只要这里乱起来,他不论是向内取巴蜀,还是向外扩张,都有著机会。
这胤堇二州不乱,他这边若是一动手,说不定最后反而为他人做嫁衣,这也是他一次次派人在堇胤二州作乱的原因。
只是“雄才大略”的五鬼道道主没有想到,从东边楚地来了个更狠的。
面都没露,派了个”护士“将他给收了。
云中君一边听著曲,一边也了解了整个过程。
原来那五鬼道道主的故事是这样的。
江晁:“若不是我们来了,他是不是也能算是个主角?”
望舒:“只有云中君批准通过的主角,才是真正的主角。“
江晁看著那上首的巴王,摇了摇头。
一旁望舒挥手投影出了一个小鼎,鼎上开始出现一个个人头像,其中一个便是巴王。
望舒将上面打了个叉,然后说道。
“云中君摇头而叹,巴王从此开始失去天命。”
江晁看了一眼,发觉那巴王的头像不太对劲。
“你这巴王,怎么和上面坐著的那个巴王长得不一样。”
望舒:“谁说那上面坐著的是巴王了?”
江晁目光穿过薄衫罗衣的一众舞姬,看著那坐在上首之人。
那男子的穿著打扮其实已经不是一地王侯所能穿和戴的了,但是天下礼崩乐坏,巴王关起门来当土皇帝,礼制之上有所逾越也很寻常。
不过不论怎么看,他应该就是巴王。
望舒说:“那在前面第一个穿著薄衫跳舞抹著浓妆的才是巴王,上面坐著的是听巴王命令扮作他的男宠。”
江晁:“?”
那身影在最前面,被其他的身影给遮挡住了,江晁看不大清楚。
不过,他也不想看清楚。
望舒:“因为巴王到时候要亲自下场,献舞于巫山神女,以示敬神之诚,云中君大神,你到时候要看不。”
江晁:“还是算了。”
对于这么高深的艺术,云中君欣赏不来。
江晁解除了神魂出窍的法术,意识重新回到了身体来。
涨了见识,看了看皇帝家的金扁担之后。
江晁说:“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书里面,他这种奢靡等级的,似乎还排不上号?”
望舒:“的确排不上号。”
木仙庙前。
江晁看著天边的云,过了好一会,拿起了一旁放在地上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之前没吃完的月饼塞进了嘴里。
回来之后,江晁考虑了很久,他决定还是将这个巴王拿下来。
江晁一边吃著月饼,一边开口说道:“这个巴王不行。“
望舒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没错,这怎么能行呢?”
回过头,目光透过天神相的视角便看到了月神的影子坐在柳树上。
江晁静静地看著望舒,似乎知道接下来望舒会脱口而出说出出人预料的话来。
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
“怎么能比云中君还腐败呢?”
“堂堂云中君都还没有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他这不是没把云中君放在眼里么?”
“看看云中君,过中秋是几十个黑毛山魈陪著一起过的,夜晚就吃了一盒月饼,还没吃完剩下的留著接著吃。”
“平日里四季常服不过八套,食不说五味了,有两个菜就不错了,吃个烧鸡还是自己扛著枪去林子里打的,打了好几个月才打到一只。”
“这巴王这么穷奢极欲的炫富,这让云中君看著不难受么?”
“必须拿下。”
江晁没有理会望舒的混肴视听,以月神之心揣度云中君之腹。
江晁将月饼两口啃完了之后,拍了拍手。
江晁:“这个巴王不可能制造出一个稳定的王朝,他连一个巴蜀都治理不好,搞得天怒人怨。”
“若是再让他当这个巴王,我们接下来医疗生命基地的建设计划也可能会受到影响,所以还是想办法将巴蜀之地拿下比较好。“
望舒:“你准备怎么拿下巴蜀?”
江晁:“让五鬼道下各个法坛倒向武朝,让温绩父子来接管巴东地区吧!”
“然后再一步步接管整个巴蜀,我们虽然有船有炮,也有著大批山魈,但是管理人间地方还是需要人来管的!”
“由他们来,可以完成最快速稳健的过度。”
望舒立刻托起了一个虚幻的鼎,上面出现的人像影子上面出现了温氏父子。
“温绩,温神佑,天命加一。”
立刻,便看到了两人的气运凭空高涨了一部分。
这是云中君的青睐。
只是仔细看,那凭空高涨的气运有些虚幻缥缈,不太真实。
而如果他俩能够完成云中君的这一次旨意,这气运便会彻底坐实,而且还会视情况再度大涨一部分。
——
胤州。
最近温绩突然有种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的感觉。
似乎之前所有的运势都要用尽,一切就将跌入低谷。
太子殿下和内侍省太监马馥一次又一次的开始针对堇州阳城展开计划,想要夺取画江龙王庙之中的九鼎,但是被温绩以各种老辣的手段抵挡住。
不过一切的算计,和煌煌大势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上个月末。
云中祠神巫应天子之拜请带上了天龙寺的拈花僧、云真道的阴阳、鳌、鹤三道人以及云中祠的一众巫觋一同前往京城。
因为神巫对于京城并不熟悉,西河县县令贾桂自告奋勇愿为神巫引路,也跟著一起走了。
离去的时候江中诸龙相送,阴间鬼神现身而拜。
而神巫这一走。
也等于温绩身上笼罩的那层“免死金牌”被彻底剥夺了,当时温绩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料。
果然,神巫前脚一走,后脚天子便发来了一道诏书召他入京。
如今。
这道诏书就在他的手上。
温绩看完之后将诏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上不悲不喜,焦急地温神佑从自家阿爷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慌乱。
“阿爷!”
“是入京,还是不入?”
不奉诏,便等同于造反,但是入了京,估计也就回不来了。
温神佑终于站起身来,看著自家阿爷说道。
“阿爷,京城不能去,咱们告病吧!”
温绩睁开了眼睛,笑了起来。
“告病?”
“太子殿下就在胤州,他还带来了一支暗卫的兵马。”
“那马馥更是筹谋已久,太子殿下还好说,那马馥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来这胤州这段时日,上下串联安排,打通了不少关节。”
“这鹿城之中虽然都是你阿爷我的心腹,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有没有人变了心的,就算没变心,面对天子的圣旨,有几个人不害怕,难免选择观望。”
“你信不信只要我敢一告病,天子便立刻以此为理由褫夺了我的都督一职,然后我不病也得一直病下去了,说不定还病死得不明不白。”
温神佑:“天子要我们死,那我们就反了,割据胤堇二州自保。”
温绩:“反了,这时候反了等于成为众矢之的,神憎鬼厌之辈,更是寻死之路。”
温神佑:“那怎么办?”
温绩:“等。”
温神佑:“等?”
温神佑不知道等什么,温绩原本也是不会明说这种事情的。
但是最近他或许有了一些危机感。或者是对于这个大郎的期许更深了。
他看了看外面,然后告诉温神佑。
“前段时日,阜县有人以巫山神女的谶言作乱,说神女赐福之人将一统九州。”
“结果,巫山神女降世显灵,乱像方起便被平息。”
“你说,这件事情背后有谁在推波助澜。”
温神佑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巴蜀之地肯定有人,另外,北朝的穆朝天肯定也掺了一手。”
温绩点了点头,能够看得出来代表自己这个大郎还不傻。
“没错此事不仅仅和巴蜀有关,北边的穆朝天也定然有参与,不过巴蜀那边不足为虑,翻不起什么大浪,主要还是北边。”
温神佑:“阿爷您是说,那穆朝天谋夺堇州之心还未死?”
温绩:“那穆朝天从数月之前便开始转运粮草,暗中调兵,这是打定主意今年要对我们动兵了。”
“虽然阜县那边的内外勾结作乱未能成,但是那穆朝天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这个月堇州受灾之地已经开始闹饥荒了,胤州虽然丰收了,但是粮食刚刚收割完,赈灾粮还没来得及运过去。”
“依我看,那穆朝天这几日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动兵。”
温神佑明白了:“所以,阿爷你是在等那穆朝天打过来?”
温绩点了点头:“是!”
温神佑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其中关节。
只要那穆朝天打过来,这天子的诏书自然也有理由不尊了,而且战事一起天子也得依仗温绩来对抗北朝,以防北朝大军席卷南下,更不敢轻易对温绩动手了。
而更重要的是,战事一起温绩便能够调动各方大军,紧紧将兵卒握在自己的手中,同时号令调动麾下所有官员和地方豪强氏族,不论是进是退都有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