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座小庙,引出了一大串的目前看起来有些难以企及的东西。
江晁:“就能上天了。”
望舒似乎没听出这事反话,:“上天?”
“上天还早著呢!”
很快,江晁提出了问题。
“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先说修庙和建堤围水库吧!”
“人力呢?”
“现在我们一穷二白,前期还是要靠一定的人力来做吧,怎么解决?”
“修庙比较简单,修堤和水库肯定需要大量人力的。”
但是望舒却说:“我已经有方法了,保证能够完成。”
江晁明白望舒要做什么:“又抓上一大批人打入地狱,与世隔绝日夜不休地进厂上班?”
他摇头道:“这一套不是这么玩的!”
望舒其实也猜到自己的地狱是不可能一直这么玩下去的,将一批批活著的人送进厂,江晁上一次能同意,接下来肯定不会同意。
他也怕一直同意下去,就不知道弄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
江晁思索著,是不是还是应该调动官府的力量来做成这件事情。
其实按照江晁的想法,如果没有必要。
他找到回归的方法之后。
静悄悄的来,然后静悄悄的去,他并没有太多介入和改变这个时代的意愿。
不过只要他和望舒存在于此,注定会改变些什么。
无可避免。
江晁:“让神巫座下的云壁山民一族来做些事情吧!”
——
鹿城由几座城拼在一起,鹿阳县的城墙要矮上一截且乱糟糟的,因为它是郭城。
就是那个,三生不幸知县附郭的郭城。
拈花僧带著弟子从高墙下的一座大宅前离开,一行人穿过滴著雨的屋檐下,看上去有些冷落。
这两日。
僧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楼起楼塌。
前两日原本还是鹿城郡王和一众权贵堂上客的他,人人争抢以能够听他讲经为荣,开始似乎变得无足轻重,天龙寺的庙门前也门可罗雀。
虽然有下雨的原因,但是僧人明白这不是根本。
而他上门求见鹿城郡王,更是吃了个闭门羹。
原本鹿城郡王温绩请他过来便是为了让他来试探一番神巫的本事,如今,还谈什么试探。
兜兜转转,拈花僧又来到了鳌道人为救人临时设置的医馆,不过鳌道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十分不客气地将他轰出门外。
行走在路上,弟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若是不成,我等要么离开这胤州,去京城算了。”
拈花僧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
“不,我们一定要留下来。”
弟子不解:“为何,如今留下来也没有用,若是那道人和神巫起了歹心,我等恐怕皆要下地狱幽冥了?”
拈花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拈花僧说到这里,双手合十。
“我佛慈悲,昔日有割肉喂鹰以身饲虎。”
“就算是身堕阿鼻,贫僧也定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弟子追问:“是何事?”
拈花僧:“这世上是否真的有幽冥,又是否有轮回?”
弟子:“若真的有,那又如何?”
拈花僧:“若是世间有轮回,善恶终有报,吾等所期待的极乐世界或许便要来了。”
弟子:“何为极乐?”
拈花僧:“人间即是极乐。”
弟子更不解了:“可是师父之前不是说,人间即是地狱。”
拈花僧:“人间是阿鼻,也是极乐,皆在人心一念之间,这也是我们为何要渡化众生。”
拈花僧目光看向了城外,牡丹园所在的方向。
神巫就住在那里。
他又想起了那一日神巫问他的话,你看我也能做个菩萨么。
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是不是也能够看到自己,也能够听到,他此番所说的话来。
而另一边。
温绩终于亲手写好了贺表,然后交给了一旁的僚官,嘱咐他急递送往京城,呈送天子御前。
贺表的内容自然是有关祥瑞之事,其中甚至还有著贾桂送上来的“仙药”和装著“仙药”的盒子,也一起送往了京城,以作凭证。
到了这个地步,温绩自然再无疑虑。
而这个时候温神佑回来了:“阿爷。”
温绩站起身来告诉了他这件事:“已经将贺表报给了朝廷,天子不日应当会看到,只是天子会作何想,为父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温绩又问道:“神巫那边?”
温神佑回答:“神巫说要等天晴,赏牡丹花,在此之前谁求见也都不见。”
温绩虽然没有主动和神巫接触,但是却任由温神佑行事,还放权给了他,这也是一种态度。
见识到了那神魂渡江的景象,还有那黑夜狂风暴雨之中现身于江上的龙。
温绩和其他人考虑的角度不一样。
他不仅仅震惊于这强大和神秘的力量,他更清楚这样的力量能够做到什么。
只要用对了地方,便能够改天换地。
不知为何,只要想一想,心中的野望也变得大了起来。
心中不知觉地诞生了一些想法,但是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只是不论是嘴上还是脸上。
这位鹿城郡王,都没有任何表现。
温神佑没想那么多:“不过我想神巫不见外人应该是有原因的。”
温绩:“是何原因?”
温神佑之前记得见到神巫的时候隐隐听其提过一句:“听说,云中君喜花,而神巫也正是为此而来。”
温绩看了自家大郎一眼,闹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是因为他邀请而来的,是为了赏花。
不过。
神巫虽然还没有露面,无形的旋风似乎已经围绕著她正在展开。
而她展现出来的不可思议之景象和力量,在抹去了江对岸的质疑之声后。
也同时。
将人心之中地某些东西给放大了。
——
城外,牡丹园。
下了几天的阴雨终于停了,但是天还是阴沉沉的。
神巫来了之后一直住在一座院子里,一旁就是牡丹园,园子里有大片大片的牡丹,一直绵延到一座湖池旁。
花呈现紫红色,花蕊却是金色的。
湖池正好位于长江主干和支流的夹角处附近,周围这样的湖泊大大小小还有著数十上百,大湖连著小湖,小湖连著沼泽。
神巫走在园中的长廊里,在一处亭子前停了下来。
长廊的尽头有著不少人在守卫,原本还是一片安静,随著一抹光突破乌云而下,众人终于被那光给吸引了目光。
“晴了。”
“终于放晴了。”
阳光穿透水汽弥漫的空中,天地被清洗过一遍,散发著清新的味道。
光照花海,花叶上的水珠渐渐滴落,生机盎然。
亭子里。
神巫戴著天神相面具,似乎察觉到了突然看向了一侧。
一个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里,神巫没有惊讶,因为她一直都在等待对方的到来。
神巫:“神君来了。”
神巫的视角里,云中君正从亭子里走出,一点点深入那片花海。
艳红的牡丹围绕著他,花叶随风照耀。
虽然隔著很远,但是对方的声音却传入她的耳中。
“日后唤来龙的时候,若无必要,不要再乘坐它了。”
神巫欠身行礼:“是。”
云中君:“你不问问为什么?”
神巫:“神君说的便是法旨,自然无须再问。”
但云中君还是告诉了她:“有些危险。”
神巫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在她看来,那昔日的恶蛟,进了江变成了龙种霸下。
桀骜不驯,哪怕是云中君的咒,其恐怕也是身服心不服,还妄想著作乱。
尤其是她以凡人之躯唤龙御龙,那龙种岂能甘心。
云中君回过头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