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33节

  云海破,大日沉,郑法缓缓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是熟悉的校场,方才的一切恍如梦幻。

  天色已经暗了,徐教头合衣靠在一旁的石凳旁,闭著眼睛睡著了,他像是被郑法发出的鹤吟吵醒,揉著眼睛往郑法望来,目光中有些迷茫。

  “什么声音?咦,你练完了?”他目光缓缓落在郑法脚下,有点惊讶:“你松鹤桩大成了?”

  郑法往脚下一看,竟发现足底下的青砖寸寸碎裂,形成一道道裂纹,这正是松鹤桩大成的表现。

  松鹤桩秘籍有言:“身似九天云,足下九重根。“

  此桩功练到极处,拇指轻轻一踩,就能够粉碎郑法脚底这种青石块。

  他在领悟《灵鹤心经》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将《松鹤桩》大成了,可见《灵鹤心经》确实是是《灵鹤身》这门武学的核心。

  “我睡了多久?”徐教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天色,像是在确定自己是否像话本里那样一梦千年,等看到熟悉的景色,他转头紧盯郑法,深深皱起眉头,口中嘀咕道:“不对,你资质再好,也不能这么快大成!”

  他想起方才听到的那声鹤吟,目光中微微一颤,看著郑法,张了张嘴巴,想问,却又不敢问。

  他心中似乎有了一个念头,但脸上的表情却在告诉郑法,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猜想。

  郑法正欲解释,眼前的徐教头却一跃而起,人似奔马,拳若流星,朝他面门打来。

  郑法来不及说话,本能地伸手招架。

  两人有师徒之实,其实早就交过手,郑法虽然天赋表现得很高,但也抵不过徐教头毕生的武功,故而说是交手,但更多的是点到为止,徐教头展现的实力可能都不到一成,在给郑法喂招罢了。

  但今日徐教头却不同往日,拳势如移山推海,竟是全力出手的模样。

  郑法身体一动,就发现自己竟也今非昔比,他体内的那股气流虽然依然是那么细,那么微弱,但却变得连绵不绝生机盎然,顺著身体的动作四处游走,让他多了一种之前没有的超绝反应力。

  他感觉自己好像刚从海里走到岸上,有种脱得樊笼得自在的畅快感。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似乎周围空间中多了种奇异的力量,随著他的动作流动,让他举手投足之间的招式竟威力大增。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在这种状态下,郑法不仅没有落得下风,反而和徐教头以快打快,显得势均力敌。

  徐教头虎目发亮,动作忽然一变,郑法只能顺势应对。

  两三招过后,郑法猛然醒悟,自己此时的招式,竟是《灵鹤身》第四册中的《灵鹤穿云手》!

  是了!徐教头依旧在喂招,只不过是在刻意引导郑法使出《灵鹤穿云手》,他虽然没有练成《灵鹤身》,但浸淫这门武学二十年,其中一招一式再熟悉不过。

  “你练成了!”徐教头看他灵鹤穿云手的招式虽生疏,但每一招却力道极大,让他竟也有点手忙脚乱不敢硬抗,若不是《灵鹤心经》加持不可能如此。

  他不仅不沮丧,反而哈哈大笑著重复著:“你练成了!练成了!”

  笑声震荡著夜空,又渐渐低沉,隐隐带著哽咽。

  他嘴角上扬,咧著嘴,露出两排大牙,笑得简直要忘形。

  但同时,他的眼睛竟流下了两行滚滚热泪。

  ……

  校场外,传来高原和徐教头侄儿正勾肩搭背地提著盒饭朝著校场走来。

  徐教头侄子还在给高原道歉呢:“没想到你这么难,师兄我是误会你了。”

  “师兄你不知道,在一个天才身边什么感受我是深深体会到了。唉,我本以为我早就习惯了。”高原说著都郁闷:“可遇见师兄伱这般通情达理之人,这些委屈还是不吐不快。”

  “没事!”徐教头侄儿拍著高原的肩膀:“郑法虽有天赋,但我有一法,解你的心结。”

  “师兄教我!”

  “我是谁?”徐教头侄儿拍著胸口:“我是你们教头的爱徒,亲传弟子!更是他的侄子,徐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

  “怎么说?”

  “我准备跟我大伯说说,既然郑法这么天才,就应该标准高一点,要求严格点,以后就让郑法多练,对咱们呢,就多鼓励一点,最重要的是,别拿咱们和他比了!”

  “这……是不是太不上进?”高原表情有点纠结:“我等不该见贤思齐?”

  “不,这叫脚踏实地!”看他的表情,徐教头侄子笑著说道:“和我们比,对郑法有什么好处?这不是侮辱他的天赋么?咱们配么?”

  “……”高原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

  “和他比,比来比去,我俩除了天天连觉都不能睡,还能得到什么?”

  这话听著让高原不禁点头,显然心有戚戚焉,似乎觉得很有点道理。

  “所以,有问题的不是我俩,是你的少爷,我的大伯!是他们拿著郑法的标准来要求我们!”看他认同的样子,徐教头侄儿拍著他的肩膀说道:“咱们以后就要劝劝他们,别拿咱们三个相比!”

  “好像不用劝了。”高原忽然说道。

  “嗯?”

  “徐教头只要不疯,就不会拿咱们和郑法比了。”

  徐教头侄儿有点懵地看著高原,明显不懂为何这人这么说。

  “他……被郑法打哭了。”高原指著校场里过招的两人,顿了顿,补充道:“嗯,哭老惨了。”

第42章 我练成了

  见高原两人提著盒饭,徐教头收了拳头:“先吃饭吧,郑法你也饿一天了。”

  四人都是练武之人,也不怎么讲究,直接将盒饭中的饭菜摆在面前的青石板上,围在一起席地而坐边吃边聊。

  “《灵鹤身》真是玄奇,我刚刚和你交手时就有感觉,你体内的气劲实际并未增长多少吧?”端著碗,徐教头忍不住赞道。

  高原不由看了一旁徐教头侄子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和他一样的惊讶。

  郑法练成《灵鹤身》了?

  “确实如此。”郑法的筷子停在空中,皱著眉头回忆道:“我出手的时候,总觉得四周有种奇异的力量随著我的心意流转,那些招式的威力,大部分都不来自于我体内的劲力,而来自于外界。”

  “这听起来,有点像那些传说中借天地之力的仙人啊?”徐教头说道,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深深羡慕。

  “这就是以武入道?”徐教头侄子不禁开口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没练成!”徐教头摇摇头,有点感慨:“但郑法练武的时间不到我的百分之一,现在体内的劲力也绝不到我的一成,但方才比斗起来已经不弱于我了,除了以武入道,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那是教头让著我。”郑法纠正道。

  “我现在是比你强一点,更多的是因为我这么多年比武的经验。”徐教头倒是看得很开:“可能不到几个月,我就打不过你了。”

  郑法还想安慰,徐教头摆摆手:“我练了二十多年的东西都不能入门的东西,你二十多天就练成了,我要是不看开点,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说完,他还看了一旁的高原和自家侄子一眼,忽然有点担忧地提醒:“你俩也看开点,以后别和郑法比。”

  高原一怔,瞟了眼也在发愣的徐教头侄子。

  “以前,我敦促你俩,是想用郑法激励一下伱们。现在……”徐教头沉默了一下:“还是别好高骛远,急功近利。”

  高原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方才听徐教头侄子的说法,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以往徐教头对他很严格的时候,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抱怨。

  现在徐教头说的话,明明是自己期待的,可他心中不知怎么没有感到一点欣喜,而是满满的酸涩。

  他身旁的徐教头侄子端起杯子,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似乎发现他在看自己,徐教头侄子转头看著他,眼睛有点微红,笑著说道:“今日这酒,有点辣啊。”

  高原看著手里的酒杯,沉默。

  咱们打的,明明是水……

  ……

  “在吃饭呢?”

  七少爷走进校场,他走到四人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摸著肚子说道:“给我拿副碗筷。”

  郑法拿了双干净筷子给他递过去,有点疑惑地问道:“少爷你还没吃饭?”

  这个点已经有些晚了。

  徐教头他们是在等郑法,但七少爷房里的婢女却早应该就服侍他用餐了。

  “之前忘了。”七少爷手指一僵,接过碗筷若无其事地说道。

  郑法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对方表现有点不正常。

  七少爷垂著双眸,不抬头,吃起饭来也心不在焉,像是没啥食欲一样,筷子一粒米一粒米地往嘴里挑。

  似乎发现郑法在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七少爷抬起头朝众人看了一圈笑问道:“刚刚在说什么?”

  郑法觉得他刻意在躲避自己的目光,似乎于心有愧。

  “咱们在说《灵鹤身》真的很厉害……”

  高原回答了一句,但看著七少爷的脸色,却说不下去。

  听到《灵鹤身》三个字,七少爷捏著筷子的手青筋暴起,表情更是难看。

  这下不只是郑法,其他三人都发现他的不对劲了。

  众人都不再说话。

  “呼……”七少爷长出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你们三人先下去吧,我有事对郑法说。”

  徐教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但还是都站起身体。

  “等等,徐教头,你也留下吧。”

  七少爷忽然开口。

  徐教头脸上更疑惑了。

  等高原两人走远了之后,七少爷低著头,呼吸声很重,似乎心中在不断挣扎。

  沉默了很久他才抬眼看著两人说道:“我和你们说有些话之前,我希望你们先答应我一件事。”

  郑法两人不禁严肃起来,七少爷为人他们也算了解,从没这么认真过。

  “郑法,今日我说的这件事,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我,你若是有怨,怨我就好,别怨我娘。”

  郑法皱起眉头。

  七少爷伸出手掌拦住了他,朝著徐教头说道:“徐教头,府中以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先向你道歉了。”

  徐教头张大了嘴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听我说完,别打断我,我怕我再没勇气说出来!”

  七少爷竖起手掌,阻止了两人说话,自顾自地一口气说道:

  “《灵鹤身》是练不成的!不是你们不行,是它根本就练不成。”

  “我娘将它给你们,是想让你们受挫,安分守己,为我家效力!”

  “所以郑法,你别想著《灵鹤身》了。徐教头,你二十年没参悟出来《灵鹤身》,也不是你的问题。”

  他说完这些话,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色,但显然轻松了很多。

  看著两人怔怔地看著他,都没说话。七少爷又有点忐忑,朝著郑法说道:“郑法,我娘是为了我,所以才这么做……徐教头,你若是想走……”

  “七少爷!”徐教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很严肃:“你不该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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