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202节

  这句问话,把处在传讯密室中许元给说得一愣。

  他不认为以这位父亲的城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现在做出这种问话是因为他先前的判断出了错,还是因为对方故意想让他亲口承认这一点。

  但这种事情,怎么拿到台面上来说?

  难道直接问:爹,你是不是打算让我继承大统?

  思索片刻,许元声音平缓的说道:

  “您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测试我的器量?”

  “是。”许殷鹤的回答很简短。

  闻言,许元眼眸闪了一瞬:

  “既然这样,这件事情我觉得得经过许长歌的同意?”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半晌,许殷鹤带上了一丝严肃的语气,反问道:

  “长天,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我准备将相国府交给你,而不是你大哥么?”

  “.”

  啊?

  这老爹发问的语气让许元心里没了底。

  先前那些东西都是推测。

  也许,这老爹只是想让他做个二把手辅佐许长歌?

  犹豫的念头刚刚升起,许元便将其否决。

  相国府的架构注定了只能存在一个一把手,做事的二把手可以是娄姬、可以是华鸿,甚至可以是幕僚团中的任何一人,但绝不能是他们兄弟二人中的一个。

  让他来做事和下面的人熟络过后,许长歌就只能做个傀儡,这种架构根本不会有一个稳定权力中心。

  若是这父亲真这么做了,那就是在给未来的内斗埋坑。

  他们这一辈可能不会斗,但他们的下一代呢,下下代呢?

  想至此处,许元不再犹豫,说出自己的判断:

  “父亲您可以这么理解。”

  听到这坚定的回答,许殷鹤难得的笑了:

  “呵你想的没错,你愿意么?”

  许元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这老爹居然在这种事情还来测试他:

  “父亲,我现在更想知道许长歌知道这事么?”

  “知道。”许殷鹤再次看了一眼对面的长子。

  许长歌面色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

  从有限的信息里做出推测,并且在父亲的质问下坚持自己。

  很不错。

  而这时,许元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许长歌他没有意见?”

  许殷鹤没有直接回答,意味深长的说道:

  “长天,相国府是为父说了算。”

  “但大哥的意见很重要。”许元在这个问题之上有着异常的坚持。

  “.”

  听到这话,许殷鹤含笑一边打量着许长歌的神色,低声回道:

  “嗯应该是没有,你大哥的性情你也知道,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为父送你的那两张画皮?”

  许元叹息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

  “我太熟悉许长歌了,我做这个判断更多的是因为他那臭脾气,他管事的这些年应该和娄姬阿姨他们发生过很多冲突吧?”

  “.”许长歌眼角跳了跳。

  “.”许殷鹤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许长歌无声的叹了口气。

  许元说得没错。

  娄姬与管理天安武馆的午子庚上次因为岁末拨款的事情差点和他在相国府内打起来,拍桌子,口角上的冲突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不过许元的话还没说完,絮絮叨叨的:

  “许长歌在外人看起来风光,但在父亲你那些老友手下看来多半也就是个毛头小子。”

  “.”许长歌。

  “而且还是那种很喜欢装,喜欢颐指气使的的毛头小子,其他人我不知道,就娄姬阿姨那性格应该是忍不了他。”

  “.”

  “还有啊,许长歌那副”

  “长天。”

  “.”许元立刻闭麦。

  “你回帝京订婚约的时候为兄会出城接你。”

  “.”许元。

  “.”许歆瑶在旁边努力憋笑。

  一时间,气氛僵住了。

  最终还是许殷鹤出言将话题拉了回来:

  “好了,长天你找我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许元轻咳一声,低声道:

  “咳,还有两件事,一件小事,一件大事。”

  “哦?”许殷鹤语调微扬。

  “小事便是我想求父亲您一件事情。”

  许元低声,闻言瞥了一旁的许歆瑶一眼:“万象城这边有个平水帮的帮主,他得知了我的身份.”

  说到这,许元点到为止。

  许殷鹤细细听完,问:

  “你想保他性命?”

  “嗯。”

  许元点头,如实道:“我看他能力很不错,这么死了,有些可惜。”

  许殷鹤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坐在蒲团上细细的品着天山送来的灵炒茶。

  半晌,

  他才缓缓出声:

  “长天,此事是你想,还是歆瑶想?”

  许元略微迟疑的问:

  “这重要么?”

  “很重要。”

  “.”

  许元认真思索,但回答确实模棱两可:

  “父亲,很多人的成就都被平台所限制,我觉得这个白诏上限远不止如此。”

  “所以,你这么是爱才?”许殷鹤问。

  “嗯。”许元点头,又简单诉说了一下他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

  “.”

  听完叙述,许殷鹤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话:

  “长天,若那人真的聪明,就不会让你为难。”

  晌午,

  城西,平水帮帮主宅邸,正房。

  房间内很静,阳光透过敞开的房门与窗棂印入房内,灰尘在光线中不断跳跃飞舞,房屋正中的桌子上是一顿已经享用完的便餐。

  很简单,但很温馨。

  发鬓半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眼神温柔的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朝着院外跑去,侧眸看向身旁的妇人。

  阳光之下,作为平水帮主的女人,妇人的面容显得有些过于平庸,不过白诏望向她的眼神却很是温柔。

  十几岁初到这万象城之时,她收留了他,在她家肉铺里做长工,结亲时也是她以死相逼坚持不让他做赘婿,如今一晃三十年已经弹指而过。

  “这么看我作甚?”

  妇人声音听上去很温柔。

  白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没什么,你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

  “大白天的说这些话,也不羞。”

  妇人翻了个白眼,并不妩媚,但白诏很喜欢,笑了笑,他低声道:“曲儿,这次你和清清出城过后会有人来接你们。”

  妇人看着自己身旁的丈夫,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异样:

  “是发生了什么吗?”

  白诏笑了笑,很是不在意的吐出两个字:

  “避祸。”

  二十余年的相濡以沫让白诏知道自己瞒不过对方,所以不如直接一点。

  妇人问道,但很显然这种避祸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很严重?”

  白诏摇了摇头:

  “不算严重,但为了你们娘俩的安全,还是最好提前先出城,过两天我也会来的,也许过个一两旬就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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