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方才那恐怖的兽嚎，方阳反倒不太担心。
这么大的动静，想必已经惊动了云雨镇的高层，上面自会追查，自己这种小角色应是牵涉不进这种事的。
果然，乌泥巷中的住民们没议论几句，几名黄级弟子便匆匆赶来，其中还有张春久，只见他上前一步，厉声道：
“吵什么，都回去！”
周铁生大着胆子问道：“张大人，那声音究竟是何物啊？”
张春久瞪了他一眼，“一只二级妖兽，郑长老已经带人亲自去解决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长老大人亲自出手，那便无事了！”
人们纷纷回屋，方阳正要走回自己的屋子，却被张春久叫住：
“方阳，听说你在长欢集市售卖月事带？”
方阳拱手恭敬道：“是，弟子家中多了一口人，只能设法赚些家用。”
张春久盯着他，似笑非笑：“听说你昨晚赚的不少？”
方阳心下明了，从怀中掏出五块灵石，不着痕迹地塞进张春久手里：
“弟子无能，多谢大人关怀。”
前世给上司送过礼，也收过下属送的礼，方阳对这一套已经很熟练了。
张春久脸上的冷意消散，拍拍方阳的肩膀：
“方兄弟，你很有悟性，我看好你。”
“多谢大人！”
目送张春久和几名黄级弟子离去，方阳脸上恭敬的笑容敛去，转身回到屋子。
秦雪烟已经在外屋等着了，见他进来，愤然问道：
“夫君，那是我们辛苦赚来的灵石，为何要给他？”
显然秦雪烟已经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方阳有些惊讶，正道第一仙子居然会在乎区区五枚灵石？
只是秦雪烟的脸上带着真实的不忿，倒不像是装出来。
略一思索便心中了然，这几日秦雪烟辛苦画符，还放下廉耻，拉着同门来帮自己打工。
好不容易赚来灵石，却平白送给了张春久，她在乎的不是灵石，而是不愿自己辛苦得来的东西被人平白拿走。
可这种事在世间本就常见，仙子这愤懑来的实在好笑，像个单纯的孩子。
是了，秦雪烟生来就是天才，高高在云端，应是从未经历过底层的倾轧和挣扎吧？
方阳苦笑：“娘子，他是我的上峰，若是不与他搞好关系，我怕是连幸苦赚灵石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雪烟闻言一怔，青棠剑宗乃正道大派，上良下恭，同门友爱，绝不会有高阶弟子勒索师弟师妹。
方才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时不忿，竟是忘了自己扮演的是性情柔弱的莫雨柔。
她面露羞赧，怯怯地道：“夫君教训的是，妾身多嘴了。”
连番波折，已是深夜，两人回到床上，各自装睡。
安静下来，秦雪烟再次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顿时愕然。
怎么肿了？
第24章 妖兽把人采补了
翌日。
早上。
“夫妻”二人坐在桌前吃早饭。
方阳煮了粥，煮了两个蛋，炒了个油酥花生，还有一盘凉拌牛肉。
秦雪烟一个人就把整盘凉拌牛肉吃完了，又吃了半盘油酥花生，还喝了两碗粥。
水煮蛋则是没动。
方阳算是摸清这仙子的口味了。
喜辣，喜吃肉，喜油香爆炒。
若是在现代世界，那就是妥妥的川妹子。
“夫君，你做的菜真好吃！”
秦雪烟仰头喝完粥，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方阳微笑：“娘子喜欢，我每日都做给你吃。”
这笑容与昨晚梦中哄自己跟他生孩子时一模一样。
秦雪烟垂下眸子，忽然开口：
“夫君，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方阳诧异道：“当然听到了，我们都被吵醒了啊。”
秦雪烟道：“我不是说那兽嚎，而是我们家里可曾发生过什么？”
来了！
方阳知道仙子是在试探他昨晚是否知道她做了春梦，脸上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没有啊，柔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秦雪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今早起来，发现脸似乎有些肿。”
方阳连忙仔细看她的脸，惊讶道：“好像真的有点肿，怎么会这样？”
他思索片刻，恍然道：“听闻女子月事来了，身上都会有些浮肿，应是这个原因吧？”
秦雪烟忽然抬头看着他，方阳没有闪躲，一脸纯真地与她对视。
断断不可让仙子发现她的脸是我打肿的！
否则我就死定了！
两人对视片刻，屋子里一时安静。
方阳拿起一个水煮蛋，剥了壳，递给秦雪烟：
“柔儿，鸡蛋可以消肿，伱敷在脸上，很快就好了。”
秦雪烟忽然有些恍惚。
在那个荒唐的梦里，这小贼便是一直唤她“柔儿”。
也是这般温柔待她。
让她身心沉沦。
秦雪烟双拳紧握，打碎了心里莫名的柔软，接过水煮蛋，假作温柔：
“谢谢夫君。”
“娘子，我出门了，今日你们也好好在家制作月舒符吧，晚上我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是，夫君。”
送方阳出门，秦雪烟回到屋中，神情变幻不定。
昨晚那个梦之后，我好像变得容易心软了。
怎么回事？
仙子果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心魔。
方阳走出乌泥巷，朝碰到的熟人微笑打招呼，心里却在默默盘算。
修士若是有了心魔，自己不会知道。
就像梦游症患者都不知道自己会梦游一样。
心魔者不自知。
直到心魔越来越强，即将胎生而出时，修士才会察觉。
刚才秦雪烟在试探方阳，方阳也在试探她。
结果发现仙子并不知道自己有了心魔。
我要告诉她吗？
方阳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先瞒着，反正仙子的心魔目前看来对自己无害。
甚至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拿捏仙子的一大利器。
放下这件事，方阳想起昨晚那个黑袍人，心里顿时涌起阵阵急迫。
那黑袍人多半是练气三层，甚至练气四层以上。
否则绝不敢闯进自己家里。
我这练气二层的废物修为，必须尽快提升了！
不只修为，还有保命手段，也要设法准备一些。
方阳决定今晚去长欢集市买一张防护类符纸贴在门上，以免再次被人轻易闯入。
这一切，都离不开灵石。
还是要尽快赚钱啊！
方阳来到攀欢院。
进了院子，目光扫过院中诸人，将每个人头顶的标签文字都查看了一遍。
和昨晚那个黑袍人都不一样。
方阳有些意外，本以为那黑袍人多半是张春久手下的初级弟子，没想到竟是猜错了。
如此一来，范围便扩大到整个云雨镇，这就有些难办了。
正思索间，周铁生凑过来，“方兄弟，昨晚出大事了！”
方阳不动声色地挪开半步，“周道友，出了什么事？”
周铁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昨晚那只妖兽把一位玄级大人……采补了！”
“我听说昨晚那只妖兽杀了一个玄级弟子，还吸干了那人全身精元！”
方阳家中，秦雪烟和四位师妹一边制符一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