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点了点头：“已经撰写出无相秘籍，相术不算多么精深，但至少脱离入门的水准，所以特来求教师父后续功法。”
李半仙瞥了一眼陈景眉心，顿了顿道：“不忙！还是先考考你，但禁止用你的第三只眼。”
陈景眉心有一道金色暗纹，激活就能连接相术系统，但暗纹与主神弹出的光幕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会被土著看见，不过李半仙似乎是个例外。
陈景手指轻轻一点眉心，无相暗纹瞬间隐去，回道：“请师父随意考较。”
“…………”
“既然你学会看相术，那么就先给以前的你批一次相。”李半仙捻须思索片刻开口道。
相，朱魁的相，陈景回忆刚降临无相界，在铜镜中见到的空虚公子，将相引用入无相秘籍身、气、神三篇，顿了顿开口道：“身弱，才高，志大，运薄，骨傲，量小。”
李半仙不置可否，继续询问：“我曾评价你为无相之人，什么是有相？什么是无相？”
陈景闭目沉思片刻，整理好语序后才缓缓回道：“相，以貌取人之道。观人微末特征，窥探其人所具备各类特质，或身强体壮，或百病缠身，或家庭和睦，或同室操戈，或慈悲，或暴虐，或傲慢，或谦卑…………。”
“一个人必然具备的各类特质，若特质并不相冲突，反而相辅相成，那么便算是一个有相之人。”
“具备书香门第，延年多寿，才高八斗，擅钻营等多项特质，道一声公卿之相，十有九中。”
“具备贫寒之家，精明、善钻营，坚毅，贪财，小气等特质，适宜经商却又无格局观，勉强算是小富之相。”
“具备先天不足，百病缠身，家境贫寒，父母多子等特质，也算是有相之人，却并非吉相，而是早夭易折的凶相。”
“一个人具备的各类特质，自相冲突，如有箭而无弓，如瞎子游金山，那么便是一个无相之人。”
“如弟子这般身弱才高难多寿，志高运薄如踏云，骨傲量小多磨难，大浪淘沙不见金，得到越多失去越多的人，便是无相之人最好范例。”
“…………”
时移世易，古人相书常用暗语，隐喻。
毕竟花费十几年撰写心血，自然要世代传家，福泽后人，恨不得只有他儿孙才能看懂。
陈景撰写无相秘籍只用了四天，相书浅显易懂，任何人得到都能直接上手。
这段话，包含对‘相术’的部分理解，算是心法篇的一部分，绝对是相师不传之秘，让几个算命测字的竖着耳朵听。
“好！很好！非常好！果然没有看错你，看相术你是真精通了！”
李半仙捻须欣慰微笑，弯腰从相摊另外三处桌角，掏出三本垫桌角的秘籍。
封面上分别写着易相秘籍——上，易相秘籍——中，易相秘籍——下。
前身落榜就因为一个‘相’字。
只要能易相，金榜题名如探囊取物。
陈景正要伸手接过三本秘籍，却被李半仙阻拦，开口道：“无相门有三种易相之法，下等不需要天资，不需要努力，中等不需要天资，却需要努力，上等既需要天资，还需要努力。”
陈景：“…………”
感情上中下不是上册、中册、下册一套，而是品质等级划分。
直接掏出一锭金子尝试打破规则：“难道就不能全都要，再挑一本合适的练？”
李半仙又是一招袖里乾坤，收下金子后摇了摇头：“下等、中等秘籍都可以给你，唯独上等秘籍需要完成一个考验。”
考验？
终于走常规游戏套路，NPC发布支线任务？
陈景先接过下中两本秘籍，毕竟钱不能白花，哪怕是虚拟现实世界的钱。
随意翻看一页，见到一如既往的空白，将书册扔到摊位，平常心问道：“莫非这两本也要自己悟，自己写？”
李半仙搓了搓手，一脸尴尬道：“那倒不是，啥都让人自悟，无相祖师岂不给你当了？”
“最近有一点忙，下中两本秘籍还没有来得及写，但内容不是多复杂，直接口述效果更好，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说罢，还不忘将第三本秘籍翻看第一页。
上面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证明有一本秘籍真不是白页。
顿了顿问道：“你觉得易相难吗？”
陈景点头又摇头：“难也不难。”
李半仙迅速合上秘籍，认可道：“没错！拿一把刀给脸上来一刀，留一条凶戾的刀疤，也能算是易相，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但想要易吉相却难，想要易公卿之相，帝王之相难上加难”
“下等易相秘籍，便是剜肉削骨之法，虽然也能为你成功易相，但顶多让你登上太岁榜末名。”
第11章 修仙功法
化妆改运，整容改命。
美丑就是‘相学’最直观展现的特质。
这一方面现实世界样本，可远比无相界要多得多。
有人通过整形变美，走出阴郁性格变得开朗阳光，人生道路顺遂不少。
但也有人变漂亮境遇反而更加糟糕，沦为玩物，染上疫病。
变美相却不一定是朝好的方向异变，就像朱魁的才高，志大，傲骨，绝对是优秀特质。
但如果舍去傲骨，或舍去志大，反而能拥有一个不错的富贵之相。
李半仙将易相秘籍——下拿在手上，不急不缓继续讲述：“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以貌取人者相，逆反运用一下，靠相学改一时运很简单，添一件衣服，点一颗痣，运用得当都能达到效果，此册记录着改运小术秘要。”
“但想要靠改命则需要剜肉削骨，你精通看相之术，观公卿之相设计出一张合适吉相并不算太难。”
“相，虽然只是虚相，有相无实，但易相关键便落在于自身，或是夭折殒命，或是青云直上，总归要容易一些。”
“反之有实而无相，改一人心易，改十人心难，必定怀才不遇，仕途不顺。”
“…………”
简单的说，空有其表容易把握不住招祸，但只需努力变得名副其实就行。
但若是连其表都没有，哪怕如朱魁这般拥有才华，想要靠实力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很难。
环境还会反过来影响自身，就像一个人心地善良，人人却都将他当做恶人对待，很难不黑化。
人作为群居动物，容易活成别人印象中的样子。
前者一步登天，虽然根基不稳，但也算一条捷径，却是好过后者阻力重重，多磨多难。
尤其是在无相界，规则异化，消息闭塞，想突破相的桎梏难上加难。
陈景听了开篇，便知道这一册易相秘籍的大致内容。
确实如李半仙所说，精通相人之术实践此法一点都不难。
利用相术系统辅助则更加简单，无论推演以相改运的术数，还是以自身骨相为基础，构建人类王侯、公卿相学模型，都要不了多少工夫。
朱魁挨刀子整容无妨，但知识总要运用到现世，陈景却没有整容的想法，何况此法还有根基不稳的隐患。
果断摇了摇头：“骗术而已，骗别人，骗自己，代价还如此惨痛，不学。”
“………………”
闻言，李半仙倒也不恼，又拿起第二本易相秘籍：“这易相秘籍中册可就厉害了，世家千载传承之秘，可让你取得中等排名。”
“你见过的那些世家子，可有含胸驼背，眼睛无光，猥琐淫邪之辈？”
陈景仔细回忆了一下，干脆回道：“没有！”
传承三代以上权贵世家的子嗣，无论现实世界还是无相界，不管真实人品如何，相貌美丑，气质都不算差。
李半仙肯定的回复，继续口述秘籍：“国之仪为礼，人之礼为仪！”
“公卿世家有专门教礼仪的礼教嬷嬷，帝王家历代设有司礼官职，其作用之大不言而喻。”
“以身姿为例，普通人家看到自家孩子含胸驼背，会吼上一声把腰板挺直，但一时三刻精神松懈又会原形毕露。”
“但换做是一位礼教嬷嬷，就会让孩子以脚跟先落地的姿势走路，改变日常走路的仪态，自然而然消弭含胸驼背的习惯。”
陈景觉得步伐有些熟悉，顿了顿问道：“四方步？”
李半仙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戏曲中的四方步。戏曲表现人物的手法取自于现实，并刻意夸张了一些。”
“而且不止步伐，眼神，日常行走坐卧，待人接物，世家子都有一套完善的仪轨。”
“普通人连自家亲戚都接待不好的时候，世家子就算见了帝王，都有一套应对系统，只需要照本宣科就行。”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都是一个鼻子，一双眼，与伱同台竞争的对手，差距那就更小了！”
“仪表堂堂，利用‘仪’让人高看一眼，从竞争之中胜出，哪怕只提升百分之一成事概率，世家千百年积累，不断滚雪球，又该成长为怎样的庞然大物？”
“镇国候给他女儿聘请一个礼仪老师，愿意出千金，最后还是卖了人情才能请到。”
“仪，世家之秘，便是此册部分内容，以仪养相，最终达到易相的目的。”
“………………”
中册易相秘籍，确实要比下册技高一筹。
不仅没有后遗症，不需要在脸上动刀子，还有持续进步的空间。
难怪古时候谋士喜欢出上中下三策，一对比，水平不就一下显了出来。
陈景思索片刻开口道：“此法不错，只是以仪养相的速度太慢，没个十年八年恐怕不会有成果，有没有更速成一点的办法？”
李半仙教学素质明显优于菩提祖师，这不学，那些不学，也没有不耐烦。
拿起最后一本秘籍：“那就只剩下上册，此册能让你登上太岁榜头名，但这可不是一般秘籍，你猜猜有什么不同？”
“…………”
易相秘籍！
下册对应身相，剜肉削骨改变肉体相貌，再将虚相化作实相。
中册对应气相，所谓的‘仪’最初如何诞生？神闲则足慢，衣食足而知礼仪，仪是模仿世家之中优秀者，在精神和物质都极其优渥环境下蕴养出的气度而创造。
上册莫非对应神相？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遭遇天大的变故，否则一个人的性情很难改变。
等等，这两本易相秘籍还存在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炼假为真。
炼假为真！
这个词可和修仙脱不开联系。
陈景大脑飞速运转，露出一抹淡淡微笑，指向易相秘籍——上。
“易相秘境上册最难，该不会是对应神相，由内而外达成易相的目的？另外，你老可千万不要别告诉我，易相秘籍上册其实是一本修仙功法？”
静！
安静！
李半仙嘴角的笑容定格，悠悠叹息道：“好悟性，你猜对了！！不过修仙一途最重资质，该有的考验还是不能免，你需要摆摊给人看相，在朱紫城小有名气，才能将秘籍交给你。”
换作半个月前，陈景肯定会选择让朱魁修炼下册，现实中利用中册改造相术系统。
但现在对修仙有了好奇心，干脆答应道：“行！反正我的相术也需要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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