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会修仙! 第15节

  其寓意为会发生令人震惊的事情,且突发的变故容易让人惊恐不安,故曰震来虩虩。

  但卦象中又显示,只要临危不乱,冷静面对。则是能够逢凶化吉。

  李道玄收起卦象,将铜钱放入荷包中。心中略有忧虑的想着刚才的卦象,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参加王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还会遇到危险。

  而且这危险还不是很小,若是处理不慎可能就遭了劫难。

  思来想去,李道玄还是决定和李老爷说说这事。毕竟卦象显示的不会出错,去王家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来到中堂,李老爷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悠哉的看着书。李夫人则是无事绣着花,准备给李道玄亲手做一双鞋。

  大哥和二姐则是不见了踪迹,想必都是各自玩各自的去了。毕竟在这年头,封建礼数也没原来那般严格了。无论是大家小姐,还是富家公子,都能出门串个一二。之所以街上见不着这些人,还是因为路太脏,贼人不少,以及没什么好看的玩意儿。

  所以小姐少爷们通常都是去等家串串门,做做客。少有如李道玄这样自己到处跑的。

  李道玄走到李老爷身旁,附在他的耳旁说着悄悄话。李老爷先是不在意,随后皱起眉头放下书,坐起身子看向李道玄。

  “我儿,说的当真?”

  “这,自然是真的。”李道玄也不太肯定的说道。毕竟他也是初次卜卦,对于卦是真是假还是没太大信心。这玩意儿变数太大,理解不同变化也不一样。

  “可只是去做个客,又能出什么事呢?”李老爷想不明白。

  “但卦象如此,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太好了。”李道玄劝慰道。“咱们要是能不去,就最好不要去。万一真出了点事,那可就麻烦了。”

  “三儿,你不懂。”李老爷叹声道。“这宴会爹是不去也得去啊。”

  “我们家在金陵还有些事要拜托王老爷才行,接了请柬不去,王家势必会记恨在心里。王家在金陵颇有势力,咱们得罪不起啊。”

  “……”李道玄是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想告诉李老爷王家宴席是凶卦。

  就如同便宜爹说的那样,王家这宴会他是不去也得去,哪怕是天上下刀子,地上冒起火来。那也得刀子落地,火焰烫脚才行。

  李道玄思考一番,又与李老爷说了自己想法。李老爷是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第35章 说服

  夜宴上,李家人团聚在一起。这几日到处奔波,也是难得的有机会一起吃饭。李老爷环视座下,除了两房姨太太回娘家还未归来。剩余的孩子皆是在家。

  李老爷心中有些欣喜,道是李家这代在自己手里算是开枝散叶了。除了李夫人所生的李道玄这兄妹三人,两个姨太太也都给李老爷生了孩子。

  大姨太的一子一女,二姨太两个女儿。

  最小的不过六岁,最大的已经十八有余。只是因为嫡长子大哥李明达还未结婚,这年满十八的庶出儿子就只能拖着了,这也是为何李老爷催着老大成亲的原因。

  在这个宗家礼法还未完全崩坏的时代,大儿子若是没成亲的话,后面的小子都不会安排亲事。大姨太太也为此很着急,毕竟自家儿子一天天看着长大,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可老大没有成亲,小的也只有拖着了。

  不过这事李老爷今天也不大想提起,毕竟新年还是团圆开心的好。若是因为这件事闹得父子不安,家里伤了和气,李老爷也是不愿意看到。

  家仆们朝着桌上端菜,几个孩子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佳肴。在李老爷没动筷子前,桌上是没谁敢先吃的。

  等待菜上齐了,李老爷拿着筷子的手又放下。他看向李夫人,酝酿一会儿后便开口道:“夫人,王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你和英儿就不去了。”

  “这又是何为?”李夫人有些疑惑,毕竟王家老太爷八十大寿。这可是大喜之事,她作为李家的主母岂能有不去的道理。这若是传出去叫人知道,大抵是会让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耍性子撒脾气,损她贤惠的名声。

  这对于李夫人而言是不可接受的事,毕竟没有哪个妇人愿意被人说道不贤惠。

  这个名誉大于生命的社会,一旦名誉受污就等同于社死。尤其对于这个时期的女性而言,若有些更甚之事,且不论旁人怎么看你,就连那些买菜的小贩也不会卖东西给你。

  谓之浸猪笼,亦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罢。

  李老爷知道这事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只得将李道玄卜卦之事说出来。随后他朝李道玄示意眼色,李道玄心领神会。

  看着李夫人诧异的神色,便是认真说道:“娘,的确是孩儿占卜到的。这去王家卦象变数太多,恐节外生枝。娘不如就待在家中静养一日,等我们回来罢。”

  “可是……”

  李夫人还在纠结中,李道玄悄悄用手抹了把眼睛,红着眼眶看向李夫人道。

  “娘,孩儿才回来没多久,与您也有数年未见。您也在信中说了自己身体不好,这若是出个意外,孩儿该怎么办……”李道玄说着,声音低沉下去。他神色多有几分伤感,那黯然的表情着实令人心疼。

  因李道玄自幼离家,多年未在李夫人身边,平日里就总是牵挂,此时回来,李夫人更是最心疼小儿子,便是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揽入怀中安慰。听着小儿子有些哽咽的声音,当妈的也是心里堵。只能依了自家小子,不去这宴会就是。

  “娘不去,娘不去就是了。”李夫人温声笑道。“多大的小子了,在山上只是学会了掉眼泪?好了,好了。别哭,别哭。”

  温存的场面让李老爷也老泪暗垂,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只觉得这般场面太过耀眼睛罢了。

  至于那最小的六岁丫头,已经是瘪着嘴想妈妈,叫她姐姐好一顿安慰。

  于是就在李道玄和李老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情况下,李夫人答应不去参加王家的宴会。一家人开开心心吃起了饭,唯有李道玄心里有些难受。

  毕竟刚才他是真的有些伤心,为了酝酿情绪莫名的想起了自己走了很多年的父母。小时候他们也是如此温柔待他,让他的人生始终走在明媚的路上。也正是因为这些缘故,后来即便父母双双离去,他也能独自坦然的生活下去。

  思念是陈年的老酒,藏于心中的最深处。平日不闻酒香,不见人醉,却在启封的那一刻最是熏人。好似夜幕里的潮水,漫延涨起,波澜不惊之下汹涌澎湃。

  揉着鼻子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李道玄看向一旁的李老爷和李夫人。不经意间,他如是看到了两道人影朝他招手,然后慢慢离去,消失在了烛光之中。

  神色微微有些呆滞,随后就被李老爷拍了拍肩膀,从恍惚中唤醒。

  “想什么呢,臭小子。”李老爷笑问道,他给李道玄酌满清酒,拿起自己的酒杯朝着李道玄举起。“咱们爷俩干一杯?”

  李道玄也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与李老爷碰杯,对视一笑后饮下。

  饭吃到很晚,主要是李老爷今儿个话特别多。拉着一家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该说不该说的话。最后还是在李夫人的催促之下,李老爷才红着脸罢休。

  众人各自散去,李道玄洗了个澡后就在床上修炼坐功。他今天感情太过盛,他今天不太想去九叔那里学习。

  “偷懒一天,也没啥问题吧。”李道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准备静修片刻后就睡去。平日里都是在幻境中度过,这次他想要好好休息一夜。

  正准备解衣入被,屋外却是传来异样的动静。李道玄耳力不似从前,如今也是非比寻常,细闻之下似有踏步之声,破空之音,还似伴有铛铛的金属撞击声。李道玄不由的瞪起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到底要不要过个好年。”李道玄只觉得离大谱,没想到这三番两次的老有人当夜耗子。还都是在他家附近徘徊,难不成他家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李道玄觉得这事明天得好好问李老爷。

  穿好简便的衣裳,李道玄轻轻推开窗户。月华从天上照射进来,透进几分静谧。

  但却是在那月华之下,两位夜行衣者正于暗中交锋。他们拳脚凌厉,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李道玄偷偷看了一会儿,对于这二人也算是有了个认知。

  那个头稍高的青年应是练的横功,四肢强劲,招式浑厚有力,若是他没猜错的话当是罗汉拳法。另一人练的则是腿法,似有些螳螂拳招数的影子在其中。只是其双脚凌厉无比,招招都是扫踢那高个的命害之处。

  “又是哪家的江湖人士在这儿比武,李家村现在是不是真有什么宝物存在?”李道玄心中万分诧异,前两天才见识了两个身手不凡的江湖人,今夜又是能看到两个。

  只是这两人远不如之前来李家的那两个,且不提那壮汉。就连那个小女孩,这二人都未必能够打得过。

  毕竟是被九叔喂了好一段时间的招,李道玄还是能看出一些门路。他眯着眼看向越发靠近李家宅院的二人,环视屋中四周,扯下一块布系在脸上。

  随后纵身跃出窗户,脚尖轻点瓦片飞身朝着两人而去。

第36章 一虎压二狼

  却是见李道玄从这屋顶上一跃而下,两手做势呈白鹤亮翅之姿。犹如脱兔般横身踢脚,借着下落的势朝其中一人踹去。

  眼见那高个横功之人占据上风,其耳忽动。听闻风声便反应伸出手臂挡去,就觉手臂上力道颇巨,便是稳重的下盘也多有晃动。

  踩着步伐朝身后退让几脚距,浑圆如珠的双目瞪向这不讲武德偷袭之人。

  却见那人借着他伸臂的架势朝上一蹭,凌空转身翻动,一式横踢向另一人,叫那人也慌忙不已的招架。连退几步后方才稳住自己的身体,做防守姿态看向这突如其来之人。

  “在下王焕,不知阁下是谁?”高个自称姓名王焕,抱拳举臂之间铁圈暗暗作响。李道玄蒙脸露出双眼,斜目瞟了这人一眼。方才于楼上看的不大清楚,现在这般近距离才发现这人不简单。

  只是见那宽松的衣着之下,四肢皆是鼓胀。好似有什么东西束缚于手臂脚腕,给他平添几分重量。又听那铛铛的铁环声,当是束缚以铁器锤炼身体。如此看来此人应以外门硬功为主,这罗汉拳许是简修。

  李道玄先不应话,只是做抱拳礼回他。又看向另一人,这人鸡嘴鼠齿,眉目细长。单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若说面由心生,那么这人该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许是见无名来者的眼神,这人也是连忙报出自己的名讳。

  “我名叫林远志,乃是杭州人士。这几日无甚作恶,也无甚偷盗之事。”这人将自己近些天的情况道来,与那李家遭贼之事做了切割。撇清自己做贼的关系,免得日后生是非。毕竟这些天的事众人也有所耳闻,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惹上麻烦。

  听着两人的话,李道玄沉默了一会儿。运起功改变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听起来那么稚嫩。

  “你们二人在这里作甚?”沙哑的男声传来,两人神色便是稍稍轻松不少。神色自如,比起刚才的警惕多了几分舒缓。毕竟是愿意交流的人,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若是此人一句话不说,先出手帮助另一人。那对应的那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今晚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从刚才踢开他们二人的脚法来看,来者的武功不俗,甚至于在他们二人之上。若真是起了杀心,一虎杀二狼,便是谁也挡不住!

  看清了局势后,交手的意愿也就降到了最低。王焕看了那林远志一眼,低下头朝李道玄恭敬的回道:“还请前辈谅解,我与这贼人有仇在身。今日唐突了前辈实属意气用事,乃是在下的不是。”

  大仇?李道玄捕捉到这人话中的关键词,他不经意的看向另一人。那名为林远志之人缩了缩脖子,朝他怏怏笑着:“前辈莫要听这傻子胡话,我林远志行走江湖向来光明磊落,岂会行鸡鸣狗盗之事?”

  “赫!你这娘希匹的,还如此不知廉耻。我那行龙令不就是被你偷去?伱若不还于我,就别想离开这江宁府!”王焕冷面怒意,双目瞪得老远。那嗓门明显是压着气,说的话也是沉闷。

  毕竟看二人刚才交手的动静,明显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否则也不会跑到李家宅院后附近,选了条僻静的小巷交手。

  “你这憨货,我几时拿了你的行龙令?那东西是我在摊上花钱买的,你却不找寻那摊主,反倒是来找我麻烦。当真是不讲道理,我这钱都花了,难不成你想白拿去?早与你说了,给我二百两这东西就给你,偏是一路上紧追不舍。”这林志远也不是个善茬,嘴巴尖锐的很。几声说的那王焕张嘴结舌,半天说不出个好坏来。只能面露怒气,含恨盯着对方。

  这也难怪,毕竟这年岁能够拿出二百两的也都算是大户人家。

  毕竟自道光二十年鸦片战争以来,白银的价格可谓蹭蹭往上涨。道光初年,一两白银能换钱一吊,也就是一千文。到了咸丰以后,银价猛涨,一两白银竟可以换到制钱两千二三百文之多。只能说赔了大量的白银,哪怕是大清银子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更别提往后。

  这王焕虽是练横功之人,但看着就知道并非富裕之家。自幼习武,也多半是为了将来能讨个生计。毕竟读不上书,能走的路也就那么几条。莫说二百两,怕是二十两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李道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对于他们口中的行龙令有些好奇。见两人又要打起来,便是运起丹田中气,行于两手经脉之中。脚下暗踩碎石,震得四面泥尘飞起。这刹那之间,左右两手各捻一碎石,如火枪弹丸般飞射二人。

  两人面色各是巨变,皆以身法躲避这飞来碎石。只听一声铁石碰撞,尖锐的声音朝四面散去。

  王焕摸着自己套着钢环的手臂,看向李道玄的眼神大变。若说之前只是谨慎态度,现在却是忌惮无比。而林远志则是捂着流血的手掌倒吸着冷气,他再无刚才那玩世不恭的神情。

  竟是个内家好手!王焕与林志远心中齐想着,对于李道玄的身份进行猜测。毕竟这金陵一带的内家好手,数来数去也没多少人。而那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有名之辈,谁也不敢在他们那里闹事。

  所谓内外兼修,外功好手不一定精通内家之术,但内家高手却一定是个外功好手。此等非一加一等于二,实属三与四的差距。怕是数个精练外功的对上,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忌惮于李道玄的存在,王焕也彻底息了结怨的心思。朝他恭敬一拜,便是认真道:“往后在下绝不会在这李家村中动手,还请前辈放心。”

  “我也一样。”林远志随他一起说。

  “行龙令是什么?”李道玄问道。

  王焕心头疑惑,但更多的则是对眼前之人的忌惮,加之心想若是金陵地界的某位内家功法大人物,也好借机卖个人情,便不多犹豫,还是将行龙令告知于了李道玄。原来这行龙令乃是江湖中最近流传的东西,据说是与太平军有关。

  太平军昔年南征北战,据说还闯入过明太祖朱元璋的陵墓。从其中盗取了无数金银珠宝,埋藏在了这金陵孝陵附近。

  后来太平军被剿灭,这笔财富没了踪迹。就有传闻说太平军将那东西藏在了龙脉七寸之处,只有持行龙令者,方才有机会找到那地方。因其于龙脉之上,故也被称之为龙陵。

  “龙陵?”李道玄不由心生疑惑,他忽然想起了那女贼留下的抽象地图,觉得与这龙陵怕是有着联系。

第37章 流言

  李道玄自然不信什么龙陵,对于太平军闯入孝陵中盗取无数财富更是嗤之以鼻。

  别的不说,单那明孝陵的保护程度以及防盗构建措施只要稍有薄弱,那孝陵里要真的有东西,这百年来就将里面给盗空。

  甚至于不等其他人动手,崇祯自己就能为了钱财扒了自家老祖宗的坟。至于什么不忠不孝不义之罪,大不了找个替罪羊就行,更别提后来满清入关。

  这几轮下来还轮得着太平军动手,怕不是早就空空如也。这些传闻也就骗骗没脑子迷信的人,可惜这世道信这玩意儿的人偏偏就很多。

  要知道,自明朝以来,自有孝陵卫以来,无论是谁当了这江山霸主,为了笼络汉人,也都会保护好明孝陵。

  李道玄想看看这行龙令是什么样,就朝那林远志询问:“可否将这行龙令给我看看?”

  “这……”林志远有些犹豫,摸索着腰间迟迟下不定决心。

  “嗤。”李道玄看他这般模样,自然是明白这人怎么想的。无非是怕自己随手贪下不还,那他是丢了钱还惹了仇家,里外都做不得人。

  李道玄摸了摸自己衣中口袋,倒是摸出了两枚金锭。这是过年时拜来的玩意,上面还刻着福字。一枚约摸有五两,放什么年代都是倍儿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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