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会修仙! 第119节

  最后还是燕赤霞护徒心切,连夜传授了李道玄一套剑法,只要好好练,单凭这剑法不说以一敌百,再遇那东洋法师一般的对手,就足以用剑术拿下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伤势累累差点丧命。等修为再上一层就是去学御剑术,那往后就更是不得了。

  李道玄对于御剑术也是眼馋,做梦都想学呢,只是他现在距离燕赤霞说的金丹还差得远,这御剑术渴望而不可及。

  又过了些许日子,李道玄身体已然恢复无恙,决定在村中举行一场超度科仪,便让家中仆人就近请来了几位道士,为那些逝者祈祷超度,他这才算是正式干上了道士的本行。

  到了祭祀的日子,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薄雾,李道玄便喊上李家老宅中的仆人,先是抬来一张长桌,上面铺着红布,又摆放上新鲜的水果、香烛和精心制作的供品。

  布置好了法坛,便带着一众村民至那池塘边的老槐树下。

  这里还有一尊老龟藏于老槐树下,将这坐镇村南的水泊宝地变为了一处聚阴之地,使得整个村子阴气不散,越聚越多。

  自打村中的剩余的泥偶已经尽数被李延明和李老二带着村民砸毁后,此处的阴气反倒是更加浓郁了不少。

  李道玄取出毛笔和已经调配好的朱砂墨,以笔尖沾朱砂,点于老龟的双目之上,将其双目完全以朱砂覆盖遮掩后,便指挥着众人将那石质的老龟从老槐树下挖出,抬至村子的中心之处,自头至尾砸了个粉碎,又在村中中土之位,挖一大坑将碎石掩埋。

  掩埋之时,先是铺上一层草木灰,而后又铺上一层石灰,最后回填泥土,再选出九位身强体壮的汉子围绕埋石之地,合力抬动夯砣,将松散的地面夯实。

  等处理完了石龟,估摸着已是晌午,李道玄一刻也不停歇,又带领着众人至那口诡异的阴水井处。

  这井中之物,李道玄也早有猜测,第一次他前来探查之时,以法眼观之就见黑气腾腾,好似狼烟般直上青天,那黑气中夹杂百般面容,似有小儿在其中挣扎。

  李道玄当时便猜测,此地定然是镇魂之处,所镇之魂,应当都是小儿的魂魄。

  枉死小孩的魂魄,怨气积攒比之成人更为凶戾,若是手段高明,修为高深的邪法法师,则能将小孩的魂魄婴灵祭炼成凶戾的恶鬼,但那东洋法师怕不是无法驾驭,只得将死去的小孩魂魄困于此地镇压,既能让自己不被其反噬报复,又能增长整个村子的阴气,待得将来自己修为大成,还能来此取用,一举三得。

  在李道玄想来,无论是那李铁家的孩子,还是李秀才媳妇腹中胎儿原本的魂魄,亦或是老村长孙子的魂魄,应该皆被封印其中。

  李道玄让人取来数根红色的布条,又让村民逮来一只公鸡。

  他掏出短剑,一剑划开公鸡的脖颈,将鸡血全部倒入瓷碗之中,又将红布条完全浸泡在鸡血中,片刻后取出,给准备打捞井中之物的村民系在左胳膊之上。

  另外又取出一张黄符,让一名水性不错的村民含于口中。

  待一切准备就绪,那口含黄符的村民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手抓起一根粗麻绳,一跃便没入了井中。

  过了片刻,正当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开始焦急的时候,就听哗啦一声,那下井的村民从井水中探出了脑袋。

  他抹了一下满脸的水迹,便一言不发的顺着粗麻绳爬出了井口,刚一站稳,便吐出口中的黄符大口喘着粗气说道:“井下.井下有个石头人!快拉,快拉上来!”

  李道玄一听,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向看向自己的众人点头道:“起绳。”

  众人合力,不多时,一尊约莫三尺来高的石人便被拉出了井口。

  “果然如此。”李道玄围着石人打量了一番,不出他的意料,在石人的额头处细细密密的刻着一道符文,从符意上看,为镇魂收魄所用。

  李道玄示意大家莫要破坏了这个石人,而是将石人抬至刚搭建好的法坛跟前,便让大家先行散去,各自回家寻些吃食,待到傍晚酉时再来此汇合。

  李道玄坐在法坛前,闭目养神,直至申时五刻,李家老宅的下人方才带着几名道士匆匆赶来,简单招呼一番,几名道士便四散开来,为即将开始的超度法会做准备。

  酉时,村民们再次聚集到法坛四周,李道玄手握短剑,走到石人跟前,用短剑将石人额头之上所刻的符文自上至下划开一道裂纹,而后颂唱着《太乙救苦度人经》,耳边尽是道士们的敲锣打鼓声。

  李道玄站在法坛上,看着那案桌上的鹅卵石和坛前的石人默诵着经文,就见无数的白光升起,盘旋在他身周围后就消失不见。

  那是亡者最后的眷恋,也是冤死之人对于李道玄的最后的感激。

  这天夜里,总有几家人哭的伤心。

  人间世事无常,生死也在所难免。

  只是这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李家村也会重新选出新的村长,或许等到多年以后,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成了老人们口中的“传说故事”。

  人们只知道,在那东洋人为祸村子的时候,有个小道士站出来斩妖除魔。

  时间再过,岁月流逝。

  这天正是三月的好春光,李道玄穿着锦衣,背起行囊准备出门。

  他身后负着剑匣,腰间系着法印,书篓里放着一些寻常傍身的东西,还有一只小白兔在其中瞌睡。

  走出李家宅院,他朝着身后几人挥挥手。

  “孙大娘,周婆婆,我先走了。等我之后回来,再和你们好好的叙叙。”

  “少爷,慢走啊!”

  “少爷,注意身体!”

  孙大娘泪眼汪汪,周婆婆也有些伤感。

  丫鬟仆人们挥着手,目送着李道玄乘坐的马车远去。

  马车出了村子,一路上尽是绿意盎然。

  李道玄拉开车帘朝外看去,就见远处的山坡上,李延明穿着短衣缠着辫子,努力的朝他挥手。

  “少爷!路上平安!”

第218章 去扬州

  春光三月,万象具新。

  草长莺飞,鸟雀提鸣。

  比起寂静的冬天,此时的春末已然有了几分热意,显然也热闹了几分。

  一路而去,除去昨日雨水的泥泞。

  往来的行客或者挑着担,或者敲着牛马,推着车,赶着趟。

  由南到北,由西到东,皆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这种日子正是赶集作活的好时候,甭管好活坏活,对于这年头的人来说,能挣到钱温饱肚子,这活儿啊就是能干的事。

  所以农夫就将辫子缠在脖子上,穿着单薄的马褂赶着猪羊上路。这力夫就推着独轮车,上面坐着要去干活的妇人。这老婆子就牵着头顶插草根顽皮的娃娃,穿着浑身补丁的小褂将他们拉向远处的集贸。

  轮子碾过路上,留下黑色的痕迹。脚踩在泥里,和无数的脚印融汇在一起。

  等到一辆马车从旁经过,几个徒步的妇人就站在一旁的草墩子上避让。

  看着那整洁的马车,各自眼中露出几分羡慕。

  车轱辘儿操着嘎吱的声音,沿那泥泞的道路前行。

  李道玄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中,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去往扬州的官路颇为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商客,毕竟在这长江一带,要说不热闹那才是假的。

  这无论往南往北,那都是有大城镇。远不说迎江而上的金陵,便是一旁的镇江府就是个热闹的地方。再往前还有扬州,江都,靠江还有仪征。往东有丹阳,沿江而流还有武进和江阴。更别提再往远处去还有那苏州府。

  天南地北,人头窜动,当真不愧为大清一等一得好地方。

  尤是这上海,如今贯通海内外,与那东洋西洋人皆有生意往来,其发展之繁荣,商业之繁盛,隐隐有要压过长江三大港,成为大清一等通商大埠的势头。

  也便是吃了这等福气,沿江而行时李道玄还看到了西洋人的船只。

  那白色的船体上竖着几根烟囱,从其中不断地冒着滚滚的白色蒸汽,沿着长江逆流而上。

  在船上,衣装革履的白肤洋人嬉笑作乐,女人带着纱帽,男人穿着西装,站在船边指点各处,欢声笑语竟有几分刺耳。

  他再看向江边,就见一行黝黑瘦弱的纤夫正拉着风帆大船,沿着江水逆行,拉船的口号不绝,整齐倒是整齐,只是在那西洋人的蒸汽船声下,却是显得有几分幽默。

  “少爷,咱们准备过江了。”赶车的老夫说着,李道玄随口应了声,他拉下车帘不再看外面景色,毕竟那景色虽在春风里光鲜,但在他的眼中却有几分落寞。

  车到码头,就见桅杆如林而立。

  船夫吆喝声,行客的说话声,孩子的哭泣声,声声交融,是为人间俗世。

  这码头边上有官兵把守,老车夫刚将车停下,便有两个清兵就走过来,这老夫满脸堆笑,朝着清兵低头哈腰的谄媚说道:“两位官爷,车里面坐着咱们家少主子。这会儿是赶着去扬州,所以想要渡江。两位爷,你们看”

  “什么少主子,只要过江都得检查检查!”清兵自然是不吃老夫这套,嚷嚷着就要过来搜查。

  这老车夫常年赶车往来,在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年代,他哪里不知这官兵的意思,连忙从袖子里递出一样东西塞进清兵手里。

  李道玄坐着车赶路,不似那一眼看之便无油水可榨的赤脚徒行之人,与其遭一番折腾,终了还得破财免灾,不如一早识相的讨个客套。

  那粗狂脸的清兵摸了摸手里的东西,原本凶横的脸上缓和不少,原本严肃无比的脸上换上几分微笑看了看老夫,便是再道:“我看你是個老实人,你也是知道规矩的。最近贼匪横行,上头有令。让我等守好这两江之口,莫让贼人逃去。”

  “是,是。咱知道军爷辛苦。”老车夫笑道,便又抖抖袖口,递过一物。

  那清兵笑的更欢,语气颇为亲切,只是掀开帘子看了看,见里面坐着一少年郎就没再多看。

  搬开栅栏让老车夫过去,还招呼着道:“坐船的时候可得小心点,莫让少爷掉进了水里。”

  “哈哈哈。”

  清兵们欢笑声一片。

  老车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呼一口气,随后对着车内的李道玄笑道:“少爷,咱们坐大船还是小船?”

  “大船。”李道玄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对于那清兵检查车内之事,他倒是没什么意外,方才坐在车里听着,也是知道这世道的一些规矩。

  当初去那丁角镇,就叫差役盘查过,这过江更甚过路,自然也不例外。

  这时候可没什么跨江大桥,这两岸来往全靠船只摆渡,所以两江水域交通发达,多有以船为生的船夫子。

  择好了一艘大船,老车夫给李道玄买好了船票,他本是该和李道玄同往,却是被拒绝,这无奈之下,只能送到江边。

  “牛伯,你快些回去吧,我能照顾自己。”李道玄背着书篓,朝站在岸边的老夫挥挥手。

  老车夫抹了把眼泪,只能道一声少爷路上平安,便是转身离去,驾着马车往回走。

  船在船夫的吆喝声中朝着对岸划去,几名船夫撑着船杆走在大船的两侧,这样能够更好的把握船的方向。

  这种摆渡过江的大船不似小船,此中座位也分三六九等,上等座是几间被隔板划开的小间,小间中再在两侧各横着一块木板供人坐卧。

  李道玄寻到自己的小间,将东西放下,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这横江行船的颠簸摇晃,但一撇脑袋让江风拂面,倒也应该不会太难受。

  这船是要一路驶向扬州的,逆流横渡长江,又是全靠人力,所以呆在船上的时间会久一些。

  尤其如此春末时月,江水大增,水流湍急,若是出发了晚些,一夜光景怕都是要在船上度过。

  从书篓中抱出宫幼薇,她此刻还在昏昏沉沉之中,抚摸着小兔子的皮毛,李道玄看向窗外的江景。

  远离了岸边,两旁江水滔滔。

  江上有渔船撒网捕鱼,还有鸟雀往来。

  船夫们唱着歌儿,悠扬而洪亮。

  这是一个时代的光景,也是李道玄以前不曾见过的世间。

  前程如梦,往事如烟。

  他如今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总有种恍惚感。

  或许呆在这个时代越久,他就越难找回曾经的味道。

  正发着呆,敲门声传来。

  李道玄疑惑的拉开门,就见一位穿着较为光鲜的女子含笑看着他。

  她打扮的算是干净,面上也涂着粉,只是牙齿较为赤黄,身上有着重重的熏草香味。

  虽不大好看,但也不算丑。

  正好奇她要做什么,这女子行了个礼后挽着兰花指笑道:“这位公子,可是需要奴家服侍吗?”

  “服侍?”李道玄先是不解,随后瞪大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咽了口唾沫看着女子,忙说道,“我不用,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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