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猜不到,此刻,就不会只是他一个人来了……
左宿独自前来的意思,就是希望任以道能网开一面,放过张宗瑞。
这一点,任以道同样清楚。
但他没有给左宿这个面子,平静地说出了一直被两人刻意遮掩的残忍事实:
“这里是宗门监牢,负责关押一切外敌内奸和叛徒。”
“而张师兄他……”
没让任以道说出那个词,左宿声音愠怒:
“张宗瑞他不可能是内奸!”
“他双亲命丧妖口,是我亲自将还是襁褓中的他抱上山的。”
“如果他是内奸,那所有人都有嫌疑。”
左宿怒斥着,极力证明着自己弟子的清白。
任以道没有反驳,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左宿再也说不出后,他才轻声:
“左峰主,你是明白规矩的,还是请回吧。”
面容未变,但左宿整个人都感觉苍老了几分,身上多了几分沉沉的暮气。
盯着任以道的眼睛,左宿缓缓开口:
“如果最后,张宗瑞被证明是清白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动用私刑残害同门,这可从来都不是一件小罪。
“当然,左峰主,我很清楚这一点,也做好了为此负责的准备。”
任以道同样回望左宿的眼眸,反问道:
“但是,我反过来想要问您一个问题,左峰主……”
“你准备好了吗?”
“一旦张宗瑞确定与外敌勾结,甚至意图谋害宗门天骄的话,您这位烈阳峰峰主的,可也是要负担责任的。”
“哼!到时候我自会负责。”
左宿深深看了任以道一眼,接着直接转身,再没多说。
而他身上的那份暮气,不知何时已经被怒气冲散了。
静立在原地注视着左宿的身影远去,任以道长叹了一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左师叔,您等不到我被惩罚的那一天了。”
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血书,任以道微微摇头:
“因为他早就已经招供了啊。”
将血书揣进怀中,任以道缓步走向了自己的洞府。
久违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任以道看着挂了整整一墙的各类道具心情恢复了平静。
满满的都是安心。
从上面随手抽出一个由多个珠子和一根线构成的道具,任以道满意点头。
“今天就决定是这个了。”
说完,他一手点起念珠,一手敲着木鱼。
哒、哒、哒、哒……
功德+1
功德+1
功德+1
嗯。
果然,敲木鱼还是得配上念珠。
……
……
同样是在自己的房间中,左云贵就没有任以道那样的闲情雅致。
他翻开了从藏经阁找到了关于八尾天狐相关的所有资料,仔细研读。
“八尾天狐,最擅长的就是精神幻术,不善长肉身攻伐,那么它所化的道神同样有着相似的特性。”
“也就是说,任以道的肉身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没错,虽然今天让他逃掉了,但他确实是在一直避免和我肉身交锋。”
左云贵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快速推断:
“只要抓准机会逼近到他的身边,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砧板上的鱼,任我宰割了。”
“好像还缺点什么……但不管了,没错,我不可能再输给他了!”
想象着将那个家伙踩在脚下,夺回自己的一切的那一刻,左云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嗝。”
第30章 谁跟你正经打擂台啊!
“任以道,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
高大的青年奋力喘息着,虽然满身是汗水,但眼中的兴奋却根本抑制不住。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钟鸣九声?宗门天骄?就这!?”
呸!
宗门的高层真的是瞎了眼,居然把他当成一块宝,居然无视了我!
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我已经证明了,我才是真正的天骄!”
哈哈哈哈!
赤着上身,后背刺着蛮牛图腾,手臂比常人大腿还要粗的青年振臂高呼:
“从今天起,我牛日兴就是宗门真正的天骄!”
什么落月峰任以道,什么烈焰峰左云贵,通通给我闪开。
我们图灵峰才是最强的!
“哈哈哈……诶?你们怎么不笑了?”
啊?
难道不是吗?
牛日兴笑着笑着,忽然发现事情变得奇怪了起来,刚才还在为他欢呼的观众们,此刻却安静的可怕。
他们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像是在看什么神奇的生物。
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不为我高兴?
而在牛日兴面对的人群中,图灵峰峰主滕君伟一脸无奈,看着他这幅模样终于忍不住怒骂:
“你个憨货!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了!你他妈给我回头看看啊!”
回头?
回什么……头?
牛日兴不解地回过头,看到了令他无法接受的一幕。
他的身旁地面千疮百孔,一片狼藉,而在他的身后,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本该被他蹂躏爆锤的任以道,不光衣服毫发无损,头发都没有乱。
最过分的,他此刻甚至还盘坐在地上,面前还摆着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
少年乖巧地捧着一杯香茗,小心翼翼地轻轻吹着热气。
“呼,呼……吸溜,哈。”
咂咂嘴,吐出两片茶叶,暗自点头。
好茶!
剑师兄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下次再去找他借点。
乱讲,怎么叫抢?
师兄弟之间,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再说了,我拿走的时候,剑新新不也是没反对吗?
而看着此情此景,就算牛日兴脑子再不亮光,也明白自己彻底沦为了笑柄。
“幻术!?”
刚才的一切,居然只是幻觉了?
牛日兴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刚才他在幻境中又摔又打,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实力,那副场景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
一想到自己刚才和空气狠狠打了一架,口中还一直说个不停……牛日兴就想将自己逐出宗门。
这日子没法过了!
牛日兴甩了甩眼角的泪水,悲愤欲绝地质问任以道:
“你什么时候使用的幻术?”
他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明明一直小心防范着,怎么还能中招?
“哦?”
听到了如此标准的句型,任以道当即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