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呼一口气,这位在葬域之中辈分心思电转,一瞬间的功夫便已经考虑了良多。
不过越琢磨却是越拿不定注意,只觉得头脑都混沌混乱了起来,在嗡嗡作响,只能朝著霍恒老葬王看去,不过此刻,这位老葬王也在暗自思索,倒是没有看察觉到卓瀚葬王的目光。
至于其他葬王就没有那么大的负担了,都在心中暗中思索,一会儿如何开口,从中盘旋,将损失挽回到最小。
归顺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真要是如此的话,它们甘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堂堂葬域群王,归顺了其他人算什么?
一群成名不知道多久的葬王各怀心思,一时间却是没有人接江槐的话茬。
现场有些冷场。
…
…
“欸……”
一声短吁,典雅的竹篾院落前,那道身影动了,瞬间将所有葬王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胜雪三分的白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四周,苍翠欲滴的竹林轻轻摇曳,枝条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竹叶拍鸣声,仿佛风卷波涛一般。
那白衫的主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又仿佛独立于天地之间,超然物外。
“怎么,各位不是来找本座的?”
等了片刻,依旧无人回应,江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当然是来找阁下的!”
老葬王第一个回过神来,赶忙回应道。
它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快,没有白费这些年来的修行。
否则若是真的冷场,尴尬倒是其次,最主要是,它们可是有求而来。
说话的同时,霍恒老葬王目光闪烁,眸光沧桑,紧紧的注视著身前这道衣白胜雪的身影。
内心却是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之前毕竟只是远距离接触,连正主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便被人家一巴掌从仙域里面直接拍飞了出去。
一来一往,所能感受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
只是觉得这位仙域新晋升的统治者很强,不强也不可能做到那一步。
而眼下,不再是远距离接触,正主就在身前,感觉自然更加强烈,全面。
简直是太夸张了!
对方浑身上下明明没有丝毫气息波动,就跟个普通人一样,一举一动之间却让它止不住浑身震颤,沸腾,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惊骇到了极致。
这种发自灵魂的骇然甚至让这尊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头的葬王不由产生想要转身离开的念头。
不过霍恒老葬王知道自己不能走。
也不能退。
念及此处,老葬王心中一叹,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说些什么。
它也很想知道,这位柳村之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真的想要让它们归顺?
真要是铁了心这样的话,可就难办了。
它不可能答应,其他的葬王也不可能答应。
老葬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和不安,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阁下,我等只是过来,是想要阁下网开一面。”
江槐微微偏头,看向这位开口的葬王,并没有立马开口,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老葬王被看的有些发毛,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著头皮继续道:“我等并无恶意,之前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而已,还望阁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老葬王的态度放的很低。
毕竟是有求于人,若是再摆著架子的话,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江槐双手负后,微微颔首,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哦?既然你们并无恶意,那为何要擅自闯入本座的领地,还试图对本座的圣地动手?”
老葬王脸色顿时一僵。
真真就是担心哪茬提哪茬。
在来之前,它就怕柳村之主提这回事。
因为事发突然,实在是很难辩解。
同时。
老葬王身旁,
那肥硕葬王的元神脸色一怔,而后下意识的往人群里面缩了缩。
好在,这位好像已经对它失去了兴趣,连看都没有它,倒是让肥硕葬王心里面瞬间有踏实安稳了不少。
老葬王心思电转,来的时候,它已经思索了一路的回答,倒是强行憋出来了一个解释:“阁下,我们并没有想要伤害您的子,也从未有过想要对圣地动手的打算,只是莫闽葬王的大脑曾经受过重创,即便恢复过来,有时候也会难以自控,这才发生了之前的误会。我们愿意为此道歉,并赔偿您的损失。”
老葬王说话的同时,一旁的肥硕葬王元神赶忙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配合。
江槐微微挑眉,浑身衣袍吹拂而动:“霍恒葬王,这般连三岁小孩都糊弄不了的借口,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出来的,而且说实话,本座并未看出你们有任何道歉诚意。”
老葬王心中一紧,知道这位柳村之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他也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硬著头皮继续道:“阁下,我们确实是有诚意道歉的,若是阁下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江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淡淡道:“任何代价?那尔等可知道本座想要什么?!”
这句话落下,他却是径直看向了还在心里面还在举棋不定的卓瀚葬王。
不用刻意,意有所指之意也已经溢于言表。
感受到炽热且无法形容的浩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卓瀚葬王顿时一愣,。
而后微微抬头,露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目光。
绝对是在点他。
不过与此同时,这位贤者却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它并没有猜错,对方果真是想要它们这些葬王归顺。
虽然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但相比起自己刚刚胡思乱想的那些,已然是要好上太多了。
毕竟如此一来,就代表对方不会突然暴起,或许还会和它们有商有量。
一句话,总归有的谈。
“阁下莫不是想要我等归顺于您?”
收起心神,卓瀚葬王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内心后,沉声说道。
虽然是问。
但话语之中的态度已然十分笃定。
江槐似笑非笑:“本座很欣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你的确很聪明,不愧是葬域的贤者,不过你说的并不算是”
“不全是?”
卓瀚葬王再次愣神,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这道身影便再度开口:“本座想要的是你们整个葬域归顺。
包括你们,也包括那些还在沉寂的王。
更包括此后永恒诞生在葬域之中的所有生命。”
男人声音朗朗,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整片葬域之中。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著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和尊威,浩荡无边,如同滚滚如潮之水,汹涌澎湃。
卓瀚葬王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整个葬域归顺?此后永恒都如此,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它域中的诸王虽然团结,但也分为几大势力群体,此番除却赶过来的一众葬王之外,还有其他人留守葬域,除此,亦还有一些葬王仍旧在沉寂之中。
一众葬王伱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浑身发凉,内心竟有些悲切。
放在以往,谁敢这样和它们说话?
可眼下,人家不仅敢说,说的时候甚至都不拿正眼看它们。
似乎压根就没有征求它们意见的打算。
“阁下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虽说我等是带著诚意而来,不过也不能这般狮子大开口啊!”
卓瀚葬王浑身哆嗦。
它原本以为只是它们就够了,到时候再讨价还价,或许还有其他转机,万万没想到对方的胃口竟然如此大,想一口气全吃了。
“本座并不觉得自己是在狮子大开口,真要说起来,你们其实应该感谢本座。”江槐面无表情,并不介意对方的语态之间的变化。
一群葬士,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死亡对它们而言不一定就是最终的归宿,它们真正看重的是葬土。
那是葬士体系的根本。
“感谢?阁下莫不是在开玩笑?”卓瀚葬王冷哼一声,气极反笑。“众所周知,我域远离一切纷争硝烟,既不沾世间因果,亦从来不会对他人发动战争,隐世而存,如今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头,呆的好好的,阁下却以强横姿态让我域归顺,这就是所谓的好意?”
“这要是也能算是好意的,那我实在不知道,若是阁下对我等施以坏意的话,该是如何?”
其他葬王也纷纷看向江槐,一个个心头包火,若非是实力实在不济,它们恐怕直接出手了。
葬域是它们的底线,牵扯其中,它们不介意鱼死网破。
“如道友所说,显然是不可能答应本座的要求了?”
江槐轻轻一笑,却像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群葬王的神色变化一般,又像是如卓瀚葬王刚刚猜想的那样,也不甚在乎这些葬王,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阁下虽然不凡,可我葬域从来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地方!
众生之间,天地皆熵,我等本意是想和阁下结盟,共通应对未来的大劫,可阁下不仅不领情,还诋毁我等。
我等实力虽然不如阁下,但好歹也是王境存在,自古王威不可辱,这才来仙域想要讨要个说法。
对圣地动手是我等不对,但再怎么说也是事出有因。
阁下这般登峰造极,应该能推演出这一切因果,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寸步不让?”
霍恒葬王声音悲切。
到了这般地步,它们或许真的只能鱼死网破,尽力而为了,但眼前这道白袍身影实在是太强大,犹如一堵巨峰,让它忍不住绝望。
“事出有因,便可肆意妄为?王威?呵呵呵……还想鱼死网破,天真,可笑,鱼会死,网可不一定会破!”
江槐笑著摇摇头。
下一刻,一股不可想像的气势陡然自其身上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