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我曹某人看得到提示语 第4节

“这家伙倒是消息灵通,你与他说一声,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是。”符公海说后,快步离去。

……

……

过了片刻,陈少卿换上了一身玉色暗印金竹叶纹锦衣,缓步朝着浮曲阁走去。

还未入阁,在外他便听到了亮丽如水的琴音徐徐响起,似人于山中岚雾之间,步过流泉,听其舒缓,远望飞瀑,仰其激越。

陈少卿放轻脚步,走入阁内,安坐倾听。

只见一位面容俊朗,身着云纹织锦长衣的中年修士,正闭目拨弦,动作洒脱,面露陶然之色。

一曲奏罢,曹魏指按琴弦,余音袅袅。

“德操,此曲何名?”陈少卿拊掌说道。

德操乃是曹魏为自己所起的字,出于前世所读过的《荀子·劝学》中一句“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

不过曹魏最喜欢的还是此篇中最后那一句‘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声,口好之五味,心利之有天下’。

都言上善若水,不争而利万物,可却也改不了水往低处流的这种结果。

“《山水》。”曹魏应声说道。

“山水之间,浮名具散。德操果真是风流雅致之人。”陈少卿恭维了一声。

“少卿亦是我辈风流人物,昨日我偶得一方羊脂玉印,忽想起少卿兄最好此道,不知可否替在下鉴赏一番?”曹魏笑道,拂袖之间,案几上乍现一长方锦盒。

此物一现,在身后跪坐伺候的俊俏美婢起身捧起,莲步款款地将其送至对面。

陈少卿打开锦盒,

一股药香顷刻间流露而出。

他看了一眼,便将其盖上,笑道:“此印一看便知是不凡之物,少卿怎好夺人所爱?”

“曹某说来也不过是个附庸风雅之辈,这般雅物落在我手中,不过是放置上架上蒙尘而已,实在是暴殄天物。”曹魏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少卿朗声笑道。

“如此最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曹魏作势起身。

不过陈少卿却出声挽留说道:

“昨日,缥缈苑陈金玉送了几个合欢宗精心调教的美人过来,最是善舞,德操今日来此也算碰个正巧,不如留下来观赏一番,为兄也好设宴款待。”

说完,他拍了两下,掌声一落,从阁外便有九位玉钗翘碧,纤腰如柳的轻衫舞姬盈盈入内,同时仆人美婢端来美酒佳肴,列次于食案之上,香气四溢,盈满楼阁。

“粗食薄酒,还望德操不要嫌弃才好。”陈少卿歉声说道。

曹魏看了一眼,便知这酒乃是醉云楼中的陈年好酒,窖藏三十年,而这佳肴亦是灵兽药膳,虽只是炼气期妖物与一阶灵药所制,可放在世俗之中,那也是万金难求之物。

不过对于一位师从金丹真人,身为一坊之主的筑基修士陈少卿而言,说是粗食薄酒,这也是实情。

修士若是奢华起来,凡人想都不敢想。

“是曹某失礼在先,未曾递上拜帖就贸然登门。”曹魏急忙说道。

他这更是实话,非至交好友之间,想拜访他人,按照礼节需要先递上拜帖,再看主人家乐不乐意接见。

交谈之间,只听见丝竹乐声缓缓奏起,那舞姬翩翩起舞。

曹魏起初尚安坐随性,闲赏静观。

然而随着曲动舞起,这些美人神色或荣华冶艳,或仪态万方,或是妖媚无比,又或是娇憨动人,舞动之间,勾人心魄。

此等风情,比他常去的缥缈苑的那些庸脂俗粉不知高出了多少。

他身躯赫然前倾,目光灼灼地流转在众人美人隐约之间,随着舞乐合拍于案。

陈少卿淡然举杯相邀,两人对饮,露出了所有男人都明白的爽快笑容。

觥筹交错之间,天生暮色。

待到星月朗空,曹魏在陈少卿的挽留之下,也只好暂住了一晚。

……

……

是日,清晨,枫林坊市坊主陈府雅香院。

院中有碧湖,新绿杨柳在风中摇曳,水波粼粼。

曹魏从一堆脂香软粉中醒来,起身下了床,而门帘外早已等候的几位侍女便轻步走进。

在众人穿衣洗漱服侍之下,他已着装的整整齐齐,随即出门沿着岸边缓行。

又过些许时候,曹魏绕湖一圈,最后驻足

在湖边的一座石亭中。

见此,院中提着食盒的仆人,赶紧走过来,将盒中吃食一一取出备置好。

待吃过了早点,曹魏便去了陈少卿这位主人家那边,以作道别,而后乘车尽兴,携着两位舞姬离去,算是暂住而已,过几日再差人送回陈府。

这种交换侍妾舞姬之事,那是在寻常不过了。

更有甚者,见美人明眸则挖目,见十指纤纤则断臂,相赠客人,搏取一笑,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

车厢之中,曹魏躺卧美人膝,在纤指轻柔之中,闭目养神。

而陈少卿看其远去,便转身入府,身边的管家附耳低语过来,道起了此人昨日风流。

闻言,他眼底闪过一丝轻视之意,不过又想到了所送的那株紫丹参,这才露出了满意之色。

至于李之行那老家伙所托付之事,不过只是场面话而已。

正经人谁相信?

下贱!

随着车马远去,另一边李家夏云阁中。

那少年李朝宗听仆人送来的传讯后,脸色顿沉,疾步朝着后院走去。

第8章 示敌以弱

在一间布置雅致的房屋之中,李之行正拿着一把小巧的玉剪,修理一株皮如裂鳞的虬曲松柏盆栽。

李朝宗疾走到门前,刚要敲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三叔公。”李朝宗推门而入,请了下安。

“看你面有急色,可是陈少卿那边的事情?”李之行手中动作不停,一边仔细打量着盆栽,一边剪去上面不必要的枝叶。

“正是,就在两盏茶前,曹魏从陈府中出来,陈少卿出门相送,两人在门前又笑谈了许久。我们派出的人,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一直盯着他们口型,因此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从他们言语之中,似乎提到了紫丹参三字。曹魏那小人竟然搭上了陈少卿这条线,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李朝宗不忿地说道。

而李之行闻言却不见丝毫声色,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松柏盆栽之上。

十余息过后,李朝宗这位少年人终于是压不住性子,急声说道:

“三叔公,你听到没有,那紫丹参如今落入陈少卿手中了,这可如何是好?昨日陈少卿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了个人一样?”

“怎么,很奇怪吗?”李之行不急不缓地说道。

一听此话,李朝宗顿时眉头紧皱,一脸不解之色。

见此,李之行放下了手中的玉剪,李朝宗连忙给其倒上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族内虽彼此相争激烈,不过老祖尚在,族人也不敢逾越底线。不过在外面就不一样了,莫说曹魏脑后反骨,陈少卿人前人后表里不一,这都是正常的事情。遇人须留三分心,不可全抛一片情。眼下你刚从族中出来,尚对此感到奇怪,那是正常的,今后就要懂了。不然三叔公纵然是筑基修士,又岂能无时无刻在你身边?”李朝宗满意地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

此次出来,他自然是有将曹魏此人除去的想法,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教导后辈。

只要后继有人,那他这一房就能承续下去,否则先不说外人出手了,恐怕族中其他房的族人就能让李朝宗死得不明不白,连追查都无法追查下去。

那李朝宗虽不是那种生而知之者,可也算是中上之姿,李之行已经将话说得这般明了。

他心有所得,神色郑重地说道:“让三叔公操心了,是朝宗不孝。”

“定要记在心中。”李之行颔首说道。

“那曹魏此人,我们可还要将其除去?”李朝宗问道。

“过两日,我们便回族里。此次曹魏既然肯将一株紫丹参让出来,也抱着不肯撕破脸面的想法。这人疑心病很重,见我们前脚刚去陈少卿那边,他后脚就到。现在只要他短

时间内不踏出枫林坊市半步,那陈少卿就会庇护他。不过从此点,也能看出他眼下并未筑基,仍然只是炼气后期的修为而已。眼下老祖坐化在即,或是十天半个月,或是一年半载,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多耗。万一老祖想召集族中后辈,你自当要把握住机会。”李之行想了片刻,缓声说道。

“族中我这一辈之中有李朝明和李朝秋那两人在,老祖又岂会将看其他人半眼。不过三叔公说得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老祖临终忽然想看一看我们这些晚辈,那说不定真的还是一个机会!”李朝宗说道。

“正是如此,不争那什么机会都没有,争得话还有一丝可能。老祖身为金丹真人,只要送指缝间流出一点点灵物,就能让你受用无穷了。到了那时候,你筑基成功,再到了中期修为,那想除去曹魏这种散修,自然是易如反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李之行满意地说道。

“今日听三叔公一席话,远胜朝宗苦读十年书。”李朝宗恭声说道。

……

……

在这对爷孙两人言传身教之时,曹魏已从半山腰的陈府出来,一路回到了山脚下自家小院之中。

其中一位黄衫舞姬,莺声说道:“曹公子,到了。”

曹魏闻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底深处一丝冷意瞬间敛去,转而眸中尽是痴迷急切之色。

他率先下了车,而后又一把扯过那黄衫美人,怀抱着玲珑有致的身材,而后又唤上另一人,龙行虎步地朝着卧室走去。

如此荒诞嬉戏了五日之后,看着这两个美人头顶上的提示词【刺探:曹魏此人荒淫好色,弛于修行。】

当此话语出现之后,曹魏方才揉了揉自己的腰,而后又翻身扑去。

只不过或是看到了曹魏那下意识的动作,那两人身上的提示词又起了变化,竟是【鄙夷】两字。

见此,他不禁怒从心中起,全身血气充斥。

伴随着一阵脆铃般的笑声,只见床幔来回摇摆,幅度愈发地大了起来。

在放马奔驰之际,曹魏不禁对那合欢宗又生出了向往之意,想着今后定要与此宗好生交流一番,坐而论道。

如此从白日又至深夜。

待天明之后,那两位美人便登上了马车,朝着半山腰而去

望其离去的车驾,曹魏转身之间,脸上的轻浮之色尽去,暗道了一声:

“如此示敌以弱,那陈少卿应该也会放心几分了,算一算时间,再过个半个月左右,临水郡那边的人也该将消息送来了。这段时间正好将神魂蕴养,补全之前耗去的神念。”

这般想着,幽云豹从东厢房中出来,

还没靠近曹魏,就先嗅了嗅,而后一脸嫌弃地转身回到了房中。

“你这头畜牲,灵智是越来越高了。”曹魏笑骂了一声。

而后他回到了房中,将身上那股靡靡气味洗去,换了一身布衣便服,前往静室,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吐纳修行,积累法力了起来。

随着功法运转,静室之中的小聚灵法阵灵光泛起,置于阵中的灵石瞬间逸散出滚滚灵气,充斥了这座方圆丈许的阵法。

周天运转,灵气缓缓化为法力,一缕缕地涌入丹田之中,汇入了气旋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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