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这般麻烦,那清院玉池也不小,不知侄媳,可愿与我共浴否?”曹魏附耳低语道。
话语一落,他便挽着周林氏的手,轻车熟路地朝前走去。
……
……
大半个时辰过后。
在齐风城城外,周文鸿带着儿子周武钧,还有与四弟周文重,一路施展轻功,马不停蹄地急奔了百余里之地。
这般急速下,纵然已是先天宗师的他,也不禁气喘吁吁,甚至连那发冠都在奔行途中掉落,眼下披发在背,模样显得狼狈之际。
他们越过了城门中的排队的一行人,快步地来到了那守城的士兵面前。
而在城门边上一个坐在靠椅上,正对着茶壶壶口喝着的守正,见了周家三人,便拿着茶壶上来,笑声问道:“周老爷怎弄成这般模样了?可没事吧!”
周文鸿没有搭理此人,随手扔下了一角银子到了那箩筐中,而后便朝着城中疾行而去。
看着三人远去,这位守正又晃晃悠悠地坐到了椅上,而后轻招了一下,一个士兵便上前来,前恭后倨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前些日子,胡老爷不是有交代过了吗,一旦看到周家几人从九渊林中回来就要及时回禀。这周家走的时候是五人,却只有三人回来,模样还这般狼狈,看来应该是碰到了妖物了。伱现在赶紧去胡府一趟。”守正低声说道。
“小人领命,多谢大人提携!”那士兵连声说道。
“那此次所得的赏银……”守正看了此人一眼。
“小人定分大人一半!”
“看来本大人还是让其他人过去跑腿吧。”
“六成,要不七成给大人!”
只是那守正仍没有出声,见此士兵一咬牙,急声说道:“八成,大人你看这胡府向来的赏银就那么一点而已!”
“去吧,快一些!可别想贪墨了,那胡府管事与本大人可是挚友亲朋!”守正摆了摆手。
那士兵便朝着城东方向大步快跑去。
而后他朝着城门中几人笑道:“下值后,本大人带你们去醉香楼喝酒去,现在好好做事。”
“多谢大人!”众人喜道。
过了一刻钟左右,周文鸿匆匆忙忙地冲进了府中,对着一位中年模样的管事喊道:“夫人和小姐现在在哪里?”
“老爷,夫人先前派侍女过来,说是府上来了贵客,现在应该在清院。小姐在后院歇息。”中年管事说道。
闻言,周文鸿稍松了一口气,而后朝着清院方向急跑过去。
到了那玉池房前时,忽然听到了一阵时而急促响亮,时而低沉哀怨的靡靡之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他目眦尽裂,拳头紧握,便想直接闯进去。
只不过刚想推门而进时,他手又缩了回来,而后狠狠地一跺脚,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两刻钟后,已换上了一身青衫的曹魏从玉池房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被两位侍女搀扶着的周林氏。
“好侄媳,你这身子骨可着实有些弱,这温汤才泡了一会儿人就不行了,往后看来老夫还要多多指点你啊。刚才我那贤侄已回来了,人就在外面,可要与老夫一起过去?”曹魏轻道。
周林氏闻言,面带着一丝羞愧之色,不敢言语。
“走吧!”曹魏说道。
这时,周林氏急声说道:“叔父,侄媳身子疲乏,便不过去了。”
“随你吧。”
一说完,曹魏神识一扫,探到了那周文鸿正在前院厅堂中,便朝其走去,一步数丈远。
那周文鸿正在堂中来回踱步,而周文重则怒拍着桌子。
至于那少年周武钧已被管事带了下去。
“三哥,这尹老儿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竟敢,竟敢……”周文重起身想要再冲出去。
不过他刚一起来却被周文鸿一手按着肩膀,一屁股又坐在了椅子上。
“四弟,忍着!你忘了父亲在世时说过的话吗?”
“可这……”
“两位贤侄,可这又怎么了?”曹魏人已出现在厅堂外。
“拜见叔父,没什么事,只不过我这四弟正因为那陈复之事生气着呢!”周文鸿强颜欢笑道。
“怎么,那陈老狗又在耍什么花招了?”曹魏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位上,而后缓声问道。
“他又派人过来催缴田税了。”周文鸿说道。
“陈老狗不敢自己过来,是怕被碧霞庄其他道友寻得把柄吗?”曹魏冷笑了一声。
而后他又问起了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周文鸿则一五一十地道来。
在了解了一些后,曹魏起身拍了拍这位贤侄的肩膀,笑道:“等陈复派的人过来了,你再领他过来见我。老夫自然会好好与此人说道说道的”
“那就有劳叔父了。”周文鸿拱手说道。
“老夫确实是挺操劳的,我先回去了。”
话语一落,曹魏起身朝着后院而去。
……
……
正当周家两兄弟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时候,在这周府数里之外的胡府里,那神色富态的胡老爷正在厅堂中笑陪着一位髯须大汉。
“常仙师,这周家两兄弟已经回来,您看是要什么时候唤他们过来拜见?”
“急什么?这周家不过是板上鱼肉,什么时候吃到都可以。不过要是刀子落得太快了,陈管事他老人家心中反而会不悦,明白吗?”髯须大汉端起了茶杯,似文人雅士一般作态。
“小人明白。只是周家那百亩下等灵田,不知陈管事怎么安排?”胡老爷问道。
“会不会说话?”髯须大汉冷哼了一声。
话语一落,胡老爷连忙拍了自己嘴巴几下,而后笑道:“小人失言了,那是上等灵田。”
“其实呢,这上等下等,也是嘴皮子一张一闭的事情,就看胡老爷你怎么做了。余家可是已经三番两次地派人过来请我过去。我呢,要不是看在已故的胡道友面子上,早就过去赴宴了。”髯须大汉意有所指地说道。
“在仙师面前,哪还有什么胡老爷这一说。小人误了仙师赴宴,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只是这菜还在做,只好先备了些府中田庄的土产,可以先填一下肚子。”胡老爷谄媚地笑道,而后他拍了两下手掌。
只见厅堂外,两位仆人抬了一个大红木箱进来,而后便马上退了下去。
髯须大汉起身走去,打开了箱盖,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拳头大小的下品灵石,足有两百之数。
“仙师,这土产不算珍贵,只胜在个稀奇。”胡老爷缓声说道。
闻言,大汉轻道了一声:“正好,我这肚子也有些饿了。”
一说完,他便合上了箱盖,而后心念一动,将整个木箱都收进了储物袋中。
见此,胡老爷脸上的笑意更胜了几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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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留个念想
一位老管家手抓下襟,快步走到了厅堂前,恭声拜道:“常仙师、老爷,宴席已备好,请移步迎仙院!”
不过这位常仙师摆了下手,笑道:“不必了,本仙师还要急着回去给陈管事复命,下次吧。”
那胡老爷一听,又盛情连声挽留了好几次,这才卑微谦恭地送此人朝着府门走去。
而那老管事早已让仆人备好了车马,在那府前候着,免得一时来不及安排。
到了府门时,两个青衣小厮已经跪倒在地,以背为凳,而旁边还有两位貌美婢女搀扶着常仙师登上了马车。
可就在此人刚坐进到车厢内,那车帘都还没落下的时候,前方笔直青石板路上便传来了踢踏之声。
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锦衣少年骑着一匹枣红骏马,扬鞭策驰,泼喇喇纵马而来,在其身后还跟着八个骑着黑马的中年汉子,皆是一样的青衣劲装打扮,各人马鞍上挂着不少的黄兔、野鸡,甚至还有一头獐子。
到府前数丈远时,少年一拉缰绳,吁了一声。
那骏马吃痛,前蹄腾空,后踢踏地,但少年动作矫健地从马鞍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身转几圈,安然落地,潇洒至极。
身后那护卫皆拊掌朗声称赞:“少爷好俊的身手!”
“父亲!”少年笑着来到了这身形富态的胡老爷面前。
只是这胡老爷却瞥了那马车一眼,在心中暗叫了不好,当即脸色一沉,怒斥道:“胡闹,整日在外野玩,还不回府去,等下再与你算账!”
“胡老爷,这是令郎?”常仙师笑问道。
“犬子无状,惊扰了仙师,还望恕罪!”胡老爷示意了下身边的老管家将少爷带入府去,而后快步地跑到了马车前,连连躬腰赔笑。
这位髯须模样的常仙师目露精光看着那少年人,而后笑问道:“胡老爷,这几年来我来贵府也不是一两次了,怎么从没见过这位令郎,莫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而故意藏着躲着本仙师?”
“常仙师言重了!”胡老爷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那就好,胡老爷这儿子年岁几何了?可莫以假话诓骗我,这年岁几何一摸骨龄便知。”常仙师和善地问道。
“这……这……犬子上个月刚满十八!”胡老爷起初犹犹豫豫了一下,而后咬牙说道。
“那不小了啊,本仙师原则不纳十六岁以下的,这十八岁正好!”常仙师自语道。
而后他放下了车帘,沉声说道:“本仙师希望今晚就能在府中看到,胡老爷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不然陈管事那边我可不好说话了!”
话语一落,这奢华的马车便朝着青石板路而行,朝着外头辘辘行去。
见那马车消失在路尽头,胡老爷直起了腰身,脸色如猪肝一般,而后他抬了下手。
“老爷,有何吩咐?”老管事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身边。
“差人侍候小少爷子沐浴梳洗,换上女子衣裳,入夜后便抬去常仙师落脚的别院里。至于这些你们?”胡老爷怒瞪着那八个青衣劲装的护卫。
众人见此,神色仓皇地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今日老夫是如何交代你们的,切莫让小少爷回府,接到通知才能回来。既然连话都听不懂,那要伱们有何用?送他们上路!”胡老爷强压着怒气,而后转身离去。
话语刚落,众人面露恐色,但是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老管事便五指成爪,晃身一掠,在八人天灵盖上各抓了一下,这些护卫便没了声息,瘫倒在地,黑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不过三五息工夫,便有二三十个小厮从府中跑了出来,将尸体抬了下去,而后动作娴熟地泼水擦了起来。
老管事转身而去,到门前时,他语气冷漠地吩咐着守门的护卫道:“记得,往后府中只能听令老爷一人,好好办事别掺和其他的,不然你们的下场可和他们一样!”
这八位护卫定是被后院夫人或者有子嗣的姨娘所收买,放任这位根骨出众,却有些单纯的小少爷提早回来,还特意挑了这个好时候,借常仙师之手将其除去。
“属下不敢!”几位护卫单膝跪地。
“不敢就好,这一家老小就该整整齐齐的,不然他们黄泉路上也寂寞,办得干净利落点。”老管事说了一声,便朝着府中走去。
他后来先至,跟上了正握拳负于背后的胡老爷。
“老爷,都处置好了!”
“好,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