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正心潮澎湃之际,只觉得手中忽然一空,下意识看向碧瑶。
却见这丫头蜷缩在了床角,双手环住膝盖,脸蛋埋在双膝处嘤嘤抽噎起来。
张狂上前握住碧瑶的小脚,丝袜凉丝丝的触感和肌肤的温热一同触及掌心,软绵绵的柔若无骨,令他的亢奋都消退几分,“你哭什么?”
“我家没了!我爹也没了!都是因为你!”碧瑶红着眼再度抽回小脚想要踢张狂,结果小脚连踢几下,半点伤害没有不说,反而还让张狂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了。
碧瑶撒气脚?
错!
歹徒兴奋jio!
张狂一把抓住碧瑶的小腿,轻轻勾起丝袜破开一个口子,紧接着无所谓地说道:
“我只是打伤了他,又没有取他的性命,就算因为我的缘故诛仙世界毁掉了,那也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你却坚持记恨于我……”
“这让我怎么说呢?我帮你改修武道,为你增长实力,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即便你没了父亲,但你还有我,我完全可以当你的再生父母,就像田灵儿那样,她不也叫的情真意切?”
“这不一样!!!”碧瑶还想反抗,但很快被摁在床上,膝盖顶到了肩膀上,动弹不得,只能试图用目光杀死张狂。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张狂发起了进攻,语速飞快的输出着,并且极具压迫性的前倾身子,怒视碧瑶,道:
“说话!”
碧瑶被他追问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又气又恼,面皮都红得好似能滴下血来,干脆以小腿为绞首架绞在张狂的脖子上,企图勒死他。
张狂根本不在乎,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抒发情感,等到再度平静下来,再去思考该如何阴那周信一手,还要应对对方不来的可能性,没工夫和碧瑶在这里耗。
所以这一次他没怎么迁就碧瑶的意思,攻势如同疾风骤雨,对方心底刚升起的屏障三两下便在这攻势下支离破碎,最终也摆脱不了战败CG的下场。
不仅被打得跪下叫爹,还被揪住了命运的双马尾,可谓是一败涂地!
第275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恶道世界!
小城西北角,有一家名为炼锋号的打铁铺,内有不少精壮汉子整日操持打铁之事,身强体壮,但是头脑简单,因此过的倒也是无拘无束,只是少年意气,每每瞧见城中不公之事总想要出头,不过碍于号主且正立下来的不许多管闲事的规矩,每次炼锋号的人想出头,都会被定安阻止,一来二去,定安在炼锋号里的人缘算不得好。
但今日他却罕见的被大师兄铁头叫住。
“定安,外面有人找你,瞧着像是个大客户,只是感觉有点危险,你多加小心。”铁头不太瞧得上定安优柔寡断的性子,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兄弟情谊还是有的,虽然依旧是冷着脸,但还是提醒了定安一声。
定安受宠若惊,应了两声的同时也起了好奇,不知道是何人能让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兄如此忌惮。
等定安来到前厅,他就看到有一名锦衣华裳,俊逸非凡的公子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中端着一盏茶,但并不喝,只是拿茶盖拨弄着茶水,嘴角带笑,就像茶杯里装着的不是茶水,像是什么绝世武功一样。
“定安,快来,这位是张公子,便是他要让你打一件武器。”且正笑着对定安招手。
定安的天资在他弟子中并不算最出众的,但是得益于定安父亲黎不悔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因此且正对定安格外看重。
定安上前问好。
张狂目光扫过,眼眸中升起几分满意。
“不错,好苗子。”
张狂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什么物件一般,令炼锋号众人颇为不适,尤其是定安,下意识的抖起了身子,就像是被猛虎、饿狼盯着,又像是被人拿刀逼在了脖子上一样害怕起来。
且正也觉得不自在,但张狂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炼锋号能够招惹的,因此他只能强忍着不适,憋屈问道:
“敢问公子要打造什么武器?”
“一把……刀!”
张狂眯眼瞧着定安,看他和法海容貌一般无二,虽然在气势和实力上远不及法海强硬,但他也不是要定安去和法海打擂台,因此并不在意。
顿了顿继续说道:“一把无情无义,无爱无恨,只知杀生斩业,度人出苦海的戒刀。”
寥寥几语勾勒出无边杀气,令炉火常燃的炼锋号里的温度陡然直降,在场的人更是如坠冰窟,双眼发直的看着张狂,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定安眨了眨眼,迅速回过神来说道:“我打不出这样的刀!”
就算能打出来,他也绝不会打造这样的刀!
虽然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定安的表情已经将这句话阐述的淋漓尽致。
“呵,”张狂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将茶盖丢在了茶碗上,紧接着茶碗连同茶水一并丢在了一旁,颇为认真的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话音刚落,血色炉火瞬间自地面冒起,一瞬间缠住定安,顺着定安的身体攀爬而上,顺着他的毛孔涌入,只是瞬息,定安便变成了一具被烈火焚烧的火人。
“啊啊啊——”
惨叫声充斥在炼锋号内。
且正顿时急了,虽然被张狂的手段吓了一跳,但还是反手抽出一柄大砍刀,朝着张狂砍去。
但下一瞬间,他却被无形劲力扫过,重重的砸穿了桌椅,无力的倒在地上。
“别急着找死,你们可都是我练刀的材料。”
张狂眼眸中闪烁着火焰,火焰中倒映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定安。
此刻的定安头发被烧了个一干二净,看起来就像是个和尚,本就精壮的肉身上镀了一层类似于佛像般淡淡的宝光,身上的气势已经不是人间武者,颇有几分神兵利器的样子。
不过瞧他双目赤红盈血的情况,又能让人清楚的明白他可不似满天神佛那般“仁善”。
但他现在只是个样子货,徒有其表,却无半点与之对应的力量。
张狂微微颔首,一部功法瞬间没入定安脑海中,这是他创出来的杀生经,可以通过斩杀生灵掠夺对方的“气”,以此来强化自己,完全是损人利己的魔道功法。
做完这一切,张狂这才满意的起身道:“去‘开锋’吧,记住,你的名字叫‘法海’,是金山寺的高僧,见人世苦楚,世人沉沦苦海而不自知,犹如佛经所载五浊恶世,因此起了渡世之心。
以杀为渡!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背负他们的‘苦’与‘罪’,渡他们的魂灵前往极乐世界。”
伴随着张狂的声音落下,定安呆滞的面容逐渐变得灵动起来,血色充盈的双目中逐渐升起正气,手腕上裂开一道血口,鲜血涌出落入掌心化作一柄血刃,面无表情地走向且正。
举刀,挥刀。
刀锋已开!
张狂见到“刀”已经出炉,并且开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化作红光向外遁去,同时一道声音在炼锋号内响起:
“众生苦楚,最苦莫过江南,你当一路往江南去。”
定安面无表情,重复着举刀、挥刀的动作,看起来呆板无比,但血色瞳孔中心满是虔诚,以至于挥刀的速度都快了几分,破空之声簌簌而起,好似急切的琴声奏响。
……
……
张狂离开炼锋号后起身扶摇而上,直入青云之间,瞬间便感觉到此方世界对他的“支持”力度又大了不少。
“好一个乾坤颠倒,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世界!”
张狂此刻终于确定这个世界便是极为稀少的恶道世界,崇尚混乱与邪恶,以悲剧和黑暗为主,秩序不存,好人难得好报。
若如此,倒是很适合用来坑杀天仙!
张狂借着世界对他的助力感应四方,寻找下一个“气运之子”,让他改邪归正,重回世界的怀抱。
……
……
世道难安,百姓荒于种田,多聚集城中混迹帮派,争勇斗狠,过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
只有一部分人仍在这恶世中坚持着良善。
“宁采臣,你不是要进京赶考?正好顺路去郭北县收租子,收到的钱就当给你做盘缠了。”
第276章 宁采臣,朱紫相争
郭北县所在并不算太过偏僻,并且由于山村之中有妖邪鬼魅,因此四里八乡的人总是向往着城县,如一窝蜂般涌入其中。
宁采臣虽是赴京赶考的书生,但是此世朝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庸碌之辈掌管上下,多行奴颜婢膝、阿谀奉承之事,以此为进身之阶,美其名曰人情世故,故此朝纲混乱,地方自是各行其政,哪里会去管这些赶考的读书人,还给他们备盘缠、派兵护送?
不收银子都是青天大老爷们高抬贵手了!
因此宁采臣只能孤身上路,一路坎坷来到郭北县,想着收到银子后继续赶路。
奈何天不遂人愿,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比得了欠债之人的刀枪棍棒,纵然是店家掌柜的,依旧拿着一堆坏账说道:
“还钱?没钱!我的钱都被人借走了,现在自己一家老小都在吃棺材本,哝,你要是有本事,这间客栈就给你,如今这客栈还欠了东家几百两银子,泼皮几十两银子,跑堂的、做饭的、打杂的都欠了几个月工钱,你要想要,我现在就能过契给你!”
宁采臣看掌柜的说得如此情真意切,自然是连连摆手拒绝了掌柜的的“好意”。
倒是这掌柜的见他如此实诚好骗……说话,眼睛转了一圈,颇为奸黠的笑道:“不过,你若是能把这些账收回来,我自然会还银子,不止如此,我还在其中与你三分利!”
“在下读书人,岂是贪图名利之辈?”宁采臣气得发抖。
掌柜的悠悠说道:“光是三分利,都有好几十两银子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进京赶考也需要盘缠,帮掌柜的收账,也是行善积德,敢问掌柜的,这些账都在哪儿?”
掌柜的人“善”,立刻取了几份厚厚的坏账交给宁采臣,让他去城东郭屠夫那里报道。
宁采臣屁颠屁颠的去了,到门口时下意识的侧过身子,等出门了才恍然觉得不对,下意识回头看向客栈内,只见有一锦衣华服的俊朗公子正站在柜前同满脸堆笑的掌柜的说着些什么。
什么时候有人进去了?
宁采臣心生好奇,可刚走到门口,就见掌柜的正笑脸嘻嘻的送了那位公子上楼,回身看见他时立马怒目圆睁,呵斥他道:“你这厮还不快去要账!若是因此误了某的生意,别说是要银子,某拆了你的骨头下酒喝!”
别看这掌柜的说笑时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可发起怒来却是格外狰狞,尤其是一双眼睛里好似闪烁着绿光,令人不寒而栗。
宁采臣连句话都撂不下,当即慌乱的回头跑了。
客栈二楼,店小二推开一间打扫的还算干净的屋子,殷勤的请张狂入内。
“倒还不错。”张狂回想起自己刚才碰到的宁采臣,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满意。
相比于一直在且正的庇护下长大的定安,宁采臣虽然也和定安一样良善,但读书开智让他想得东西更多,明白更多道理的同时,想要的东西也越多。
这样的人最适合白切黑,也最容易黑化。
店小二还以为张狂是在说房间不错,心中窃喜不已,面上却是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客官来我们庆丰居可算是来对了,整个郭北县就属我们这儿最干净了!”
是啊,干净的把人抽骨吸髓,连根毛都剩不下!
张狂视线扫过房间,至少瞥见了七八个死相凄惨的鬼魂正因阴测测地瞧自己看来,顿时冷哼一声,屋内霎时间狂风大作,将那些亡魂打得魂飞魄散,同时也将房间里的污秽聚集成一团,压缩成鸡蛋大小的煤球。
张狂并未经手,也未有动作,这煤球便自动来到了店小二面前。
店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面色惨白,一时间腿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上,蓦地听见一声银铃般的嬉笑声,当即吓得两股战战,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高人、高人饶命!小的是,是良人,都是掌柜的逼迫……”
“吃下去,然后滚。”
张狂并不在乎这间客栈到底黑店到什么程度,现在的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因此也没有太过计较这些事。
店小二如蒙大赦,苦着脸吞下煤球,瞬间便感觉到腹部像是吞下了一块石头,从喉咙到胸腹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扎一般,令他不住地捧着肚子朝楼梯走去。
短短十三四步的路在他看来却是一段绝望的征程,以至于刚到楼梯口,他便一个不慎滚落下去,当即七窍流血而死。
掌柜的见店里出了人命也没有半点慌张,只是看到死的是颇为好用的店小二,还为他可惜了地摇了摇头,然后便招呼着厨师把后患解决了。
厨师抬起店小二的一只脚,脑袋却看向二楼,“掌柜的,楼上的羊要不要也拾掇一下?”
掌柜的已经回到了柜台上,低头冷笑一声:“不怕死你就去。”
开黑店最重要的不是贪,而是眼力见,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都得有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