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二十天。
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过得其实非常快。
小贝在温良恭的严格督促下，每日刻苦训练。
她的双臂渐渐有了力量。
挥剑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
曾经那个因为一点疼痛就叫苦不迭的小女孩。
如今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与执着。
同福客栈的后院里，常常能看到小贝矫健的身影在晨曦与余晖中穿梭。她按照温良恭的教导，反复练习拔剑、刺剑、劈剑的动作。
每一次都力求做到极致。
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却从未浇灭她心中对成为高手的渴望。
“她的进步很快，不过还可以更快一点。”
温良恭站在一旁，语气十分满意。
他的怀里依旧捧着‘侠客行’。
佟湘玉有些担忧：
“真的要这样吗？她才十岁啊！”
“虚岁十一了，有何不可？
若是放在秦、汉，她这个年岁或许都已经许人了。”
温良恭语气清淡：“杀几个人有何不可？”
第88章 卧佛寺与黑风寨，白与黑与灰
七侠镇有河，西凉河。
温良恭第一次加入剧情时，在客栈众人的对话中听过。
有了河自然也有山。
翠微山，名字不响亮。
不过这座山在剧情中份量却挺重。
似乎成为了诸多武林高手的聚集地。
比如李大嘴那位教授降龙十巴掌的江湖骗子师父，还有江小道和他的师父也是在这里隐居，山上曾经有山贼，后来被杨惠兰血洗了。
“难怪黑风寨能啸聚山林……”
温良恭捧着剑，跟在小贝身后，沿着石阶古道而行。
入目之处，山势奇险。
翠影幽森，峰岭绵亘若苍虬卧野。
林密蔽日，枝叶相掩似绿幕重帷。
怪石嶙峋，或如兽踞，或似剑出。
泉流漱石，声若琴音。
山岚乍起，峰尖隐现。
“温大哥，山上真的还有山贼吗？
之前蕙兰姐姐在比武招亲的时候，在山下摆了擂台，好像单枪匹马把那些家伙通通扫平了，听邢捕头说，黑风寨都已经当场解散了。”
小贝手里也提着一柄剑，铁剑。
这是她习武的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握着铁剑。
温良恭看得出来，这小家伙还有些踌躇。
听说要杀人，害怕嘛。
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
“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山上肯定有山匪。
你白大哥亲自上山走了一趟，摸到了那些人的老巢。
他这个贼祖宗，总不至于能看走眼了吧？”
抬出了老白，小贝这回没了后退的借口。
她苦着一张脸，垂下头叹了口气。
温良恭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他加快脚步，与小贝并肩而行。
小贝察觉到身旁的动静，诧异地侧过头。
两人四目相对，温良恭瞬间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喝问道：“我之前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身为剑客，该如何持剑？垂头丧气的，哪还有半分锐气可言？若是此时遇敌，你能拔得出剑？”
一言出，他身形骤动。
怀中的剑直接带着剑鞘横在了小贝的脖颈处。
小贝只觉脖颈一凉，身体瞬间僵住。
那双灵动的眸子瞪大，脸上满是惊恐与错愕。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却又不敢有丝毫动弹，就连手中的铁剑也差点拿捏不住。
温良恭目光冷峻，直视着小贝的眼睛，沉声道：
“这便是江湖，危险随时会降临，你若不能时刻保持警觉，不能以剑客应有的姿态面对一切，随时、甚至在下一秒你就可能命丧黄泉。”
小贝被温良恭这一喝，身子微微一震。
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却竭力抑制住了想哭的冲动，努力抬头，将铁剑摆正，调整身姿，努力做出一副机警的模样，可那仍带着些许稚气的眼神还是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温良恭微微点头，收剑入怀。
他目光深处藏着的满意之色不加掩饰。
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想想你太爷爷，想想衡山的先辈。
若是你太爷爷在面对衡山上那八个山贼时便怯懦如此，那衡山派…何以在江湖中立足？”
这其实是一个不平等的对比。
莫太冲再如何不堪，那也是个成年男子。
可小贝才十岁。
不过好在此时的小贝已经被激起了斗志。
完全没在意这个细节。
她颔首，一马当先，迈步向前：
“温大哥，我明白了，我不能丢了衡山派的脸。”
温良恭满意地点点头，捧着剑快步跟上。
两人亦步亦趋，走得飞快。
一人轻功奇高，一人年纪小、精力旺。
两个人仿佛不知道疲倦。
行至山腰，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带着丝丝凉意。
温良恭抬眼望去。
只见远处山谷中似有雾气升腾。
雾中隐隐有屋舍轮廓。
小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谙练地介绍：
“那边就是卧佛寺，嫂子、白大哥他们经常去进香。”
温良恭勾起唇角，目光轻慢：
“既有佛寺，又有山寨，你猜猜二者如何和平共处？”
翠微山不算大，远远称不上山脉。
细细数来也就三两个峰头。
卧佛寺与黑风寨遗址之间的直线距离也只有二十里路。
但是二者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原因？
“卧佛寺有武僧坐镇的，黑风寨当然不敢冒犯。”
小贝理所当然地答道。
“黑风寨不敢冒犯卧佛寺……
那卧佛寺也不敢冒犯黑风寨吗？
你蕙兰姐姐可是单枪匹马扫了黑风寨。
那些武僧联起手来连杨蕙兰都不如？”
温良恭语气平淡，不像是发问，倒更像是讥讽：
“出家人，慈悲为怀啊！
坐视黑风寨劫掠商旅行人，这就是慈悲？
哈哈哈，我看那卧佛倒不如闭上眼不再看苍生。”
小贝被这一连串的话问得愣住了。
半晌才问道：“难不成他们狼狈为奸？！”
温良恭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是收了黑钱而已。
佛陀面对苦难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贝被保护得很好，她的眼中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