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子觉得,眼下的林诗音就是如此。
被母爱冲昏了头脑,热血且愚蠢。
此刻的林诗音像极了一头护犊子的母狼。
不过,即便是护犊子的母狼,也有动物本能。
也会恐惧。
看着桃红那道头也不回的背影,以及门侧如人俑一般呆立不动的绿柳,林诗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阵寒意:“你把桃红和绿柳怎么了?”
玉箫子笑盈盈的看着她,答道:
“嫂夫人,这是贫道的一些催眠手段。
本来可以一并将嫂夫人给催眠,让你心甘情愿将‘怜花宝鉴’拿出来,只不过我与李寻欢是朋友,你又是他的心上人,实在下不去手。”
林诗音闻听此言,不禁冷笑一声。
那张苍白的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
“你倒不如把我一并给催眠了好!”
玉箫子笑了笑,答道:“这是下下之选。”
“以我儿子威胁逼迫,反而是上上选?”
林诗音的身子摇摇欲坠,仿若风中残烛。
她双眸泛红,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
更衬得面容苍白如纸。
“那是他罪有应得,你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小年纪,性子却有九分像龙啸云。
当真是坏种一个!”
玉箫子嗤笑一声:
“更何况,我把他杀了,再把龙啸云杀了。
李寻欢说不定还得感谢我呢!
嫂夫人,你不会以为我叫你嫂夫人是因为龙啸云吧?
我是把你当做李寻欢的女人才喊你一声:
嫂夫人!”
“你——”林诗音终于绷不住了。
也顾不得辩解自己儿子心肠不坏。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她消瘦的面庞滑落。
那楚楚可怜之态……
任是铁石心肠之人见了,也难免动容。
“我把‘怜花宝鉴’给你。
只求你放过云儿,不要再打搅我的生活。”
林诗音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戚。
玉箫子叹了口气:
“嫂夫人,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
不过我还不能走。”
林诗音抬起头,目光绝望:
“你还要怎样?”
玉箫子搓了搓手,嘿嘿嘿的邪笑了起来。
在林诗音惊恐的目光中,他越靠越近。
最后……
……
“这种姿势坐久了……我腰好酸。
腿也酸痛酸痛的!”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对,就这样!
只要形成了循环,就能够生生不息。”
“不、太痛了,我的头快要炸开了……”
一声痛呼伴随着剧烈的喘气声响起。
玉箫叹了口气,搬出了李寻欢道:
“别放弃啊,难道你不想报复李寻欢了?”
林诗音摇摇头,眉头紧锁,香汗淋漓。
一脸痛苦的表情,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其实我不想的,我不想报复他。
他对于我而言,已经与陌生人无异。”
玉箫子嗤笑一声,反问道:
“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林诗音哑口无言,她叹了口气,认输了:
“我确实忘不了他,可是……
我已经嫁为人妻,还有个孩子。”
玉箫子满不在乎地反驳道:
“人妻怎么了?
人妻还能和离,和离了还能改嫁。
就算你带着个龙小云,李寻欢难道会嫌弃你吗?
这是他自己种的苦果,他也应该自己吃!”
“和离……”林诗音喃喃的念叨了一句。
不过旋即又下意识的想要否定:
“算了,龙啸云……
他不会放我走的。”
她本想说的是:龙啸云也挺可怜的。
“那就我去把他杀了。
把离异换成丧偶,寡妇改嫁也挺不错的。”
玉箫子没把龙啸云放在眼里。
却把林诗音吓了一跳:“别,别!”
“先不谈这些,做好眼前的事。
想一想李寻欢吧,把对他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玉箫子权当没听见那两个字。
迅速转移了话题。
只要没答应,那到时候动起手来就不算是食言。
林诗音不知道他的想法。
只能全心全意的扑在手头的事情上。
屋内,只剩两人此起彼伏的的喘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记得屋外的桃红和柳绿已回绝了两次送来的饭食。
终于,感受着已经形成循环的精神力。
林诗音睁开眼,长舒一口气,身形摇摇欲坠。
在她对面,玉箫子同时撤功。
他也是满脸疲惫地摆了摆手:
“你的天赋稍差了些。
引导你运转一次精神力,比我自己修行还累!”
林诗音没有搭理他。
只是静静感受脑海中已经形成一个循环的精神海。
这与江湖人常说的内力很相似。
只不过这种精神力却是储存在大脑之中。
林诗音挣扎着坐起身,看着与自己隔榻相对的玉箫子,追问道:“我现在就能催眠李寻欢吗?”
玉箫子沉吟片刻,而后不太确定的答道: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移魂大法’刚入门。
是绝对不可能催眠得了李寻欢这样的高手的。
不过你嘛……那就不好说了。
他对你从不设防,而且心中有你。
在与你相见时,应当是他意志力最脆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想要催眠他,是易如反掌。”
听了这么一个论调,林诗音张了张嘴。
她似乎想说什么,这最终也只能悲戚地惨然一笑。
“谢谢你!”
林诗音站起身,目光落在龙小云身上。
这小子现在呆若木鸡,就像个雕像一样杵在那里。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师父南宫败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