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左冷禅连忙打断施法,而后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岂能说退就……咳,总之拜师没问题,只是莫要提退出盟约一事,传出去没得让魔教笑话!”
左冷禅算是悟了,现在人陆景麟根本就不怕掀桌子不玩,可他怕啊!
新任衡山掌门上台第一道命令就是退出五岳剑派,五岳剑派变成四岳剑派,这以后五岳剑派还怎么玩?
而当他习惯性的来了句‘岂能说退就退’想威胁时,赫然发现若是顺着这话说下去的话,事情就要变成聊崩后双方撕破脸皮开打了,于是立刻改了口,反倒把他自己憋了个够呛。
左冷禅现在终于算是彻底明白自己遇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了,此刻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脑门却是一层又一层的汗……
而此刻知晓左冷禅为人的人均瞪大了双眼:好家伙,左掌门……这就认怂啦?新鲜事儿啊!
陆景麟一脸嫌弃的看向左冷禅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非得管这也管那!”
左冷禅深吸一口气,忍了。
而今不是五岳并派的时候了,局势突变,事情还得徐徐图之……
刚寻思到这儿,左冷禅就听得陆景麟再次道:“那么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正事儿了?”
左冷禅一愣:“什么正事儿?”
陆景麟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我刚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么?左掌门年纪瞧着也不算大啊,记忆这么差?你左掌门给人家日月神教泼脏水这事儿还没论道呢!”
在场的吃瓜群众们一听,精神瞬间振奋:戏肉来了!带着几十号人骂了那么些天,终于要有个结果了啊!
而左冷禅却是早想到了这茬,冷着脸道:“若陆公子想说的是前些日子嵩山弃徒带人围杀恒山派一事,那阁下还是免开尊口的好。此事本座已经解释过,恒山三位师太也表示不再追究此事……”
“啊,那个啊,本来我还没想说,但是既然左盟主提到了,那还是聊两句吧。”陆景麟笑了笑:“那些人骂了许多天,感觉气也消了,还觉得和左盟主置气不值当,所以后来他们一合计,前嵩山弟子……哦不,弃徒赵、张二位带着一小部分人前往华山了,说是君子剑岳掌门值得效力,打算投奔他;而那位司马先生则带着余下的四十来号投奔衡山了,他们说小莫掌门前途远大,想必能在她座下有光明的未来。”
左冷禅气得脸上的肉都开始抖了:真让他们入了华山和衡山的话,嵩山派绝学岂不是要传给这两家了?
而在场的群雄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一阵交头接耳,吵吵嚷嚷的,但多半都是在幸灾乐祸。
唯独头次听说这茬的岳不群不由得就坐直了身子:好事儿啊!这些人是被左冷禅抛弃的人,和自己对左冷禅的恨意一模一样,比较好收心,而且听说这些人多半是好手,如此一来气宗可不就又能压制剑宗了么?
陆公子高义!
“那三位‘弃徒’还拜托我给左掌门带句话,他们说:告诉左冷禅,让嵩山弟子以后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陆景麟学着那三人的语气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然后笑吟吟道:“啧啧,人走了,还如此关心嵩山,真让人感动啊!”
第92章 您还真随便呢
倘若眼神能杀人,陆景麟此刻只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把别人门派的人策反收编了,还要跑来诛心,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
群雄看得无比乐呵,左冷禅却是气抖冷,而后忽然就有种想掐一掐人中的冲动:明明计划的好好的,眼瞅就要成五岳派掌门了,为何陆景麟一出现后哪哪就都不对了呢?
策反讨薪队这事儿就是那天怜星出的主意,甚至就连人员分配都是她搞的——岳不群缺人,但不能给太多,而衡山这边毕竟关系近一些,多分点高手,反正不怕压不住他们。
而为了防止这群人去了衡山还不消停,怜星还玩了一出恩威并施:若是这些左道人士好好替衡山效力三年的话,她就会和衡山掌门求情让他们学习衡山绝学,但若是有二心的话,等着移花宫的追杀吧。
至于老岳那边儿……
怜星表示不熟,并且他又不是陆景麟的弟子不是?
而本就撒完气的讨薪队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么做也不错,毕竟他们的事情败露后不但要面对日月神教的敌视,还会被嵩山派清算,那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门派投奔,如此一来又安全还又能给他左冷禅和嵩山派添堵,一箭双雕啊!
所以如果左冷禅知晓这茬是某个姑娘为了争宠玩出来的,那他可能真的要掐人中醒神儿了。
待得大伙讨论的差不多,且左冷禅稍稍缓过来时,陆景麟这才笑眯眯的开口:“那么,现在能说正事儿了吧?”
左冷禅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
陆景麟瞧见也不生气,朗声对群雄道:“其实大伙都能看得出来,近些年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的厮杀已经少多了,刨除……嗯,某些掌门给人家泼的脏水。”
左冷禅冷声道:“这话可就不对了,天门师弟这才刚刚战死,怎就少多了?”
陆景麟扫了他一眼没搭话,反倒是看向了玉玑子:“这位……你是谁来着?罢了,不重要,敢问天门道长是被谁杀死的?”
玉玑子被他一句话给气哆嗦了:“你……哼!自然是魔教,还能是谁?”
他到底是没敢和陆景麟说点不好听的。
陆景麟一脸无奈道:“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有……咳,总之我问的是何人动的手,有名有姓的那种,懂了吗?贵派掌门被杀,你们都没盯上人么?”
玉玑子咬牙切齿道:“自然是那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还能是谁?”
陆景麟眨眨眼:“确定吗?这个答案不换了?”
玉玑子自然不能改口,冷哼道:“确定,就是东方不败!”
“我是真佩服你的勇气啊,脏水直接泼到人家教主身上。”陆景麟怜悯的看着玉玑子道:“据我所知,东方不败早在当教主之前就开始修炼葵花宝典,近些年从未下过黑木崖,甚至就连教中事务都是交给一个叫杨莲亭的接管了,他自己则在潜心绣……咳,修炼,那么无缘无故的,他又怎会杀去泰山?”
这又是一个大瓜。
自打上次陆景麟爆料以来,江湖上谁人不知葵花宝典的入门条件啊!
可……
东方不败居然自己割了?真的割了?怎么割的?
编的吧!
当下就有人站起身喊道:“陆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景麟不耐烦道:“证据多的是,随便抓几个日月神教高层问问不就知道了?这等一戳就破的谎言我有什么必要扯?”
群雄当场就无语了:哇,您还真随便呢,当咱们都有你这本事呢?
快,来个弱鸡给陆公子表演一下开开眼界!
不过说归说,陆公子的信誉还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问话的那人立刻讪讪的坐下了。
陆景麟也不理他的反应,径自看向已经一脸苍白的玉玑子:“所以呢,撒谎也要有点逻辑,不能张口就来知道不?而且就事论事的说,哪怕是东方不败亲自下山,依着他的武功就凭你也能将人赶走?甚至赶走的同时还能给天门道长留口气传位?还有啊,我记得你方才说天门道长是身中数刀而死,可是东方不败的兵刃是绣花针啊。”
“这……”玉玑子哆嗦道:“是……是我看岔了……”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想清楚了说话啊,没准我还有证据呢。”陆景麟笑得非常恶劣:“你大可以从光明左右使和十长老挨个往下说。”
玉玑子闻言满头冷汗,话都不敢说了。
陆景麟见状叹息一声:“这样吧,我先给你去掉两个错误答案啊,日月神教光明左使以前是东方不败,他上台后就没人任左使了,光明右使向问天前些天一直在西湖晃悠,并不具备作案条件,所以……是谁杀了贵派掌门?”
玉玑子无言以对,目光飘忽,而他这表现越看越有问题,所以当场就有人起身质问:“玉玑子前辈,天门道长到底是谁杀的?”
“玉玑子,你说实话!”
“快说,到底是谁杀了天门道长?”
天门道长在江湖上人缘还不错,所以此前听得他的死讯时不少人都悲戚不已,觉得好歹要给他报仇雪恨,可现在一瞧怎么好像很有些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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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声让玉玑子越来越慌乱,他飞快的扫了一眼左冷禅,却见对方理都不理自己,顿时就开始哆嗦起来了。
在场许多人都知道近些年泰山派没少传出争夺掌门之位的闹剧,故而看到玉玑子是这等表现时,前排的丐帮帮主解风当即就怒喝道:“玉玑子,是你杀了天门道长对不对?”
玉玑子登时就心态崩了:“不,不是我,我没有,我也是被逼的!是左盟主要我这么干的!”
群雄登时大哗,再次望向一边的左冷禅。
而左冷禅闻言就想捂额头:猪!猪啊!你死撑着说没瞧见杀人者不行吗?
陆景麟立刻开始鼓掌:“左盟主,你这手段让人大开眼界啊!”
左冷禅冷哼一声,面不改色道:“没准他是为了逃避责罚,又撒谎了呢?”
事情到了这会儿,左冷禅终于开始正常发挥了,毕竟也缓了这么一阵子了不是?
陆景麟闻言赞叹道:“论敢做不敢当,左盟主天下第一啊!一次两次你可以推出去,可也不能次次往出推对不对?”
左冷禅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陆景麟看向玉玑子:“喂,你说是左盟主要你这么做的,总该有些证据吧?书信也行啊!”
玉玑子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左冷禅只是派人来说支持他当掌门,他就下毒清理了天门道长一系,哪有什么书信?
陆景麟一瞧就懂了,于是鄙夷道:“脑子都没有,就这还想当掌门?”
左冷禅见状觉得陆景麟是没什么招了,于是便道:“陆公子,你诬陷本座的事情可以缓缓了,左某自认为……”
“你等会儿。”陆景麟打断他的话道:“我证据还没展示呢,你急什么?”
第93章 挺耐人寻味啊,是不是?
陆景麟这话一出,左冷禅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开始回想自己此前哪里做的有疏漏,而在场的武林人士们则再一次的竖起了耳朵。
没办法啊,陆景麟这人太邪门了,武功奇高不说,知道的江湖隐秘也多到离谱,他说的话,又有几个人不好奇?
就在所有人的期盼中,陆景麟朗声道:“方才我说过,东方不败不理教务,日常办事儿的是那个忽然出现的大总管杨莲亭,而从他掌权开始,日月神教内部可就有点热闹了。阿谀奉承者上位,不服管教者下台,我偶尔还挺怀疑这人是不是五岳剑派打入日月神教内的奸细,毕竟这些年他是真的弄死了不少人,比号称要除魔卫道的某个门派还多得多呢。”
这是陆景麟的真实想法,毕竟杨莲亭上台后,任我行时代的十长老基本换了一遍——武功高强者都傲着呢,那会给他好脸色?就连风雷堂长老童百熊都不怎么看得起他,所以杨莲亭可不就得把人挨个弄死,换一些他能掌控的么?
而陆景麟这话一出,许多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日月神教居然变成这样了?
“证据也有,而且挺多。”陆景麟似笑非笑道:“比如说光明右使向问天,这人近些年一直在寻找前任教主任我行的下落,就连黑木崖都没怎么回去。还有这些年上位的那些长老,什么鲍大楚、秦伟邦、王诚、桑三娘,诸位觉得他们有几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较之昔年攻打华山的大力神魔范松、飞天神魔赵鹤,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所谓上行下效,高层都开始玩阿谀奉承了,下面的人谁还肯办事儿?这就是我方才说的,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的摩擦趋于缓和的真正理由了。”
边儿上的左冷禅冷哼一声:“你口口声声日月神教,又对魔教如此了解,那本座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陆公子你私通魔教?”
这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是眉头一皱。
难道陆公子真的和魔教有关系?
可陆景麟闻言反而笑了:“不出意料,左盟主又开始乱扣帽子了啊。亏得我还记得你此前是怎么迫害刘正风的,所以准备了一手,不然我一好好的中立派不就被你逼得只能上黑木崖了么?”
陆景麟这话属实就有点吓人了。
旁的不说,单单前些日子他盏茶时分就擒获了六十多嵩山派好手,这等人要是真的去了魔教的话,武林正道只怕得血雨腥风吧?
而陆景麟随后的解释也来了:“且听好了啊,首先人家本来就叫日月神教,我这么礼貌的一个人总不能乱给人家起教名儿吧?而且倘若真的依着喜恶来叫,那我不得称呼贵派为下做派?多不礼貌啊!”
左冷禅瞬间又火大了:“你!”
陆景麟也不理他,径自道:“其次,我知道这些根本不难,因为我抓到了光明右使向问天和圣姑任盈盈啊,这么一来应该没人怀疑我私通什么魔教了吧?”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不是,你刚刚还说你很有礼貌,结果直接就把人家光明右使和圣姑给绑回来啦?
就在陆景麟说完这事儿后,向问天和任盈盈还真从墙外蹦进来了,然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就站到了陆景麟身后——这俩人是在西湖密谋救老任的时候被抓的,跑又跑不掉,陆景麟还给了个条件说是他随后可以想想办法,所以就只能跟来当一次工具人。
看着蛮惨的。
“最后!”陆景麟没管向问天和任盈盈,而是扫了一眼左冷禅继续道:“众所周知,大明朝廷历来都不怎么看得惯这乱糟糟的江湖,所以护龙山庄和东厂都有探子盯着各派的一举一动呢,而我本人恰好和两边都算是有那么点友谊,那么知晓点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合理吧?”
其实陆景麟是顺着怜星给的思路来的,计划是找点旁的事情来坐实左冷禅是个王八蛋的这事儿,于是他就回头赶往嵩山那片儿了,并且果不其然从东厂和护龙山庄手里拿到了一些好东西。
而原本他拿到东西后就会回到七侠镇,但随后又觉得缺点啥:姑且不说人证吧,这一波迫害完左冷禅后,没准他人就没了,那如此一来总得重新找个人迫害吧?
东方不败和任我行瞧着就挺像那么回事啊!
于是他灵机一动就跑去抓证人了,也算是圆了曾经要抓任盈盈回来玩的梦,顺便开始计划搞下一个局——搞事情,陆景麟是认真的!
而在场的群雄却是一阵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