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闻言,却是娇笑出声,那笑声中透露出几分她少女时的骄横:“我既然是妖女,暗箭伤人岂非天经地义?倒是你们以多欺少,对付我这个弱女子,又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了?”
唐文亮被驳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强词夺理道:“对付妖女,何需讲究江湖道义!你若识相束手就擒交出解药,我今日便不为难你;否则,哼,休怪我等不客气!”
就在这时,宁远忽然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好一个名门正派!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活到这么大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唐文亮被宁远这话气得胡子都快要竖起来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宁远道:“你是华山弟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宁中则对殷素素的为人和事迹早有耳闻,对她夫妇二人为了保守义兄的秘密而宁死不屈的精神深感敬佩。对唐文亮假口复仇之事,实则觊觎屠龙刀感到不齿,于是开口道:
“这位宁远宁公子是我华山的贵客,他若有得罪唐三爷之处,我华山自然会一力承担。”
唐文亮怒极而笑:“好好好,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华山派怎么个担当法!”
在北地的武林门派当中,魔教势力庞大,其中日月神教、天鹰教和神龙教更是威震一方,教众无数,高手如云。
而正派之中以少林武当实力最为雄厚,峨眉稍逊,昆仑派次之,接着是嵩山派和崆峒。至于五岳剑派中剩下的四个门派,其实力相加也不足以跟嵩山派抗衡。
唐文亮对岳不群夫妇之所以保持几分客气,也仅仅是看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情分上。否则,以岳不群夫妻店,再加上那二十余名实力平平的弟子,他们崆峒五老又怎会放在眼里?
此刻,听闻宁中则出面袒护宁远,唐文亮心中怒火中烧,但更为担忧的是弟子所中之毒。他转身不再理会宁远,打算先将殷素素拿下再说。
唐文亮身形一动,欺身而上,左掌猛然击出,伴随着隐隐的虎啸之声,所施展的乃是崆峒派的镇山绝学之一的白虎掌法。
这套掌法由前代师祖观摩白额虎扑击之势所创,虽然威力不及七伤拳刚猛霸道,但却更加灵动诡异。
殷素素这五年来在后山结庐而居,剑法相较于从前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有所倒退。面对唐文亮的凌厉攻势,她仅仅拆了二十余招便已险象环生。
唐文亮一掌震开殷素素的长剑,化掌为爪直取她左肩。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侧方有破空声袭来。
他来不及细想,身子猛然向后跃去,同时大袖一挥卷向袭来之物。只听“嗤”的一声轻响,袖袍被击穿了一个洞,而那暗器则射入土墙之内消失不见。
唐文亮惊魂未定地望向宁远的方向,只见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盯着宁远喝问道:“小子,可是你施放暗器伤人?”
宁远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施放暗器不假,但伤人却是不实。我真要想射你,谅你也躲不开。”
他的话音刚落,唐文亮便感到一阵羞愤涌上心头,叱道:“大言不惭!我看你也像个魔教中人,跟殷素素定然是一丘之貉。也不知宁女侠怎会将你当作贵客?”
说着瞥了一眼宁中则,又看看宁远,冷笑道:“莫非岳夫人是看上了你这个小白脸,打算偷偷瞒着岳掌门红杏出墙吗?嘿嘿!”
宁中则闻言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手握剑柄就要上前拼命。
宁远却一把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宁女侠,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动怒,交给我吧。”说着缓缓走到唐文亮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如看死人一般。
唐文亮被宁远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惊,但仍然强装出凶狠的样子,森然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斤两,敢来管我崆峒派的事!”说着跨步上前,一掌向宁远击去。
宁远同样一掌击出,但却只出了两分力道。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之后,宁远依然站立不动,而唐文亮却噌噌噌地连续倒退六七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将花白的胡子染得殷红一片。
此时两名中了暗器的崆峒弟子已经昏迷不醒,而剩下的一名弟子则慌忙上前,紧紧扶住身体摇晃的师父,声音带着颤抖:“师父,您怎么样了?”
唐文亮抬手制止了弟子的搀扶,他的愤怒已经逐渐被惊恐所替代。死死盯着宁远,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颤抖:“你...你到底是哪门哪派的弟子?这是什么掌法?”
宁远冷冷道:“刚才那一掌,名为‘龙虎相交’,乃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第十二式。你且说说,这掌法的威力与你崆峒派的白虎掌法相比如何?”
唐文亮此刻正竭力压制体内翻涌的狂暴气息,他惊惧交加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丐帮的绝学!你与洪七公有何关系?”
宁远道:“你若再能接住我一掌而不死,我便告诉你。”
看着宁远那冰冷而深邃的眼神,唐文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他明白,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一咬牙,决定拼死一搏,运起七伤拳的全力,打算与宁远同归于尽。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怒吼,唐文亮的双拳携着风雷之势猛然轰出,与宁远的双掌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然而这一次他的身体却并没有如预期般倒飞出去。相反,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定住了一般,整个人僵立不动。
紧接着,他的双臂开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仿佛骨骼在寸寸断裂。随后,身体突然爆出一团血雾,整个人如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石壁上。石壁在他撞击的瞬间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唐文亮眼球布满血丝,口中不断咳出鲜血,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言罢,缓缓滑倒在地,气绝身亡。
剩下的那名崆峒弟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要夺门而逃。
才刚踏出几步,后心便突然中了一枚淬毒暗器。他踉跄着奔出门外,很快便消失不见,看那伤势,恐怕也命不长久了。
这枚暗器却是殷素素所发。她从角落中走出,上前几步对宁远盈盈施了一礼:“殷素素多谢宁公子出手相救之恩。”
宁远看着这位素颜秀丽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微笑道:“原来是殷二小姐,幸会幸会。这些假仁假义之徒我早就看不惯了,今日让我撞见也是他们命该绝于此。”
殷素素眸中含笑,显然对他的观点极为认同,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见他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却又并非寻常武林人士的打扮,反倒更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
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便挪开了目光,转身向宁中则见礼。
第167章 你以为他很厉害,其实他比你想的还厉害
宁中则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她对殷素素使用暗器伤人的行为虽不认同,但对崆峒派的所作所为更感鄙视。同时,唐文亮的出言不逊也让她心生恼怒,对殷素素劝诫道:
“殷二小姐,恕我直言。你自身关系着谢逊的下落,此刻江湖上恐怕已有不少人因你的现身而蠢蠢欲动。你在此抛头露面,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殷素素轻叹一声,回答道:“我也是情非得已。”接着,简单说了如何偶然得知张无忌的消息,因此生出了出来寻他的想法。当然,她也保留了几分,并未说出儿子在昆仑山附近出现过。
宁中则听后眉头紧锁,提出疑问:“你为何不让武当七侠帮忙暗中寻找?他们出面总比你独自在江湖上闯荡要方便得多。”
殷素素道:“宋师兄他们早些时候已带领一些武当弟子向西行去,据说是为了围攻明教。而我实在放心不下无忌,所以也想亲自走一趟。”
提及围攻明教之事,她的语气显得漠不关心,仿佛那与她毫无瓜葛,尽管天鹰教与明教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宁中则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少林前段时间曾广发英雄帖,邀请各大名门正派共同围剿魔教。然而,左冷禅正忙于谋划五岳剑派合并的大事,自然无暇远赴千里之外去参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动。而华山派虾兵蟹将三两只,自身都难保,因此也没有响应少林的号召。
其实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少林虽然发出了英雄帖,但却并未承担参与者的旅费和食宿费用。光明顶位于昆仑山一带,距离华山数千里之遥,单是往返的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华山派穷的叮当响,宁中则精打细算是持家的小能手,与丈夫一番商量后,觉得此行得不偿失,于是婉言谢绝了少林的邀请。
殷素素向外望了望天色,对宁远和宁中则说道:“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宁远提议道:“我们也要离开此地。如果同路的话,不妨一起行走吧,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殷素素微微点头不再多言,随后骑上青驴准备出发,宁远和宁中则也各自上马一同离去。
三人同行了约莫半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岔路口:一条通往嵩山派的方向;另一条则折而向西延伸开去。
殷素素拉住缰绳停下青驴,侧头看向宁远,询问道:“宁公子,你们打算走哪条路?”她戴着斗笠,纱巾遮挡了容颜,声音听起来清清冷冷。
宁中则回答道:“我们要去嵩山派办点事情,走右边。你呢?是不是也要去东边?”
殷素素摇头道:“不,我去往西边。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希望有缘还能再见。”说着轻拉缰绳调转方向朝左边小路行去。
青驴蹄子踩在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嘚嘚”声渐渐行的远了,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在视线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宁远收回目光,对身边的宁中则说道:“我们也该启程了。”随即两人挥动缰绳策马扬鞭,马匹嘶鸣声中,疾驰而去。
行了约莫半日,却依旧寻不见岳不群的任何踪迹。此时正值初春时节,冰雪消融之际,又恰逢一场瓢泼大雨,道路上泥泞难行,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土坑洼。宁中则纵然心急如焚,也不得不放缓了马速,谨慎前行。
再行一阵,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道路两旁荒草丛生,四下里并无村落人烟。正奔驰间,忽然间前方传来马蹄声,隐隐夹杂着哭闹和喝骂。
不一会儿,只见一大队蒙古官兵骑行而来,十来名身穿盔甲的军士各乘高头大马,身后紧跟着六七十名步兵,押送着上百名汉人百姓。这些士兵或手持长枪,或搭弓引箭,口中骂着难以听懂的蛮语。
宁远举目望去,只见那些汉人百姓大多是年轻女子,少数是少年甚至幼小女孩。这些女子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被撕扯得衣不蔽体,显然是遭受了凌辱。
她们或低声啜泣,或神情木然,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紧紧绑缚着,用几根长长的绳子串联在一起,踉踉跄跄地被马匹拖拽着艰难前行。
宁中则见状想要退避已然不及,只得策马退至一旁,低声说道:“这些是出来打秋风的蒙古兵。”
她性格刚正不阿,但绝非鲁莽之人。眼见蒙古军势大,也只能强忍怒火,默不作声,但眼中的愤怒却难以掩饰。
此时已是度宗咸淳四年,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已尽数落入蒙古人手中。虽然时有义军奋起反抗,但终究难以成气候,很快便被蒙古铁骑镇压下去。
这些蒙古士兵借着围剿义军的借口,时常外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将搜刮来的金银财宝献给长官邀功请赏,而将年轻女子甚至孩童掳掠回去供其淫乐。汉人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蒙古骑兵渐渐逼近,其中一名军官瞥向道旁两人,见其中女子虽然年过三十,容貌却甚是端庄美丽,顿时心生邪念,勒住马缰绳,用生涩的汉语大喝道:“发现汉人奸细!给我拿下!”
这些蒙古兵素来骁勇善战,一听长官指令便立刻行动起来。弓箭手开始拉弓搭箭瞄准二人,步兵也迅速围了上来准备抓捕。
宁中则见势不妙正要拉转缰绳策马奔跑,却只听那军官大声叫道:“放箭!放箭!射马!”只听弓弦之声大作,二三十支羽箭急速射来。
宁中则心中惶急,知道蒙古人擅长骑射,如此近的距离想要逃离弓箭的射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她一咬牙,抽出腰间兵刃准备拼死一搏,心想,死也要拼杀掉十个八个,决不束手就擒受辱于人。
箭矢近在咫尺之间,却听得密集的叮叮之声响起,射来的羽箭竟尽数被宁远用剑挑飞或击落在地,这时才听宁远道:“夫人请安心,你且在一旁看着就好。”
蒙古军官见宁远如此厉害,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喝令:“弓箭手待命!枪兵结阵杀敌!”
随着一声令下,蒙古枪兵迅速组成战阵,三人一组挺着长枪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口中齐声呐喊:“杀!杀!杀杀杀!”长枪如林,直刺二人而来。
喊杀声震天响,即便是经历过不少武林争斗的宁中则,此刻也不禁心神震荡。这些蒙古士兵的枪阵与寻常的武林打斗截然不同,他们置生死于度外,毫无防守之意,每一招都是直取要害的致命刺杀。
若只是面对六七名枪兵,宁中则自信凭借灵活的腾挪闪避,便能轻松应对;即便是遭遇十多名敌手,她也可拼着冒着受伤的风险,将他们一一击溃。
然而,当四面八方都被密集的枪影所笼罩时,她所学的腾挪之术似乎变得无济于事,而唯一能做的,便是以伤换命,拼死一搏。
就在她紧张得手心冒汗、无处可逃之际,却瞥见宁远手中长剑化作了一道道残影。瞬息之间,他的剑尖精准地点在了刺来的长枪尖端上。由于速度极快,枪尖与剑尖相撞击的声音融为一体,似乎只有一声,又似乎连成了一片。
宁中则耳中传来金戈交鸣的清脆声响,四周士兵握枪的手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陡然僵硬。紧接着,长枪纷纷被弹飞上天,残影晃动间,血光四溅。
仅仅一息之间,周围二十多名士兵如同被利刃割倒的麦穗一般,齐刷刷地倒下。
第168章 岳夫人,要不你来帮我吧
宁中则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蒙古军官已迅速作出反应,厉声命令道:“放箭!无论死活!”随即率领十余名骑兵发起了冲锋。
宁远伸手抓住飞来的箭矢,反手朝冲锋的骑兵投掷而去,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穿透战马的胸膛。战马吃痛,嘶鸣一声重重地倒在泥泞的地上,激起一片泥浆。
马背上的骑兵骑术高超,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虽惊不乱,就地一滚,悍不畏死地继续前冲,抽出马刀扑杀过来。
宁远挑起地上长枪,将冲来的官兵士兵一一刺穿。惨叫声和闷哼声此起彼伏,片刻之后,所有蒙古士兵无一逃脱,全部命丧长枪之下。唯有一群被俘虏的女子惊恐地呆立在不远处,不敢稍有动弹。
宁中则看着满地的战马和士兵尸体,鲜血与泥水交织在一起,将地面染得一片猩红。而宁远在这一刻仿佛变了一个人,脸上的谦逊和温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如冰的神情和令人胆寒的杀气。
她感到一阵的失神。
宁远走到那群俘虏前,砍断了部分人手上的绳索,让她们解开其他人的束缚,这时女人们才乱作一团,将身上绳子一一解开,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其中一位娘子感激涕零地向宁远拜倒:“感谢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情。”
宁远将她扶起,见她相貌姣好,应是某大户人家的千金,而上衣早已被撕碎,殷红的肚兜带子也已断裂,露出大片大片的白皙来。他取出一件大氅披在她身上,问道:“你们是附近的村民吗?”
女子紧紧裹住身子,怯生生答道:“回禀恩公,小女子陈氏,原是家住附近的小镇。这次回家省亲不幸遭遇鞑子,幸得相救。然而我的丈夫和孩子却已经......”说着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宁远默然,让她们取了士兵身上搜刮的钱财分了各自归去,那陈氏美妇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宁远,似乎有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随着众女子消失在土道的尽头不见了。
宁中则自始至终默默注视着他,心想,这是一个怎样矛盾的人啊!他既欣赏殷素素那般邪派女子的率真,厌恶如唐文亮般的正派人士的虚伪;他冷酷无情杀戮果断,却又透露出一种侠骨柔情;他似乎拥有着凶狠的一面,但又隐藏着深深的悲悯之心。
宁中则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宁远就像是藏在雾中,看不分明。
心中不禁想到,谁又不是在生活中戴着面具过活呢?就连自己的师兄,是否也戴着一副面具,那谦谦君子外表下,又隐藏着怎样的一副心情?为何他会选择自宫去修炼辟邪剑谱,抛弃自己的妻子不顾?难道华山派的传承真的比二十年的相濡以沫还要重要吗?
宁中则摇了摇头,试图将心中的迷茫驱散,走到宁远身边,望向那些已经消失的女子们离去的方向,微笑着问道:“那位陈氏小妇人容貌出众,你为什么不将她留下?”
宁远淡然道:“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我又能留下多少?我只愿能在这乱世之中,保护好我所珍视的人,那便心满意足了。”
宁中则凝视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你真的只是这么想的吗?”
宁远反问道:“夫人,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
宁中则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些鞑子将妇女们用绳子串在一起,看着她们衣不蔽体地遭受凌辱时,我恨不得冲过去杀光那些士兵。可是,”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夫妇却连自身都难保,我的丈夫正在与左冷禅周旋,生死未卜,而我除了彷徨无助又能做些什么呢?”
顿了顿,望向宁远,眼中透着光:“但你却不一样。”
宁远转头看着那些僵冷的战马和倒地的士兵,脸上依然平静无波:“我也只是武功比你高一些而已,又能有什么不一样。”
宁中则语气坚定地说道:“宁远,你不一样。你年轻、强大,你铁血,又身怀悲悯之心。也许正是你这样的人,才能给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度带来一丝希望。你或许能拯救那些无辜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让那些弱女子和孩童免受凌辱之苦,让他们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庇护之所,不再挨饿受冻。你......可以做到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