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者和光铸老兵们对于恶魔的“屠魔特攻”足以保证他们维持最好的状态。
“他们如果知道现在的圣人还是‘虚弱’状态,绝对要惊掉自己的下巴。”
启程灵龙追随迪亚克姆快速突击的伊瑞尔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光耀圣纹,对另一边的玛尔拉德说:
“你是没见到沙塔斯城大战那一晚,他化身光之巨人和卡扎克决斗时的场面,我感觉那种形态下的圣人一个人就可以扫平这座丛林里的所有恶魔外加兽人。”
“你错了,伊瑞尔。”
玛尔拉德被光铸之后罕见的没有出现过于狂热的情况,他反而更沉稳了一些,更像是他的父亲了。
面对伊瑞尔的感叹,传奇守备官摇头说:
“在警戒者于德拉诺苏醒的时候,他其实就有能力带着阿古斯之手的万年老兵们,对当时还没有喝下魔血的黑手大酋长进行一次斩首行动。
这是他在抓住耐奥祖时亲口说的。
我相信,迪亚克姆长官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但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为什么不用更干脆的方式解决掉战争部落呢?
他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跑遍整个德拉诺,自己作为使者将整个世界的所有种族联合在一起,你我都经历过这个过程,你我都知道克乌雷之盟是怎么建立的。
你和我全程经历了德拉诺世界中各有恩怨的种族们是如何被团结在一起。
我相信,现在的警戒者可以一人一刀清理掉整个塔纳安丛林,所以,克乌雷之盟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吗?”
“这怎么可能?”
伊瑞尔哼了一声,说:
“即便警戒者在苏醒的时刻就斩首了黑手大酋长驱散了部落,德莱尼人和兽人之间的争端也不会消于无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黑手大酋长和古尔丹出现,继续蛊惑兽人与我们为敌。
真那么下去除非兽人或者我们灭族,不然战争绝不会停下。
但即便我们屠灭了所有兽人,德莱尼人就能在德拉诺安全生活了吗?
食人魔、鸦人和林精都有自己的种族渴望,我们杀光了兽人之后还要再杀光它们,一直杀到这个世界只剩下德莱尼人,才能让我们的人民不受威胁的在这里久居。
但没了他们,还有燃烧军团呢!
警戒者再强大也没办法摧毁扭曲虚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玛尔拉德,警戒者对抗的从来都不是魔血兽人或者燃烧军团,那些都只是表象。
他要对抗的是命运!
克乌雷之盟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
个体的勇武能带来一场战争的胜利,但群体的团结才能长久保卫更重要的东西。
他是从阿古斯时代活下来的圣人,他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
“这个世界因他而幸存!以后会有其他世界因这个世界而幸存,克乌雷之盟已经成军,警戒者便会带着我们前往其他需要帮助的世界。”
玛尔拉德看到了前方又一个铸魔营地出现,便将晶铸战盔扣在头上,他低声说:
“迪亚克姆长官没能救下阿古斯,他把这份悲伤与失落寄托在了德拉诺,他救下了德拉诺,避免了这个世界陷入纷争的炼狱而自我灭绝。
我们要向他学习,不陷入力量的毁灭诱惑而善用它达成更伟大的事业。
我有种感觉,圣人不会在德拉诺停留太久了。
圣光在召唤他去更需要他的地方,所以他今天才会这么狂暴,他要在离开前做完必须做的事。”
“咦?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在驾驭着灵龙学习警戒者的突进战术,化作光耀的流星砸向地面的铸魔营地时,伊瑞尔惊呼道:
“我以为只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感觉呢,难道这就是光铸者之间的羁绊吗?”
玛尔拉德没有回答这傻乎乎又中二的询问,羁绊?不,他们和迪亚克姆长官之间复杂的关系已经超出了这个词能形容的领域了。
在自己落地时绽放的神圣裁决者的光炮打击中,光铸者挥动纳鲁之锤自刺眼的圣焰中杀出,在他身后一道道“圣光流星”砸入这营地。
恶魔们在咆哮着迎敌,但它们自己也知道,它们要面对的乃是一份悲惨的命运。
不过往好处想想,最少面前的光铸者们不会和“圣光屠夫”一样把它们挫骨扬灰。
迪亚克姆这一次没有亲自动手。
他留下光铸老兵们处理这个铸魔营地,自己驾驭着太阳之翼飞向更前方的丛林,克乌雷之盟需要在这附近建立一个临时据点,以方便食人魔巫师和萨满们将更多的战士传送到这里,准备组建围困绿皮的阵地。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下方林中,于是太阳之翼载着他飞掠下去。
一处岩洞中,迪亚克姆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流浪剑圣兰特瑞索,这家伙背负着那面破旧的火刃战旗在这休息,他身旁堆满了恶魔的头颅,染血之剑就插在身旁。
“火刃剑圣们撤了出去,这片丛林活化的过于危险,你怎么还在这里游猎?”
他皱着眉头问道:
“看你的样子刚刚经历了一场追杀?”
“你来得正好,我有个消息要转告你们!”
受了伤的兰特瑞索站起身,语气严肃的说:
“奥格瑞姆带着绿皮酋长们刚刚击败了荣耀之座的大恶魔!他们让古尔丹用邪恶的方式奴役了那头和你们很像的艾瑞达恶魔领主,把她押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被黑疤氏族的纳兹格雷尔守卫着,龙喉氏族的魔龙也在那附近巡逻看守。
我没有冒险靠近,但我猜,他们肯定准备用那头大恶魔做一些危险的事,没准是为了制造出更凶狠的魔血兽人。
我可是亲眼见过嘲颅和噬骨的绿皮们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第二次饮下了魔血,他们变成了赤红色的怪胎,身上长满了骨刺,很不好对付。
但怎么说呢,我的剑术更强一些。”
“他们奴役了大恶魔?”
迪亚克姆的眼睛眯起,在片刻的思索之后,他摇头说:
“他们是打算用大恶魔作为‘能量电池’,强行打开那扇黑暗之门!你去过那附近,那道门修建的情况如何?”
“还只是个基座!我能看到数以万计的部落苦工在加速修建它,他们刚刚把两根门柱立起来,但做的很粗糙。”
兰特瑞索伸手比划了一下,他说:
“那玩意很大,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但术士们施加了魔法让它很难被侦测。那‘黑暗之门’是干什么的?”
“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警戒者回答道:
“绿皮要逃跑了,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快,有了大恶魔作为能量源,他们就不需要用大量献祭来引发邪能汇聚,这奥格瑞姆还真是个‘人才’。
但要打开一道跨越星海的门,一头大恶魔的能量根本不够,抽干了它也不足以让整个绿皮部落逃出去,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善它。
安苏,你”
他呼唤着安苏打算让它送信,但随后就想到老安苏之前为了从卡扎克的自爆中救下他受了重伤,这会还在阿兰卡峰林休养呢。
唉,自己又欠下了痴情鸦鸦一个人情呢。
“我需要你去一趟影月谷。”
他回头对流浪剑圣说:
“巫师元首和利爪之王已在毗邻卡拉波神殿的海岸上塑造出了进攻用的高台,你去那里,把那扇门的具体坐标告诉它们。通知他们在鲁克玛之息组装好之后不要犹豫,立刻向那个地方发射太阳轰炸!”
“好,我立刻出发。”
兰特瑞索知道情况危急便也不再犹豫,迪亚克姆把自己的太阳之翼借给了他,这是整个德拉诺速度最快的坐骑,足以确保信息传输的迅捷和通畅。
目送着剑圣离开,迪亚克姆也准备前往刚才的区域和自己的战士汇合,但没想到他刚走出这阴暗的溶洞附近,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家伙挡在了自己眼前。
那人身上披着破烂的兜帽,遮挡住躯体,但他这本就不怎么高明的藏头露尾还是被他手中的武器出卖了。
那是整个德拉诺的兽人都认识的武器。
黑暗之手!
“黑手?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迪亚克姆抽出灰烬使者提在手中,看着眼前的黑手,说:
“奥格瑞姆在玛克戈拉中饶了你一命,你现在就该找个没人能寻到你的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祈祷我们不会找到你。还是说,你已经厌倦了没有权势的生活,准备去沙塔斯城的审判席上坐一坐?”
“废话少说!”
黑手一把拽开自己的兜帽。
他身上的黑石板甲破破烂烂,但暴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狼灵刺青。
那些刺青组合在一起形成了相当特殊的“纹身”,让此时的黑手比起一个战士,反而更像是一个狂信徒。
他油光发亮的大脑袋上都布满了这玩意。
算起来这其实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真正见面,但他们早在“面基”之前就已经结下了梁子。
失去权势和地位的大酋长抓着战锤,盯着迪亚克姆,他血红的眼中充斥着愤怒、不满和怨恨,在这黑暗林地的狼群此起彼伏的嗥叫中,莱坎索斯的群狼也漫步而出。
看似是它们包围了迪亚克姆,但实际上黑手心里很清楚,是眼前这个圣光怪物一个人包围了他们。
可惜自己决定来之前就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我不是以大酋长的身份出现在这的,迪亚克姆·扎斯汀斯,我怨恨奥格瑞姆那个叛徒,如果可以,我绝对会亲手扭下他的脑袋!但他请求我履行一位兽人酋长应做的事却让我无法拒绝。”
黑手大声说:
“黑狼神也为我赋予这样的使命!我知道你和你的圣光狼群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来到这里,但我不能允许你屠灭我的族人。”
“你组建战争部落,想要用征服血洗德莱尼人和整个世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警戒者嗤笑道:
“你们打算那么做,你们已经那么做了,若非我决心于此应战这个世界的命运并将其亲手扭转,恐怕现在德拉诺已经血流成河。
你!
你这样一个毫无荣耀,带着族人坠入深渊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现在想起保护族人了?
我还以为你们在决心发动战争的那一夜,就已经做好了身死族灭的准备呢。
你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我说过,我会把每一个饮下魔血的绿皮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在屠灭的战争开始前,拿你祭旗再好不过。你跟踪兰特瑞索来到这里是为了阻止他把黑暗之门的消息送出去?
你想要拖住我,给兽人们赢得微不足道的时间”
迪亚克姆的手指划过灰烬使者那被修复过,但依然出现缺口的剑刃,让白色的圣焰在剑锋上燃起,将圣刃举起向身前。
“你又能拦住我多久?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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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启动它吗?”
全副武装的奥格瑞姆拄着毁灭之锤,看着眼前那个被古尔丹和其他术士共同奴役着踏入汲取仪式中的艾瑞达大恶魔,他带着几分焦急沉声问道:
“你需要的能量源已经到了,古尔丹,现在就启动这扇门!这么多族人越过它也需要时间,但克乌雷之盟可不会给我们更多时间。
那些树都活过来了,它们是克乌雷之盟的先锋,它们在我们的堡垒里用活化的桌子和椅子杀死我们的战士。
连粮食都已充满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