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丁惠的科普，大体也知道灵粉是怎么回事。
因此竹节多肢妖里那批妖魔忽然发疯的原因，自然也能猜到。
他可不想成为红月妖的实验体之一。
方羽心中翻白眼，表面却是迟疑地道：“这……红月妖大人，去你那办事之事，还请恕我拒绝，青妖已死，他留下的那些工作，我想替他做到最后。至于结交左家黑家两位天骄之事，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这话一出，让三妖都有些意外。
忽然间，他们莫名有点懂了，为何青妖会对刁德一青睐有加了。
这小妖魔，确实有点不同之处。
红月妖暗暗想道。
车林芳好像隐隐有点明白了那种妖魔间的感情，若有所思。
汤杉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衡量了下两边的实力差距，开始暗暗谋划自己的出路。
“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虽然我和青妖有点过节，但人类间有句俗话说得好，人死债消。青妖已死，我也不会特意为难你们这些小妖。你与黑家和左家那两个天骄什么时候有新的进展，及时和我汇报就行。”
顿了下，红月妖继续道：“对了，洛璃阁发生了什么，颠反妖是怎么死的，详细与我说说。”
这能怎么说啊？
方羽只好把黑傲说的神勇无敌，与颠反妖正面碰撞。
旁边还有个左绿偷袭，神秘莫测。
最后颠反妖还想杀一心想要逃跑的我灭口，最终将我穿心后，露出破绽，反倒被那两人联手灭了。
反正自己在里面扮演个炮灰，弱小无助可怜就完事了。
“倒是符合那家伙自大的性格。”
红月妖自言自语道。
然后抬头看了眼方羽。
“不过[颠反妖]死了，你要有麻烦了。”
麻烦？
方羽心中咯噔一声。
“还请红月妖大人明示。”
红月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你恐怕不知道，[颠反妖]其实和我们不属于同一位大人的名下。”
“像我们，还有死去的青妖，都是率属于蓝大人名下的妖魔。”
“而颠反妖，则是归属于[舒鸟妖]大人名下的妖魔。”
“所以你们认不出它，其实是很正常的。”
“别说隔著一位大人了，就是隔著我这种级别的妖魔。像青妖这些手下，和我这边的手下，都是互相认不全的。发生这种事，只能说是你们莽撞的……”
红月妖说到这，旁边的汤杉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喊道：“红月妖大人，可，可后面是颠反妖要袭击我们啊！”
红月妖眉头一皱，斜眼看了他一样，那眼神有些吓人。
顿时吓得汤杉连忙闭嘴。
红月妖这才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道。
“你们想推卸责任，我便和你们说说清楚。”
“最开始，一定是你们的问题，擅自行动，擅自破坏颠反妖的人皮伪装。”
“后来颠反妖为了隐藏身份，只能将你们全杀了，责任算是对半开。”
“再后来，颠反妖死了，责任本该又回到你们头上。”
“不过你们很幸运，据我了解，舒鸟妖大人是一个很开明的大人，对手下基本是一个放养的状态。”
“也就是……生死由命，强者出头。”
“这也倒是他手下的妖魔，行动权限大得很，除非有命令，否则都是自由行动，各凭本事潜伏在天圆镇的。”
“这也倒是，这些妖魔大多乖戾暴躁，特立独行，就连我都不太喜欢和舒鸟妖大人名下的妖魔打交道。”
“所以责任方面，除非舒鸟妖大人提起，不然你们这事在那位大人面前，基本就算结束了。”
“只是……”
红月妖忽然有沉吟了下。
方羽连忙问道。
“只是什么？”
红月妖抬眼看他。
“只是，颠反妖出现在洛璃阁那种地方，听你意思还伪装成了青楼头牌，恐怕有舒鸟妖大人发布的任务的影子。”
“如果你们其实是坏了舒鸟妖大人的一些计划，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不得，舒鸟妖大人会亲自来一趟，取你们的小命。”
这话一出，方羽三人齐齐色变。
能被红月妖称之为大人，能与那什么蓝大人平起平坐的存在，怎么说也是超级大妖了，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啊！
“当然，这是往严重了说，若是没有任务，单纯只是颠反妖个人行为，自然就不算什么了，不过他能做出连妖魔同僚都灭口，只为掩盖身份的行为，多半是带著任务的。”
三人脸色愈发阴沉，互相对视一眼，颇有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赶脚。
“其实也不必那么担心，具体还得看颠反妖身具的任务重要程度。”
“若只是惊动舒鸟妖大人，多半不会是舒鸟妖大人亲自来，只是派手下来处理而已。”
“那么我这边，就能给你们兜个底。能不能保下不好说，尽力而为吧。”
说著，红月妖看向方羽，仿佛意有所指。
方羽心中一沉。
“还请红月妖大人多多帮忙！刚才所提的事，我会尽快与黑家三少，还有左家小姐，创建友谊！”
红月妖这才满意的一点头。
懂事！
但……
“你们不要觉得这就算完了。”
“舒鸟妖大人那边，算是此事明面上的危机。”
“真正棘手的，是另一头妖魔。”
方羽心中一沉，难道还有和什么舒鸟妖差不多超级大妖要找我麻烦？
等再听红月妖开口，方羽才微微松了口气，但情况其实也不容乐观。
只听红月妖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颠反妖]其实有一头血脉同源的双胞胎哥哥，[拨正妖]！”
“它的实力，几乎持平[颠反妖]，而且杀你们的决心，却比上面那些大人，强烈得多，属于不死不休的那种。”
“像你们这种小妖魔，是绝对无法抵御[拨正妖]的追杀的。”
车林芳立刻紧张地道。
“红月妖大人……”
言语间的请求之意，不言于表。
红月妖叹息。
“说实话，以[拨正妖]的实力，我是勉强能管的，前提得是在特定条件下。但我不好管，你们能懂吧？”
“其一，这是血亲复仇。也就是我们有著组织，跟著各位大人办事，才有点规矩。放在野外，这种事所有妖魔都是全力支持的，根本不会插手。”
“其二，[拨正妖]同样是舒鸟妖大人名下的妖魔，和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
“除非去找蓝大人出面调节。”
“可蓝大人是什么人，别说你们这点破事了，就是再严重十倍百倍，都没资格打扰蓝大人的清修，更别提连我都没资格主动求见蓝大人，你们哪来的资格去找蓝大人求救。”
汤杉握紧拳头，红著眼道。
“所以……我们只能等死吗？”
他是在野外待过的，知道那些大妖的蛮横，强大，若让那等级别的妖魔放开了杀，他们三妖没有任何一个能活下去。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活下来。”红月妖说道。
“什么办法？”汤杉连忙问道。
“舍弃你们的人皮，来我名下做事。在我洛神布坊范围内，那[拨正妖]敢来闹事，我既有理由出手保人，又具备了保人的能力。”
“不过这样，我付出代价就有点大了。失去人皮的刁德一，也无法继续与那两个天骄加深关系，属于得不偿失。你们付出足够的代价，才值得我这般出手，比如立下契约，身躯任我进行研究之类。”
原来在这等著呢。
方羽恍然大悟，另外两人也立刻明了红月妖挖墙脚的想法。
车林芳和汤杉对视一眼。
他们两人，为了今天这个人皮，已经潜伏很多年了，完全得到了礼百针的信任。
在百户的身边扎根下来，这是非常来之不易的，也是他们这种实力的小妖魔，能够得到组织重视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是这份人皮，让他们在这个庞大的组织里，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这么多年的耕耘，现在却突然要舍弃……
说实话，车林芳有些舍不得，而且对于加入红月妖名下，她内心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对这种未来相当迷茫，听说红月妖下面的妖魔都会时不时发疯发狂，她可不想变成那样。
汤杉也在犹豫，挣扎。
他不知道，舍了这身人皮，红月妖还能看重自己吗？
只是一个普通的手下，那可大可不必进行跳槽。
等蓝大人下派新的领导者下来，他汤杉在愚地府的内鬼地位仍然牢不可摧。
是坚持到蓝大人派下新的妖魔头头，还是直接加入红月妖？
汤杉倒是不担心空降的妖魔头头，实力不足的问题。
能站在这个位置上，除了那特殊的纯血妖魔青妖外，正常妖魔想要有这个地位，至少要和红月妖有平起平坐的实力。
能和红月妖平起平坐，自然也就能从[拨正妖]手中保下他们这些部下，正好当做对新头目的考验了。
在两妖迟疑摇摆间，方羽忽然开口。
“我不会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