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一个让他脸庞上多出了几分恐惧和慌乱的可能。
很显然,很显然,这并不用思考。
这并不思考!
这时候,混乱与恐慌开始了弥漫。
风暴军们在一辆辆蒸汽坦克于轰鸣声中驶向前线时败退。
但是恐惧却是让所有的鼠人战士都是停下了脚步,不论是那一个鼠人军阀麾下的,亦或者是开蒸汽坦克或者是操纵魔能炮的。
他们在这一刻尽数都是停顿了下来。
因为一群家伙的入场,因为一群穿戴著银色盔甲是高举大盾的家伙入场。
没有谁会不认识他们。
也没有谁会怀疑他们的强大和神圣。
你可以在每一座神殿中见到他们,你也可以见到那一个个大人物在面对他们时候那心虚的表情。
而现在,他们走上了战场,作为敌人?
这又是该如何不恐惧呢?
鼠人军阀们和他们麾下的鼠人军队,他们的士气开始了暴跌,摇摇欲坠。
这不用思考。
旗的猜测被验证了,他脸上的表情这一刻无与伦比的难看,而更加让人糟心的是,一个癫狂的家伙向著他扑了过来。
抽出了背负的长矛,清脆的声响中,旗顶住了那劈砍过来的大剑。
入眼的是黑毛这个疯子。
他用著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盯著旗,大声的喊叫。
“果然!果然你是这群家伙里唯一能看的了,上一次我就是想要砍死你了!”
这个家伙越来越疯癫了,仿佛是被那杀戮赐福冲昏了脑袋,亦或者是被血菇冲昏了脑袋,或者是干脆的杀戮太多成了一个疯子。
这些都是有可能吧。
旗没有提自己救了他的那一次。
把这疯子挡开之后,旗又是取下了背上的第二杆长矛。
两只手一只手握著一杆长矛,一只手握著一杆短矛,脸庞上的慌乱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无论神殿守卫们想要做什么,不要表现的那样不堪都是好的。
只要展现自己的价值,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可能,旗一直都是明白这一点。
而且就算是最后奔赴死亡,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在这一刻尖锐的高声呼喊。
手中的长矛于黑毛手中大剑的斩击中断裂,又是一次格挡,拉开了一些距离,旗将手中的断裂的长矛抛弃,将营帐外自己落下的旗帜拔出,挥动中配上了那尖锐的咆哮。
他的鼠人军团开始了行动。
不在矗立原地。
说他保留了手中鼠人军团的力量,这并不准确,实际上,在这些年里,他成功的将手中的鼠人军团给锤炼了起来。
起码,起码在这一刻,在总多鼠人军阀手中军队汇聚的这里,他手里的这些鼠人战士,他们即便是恐惧,却也还是能够在旗挥动起旗帜的那一刻向著他开始奔行。
他为了做到一点,花了好些年。
黑毛打断了旗的动作,长剑势大力沉的压上,尖锐刺耳的声响中,旗一脸后退了好几步。
只是他却也还是招架住了。
似乎在一刹那,情况就是糟糕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情况里,连他都是有些难以招架。
该死的,他并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他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旗罕见的也是开始了咆哮。
“来试试啊!来杀了我啊!”
用手中的旗帜作为长矛,与面前的疯子交战,黑毛脸庞上的疯狂似乎也倒映到了旗的脸庞上。
第398章 ,跪拜者,蛰伏者,等待明天者
这场屠杀几乎没有任何值得让人惊讶的反转。
这些被简单的算计,聚拢到一起,走向堕落,已经变得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鼠人军阀翻不起任何的浪花来。
不远处的草原城,为了今天,那位神殿守卫的头领,他特意的准备出了一处观景台。
一众的鼠人领主,那猩红草原,主大陆上,那一个个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家伙,此刻,几乎都是汇聚在这里。
那个穿戴盔甲的身影,依靠在那雕刻细致花纹的护栏上,居高临下的望著面前这场残酷的大屠杀。
他甚至没有回过头来,但是他身后的那些鼠人领主却身体都是不自觉的开始了颤抖。
还有什么比这样直接的一幕更加具有威慑力吗。
这些高高在上了太久的家伙已经有些忘记了鼠人帝国中那本来的法则了,和平的确已经荼毒了鼠人们太久了。
这处观景台离那片战场其实还是有些距离的,那些鲜血,惨叫,齿轮转动的刺耳摩擦声,那些都是传达不到这里。
但偏偏,偏偏恐惧却是不自觉的开始在这些家伙的心中升腾起来。
忽然的,那场屠杀中的一群家伙吸引了这神殿守卫头领的几分注意。
掉头过头来。
此时,他掉头过脑袋来,面前的这群家伙几乎没有一个敢于和他对视。
纷纷在恐惧中低下头来,谁又是能够想到呢,在不那么遥远的几年前,这些家伙还是能够团聚在一起与他争夺这片土地的主导权。
最终还是他把握住了那鼠人帝国中最根本的法则。
暴力与力量。
所以他才是没有在鼠人帝国的轮转中跌落下来。
所以他也愿意给一个同样有眼光的家伙一个机会。
那片战场上,鲜血涂抹大地,尸体堆积。
旗浑身已经沾满了鲜血,一柄大剑牢牢的卡在来了他背部的盔甲缝隙中。
而与之相对,则是那不远处跪倒在地上,被一杆断裂的旗帜贯穿肋骨钉在地上的黑毛。
他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击败黑毛的。
身边,一个个的亲卫的尸体栽倒在地面上。
如果不是他的亲卫队悍不畏死的不断扑过来,旗恐怕要被黑毛给一剑斩成两半了。
不过,不过总归是他赢了这上半场。
黑毛挣扎著想要把那将自己定在地面上的断裂旗帜给拔出来,粗暴的动作中,那华贵的旗面被撕扯的零碎,不断的有鲜血溢出,尖锐的怒吼中。
还真是被他给做到了。
红著眼睛的站了起来,黑毛低沉的喘著气,死死的盯著不远处的旗。
其实说起来,他和旗还是挺像的,同样都是作为那位曾经大统领的手下,同样的不愿意放弃手里的东西,不愿意褪去鼠人军阀这个名号。
也同样的在苦苦支撑,只是他们两个家伙却是各自选择了一条并不相同的道路。
鼠人帝国中谁都是害怕再出一位大统领。
这对于谁都是没有好处。
可是谁都是知道,只要是走到了哪一步,那么无论是谁,无论给出了怎么样的许诺,分享出了再多的利益,这都是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向著那个位置攀登。
鼠人都是贪婪的。
没有谁愿意一辈子都只限于是一个鼠人军阀,如果有机会,有那个可能的话,他们一定会向上爬的。
桀骜不逊,毫无忠诚,野心勃勃,贪婪而又不顾一切。
这些对于鼠人军阀们来说,是一种陈述。
旗是这个样子,黑毛是这个样子,那些零零散散的鼠人军阀也都是这个样子。
所以对于他们的打压和防备从来都是没有停息过。
如果不是那位神殿守卫的统领实在是野心勃勃,那么顺著那群鼠人领主曾经商定好的事情,在那战争结束的第一时间,所有的成建制鼠人军队都是要被解散,鼠人军阀们也将会收拢。
鼠人佣兵将会成为一种绝对的主流,鼠人帝国的军事力量将要为了这群家伙的权利而让步,被拆解成一踏群龙无首的散沙状态。
那时候,那位野心勃勃的神殿守卫头领利用鼠人领主们的卸磨杀驴狠狠的将了这些贪婪家伙一军。
神殿守卫们轻易的将这场战阵中那最为甜美的果实,几乎整片主大陆都是收拢到了手中,并彻底的压服了鼠人领主们。
只是这样一来,神殿守卫们要面对的问题也同样是那一个。
这样一群,桀骜不驯,毫无忠诚,野心勃勃,贪婪而又不顾一切,同时掌握大量鼠人军队的家伙要如何处理呢?
在毫无上升环境的情况中,仅仅是从这些鼠人军阀迅速的和废渣城还有他们的老东家鼠人领主们,和他们勾结到一起就是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绝对不是一群老实的家伙。
而在今天,神殿守卫们也是给出了一个他们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就是全部杀光。
将这群即将沦为动荡源头,毫无忠诚可言的鼠人军阀全部杀光,并用来震慑鼠人帝国中所有那些有著奇特想法的家伙。
而在这个时刻,那鼠人军阀中两个更加聪明家伙做出的决断也是出了结果。
黑毛选择了成为一条疯狂的野狗,而旗则是愈发的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做出一种彻底臣服的姿态出来。
黑毛这条疯狂无比,甚至可能被反噬自身的野狗,他成了神殿守卫们手中的工具。
而旗,纵然他如何收敛光芒,在这次的清剿中冲锋在前,不断的摇著尾巴,却登上了这场屠杀的名单。
在这次的站队上,旗输的很彻底。
但怎么说呢,黑毛也没有赢到那里去。
他旗摇尾巴纵然是不被人接纳,他这条疯狗又是怎么逃得过被抛弃的这个命运。
旗踉跄的向前走了一步,站直了身躯,握住了身后那柄大剑的把手,用力,鲜血也同样的不断涌出,面目狰狞,难以计量的痛苦,只是却没有让旗再将身子摇摆任何一下。
纵然旗没有将杀戮赐福点亮,但是他却是也不差黑毛一点。
他可是从那场盛大的会战中爬出来的家伙,他可是在一次次的劫难中才是艰难得到鼠人军阀这个名号的幸运儿。
实际上,那些家伙防备的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无论是旗还是黑毛,这两个从旧时代活下来的鼠人军阀都不是什么省油的货色。
只是很可惜,和平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