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稚嫩的女孩打断了片刻,草叉骑士身上的恐惧更有了几分平复,那小小村子覆灭时发生的事情停止了在他的心中盘旋。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
这些人明明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是没有,却是停不住步伐,还没有想明白,但是却率先做了。
挥出的草叉杀死了一个从黑暗中扑出来的鼠人。
想不明白,只是那似曾相识的景象却在脑海中不断徘徊。
就连身体都是多出了几分颤抖。
很显然,草叉骑士并不知道怎么办,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失魂落魄的在那田埂上徘徊。
不过他不知道,却也是有著其他人知道。
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不要管他们了!我们快点跑,骑士叔叔!”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启发了草叉骑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却是想明白了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虽然并不知道这还来不来得及。
火焰在这座城市的各处被点燃,各种负面情绪弥漫。
涌入城市中的鼠人开始了杀戮,他们用极快的速度在城市中弥漫,几乎要淹没一切。
捕捉活著的奴隶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能够得到最大的收益,但是血腥的屠杀还是开始了。
第263章 ,杀戮之力
冲出城市的贵族们遭遇了一些特殊的鼠人。
一支沉默的卫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其中一杆黑色的旗帜摇曳。
很显然,会有点小麻烦,或者说会有点大麻烦将要出现了。
混乱的城市中,一群人汇聚了起来,一个有著一瘸一拐的骑士作为前锋,他们手里拿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句话没有说,在那位骑士的身后,开始向著城市之外冲去。
鼠人们在猎杀那些逃亡的家伙,或者说,鼠战在猎杀那些逃亡的家伙,到嘴的鸭子即便只是脱下一些羽毛,这也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一个很好的时机。
恐怖的爆炸在城市外出现,在漆黑的鼠人潮水中升起,那群法师还有著东西没有使用,留了一手。
只是相较而言,鼠战也是留了一手,留了很多手,猩红的虚影在人群中被撑了开来。
岩石堆砌的巨大傀儡从土地中升起,浑身闪缩著光华的骑士升上天空,双方相互搏杀,这些家伙想要逼退鼠战,他们并不打算在这漫无边际的漆黑潮水中与这个疯狂的家伙搏斗
鼠战亲自踏上了战场,背负著旗帜,手中握著那杆猩红的长矛,癫狂的大笑中,爬上了那巨大的岩石傀儡,灵巧闪躲著攻击,向上攀爬,目标是岩石傀儡顶端的汇聚的那群法师。
他们是这岩石傀儡的核心。
各种各样的魔法落下,只是在鼠战身后背负旗帜的摇晃中,尽数破碎,天空上的骑士俯冲而下,只是那锐利的一剑却是被轻易的挡下。
凶暴骑士们从远处狂奔而来,与魔法骑士们碰撞在一起。
这些魔法骑士同样强大,只是在面对凶暴骑士们的冲撞时候,却表现的不如梵蒂冈骑士,并不奇怪,这些家伙更擅长的是作为指挥者而存在,并不是那么的擅长以群体的姿态面对这样残酷的搏杀。
鼠人督战队正在压上,这群肃穆家伙会的不多,高高的举起长矛,然后开始压上,向前压上。
甚至有一支队伍比起鼠人督战队还要快上一些,一群更加精锐的鼠人督战队,的确,鼠战的亲卫队也就是一些更精锐一些的督战队而已,一脉相承,会的东西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察觉。
只是向前,只是压上,仅仅只有这些而已。
贵族卫队们逐渐的不堪重负,这些家伙和那些构成乌泱泱一片漆黑鼠潮的鼠人战士们没有一点相像,反差到了极点。
仅仅是长矛压上,那冰冷的长矛,却让他们难以应对,逐渐的不堪重负。
在这些鼠人督战队的眼中,这些幽眼人族的贵族卫队,这些人类,异端,敌人,他们和那些鼠人战士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或者说,杀死面前的这些人类和推著鼠人们向前冲锋,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鼠人们面对他们会畏惧,会害怕,会后退,而这些人类则是咬著牙齿,抵达,然后被他们杀死。
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可悲的家伙沿著那洞开的城门艰难的前行,没有那么容易,还有著恩怨没有了结。
漆黑鼠人找了过来,来到了那草叉骑士的面前,危险的眼神在眼睛中闪烁。
注视著那不远处的草叉骑士。
现在的情况一片混乱,可怜的家伙们汇聚成群,很是艰难的前行,表现的并不差,起码他们拥有著紧紧握住手中武器的资格,这些卑微的人类,贫民窟中的居民。
只是面对面前这无边无际的鼠人,这些鼠人还是太多了。
不断的死去,被拖进鼠潮中。
草叉骑士又一次的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草叉,蜂拥而至的鼠人让开道路,这一次不再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威,也不再是想要证明什么。
这漆黑鼠人只是想要亲自杀了草叉骑士。
他握住了一把崭新的大剑,一把更加漂亮也是更加华贵的大剑,而草叉骑士手中却依然是仅仅只有一柄草叉。
和上一次面对的情况没有任何的风别,快步冲来的漆黑鼠人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剑,草叉骑士也依然是在防守,一次次的碰撞之中,将漆黑鼠人所有的攻击给尽数抵挡。
双方在这漆黑鼠潮的簇拥中交战。
情况的发展也和上次没有什么两样,草叉骑士再次被斩断了手中的草叉,狼狈的后退,大口的喘息,对面的漆黑鼠人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好恶意,视线在草叉骑士身上的各处是落下。
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剑,箭步向前,冲锋,重重的落下。
出乎意料的,草叉骑士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他用自己的左臂揽下了这一剑,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横飞而出。
但是作为交换。
他手中那断裂的草叉也是被送进了那漆黑鼠人的胸膛,漆黑鼠人那双猩红的眼睛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栽倒在地,这个家伙太自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鼠战学的陋习,总之,这样的自大让他付出了代价,惨重的代价。
草叉骑士在这战场上大口的喘著气,周围围拢的鼠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掀起了轩然大波。
远处,骚动弥漫,并且逐渐靠近。
鼠战很轻易的就是将这些法师和那些高悬于天空的骑士给杀死了,虽然这个家伙也是一个文盲,但是伴随著杀戮的继续,一点不一样的力量却也是被他掌握。
那杀戮的力量,猩红的光芒在他的身上的自发的出现,这是杜远给出的赐福,所有鼠人都是共享的赐福,只不过在今天,在现在,鼠战第一个开始接触这样的力量。
这杜远给出的赐福,效果很是朴实无华,也或许是实在被杜远拆分成的太过零碎,并没有那样神异宏伟的力量降临。
鼠战的力量变得更强大了,体质变得更强大了,速度也是变得更强大了,总之鼠战变得更强大了,而且这种力量的涨幅还会伴随著杀戮的继续而持续不断的增强。
这是杜远的恩赐,并不慷慨,甚至有些吝啬,这恩赐被拆的太过零散,存乎每个鼠人身体中,对于鼠战并不公平。
这样吝啬的恩赐带来了极难的激活难度,这段时间里鼠人造就的所有杀戮之力都是被填进去了也还不够,直到今天那座雄伟城市的沦陷才是堪堪让这赐福得以显现。
至于为什么对于鼠战并不公平。
你可以理解为这杀戮赐福正在依托鼠人们造就的杀戮之力而缓缓启动,而这段时间里鼠人绝大部分的杀戮行为指向的对象都是鼠战,这些杀戮行为缔造的杀戮之力,本来都应该是鼠战的报酬,只是却被劫走了绝大部分,落在了作用于所有鼠人杀戮赐福主体的完善与激活上。
不过鼠战对于这些并不知情,他现在很兴奋,他感觉到自己比起以往要更加的强大了。
天穹之上,杜远捏碎了手中的观星之神,那弥散而出的力量法则碎片在杜远的面前汇聚,凝聚成了一颗耀眼璀目的紫色晶石,被杜远握在了手里。
这一刻,杜远才是终于能够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其他人类半神身上。
即便是神明也会不安,面对走向寂灭的情况。
何况这些家伙还不是神明,是那还离神明还差上一步的半神。
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是没有做,只是那些尝试大多都是被这猩红的界域压制,这是战斗神职赋予的力量,杜远以将自己投身这样残酷死斗作为代价,换来了这些家伙的无法挣脱。
猩红冷漠的眼眸落在了面前诸多半神身上,也是窥见了他们的动作。
一件璀璨的神器在杜远的面前破碎,那耀眼的光辉甚至让这笼罩于天穹之上猩红出现了刹那的动摇。
没有半神逃脱出去,那多向上走一步带来的优势就是这样的明显,杜远要比他们更加接近神明,这带来的优势是无与伦比的,体现在力量上。
虽然还没有出现本质上的分别。
如果说一位真正的神明算是一位成年人的话,那么这些半神就是年幼的孩子,而杜云已经算的上是一个少年人了。
不过也因为没有出现本质上的差距,这些家伙还能够动摇杜远以法则展开的领域。
这一瞬间,这些人类诸神短暂的与外界联系上了。
不顾一切的,大量的力量被投入凡间,投入那暗淡的神像中,那因为神明暗淡而失去力量的牧师们在这一刻尽数恢复了力量,同时,在那一道道落下的光华中。
那一个个落座于大陆各处的拥有著各种各样教义以各种形态存在的诸多神明教会,那些依然虔诚的信徒,他们得以再一次的聆听神明的旨意。
这一个个人类诸神,在这一刻,整齐的给出了近乎统一的昭示。
不惜一切代价,击败入侵者,击败那些信奉恐怖邪神的异端教徒。
在这样严厉的神启中,一场神战将要真正的打响了,本来鼠人们应该可以趁著这混乱的情况,在所有人的都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在那些短视军阀的相互争斗中,席卷大片区域,直到所有人都是不得不面对他们,不得不向著他们拔出长剑。
但是此刻这个可能破碎了,各大神明教会在这一刻恢复了力量,在这一刻蒙受了启迪,他们也将会为了这件事而奔走。
神明的战斗早已经打响,如今这些凡人们也将要全面的跟上。
不仅仅是如此,为了应对杜远,也或许是杜远带来的恐惧实在是太甚,一个平等的神系诞生了,这些人类诸神签订了那近乎严苛的盟约,成了了一个崭新的神系,一个平等的神系。
神系中的诸神在盟约的见证中,将要毫无保留的承接那陨落神明的信仰。
通俗一点来说,这群神明相互约定,即便大家死的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但是只要活下来了,那就是要负责将其他盟约中陨落神明的信仰再次捡拾起来,护持他们从信徒的祷告中归来。
这无疑是针对杜远的一种做法。
很显然,他们并不愿意被杜远一个又一个的杀死,这并不奇怪。
只是有著一个问题,这场死斗仍在继续,所有的一切,终究还是要落在一点上,如果想要挣脱。
只有杀了杜远,这群家伙才能够结束这场死斗,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杀不了杜远。
虽然杜远也不会杀他们。
双方在此刻相互锚定。
人类诸神也是将筹码给抛给了那些凡物,虽然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自愿。
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然明了,这天穹之上所有神明的命运都是落在了这个不大世界中的两方上,落在了人类与鼠人的争斗上,落在了两个帝国之间的胜负上。
…………。
激浪城外,草叉骑士捂著自己那血流不止的手臂,呆呆的矗立在这凌乱的战场上,周围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郁了,那群被草叉骑士带出的可怜人正在被大肆的杀戮。
远处,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
一队狼狈的骑士冲破了那涌动的灰黑色潮水,出现在草叉骑士的不远处,双方之间对上了眼,只是梵蒂冈骑士们却是没有来救援草叉骑士。
而是狂奔离去,草叉骑士现在的状况太糟糕了,而这些梵蒂冈骑士同样是那样的匆忙,还带著几分慌乱。
只是没有关系,这些梵蒂冈骑士离开的方向,也是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是的,那些人,草叉骑士不觉得那些贫民窟中的居民是下贱而又罪恶的,毕竟不久前的他也仅仅是一位农夫而已,现在好像也依然是。
他不觉得自己穿上了这身老旧的盔甲,就真的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骑士老爷。
如果这群梵蒂冈骑士愿意帮忙的话,那些人就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