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左右摇晃之中,后悔是一种很正常的表现,只是很显然,上了贼船之后还想要跑,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一个高大的骑士来到了这队新兵身后,只是站定,原本的浮躁就是立刻消失殆尽了,老老实实的摸样。
大声的呼和之中,这些新兵被安排到各自的岗位上,不算合格,还需要得到淬炼,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经历一次战斗,在那恐怖的景象中厮杀一轮,活下来之后,一切就会那样的水到渠成了。
…………。
激浪城外,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鼠人营地。
这座营地迎来了一些访客。
一些还算是有些分量的访客,一个个的鼠人领主。
他们几乎是同时抵达东方远征军的营地。
即便是一起到达,面对鼠战这个狂躁的家伙也亦是有著一定的风险,只是这些家伙还是来了。
为了那幽眼人族的特殊眼睛,这是一项很珍贵的商品,蕴含著极端的暴利,这样的利益已经足以让他们抛下那些危险亲自来到这处营地。
更何况他们还不是一个个抵达的。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这些家伙并不介意将自己的同行给踹出去,独占这极端的暴利,哪怕是自己这边再让出一些利益去。
只是有一个问题,合作的对象是鼠战,好吧,这是一个大问题。
鼠人领主们拉上了同行,一起抵达这处营地,营地中央,那宽大的用各种皮料缝制的营帐中,双方正式坐下开始进行谈判。
到达的时间经过了挑选,是有著讲究的。
那幽眼人族出产的碧蓝眼眸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种特殊的器官,即便沾染了魔力,可是也难免会走向腐败。
当然,有著保质的办法,鼠人领主们发现,只要是不时调动元素关注入这些幽蓝色眼眸,就是能够防止腐烂的发生。
可是这个办法需要有足够的鼠人祭司配合,这个条件鼠战是匮乏的,他手中的碧蓝眼眸已经在走向腐烂了。
鼠人领主们抓住了这一点,拖延了时间,为了逼迫鼠战屈服。
当然,这小看了鼠战。
双方在这处营帐中激烈的争吵,火气起来,也是不乏张牙舞爪,甚至营帐中还不时出现剧烈的魔力波动。
很显然,这是那些鼠人领主们鼓捣出来的情况,作为鼠人,这些家伙即便是作为祭司也是远要比一般种族的祭司要来的疯狂的多。
是真的可能化身自爆卡车和你同归于尽的。
只是最后,在这些鼠人领主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却是别样的晦暗,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鼠战宁愿等著那些珍贵的眼睛腐烂毁掉都是不愿意和这些鼠人领主做上这笔生意。
这让鼠人领主们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最终大家都是保持了几分体面,没有真正的大打出手,即便是鼠战,也是要思考,将这些家伙给尽数留在这里将要付出的代价。
东方远征军的后勤还依靠著这些家伙手中的渠道和商队维持,何况,更上面,也并不是没有人在看著他了。
当然了,也就是鼠战了,即便是后勤被这些家伙一手掌握,也是依然能够摆出这样的态度。
鼠战很清楚这些鼠人领主,或者说这些鼠人祭司的性格。
接管东方远征军的后勤给这些家伙带来了极高的利益,那么要主动维持这一切的就永远不是他,而是这些鼠人领主。
事实也的确,即便这些鼠人领主在这场谈判中和鼠战非常的不愉快,最后,断绝后勤这件事都是没有被他们当成筹码给提出来过。
当然,能够让这些家伙如此忍让也还要有著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得要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格。
双方不欢而散,后续的波折肯定不会断绝,鼠人领主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的确是在军事上无法再挑战鼠战了,可是鼠人帝国中的资源的流通和贸易却是绕不开他们。
而鼠战也当然不会轻易的松口,不惜坐视手中的这些珍贵东西损毁也是不愿意和鼠人领主们妥协,其中的原因并不复杂,甚至十分的简单。
为了利益,为了独占那份可能出现的庞大的利益。
本能的想要撰取全部,因为那贪婪,不要看鼠战和这些鼠人领主几乎已经是鼠人帝国的绝对顶点,真正的大人物,但是这些家伙在餐桌上取食的时候,也依然是这样的粗鲁。
甚至不惜龇牙咧嘴的护食。
谈判不欢而散,战争也将要继续,庞杂的营地中,汇聚的鼠人没有减少,依然是这样漫无边际,难以计算数量,每天都是还是有著源源不断的青年鼠人被送到这处营地中。
鼠战的确是在把这些家伙当成消耗品在使用。
旗帜挥动,新一轮的战争将要开始了,喧闹嘈杂的营地短暂的安静,许多的鼠人没有明白到发生了什么,有些迷茫,在不久后他们也将要在这迷茫中被推上战场,新到达这里的家伙。
战争并非没有带来改变,也有著许多的鼠人,在这旗帜挥动的瞬间,脸庞上便就是带上了一丝恐惧,那难以挥去的恐惧,只是在恐惧之外,却又显得更加的平静,特别是在对比著身边那些迷茫不以同伴的时候。
如果再经历几次惨烈至极的战争,这些家伙还能够活下来的话,他们应该会成为东方远征军中的资深鼠人战士。
第259章 ,前兆
大街小巷,昏暗之中,窸窣声响,鬼祟身影。
事务官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城市中大大小小的鼠人,那无处不在的鼠人即将决出领导者了,一只浑身漆黑的老鼠。
这个过程在那昏暗的平民窟中发生,无数的鼠人汇聚,簇拥在他的身侧,一面描绘繁复纹路的旗帜被他高高的举起,来自于一处被抛弃荒废的教堂,这是一面观星之神的旗帜,却是被这个家伙高高的举起。
旗帜上覆盖那一笔一划描绘而成的血色纹路,很显然,这个家伙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家伙,不奇怪,激浪城中,至始至终都是没有出现鼠人祭司这些专业人士的身影。
这样的举动是一种亵渎吗?不知道,现在也应该没有鼠人在乎。
紫色的旗面上描绘猩红的纹路,高高的举起,狂热的呼喊此起彼伏,一处简陋的祭台被推挤了出来,一场盛大的祭祀即将开始。
鼠人们开始动了起来,并迅速得到了响应,一场盛大的祭司是所有鼠人都渴望的。
城市即将彻底的开始动荡,城市内外的危机都即将爆发。
漆黑的鼠人高举著亵渎的旗帜,大量的鼠人响应,诚然,这不是一支精锐的队伍,就连手中的武器都是那样的杂乱,锅碗瓢盆,木棍,菜刀,车轮,其中甚至有粪勺这样的东西,可谓是乱七八糟。
却即将汇聚成潮水,将要冲击这片区域中的一切。
不要小看了他们,这城市中,他们已经真切的足以成为那混乱源头了,只要让这些家伙将这场简陋而又盛大的祭祀给顺利的进行下去,只要让他们将这片区域的居住的那些可怜家伙尽数堆积在这简陋的祭坛上。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街道的尽头。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各处的黑暗中出现。
昏暗的街道中,只有神明那简陋的祭坛上拥有著光芒,一些还算是新鲜的尸体堆放在祭坛之上,一只高举亵渎旗帜的黑色鼠人屹立在这光明之中。
鬼祟的家伙们在观察,那街道尽头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迈出步伐,黑色的鼠人也动了起来。
漆黑的鼠人拔出了一把骑士大剑。
是的没有错,一把骑士大剑,这沉重的大剑他操使的并不顺利,需要双手握持才能够顺利的使用,显得格外怪异。
鼠人中不乏有聪明的家伙,有的时候,一些家伙也会学习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比如这个家伙,他躲藏在一栋不大的住屋中,窥视其中居住的骑士每日练习剑技,一个学习剑技的鼠人,这样形容总感觉不太对劲,有些怪异,但是他却是做到了,他真的学会了,并且在出师的时候,亲自用手中大剑处决了自己的老师。
那个大步向前的身影握紧了自己手里的草叉。
这是一场罕见的单挑,对于漆黑鼠人而言,作为新登基的领袖,漆黑鼠人必须要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奠定自己的地位和威望,盛大的祭祀是一种方式,强大的力量也是一种方式。
如何展现自己强大的力量,击败一位强大的敌人就是最好的展示。
汇聚在这里的鼠人由一个个小群体组成,单挑并不是一件被鼠人推崇的方式,只是很显然,那一个个小群体里的领头者对于这漆黑的鼠人并不是那样的服气。
尖锐的嘶鸣中,漆黑的鼠人一步踏前,你能够在这个怪异的家伙上看出那些人类骑士一板一眼的动作,只是由一个鼠人操使这些招数,却是无论怎么看都是这样的刺眼。
沉重的骑士大剑重重的落下,一招一式中轮转不休,而抵挡这柄骑士长剑却仅仅是一柄草叉。
草叉的材质不错,圆滑笔直的木杆,带著斑驳锈迹,但是用料扎的叉头,一次次的碰撞中,擦出一连串的火花,却没有被斩断,没有变形,毕竟打造出来就是为了长久使用。
依旧是那简简单单的招式,哪怕被打的连连后退。
战斗长久没有得出结果,草叉骑士稳重的难以想像,即便那沉重的大剑不断的落下,一步步的后退,却是始终都是没有出现破绽。
漆黑的鼠人发出了尖锐的嘶鸣,身体开始了微微的颤抖,这种情况多出现在那些怯懦的家伙身上,也可能是过度愤怒,高高的跃起,明亮锐利的骑士大剑重重的落下,草叉骑士在这一击中连著后退了好些步,挡了下来,只是作为代价,草叉断裂,手中的老伙计被砍成了两截。
漆黑鼠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骑士大剑,断断续续的欢呼声从周围的黑暗中出现,很显然,这场战斗快要决出胜负了。
鬼祟的家伙们从黑暗中出现,爬上一间间简陋窝棚的顶上,身影出现在草叉骑士的视线中,堆积在一起,影影绰绰。
草叉骑士深呼了一口气,将那断裂的木柄也是握在了手中,有些手足无措,他会的东西不多,撩,刺,压,仅仅是这三个动作而已,他会用的武器也不多,仅仅会操使一柄草叉而已。
但此时,他手中的草叉被斩断了。
依旧没有后退,那漆黑的身影,忽然就不是那么的急迫了,似乎是看出了这家伙的手足无措,脸庞上挂上了狰狞的笑容,猩红的眼眸上下打量,一步步缓慢的靠近。
假动作然后突刺。
在那别扭但是依然迅捷凌厉的动作中,贴到了草叉骑士的身前,手中的长剑狠狠的送出,殷红的鲜血外溢而出,玩弄玩具一般,这漆黑鼠人高高的跃起,一脚踢在了草叉骑士的胸口,草叉骑士重重的坐在了地面。
漆黑鼠人在不远处落地,脸庞上的戏谑那样的明显。
这套老旧的盔甲被洞穿了,用手中的半截草叉支撑著自己艰难的站起。
草叉骑士落败了。
周围围拢的鼠人更加的兴奋了。
或许这些天的动作并非是无用功,一个声音出现了,是一个还带著几分稚嫩的女孩。
那个被草叉骑士救下的女孩,她没有被梵蒂冈骑士们带走。
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这片区域里不少的人都是在偷偷的注视著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些家伙简直就像是鸵鸟,蜷缩在自己那简陋的窝棚中,对于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问。
虽然情况也的确是这样,无论是那些将他们命运固定的贵族,还是那些帮会,邪恶法师,异族,贪婪的事务官,城市守卫,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只要将自己的脑袋俯下,祈求那命运的无常不要降临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稚嫩的女孩手里紧紧的握著一把生锈的餐刀,却是敢用那那尖锐的声音大声呼喊。
“你们这些坏蛋,放开骑士哥哥!”
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草叉骑士挡在了漆黑鼠人与稚嫩女孩的中间,这个稚嫩的孩子,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来自于那真切的恐惧,却索性,漆黑鼠人似乎对于草叉骑士更加的有兴趣。
骑士大剑重重的砸在了草叉骑士的小腿上,让他再次跪倒在地,稚嫩的女孩红了眼睛,却是比这片贫民区的绝大部分人都要来的更加的有勇气。
将手中的生锈的餐刀向著那漆黑鼠人抛了过去。
没有砸中,却吸引了一丝注意力,只是摆了摆手,一些鼠人懂了这意思,从这黑暗中出现,向著那稚嫩的女孩冲去。
看著这一幕,草叉骑士发出了一声怒吼,愤怒的吼叫,在这战斗中的第一声,只是却又是被一脚重重的踏在了那只被骑士重剑击打的小腿上。
红了眼睛,却是爬不起来。
眼看,那稚嫩的孩子,就是要死在那鼠人的手中,却是怎么都是爬不起来。
嘶吼中多出了几分颤抖,这样的不甘心。
简陋的棚户中,这些可悲的家伙还在窥视,即便不忍,只是却没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这样的怯懦。
稚嫩的孩子,颤抖中奔跑,只是又怎么跑得过那追赶来的鼠人呢?
直到一抹紫色的光华在黑暗中亮起。
一柄铭刻复杂纹路闪耀著光辉的长剑划破天空抵达这里,精准的命中一个追逐那稚嫩孩子的鼠人战士,将这鼠人贯穿,另外几个追逐的鼠人被吓住了。
梵蒂冈骑士们闯入了这块区域,这里汇聚的大量鼠人被相邻街区雇佣的佣兵小队发现,面对这般多的鼠人,他们连深入的勇气都是没有,将这事项上报给事务官,并将这些梵蒂冈骑士吸引了过来。
狂奔的梵蒂冈骑士连带著街道都开始轰鸣,浑身缠绕光耀的骑士闯入眼中,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是漆黑鼠人不愿意退去也是没有办法了,周围汇聚的鼠人们开始了动摇。
尤为的愤怒,但是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那地上匍匐的草叉骑士动了,断裂的半截草叉被地面上的草叉骑士忽的投了出来,划过了漆黑鼠人的面庞,没有杀死这个怪异的家伙,却在他的眼睛上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伤口,这样的伤口将这漆黑的鼠人衬托的更加的狰狞,愤怒之中,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骑士大剑,就是要将身下的这个家伙杀死。
这个时候,那梵蒂冈骑士也到了,身边的鼠人在四散奔逃,高高举起的骑士大剑被一只缠绕著紫色光华的手臂给握住,是那个带队冲击凶暴骑士队列的领头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