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死多少鼠人,只要能够撰取到那最后的胜利,只要在这场战争中还有著源源不断的祭品被向著神明献上,那这一切都是值得。
即便在那飞星中,东方远征军一度面临崩溃,大量的正式鼠人祭司顷刻之间尽数被抹去,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新的鼠人祭司已经在被向著这里调集来了,反倒是那些战争机械要难办一点,鼠人祭司在每座城市里扣一扣总是还能够凑出不少来的,但是这些战争机械却是需要实打实的资源和时间。
暂时给不出更多的战争机械了。
不过鼠战对于这些战争机械也不是特别的感冒,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一批合格的兵员,鼠战并不是很放心把督战队这个重任交给这些不是特别靠谱的普通鼠人战士上。
即便是那些活过了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老油条也是同样不被他看重,他需要一批特殊的鼠人,那群呆愣而又忠诚的家伙。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一直以来都是被鼠人们视作是残次鼠人的家伙们一下就是变得炙手可热了起来。
但很可惜,鼠战要把自己期望中规模的督战队给补回来却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这群呆愣家伙的数量,或者说产量,一直都不是那么的让人满意。
只能是凑合著来了。
又一次的鼠战带著手下的鼠人将一处村庄覆灭,在火焰中,手下的鼠人们兴奋的手舞足蹈,流窜在这片废墟之中。
鼠战并没有参合进这些家伙的狂欢,而是开始思考起了一些问题来。
他当然察觉到了这些家伙的聚集,这些无毛猴子正在调集力量,而且其中最大的一股不出预料的就在自己的前方。
想要将自己绞杀。
鼠战的这个预感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他却是如此的笃定。
并不奇怪,毕竟众多鼠人军队里,就属他最为狂妄带著队伍一路狂奔。
现在,一个问题出现了,如果前方有著敌人在等待自己,那么还要向前吗?
短暂的思索之后,鼠战很轻松的就是得出了答案。
当然!
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么的傲慢和狂妄。
第235章 ,血脉的荣耀,不,荣耀的血脉
鼠战的正前方,他的直觉很准确。
的确有著一支力量在这里等著他。
一处阵地正在井罗密布的进行著搭建,一支人类军队驻扎在这里。
一点魔法灵光在天空上炸响,炸开一团绚丽的烟花,这片区域里的所有人都是能够看见这团绚丽的烟花。
却只有一位屹立在哨站瞭望台上的法师对此有了反应,一副镶嵌宝石的眼镜被他给拉了下来,开始大声的呼喊,向著哨站底端的人呼喊。
很快,这个消息被送到了这处阵地后方的一处营帐里,里面,一位干练的中年人矗立在一座沙盘前正在思考著什么。
他齐整的穿著盔甲,虽然没有带上头盔,但头盔也没有离手,在身边摆放。
盔甲上没有太多没必要的花纹,显得很是朴素,也让他和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骑士们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这块区域里最大的那位贵族,一位尊贵的男爵。
虽然男爵并不是一个很大的爵位。
但也已经是许多的骑士梦寐以求的称号了,即便是阶位最低的贵族,也依然是贵族,除了分封他的领主,哪怕是伯爵当面,也是无权指挥他。
而且虽然只是男爵,但是他却也的确是这片区域切实的无冕之王。
他的麾下有著二十四位骑士,四十个的村庄,十二个庄园,他的意志贯彻这片土地的每一处角落,当他发起征召,这片区域上的所有也尽数开始汇聚。
只是还是不安。
这处行省权力的中央还是在那座雄伟的城市里,那动荡牵扯了太多大贵族们的注意力,无暇顾及他这边缘角落。
而这次的动荡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他已经不在年轻了。
但这里是他的领地,这片土地是他的土地,他不会走。
贵族们在长久的承平中的确是已经不如他们的祖辈了,在这帝国还没有在时间中沦落为臃肿腐朽摸样的那段激昂岁月里。
英雄和史诗无时无刻不在这片土地上回响,那是一个开拓的年代,也是一个血与火交织的时代。
穿戴著简陋的盔甲,带上一些衣衫褴褛的家伙,便就是敢举著火把,向著蛮荒的进发。
顺利,那便就是痛饮美酒,以火焰炙烤大地,在蛮荒中扎根来书写自己的故事。
不顺利,那就是慷慨高歌,死在那山林与蛮荒的大地上。
在那蛮荒岁月中,骑士的荣光是自己的成就,家族的厚重是以死亡来承载,一处森林可能就是要耗费一个家族整整十代人的时间去开拓,每一代都是死在这不起眼的森林里。
这才是换来了野蛮的退却,这才是换来了文明的荣光。
那段岁月是这样的激昂,却也是这样的短暂。
庞大的疆域逐渐难以管束,浩浩荡荡的开拓停下了脚步,帝国与人类在时间中繁荣,也在时间中腐朽,锐意进取的骑士逐渐失去锋芒,也不再以功绩铸就属于自己的荣光,书写故事,而是取出了那本叫做血统的功劳簿,开始用那些已经逝去的历史装点自己的门庭。
以那不属于自己的故事而沾沾自喜。
血脉中铭记的传说与英雄是高贵的,但是要清楚,是血脉因那些铭刻传说的英雄而高贵。
而不是你因为自己的血脉而高贵。
不过那逝去的英雄时代终究是给现在的贵族们留下了点什么,偶尔一些家伙也会在这糜烂的环境中成为一名像是祖辈的那样的家伙。
就比如这名男爵,他的脸上有著一条狭长狰狞的疤痕,一只眼睛也因为这疤痕而暗淡灰白。
他是一名雄心勃勃的家伙,锐意进取,桀骜不驯,英武不凡,这些词语都可以放在他的身上,放在年轻的他身上。
在他年轻的时候,这片区域并不安稳,那森林中盘踞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哥布林部落,在蛰伏中,搭建起了一个不属于人类的王国,连那森林的霸主那恐怖的大地巨熊都是被这些哥布林圈养了起来。
到了这样的程度,那些哥布林当然是不愿意再龟缩在阴暗森林里了,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不再蛰伏,驱赶著大量的魔物开始袭扰这森林边缘的人类领地。
那时候,那些城市中的虫豸也依然是那样的迟钝,一位还算勇敢的子爵不愿意退去开始召集力量应对,只是却被哥布林们驱使著大地巨熊给杀死。
这个契机被他把握,他在那危难的关头站了出来。
那场战争是他一辈子的荣耀,即便为此他失去了很多,抚摸著自己的左边肩甲,这处肩甲是他这一身的盔甲里最为精致的那个部分,甚至远要比那胸甲上铭刻的家族纹章要来的耀眼。
一个栩栩如生的巨熊头颅被雕刻了出来,那眼睛的位置,一枚土黄色的宝石镶嵌。
在那些怯懦的家伙连领地都是抛弃而逃向后方避难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他击溃了扩张的哥布林王国将那哥布林王者与那头大地巨熊一起斩杀,这是他的荣耀。
他最为耀眼的荣耀。
虽然在这场战争中他的脸庞上多出了一道疤痕,虽然在这场战争之后他就是被打成为那异类男爵,但是他并不在乎。
不过这件事情引发的动荡却还远没有结束。
其实他本来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只是他在战争结束之后他却是选择了最为激进和肆意的做法,将那些逃走贵族的领地都是给尽数收拢了。
即便战争结束,也是丝毫没有归还的想法。
这自然坏了规矩,但是他却是早早的在战争之中就是把那大片的土地给分封了出去,许多为他作战的平民战士都是获得了领地,获得了那些逃离贵族的们的领地。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对于那些折返的怯懦家伙也是丝毫不做让步。
年轻的他放出了话,如果不服气的话,那就是在手底下见真章吧。
而作为代价,一支联军在他刚刚结束与哥布林王国的战斗之后向著他扑来。
上一场战争才刚刚结束,他就马不停蹄的带著军队与那赶赴到达由那些失掉了领地的贵族们牵桥搭线汇聚而成的贵族联军战斗。
那次战斗,一共有著三名子爵参与其中,向著他发起进攻,而他这边只有他自己与站在他身后的平民骑士。
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很悬殊,但是在那场战争中,最后的胜利者却依然是他。
那一天里,他骑著战马,浑没有一个贵族的样子,披头散发的带著浑身的血迹的来到那些失败者的身前。
看著他们晦暗惊恐的表情哈哈大笑。
自此,那些家伙就是再没有来过了,而他也是被贵族圈子给排斥了出去。
付出的代价并不只有这些,他在那场战争中瞎了一只眼睛,被长剑贯穿身体留下了那难以痊愈的旧伤,往后岁月,每到阴雨天气,便就是会在咳嗽中嘴中充盈那腥臭的漆黑瘀血。
他成了一个废人,可笑的是,他并不是在面对那哥布林王国中沦落成这样凄惨的下场,反倒是在自己人袭击中沦落为了这个摸样。
现在这个时刻,仿佛许多年以前的那一幕又是出现了,只不过这次从森林中涌出的不再是那无边无际的哥布林了,而是鼠人。
又有什么不同呢。
人类军队在紧锣密鼓的布置著阵地,做著迎接战争的准备。
法师施展魔法将土地升起一块斜坡,脸上带著不安的弓箭手在这里陈列,可以从他们身上的装备看出来,他们并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士兵。
实际上这处阵地上大部分的家伙都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专业家伙。
在不久前得到了征召,来到这里,穿著简单皮甲,手里握著长杆木矛的战士个个都是有著那通红的面孔,握著长杆木矛的动作也像是在操使那在田地里挥舞的草叉,别样的紧张。
弓箭手也是大多是如此,手中握著一张长的夸张的长弓,有些不安的矗立在那被法术升起的土坡上。
当然了,也有著一些还看的过去的家伙,一队在皮甲上额外批复一层锁子甲的弩手,此时就是在等待战争的空隙里用包里的动物油脂小心的对手里的弩箭做著保养。
擦拭了油脂的弓弦绷的笔直,你还可以从这群弩手的身上看到那统一被配发的短剑,他们并不是单纯的远程单位。
不少佣兵被填充进阵线中,他们来的要更加的粗蛮,身上的装备也是参差不齐,上到那被磨去纹章的全身盔甲,下到赤裸著胸膛只给自己的腰间围上一条皮围裙,各种各样。
但是气势上却是要远远胜过那些在不久前刚刚被招募起来民兵。
往往背负著各种各样的战斧。
伴随著时间的推移,一座座的哨站被升起,一个个随军法师们不再使用法术,而是转而登上那一座座的哨站。
那营帐里,沙盘前,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那名干练的中年人揽起了身边的头盔。
迈出营帐,一位位的骑士已经准备好了。
出现在这干练的中年男人身前,二十四位,一位都是没有少,虽然人员可能已经出现了更迭。
不再是当年的那些骑士了,他在其中看到了几个格外年轻的家伙。
岁月流逝,战争带来的伤痛却是让那几个老朋友走在了自己前面。
不过现在,他们的子嗣他们的继承者却是已然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为自己带上头盔,这一刻,面前的骑士们齐齐的敲响了胸前的甲胃。
“伟大的猎熊者阁下!”
大声的欢呼,头盔中,这干练的中年男人,嘴角咧了起来。
是啊,就是这样,他干这些事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这是他在那场战争结束之后特意吩咐手下这群老朋友的。
见面不要叫他的名字,要叫他猎熊者阁下。
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大声的呼喊。
“好!我的猎熊者战团们!到了出征的时候了!
这次我们依然不会退步!”
明明已经老大不小了,却还是毫不顾忌的这样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