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一个幸运的家伙,那么这个时候你大概能够在这片层层叠叠的尸体中艰难的爬出来,脸上带著那恍惚而又惊魂未定的表情。
直到身边突然出现一阵稀碎的声音,惊恐之中想要挥动手中的武器,却发现自己手里的武器早就是被丢失在了那层叠的尸体中。
不要害怕,作为一个幸运的家伙,你活下来了,就连那恍惚与惊慌也是很快就是被愤怒占据。
因为伱会发现,你的同伴,那些同样在这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幸运家伙已经开始收拢起战场上的战利品。
不,这不是他的,这也有我的一部分,不!这全都是我的!这些战利品全都是我的!
愤怒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开始和面前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贪婪家伙扭打在一起,在那层层叠叠的尸体上,互相争斗。
不多时,督战队抵达了这片结束战斗的战场,他们被鼠战派来扫荡战场,战争虽然残酷,但是贸易也同样没有停下,一支支的鼠人商队徘徊在这处残酷的战场上。
毕竟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血菇。
督战队的到来让争斗停息,惊恐中想要逃离,这些家伙对于督战队往往有著本能的惊恐,即便是刚刚从这片残酷的战场上艰难爬出。
乌泱泱的散去,只是并没有什么作用,活下来的家伙算是初步通过了淬炼,不再作为炮灰使用,将会成为鼠战手中东方远征军正式的一份子。
鼠战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也只有残酷的战争才是能够把这些家伙淬炼成为一群真正可堪一用的家伙。
残酷的战争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机会,仅仅是在这场战争的第三天,就是已经有鼠人达到了鼠战的要求。
夺下一面旗帜。
一个资深鼠人战士带著一面旗帜来到了鼠战的面前。
鼠战没有食言。
一个幸运的家伙,只是有人幸运也自然是有人倒霉。
战场的一角,一个狼狈的家伙从堆积的尸骸中爬了出来。
旗再一次把手里的筹码给全部都是输掉了,即便小心翼翼可是在这第三天的战争里,他还是又一次的把手里的军队全部给送了出去。
不仅仅是如此,就连那长久握在手中的那面旗帜都是被他给弄丢了。
在今天,他被一支狐人军队给盯上了,即便他已经是如此的小心,带著军队在这战争的最前沿游走,尽力避免被卷入那战争的最前线,却还是被盯上了。
残酷的厮杀爆发了,他手里的军队折损殆尽,他也是中了一箭,靠躲藏在尸体堆里才侥幸活了下来。
艰难的攀爬而出,脸上却是多出了几分愤怒和酸楚。
他又一次的把手里的筹码给丢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连那面长久陪伴他的旗帜都是一同丢弃。
明明他已经如此的小心了,明明他已经是如此的小心。
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他已经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了,甚至已经可以与那群鼠人奔袭者相比。
只是为什么。
在这昏暗的夜里,迷茫的环顾四周,他又一次输掉了手中的一切,甚至这一次输的比前几次还要更加干净一些。
旗记住了这一次的仇恨,牢牢的记住了,他会复仇的,他一定会复仇的。
俯下身子,在尸体中翻找了起来,不久之后,翻找出来了一支还算是完整的长矛。
支起身子,他还著机会,前两天的战争中保留下力量的他积攒下了不少的功勋,依靠这些功勋,他能够换取不少的血菇,他需要血菇来恢复伤势,他还有著机会,只要他还活著。
只是将这些功勋全都是用在换取血菇上,他距离成为鼠人军阀又是远了一些。
“该死的家伙,该死的家伙,我记住了你们,我一定会复仇的!”
旗不断的低声的呢喃,只是配合上他那踉跄的身姿,却是怎么看都是有一种无能狂怒的感觉。
不远处,混乱的声音传来,回过头去,旗停下了那低声的呢喃,脸上也是多出了几分慌乱,加快了几分步伐。
踉跄奔行著远去。
那清扫战场的鼠人督战队到了。
…………。
另一边,连绵丘陵中。
鼠人即将开辟第二条战线,在鼠人议会的命令中绳七将要开始行军了。
被迫要暂时的离开这片刚刚被打下,还没有被捂热的土地。
只是却算不上一件坏事。
整个鼠人王国的注意力此时都是被吸引到了那片辽阔的草原上。
连绵丘陵中的建设已经走上了正轨,特别是在神圣橡树上的血池落下之后。
虽然用于培育祭品的牧场一直都是没有跟上,他对于这片丘陵的毁坏过于的彻底了,这片被涂黑的丘陵在现在甚至要比地下鼠城落下的荒芜山脉要来的更加荒芜。
甚至连哥布林都是有些养育不起。
可以等待时间流逝之后生态的缓慢恢复,但是他现在很缺乏时间。
却幸好,除了牧场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无论是繁育屋还是洞穴蘑菇种植室都是在稳步的落下了。
虽然一大批的大爪祭司都是在征召中向著那片草原汇聚,却索性那编入西方远征军中的大爪祭司没有得到征集。
这段时间里,这连绵丘陵中的建设便就是一直由这些大爪祭司负责。
作为代价,一片工业区在神圣橡树的根部被开辟了出来。
这是绳七在之前就是对他们落下的许诺。
甚至容忍了他们在那神圣橡树的根系处创建了一处所谓的矿石之灵神殿。
在那神圣橡树上的血池落下之后,曾经的规划便就是被推翻,一座隐秘的城市依托这死去的神圣橡树开始了建设。
第205章 ,土拨鼠人
绳七至今还是对于这群家伙那狂热追逐的所谓矿石之灵嗤之以鼻。
如果折腾那些破石头就是能够让伟大的神明降下赐福的话,那干嘛还要齐整整的跑到那处草原深处和那群异端联军血战。
大家早都是去挖石头了。
不过虽然嗤之以鼻,但是绳七却还是没有阻止这帮家伙的动作,毕竟那些强大的战争机械还要依靠这些家伙来提供。
而且容忍他们搞一搞这个破东西还能够得到他们的忠诚,就算是被神殿守卫们发现,找上门来,大不了他就是推脱说不知道,把这群怪异的大爪祭司给推出去顶包。
怎么都是不亏的,绳七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这座神殿没有过分的触碰鼠人的禁忌,毕竟无论这群家伙供奉的这个矿石之灵有多么的不著调,但是他们也还是匍匐于那真正的伟大神明之下。
这矿石之灵并不是一位真正的神明,而是一种抽象的,对于伟大神明神谕的解释,这种情况十分的常见。
上到鼠人圣徒搞出来的鼠人神像,下到在那鼠人城市角落用鲜血绘制出来的模糊图案,他们都是在供奉伟大的神明,但是他们供奉的伟大神明却又都有著一点不一样。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不被承认的。
这所谓的矿石之灵也是这般的东西。
绳七对于其也没有太过于的当一回事,在他的纵容下一座供奉巨大齿轮怪模怪样的神殿得以诞生。
换来了这群家伙的忠诚与卖力,这座依托于神圣橡树的隐秘城市飞快的完善著。
这将是归属于绳七的筹码与底蕴。
当然了,也有著风险。
拥有著极大的风险,因为这座血池是神殿守卫们给他留下的。
一座暂时不被记录的城市,这当然可以规避鼠人领主的到来与鼠人议会的任命,但是这也代表著一个问题。
神殿守卫们也能够随时对于这进行收回,只要简单的一个记录与上报,绳七这城市所谓的隐秘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但是绳七还是这样做了,因为此时的鼠人王国的局势,他赌就算他与那些神殿守卫们闹翻,这件事被捅到了鼠人议会那里,也暂时不会被理会。
何况这群神殿守卫并不急切,起码没有那群资深鼠人祭司那般的急切。
留下了一部分的军队和大部分的大爪祭司,用作城市的建设。
绳七开始整备起了军队,他将带著西方远征军继续前进。
被那群该死的鼠人祭司坑过了一次之后,绳七当然不会将一切都是落在那群神殿守卫们身上。
事情并非是没有解法,起码在现在,他拥有了底气独自去支撑一场战争。
不用再无奈的连那祭祀都是一起打包卖出。
如果他也能够得到神明的注视呢?
神赐者绳七,一个不错的名号。
将视线投向了那连绵丘陵的尽头,隐隐的,绳七也是多出了几分期待。
…………。
面对这焦灼的局面,一场会议在西方远征军内部被召开了,各个种族的首领与王者尽数汇聚。
这几天里的伤亡还远远没有到让他们无法接受的程度上,或者说,还没有到那些强大种族难以接受的程度上,因为被推上前线送死的炮灰大多都是一些弱小种族的战士。
兔人,狐人,狗人,这些繁殖能力强,像是杂草一般散落在这片草原各处的弱小种族被充作先锋军给推上了战场。
他们的首领也是落座于这场会议的末尾,脸上带著悲切,甚至多出了一个空位,一支兔人的领袖在昨天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死去,他的旗帜被夺走,造就了一个鼠人军阀的诞生。
商讨的并不顺利,这联军中的声音太多了,但没有走到不欢而散的程度,因为众神的存在。
最后还是给出了方案,庞大的草原联军分成了两个部分,主力继续对于停顿在这里的鼠人大部队进行围困,而分出的偏军则是要越过这座被鼠人们挖掘出的深坑,向著鼠人的大后方发起冲击。
狼兽人共享了自己对于鼠人的了解与情报,地下隧道也是被草原联军们察觉。
草原联军开始寻找起了那联通这座深坑的地下隧道,有了一些眉目,只是有著一个问题。
草原联军里的强大种族都没有在狭隘地下隧道中交战的天赋。
就算是发现了鼠人们挖掘出的地下隧道那么又是谁来截断呢?
这是一个问题,那落座于会议前排的强大种族把视线不断的向著后方落去,直到落在两个惴惴不安的家伙身上。
草原联军里唯一算的上对于地下作战精通的家伙不多,只有两支。
一支是兔人,兔人本就是有著挖掘洞穴的习惯。
至于另一支,则就是有些玩味了,因为这也是一支鼠人。
被众多强大种族的首领与王者用莫名眼神注视的一个鼠人多出了几分不安,想要努力的把自己的身子向著身后缩去,只是在这狭窄的会议场上他又是能够躲藏在哪里呢。
这片草原上也是同样有著鼠人存在的,并不奇怪,鼠人的适应力本就是不弱。
而且这支鼠人比起正常的鼠人来说已经有了一些特化,更加庞大尖锐的牙齿,更加肥硕高大的身体,比起鼠人,有著一个更加合适的称呼,对于他们。
土拨鼠。
他们比起一般的鼠人要更加健壮一点,但毕竟还是鼠人,那选择这群家伙当眷族的见习神明也是一个连续锚定失败了好几次的倒霉蛋。
但他并不强大,他本身没有杜远强大,他手下的土拨鼠人也远远比不上杜远手下的鼠人强大。
虽然有些丢脸的是,即便杜远手下鼠人王国已经逐渐的膨胀到能够在这里轮战这由草原诸族组建的强大联军,但是个体实力上,一个普通的鼠人战士大概是打不过一个普通的土拨鼠人战士的。
但是整体实力上,这群土拨鼠人又是连鼠人王国一个零头都是比不过。
靠著自身的弱小和藏身地下的习性,这群家伙连带著锚定他们的见习神明苟活到了现在,然后被草原众神发掘。
当然了,堂堂正正的对垒是战争的主体,但是偶尔一些奇怪的招数也同样会被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