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帐帘,入眼的尽数是那燃烧的火光,脸上出现了变化。
想要折返,只是那敌人已经到了。
旗再次抛弃了大部分的部队,将他们留在了身后以用来阻拦那汇聚过来的狼兽人战士们。
此时,汇聚在他身边的残次奴隶鼠只剩下了寥寥三四百。
一双双赤红的眼睛落在了那狼兽人首领的身上。
匆忙之中,狼只握住了一把弯刀,看清楚了面前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一群矮小的家伙。
一群赤红著双眼的矮小家伙。
一群缺失尾巴,残缺耳朵,没有毛发,手臂长短不一,独眼,缺失鼻子,过于瘦小的乌合之众们。
一群被鼠人们抛弃的孱弱畸形之辈。
在今天,这些家伙被汇聚在了一起,在那挥舞旗帜青年鼠人的嘶鸣中,踏上了战场。
赤红著眼睛的向面前的狼兽人首领发起了冲锋。
他们当然孱弱。
被狼兽人首领轻松的杀死。
这狼兽人首领能够轻松的杀死面前这些涌来的残次奴隶鼠们。
狼兽人首领松了一口气,即便面前的敌人是他的数百倍,都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只要他能够杀下去,只要他能够杀到这些家伙畏惧,那么他就是能够活下来。
部落里的勇士已经在向著这里赶来了,不远处,喧闹的厮杀声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那赶来的狼兽人战士正在和旗抛下的鼠人部队混战。
就像是他草原上那些孱弱的种族的杀戮,这些孱弱的家伙不都是这样吗。
即便汇聚庞大的数量,但是只要杀上一些,那么便就会失去战斗的勇气,开始不顾一切的四散奔逃。
挥出弯刀。
又是将一只冲过来的残次奴隶鼠给斩成两节。
肉体横飞,刺鼻的血腥味弥漫,被斩成两节的奴隶鼠还没有立即死去,还在地面上爬行,尖锐的哀嚎与嘶鸣回响于这块区域之上。
狼兽人首领是故意这样做的。
为了以最酷烈的方式来让面前的敌人畏惧,就像是对于草原上那些其他的孱弱种族做的那样。
暴力斩断来袭的鼠人严重的消耗了狼兽人首领的体力。
只是带来的成效并不明显。
这些红著眼睛的鼠人似乎并没有多少畏惧。
战斗中,一柄浸泡苦涩盐水的木矛狠狠的扎进身体,在那剧烈的疼痛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偷袭他的残次奴隶鼠被抓住木矛拉拽过来。
生生的用双爪撕裂其的手臂。
那四溅的鲜血中,面前这些疯狂的家伙终于是停顿了下来。
没有停顿自己的表演,手中的弯刀斩断那没入身体木矛的矛柄,赤红著双眼,注视著面前的那围拢过来的鼠人。
终于,一点骚动终于是在鼠人群中出现。
但是还没有等他松上一口气。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脚踝处传来。
低下头去,狼兽人首领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被他撕裂双臂的鼠人,那个弱小孱弱的鼠人在通红狰狞表情中,不知不觉已经蠕动到了他的身边,向著他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下去。
狼兽人首领被这股疯狂的摸样吓到了。
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他才是终于看清楚,那些被他斩断身体的鼠人根本就不是在哀嚎。
赤红的双眼到死都是没有闭上,死死的盯著他。
这一刻,那狼兽人首领心中没有了刚刚的自信,一点恐惧无法压抑的在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现。
即便紧紧握著手里的弯刀,却是一点安全感都是不能给他带来。
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
残次奴隶鼠们再次围了过来了,赤红著双眼。
伴著旗的尖锐嘶鸣。
卑微的家伙们,仅仅只是因为一句许诺就是不惜压上自己的一切。
最终,一杆木矛洞穿了狼兽人首领的心脏,即便在回光返照中他还是杀死了那刺出木矛的家伙。
却并不甘心。
望向不远处那个背负旗帜的普通家伙。
在褪去了盔甲之后,旗真的一点也不出彩。
跪倒在地。
失去了声息。
这狼兽人首领的确是一位强大的战士。
旗身边只剩下了浑身带血的一二十个残次奴隶鼠。
并不能像是一名英雄一样享受这胜利的时刻。
匆匆的斩下了这狼兽人首领的脑袋,伐断了那高高飘扬的巨狼旗帜,巨狼旗帜包裹手中的头颅。
带著那仅存的追随者开始了逃亡。
余下的家伙被尽数抛弃在了这片混乱的营地里。
在那燃烧的火焰中,像是干枯的枝条一般消逝。
不久之后,肃清了所有鼠人的狼兽人战士们来到了他们首领的所在位置,见到了那跪地的无头尸体和被伐倒的部落旗帜。
愤怒的开始追逐起了凶手。
旗再次使出了上次的招数,跳入那辽阔苦涩的盐碱湖中躲避追逐,但是这一次,旗真的是把这群狼兽人给惹恼了。
大批的狼骑士举著火把开始沿著湖岸开始搜寻。
不能耽搁了。
不能再耽搁了。
这群狼兽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旗游了整整一个晚上,咬著牙的游了整整一个晚上。
在爬上岸的那一刻,旗整个人都是浮肿了起来,肿胀发白,像是一具发泡的尸体。
身边追随的残次奴隶鼠尽数都是折损在了这个大湖里化作那真正的浮肿尸体。
只有一个顽强的家伙追到了最后。
一个独眼的鼠人,但是他的状态很不好,小腿上的伤口已经彻底的溃烂,隐隐能够见到那苍白的骸骨。
咬著牙的追逐著那踉跄远去的旗。
却是怎么都是追不上。
望著那即将远去的旗。
爆发了最后的力量,怎么都是不愿意放弃,接受死亡这个结局,明明这一路他都是走了过来。
抱住了旗的身子。
打断了旗踉跄的奔行,双方狼狈的在这片苍白的土地上翻滚。
就是要离开了,要离开这片苍白的盐碱地了。
旗终于是掉头过了身子,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著那拉拽自己的独眼鼠人。
“放手!你给我放手!”
愤怒的嘶吼。
只是被逼到了绝路上的独眼鼠人却怎么都是不愿意放弃。
死死的拉拽住旗。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旗不顾颜面的一口恶狠狠咬在了面前这独眼鼠人的手中,吃痛中,旗挣脱了开来。
没有丝毫理会这个家伙的想法,踉跄著继续远去。
在刚刚的战斗中没有畏惧,赤红著双眼撕扯著狼兽人首领血肉的独眼鼠人在这一刻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伱答应过我的!
你答应过我的啊!”
绝望的悲鸣不再回响,旗大概是不会再回头了。
注意到了一点,平时根本不敢去注视思考的异样
短暂的呆滞,这个奄奄一息的家伙发出了疯癫的呼喊与讥笑。
他终于是看到了,他早就是应该看到的,在失去了盔甲的遮蔽之后,旗的摸样终于是彻彻底底的展露了出来。
一个灰黑相间的鼠人,一个灰黑相间缺失尾巴的鼠人。
旗也是一个残次的家伙。
“你也是一个残次品,你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你怎么可能成的了鼠人军阀。
你一直都是在骗我们!
你凭什么做著成为英雄的梦啊!”
在那疯疯癫癫的话语中,踉跄著远去的旗终于是停顿了片刻,死死的握住了手中那包裹发胀头颅的巨狼旗帜。
脸庞的表情变得狰狞无比。
“我凭什么不可以!我凭什么不可以!”
却是没有把这些句话向著身后的家伙大声的吼出,而是加快了几分步伐。
旗踉跄著离开了这片荒芜的盐碱地,身影在那片广袤的草原中消失不见。
不久之后,一队狼兽人来到了此处,被那疯疯癫癫的独眼鼠人吸引了目光。
这个家伙还在那又哭又笑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