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只是个路过的行商，如果您......”
纳文想要伸手掏钱打点。
可提夫林卫队长却掏出一张撰写着烫金文字的羊皮纸。
“你就是纳文.贝萨流士阁下吧。”
“请随我来，伟大的燃烬皇帝早已预见到卡山德使节的到来，陛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什么？”
纳文顿时心中一惊。
他这次出使可是秘密来访，没有透露给任何外人，可这位皇帝却早已知晓。
难道他真像燃烬帝国境内的传闻那样，拥有无所不晓、预知未来的伟力？
“请随我来。”
提夫林再度催促道。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纳文牵着骡子，在提夫林巡逻队的戍卫下进城。
城内到处是人来人往，脚步匆匆，穿着奇装异服的玩家不在少数。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一头骡子。
一位不起眼的行商。
这样的搭配确实有些奇怪。
纳文边走边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格迥异的建筑。
但看到是帝国卫队执行公务，行人们大都只是多看了几眼，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毕竟妨碍公务可是大罪。
“那个NPC是干啥的？”
“不知道，能让帝国卫队逮着的，多半是个大人物吧。”
“不会是南方的间谍吧？”
“上次不就逮到个北地余孽，据说抓进去没多久就死了。”
“不会有啥隐藏任务吧？”
“别管了，不干我们啥事，有这时间不如多搬搬砖，现在金币可不好赚，挖矿的任务好像都被骷髅代替了。”
而玩家们则满不在乎地出言议论，却也没敢靠近，不过他们的话倒是让纳文颇为汗颜。
突然，汽笛的鸣叫声响起，吸引了他的注意。
“呜——呜——”
“北风堡路站到了，下一站是——帝国第七军工厂。”
“请各位乘客先下后上，不要拥挤，排队进入。”
在纳文惊奇的目光下，钢铁铸成的“怪兽”从轨道上驶来，从其顶端的管道中喷出一团团灰白色的烟雾。
而那些在路边等待的人们却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他们只是打着哈欠，等待着车上的人下来，紧接着在乘务员的喊声中排队进入。
“市民！请注意秩序！”
天空中时不时有骑着飞龙的治安官掠过，人们却也毫不惊奇，只是窃窃私语着。
有的玩家还在讨论着“这个混蛋上次罚了我五十铜币”“又是他这狗娘养的”之类的话题。
街道上迎面走来几头穿着加大款燕尾服的食人魔，他们的肚腩将内里的衬衫撑得鼓鼓囊囊，就连扣子都快崩掉。
领头那个手里还拿着绅士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起来颇有“贵族风范”。
“这不是大头大人吗？”
“日安，大头子爵。”
“祝您今天好胃口啊。”
人们毫不惧怕，只是毕恭毕敬地打招呼，甚至有人上前谄媚讨好，而那头食人魔也是一一颔首回应。
类似的场景还有许多。
“这座城市......”
“实在是太奇怪了，它与我先前到过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样。”
纳文.贝萨流士环顾着周围堪称光怪陆离的景象，忍不住这样想道。
第424章 再度觐见
继续向城中心走，来到伊斯达利亚大祭坛前。
地面高高隆起，形成断崖，将整座祭坛都托举到高空中，如同传闻中的空中花园。
纳文隔着很远就发现了这座建筑，而这也是让他以为遇到幻觉的主要原因——这样的奇景，怎么都不像现实中存在的。
但当真正看到这座祭坛，他才明白——这是法术的作用，定是有一位强大得惊人的施法者让大地隆起，地面抬升。
“奇迹般的建筑、特殊的武器、传奇级别的施法者......这绝不是一个新兴的国度能够拥有的。”
“难道他们拥有某个上古帝国的全部遗产？”
或者说......他们的背后，也有一位堪比阿曼纳塔陛下的强大神祇？”
“燃烬帝国......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他们的野心，恐怕绝不止于安泽塔。”
纳文抬起头来，望着那撑天巨柱般的高崖，为卡山德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
突然，提夫林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
“纳文阁下，就是这里了。”
“请您单独走上去觐见。”
提夫林卫队长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多谢。”
纳文就这样怀着忐忑无比的心情，沿着那光滑崖壁上的环状楼梯走着。
祭坛的位置很高，他走了近二十分钟才到达顶端。
好在纳文自己也是接近超凡的牧师，在阳光的沐浴下，其体质比常人要好得多，这才不至于累得气喘吁吁。
“又见面了，纳文。”
熟悉的声音从祭坛顶端传来。
纳文连忙紧张地抬起头来，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庞大红龙，而是一位黑发金瞳的年轻贵族。
男人穿着一身赤色金丝华袍，头戴镶满宝石的华贵冠冕，面容格外俊朗，那双淡金色的金瞳更是深邃无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顶礼膜拜。
他就这样侧卧在王座上，姿态颇为随意，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威压，那种气质如同神明的权柄，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这是化身人形的凯修斯。
“他，他看起来比奥蒂斯阁下更加尊贵。”
“更加......像一位神。”
而纳文的心中突然出现一个格外僭越、堪称胆大包天的想法，如果在奥蒂斯陛下面前将这想法说出来，很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
纳文.贝萨流士打了个寒颤。
他这才从震撼、惊讶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远处这位“年轻贵族”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纳文连忙深深弯下腰来，躬身行礼：“见过凯修斯陛下，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
“不过请您容许我解释一二，您的帝国令我震撼、您的英姿令我失神，这才让我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凯修斯随意地在手上制造出一簇簇火苗，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不必多言，我并不在意这些。”
他轻笑一声，语气颇为玩味地说道：“倒是要恭喜你们的奥蒂斯陛下，又一次守住了圣城，将神圣法德兰的皇权象征牢牢握在手中。”
“多谢您的关心。”
纳文说道：“陛下，我还是带着奥蒂斯陛下的......”
“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
凯修斯打断了他的话语。
火焰在他的手中凝结成一颗颗发光的红珠子，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我说过，我是个热爱和平的统治者，而现在正是帝国的发展期。至少在这一年之内，燃烬帝国始终保持中立，不会参与法德兰的王国间的战争。”
听闻此言，纳文却松了口气。
燃烬皇帝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绝对作不了假。
这意味着燃烬帝国没有成为色雷斯王国的军事盟友！
他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还没有发生！
想到这里，纳文决心再度尝试：“凯修斯陛下，奥蒂斯陛下说过，只要您能与我们达成同盟，他愿意付出......”
“此事免谈。”
凯修斯再度打断。
他注视着台阶下的纳文，语气奇怪地问道：“你觉得——我像是这么容易被金币收买的龙吗？”
纳文顿时汗流浃背，赶忙低垂头颅，回应道：“当，当然不是，陛下。”
“我从安泽塔走廊一路走来，见闻颇多，您的臣民们都在赞叹您的睿智与远见。”
这倒不是纯粹的奉承，而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纳文装成行商路过各个城市时也对这种现象感到颇为惊奇。
在燃烬皇帝进行颇具传奇神话色彩的“全国巡视”后，宣传部进行了大力的鼓吹、恬不知耻的粉饰，甚至出版了《凯修斯陛下的恩典》这种通俗故事。
人们口口相传，皇帝在国内的形象的确愈发伟岸了，农民、商人、市民都能感受到其恩惠，他的形象甚至已经接近于帝国的象征。
“皇帝的态度很明确。”
“看来......要辜负奥蒂斯陛下的期望了，看来我的确没办法让帝国成为盟友了。”
见到凯修斯的态度如此坚决，纳文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这个想法埋藏到心底。
不过这次，他此次前来，还有一个重要任务。
纳文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看了眼王座上的男人。
在观察到其神情如常后，他低下头来，才再度开口说道：“陛下，我们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
“我们在与色雷斯军队的交战过程中......发现了类似燃烬帝国形制的武器。”
“所以——你们是在怀疑燃烬帝国在援助色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