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看病的，病人在里面。”
说着里尔还让开了一些，能让人看到里面躺着的墨菲。
很显然，这位黑人小哥的义眼也是好货，一眼就看到墨菲那劣质缝补皮肤下的毛病，还有不自然的微弱荧光。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遇到什么麻烦。
听说经常有公司员工被杀害在夜之城街头，自己因此特意选择了当地帮派作为保护伞。
要是这样都能在来这的第一天晚上遇害，那也太倒霉了。
“好吧.没想到这里对医生的需求这么高，这里每天都这样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本地人——赶紧把设备搬进来吧。”
里尔给杰克使了个眼色，这大个子就当仁不让地走向了后面那辆V340，然后两边肩膀各自扛了上百公斤的设备，没事人一样走进了诊所。
看得可敬物流的人和这个小哥都一愣一愣的。
小哥名叫马丁，一上手就知道这比开膛医生那个无证黑医的水平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首先是装备。
马丁的右边脑壳上加装了一个外部神经信号放大器，用于同步链接精密医疗探测设备，还能实时追踪患者神经信号。
其次，他的义眼也是有配套的扩展目镜——这玩意儿看上去和战术目镜一模一样，得到的数据是常规义眼的数十倍。
除了常规的扫描项目外，还是一台便携式的CT机，甚至带有200倍光学显微功能。
他使用的手术辅助义体也非常正规，和老维使用的外置手套是一个款式的——里尔的也是这个款式。
不像开膛医生，彻底砍掉了自己的手臂，选择高度义体化来精进手术能力。
除此之外，马丁还带着很多开膛医生不会买的设备——比如DNA扫描仪。
“这人.他是不是参与了什么人体实验？”
马丁一眼就看出墨菲的状态不对劲。
里尔点了点头：“生物技术的实验，里面水很深，你要想继续问，那就得加钱。”
马丁听到后饱含深意地看向了里尔：“我之前在摩尔科技的研发实验室干了10年——我猜这个履历也是你们在这等我的原因之一。
但我不想知道细节，谢谢。”
“无所谓，我就是提一嘴——所以能治吗？”
“这很复杂，他的DNA被人做了手脚，但我猜实验者肯定不想要看到这种结果。
插入的DNA虽然在发生衰减，衰减率和衰减的信息编码都没有规律可言。
如果你们执意要救他，我的建议是买一台DNA养护设备，再搭配合适的疗程。
这样的话，大概有个30年他就能完全正常了——就是有点费钱。”
“这样啊。”里尔戳了戳手术台上的墨菲，“听到了吗？你可以开始等死了。”
马丁没说价格，但用脚想都知道这这种方案上百万的医疗费轻轻松松。
墨菲傻了：“我去.有没有便宜点的方案？或者.我可以向摩尔科技卖这条消息啊！你一定还有渠道吧！”
马丁摇了摇头：“摩尔科技确实对生物技术的项目感兴趣，但对这种明显粗制滥造的失败产物不感兴趣，到时候没准还惹一身骚。
便宜一点的救治方案，就是给你打神经阻断剂，然后配合一些特殊的医疗辅助义体把症状控制在脸部。
这样的话，你要付的钱就是定制特殊医用义体的钱。”
马丁说的轻描淡写。
但墨菲也是在生物技术干了有几年的油条了。
定制特殊医用义体——便宜的也得大几万，贵的依然得几十万啊！
“这不还是让我等死的意思吗！”
“没办法——如果是肢体感染，还可以截肢，但你是从脸部开始被感染的，总不可能把你头给砍了吧？”
一旁的里尔若有所思——他听见了一个关键词，DNA衰减。
里尔想了想说到：“DNA衰减算法，是你们的内部资料？”
马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一脸惊讶地看向里尔：“你知道这种算法？”
“听说过一些——你懂的，我在调查生物技术。”
马丁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你肯定只是听过这个名字。”
里尔神秘一笑，从地上拿起粉笔，开始摘抄康纳斯博士给他的其中一个模型。
马丁看愣了——
如果只是一个名字，甚至讲出这个算法的一些运用，都不算什么。
但里尔这可是直接把建好的模型给拿了出来！
这就代表里尔不但知道这种算法，还会应用！
这就有些骇人了。
马丁浑身一紧：“所以你是哪家公司的？生物技术？摩尔科技？我不会回去摩尔科技的.”
“放松，我真的只是略懂一点——民间科学家，你懂的。”
“略懂？民间科学家？”马丁嘴角抽搐。
你是民间科学家，我是什么？摩尔科技的研发部门是什么？
“.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既然知道这种算法，那就更应该理解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是不被期望的衰减状态，不可能有研发人员期望得到这样的结果，除非他们就是来搞大屠杀的。
要是那样的话，夜之城这会儿估计已经死了一大片人了。”
里尔摸着下巴：“没准我能治——能推荐一些摩尔科技的DNA实验设备吗？”
“那可不便宜，任何DNA操作设备都是严格管制的，市面上你能买到的都是超级阉割版，而且贵得离谱。”
里尔想了想又说到：“宠物用的能用在人身上吗？”
“.”马丁目光有些奇怪，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到，“其实.理论上是可以的。
技术高超——技术高超的人可以覆写掉宠物用装置的软件，实现功能越狱。
别这么看我，我可以这么干，但我不会这么干——不过如果你还是想试试，我可以帮你找个渠道，找点二手设备给你自己鼓捣。
不过你可能不需要我的帮助？”
里尔缓缓说道：“还是需要的，我只是个民间科学家，真心的。”
“那就70万，一口价。”
5分钟后，传道海滨边上，里尔诚恳鞠躬：
“V，我这辈子没求过任何人——”
“能不能再借我70万？求你了。”
第93章 高效汉堡王
摩尔科技是一家在义体市场非常火热的公司。
这家公司许多业务与生物技术重叠，包括制药、克隆动物、深度赛博义体定做等等。
但相对来说，摩尔科技的规模要小一些。
正是因为盈利能力和体量小很多，为了更好生存的摩尔科技只能将所有资源都砸到自己擅长的领域。
深层组织一体化、钛合金头骨、脊椎替换品
对于义体植入来说，全都是高危植入体。
“.为了降低夸张的免疫反应，摩尔一种显而易见的方法就是克隆组织结合到义体上，来降低排异反应。
摩尔科技在这方面进行了很多尝试，所以他们在DNA实验设备方面也是专业的。”
70万买二手设备，不过附带的课程还是相当值的——荒坂的成人技能培训可不包括这种内容。
马丁讲到一半，看到里尔不停挠头，他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刚才进来后就一直挠头？”
“没事，借钱的时候网络卡了，脑袋有点疼。
所以功能越狱只需要覆写这几个部分的代码就行了？”
“最后一步，更改线路，外接更高规格的电源一次性烧掉装置里的安全阀，不过这个操作会让销售部得到消息。
DNA实验是严格管制的，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做这件事了。”
“干扰器不能干扰用吗？”
“能，但摩尔科技会持续追踪这个信号，长期未使用且没被报废的装置会被标记，资产回收小队会负责调查。
当然，资产回收小队的战斗力并不算强悍，但我建议你躲着他们一点——一旦证实出现管制技术外泄，公司是可以申请网络监察进行协助的。”
可以从这个例子中看出，赛博朋克世界真正的基调并不是无限制的混乱。
这实际上是夜之城的特产——所以夜之城也被宣传为自由之城，追梦者的天堂。
然而实际上，就算是表面上看上去更自由的夜之城，一旦招来网络监察，也就没多少秘密了。
网络监察不介入，更多是因为黑客和边缘行者们的行动基本上都会牵扯到公司之间的博弈，是被默许进行的斗争。
这套高科技设备也一样——一旦证据表明劫持设备的并非是高层授意，特工们就会开始执行他们的“安保合同”，履行他们的义务。
不过，里尔天生对网络监察的溯源追踪有抗性，更何况只要做得漂亮，摩尔科技的人都不会有消息。
因为马丁也是被骗的。
里尔轻松地拍了拍掌：“好说，这个问题不是问题。”
这副样子却给了马丁错误的信号：“所以你直接找生物技术的人要就行了，为什么找我？”
“嘛情况比较复杂。”
马丁的义眼设备闪过数据的光芒，他说到：“一般他们会在周四之前进行设备检查和验证，然后在周四下午统一对高管制级别的设备进行报废。
报废的位置就是夜之城垃圾处理厂，我这里有些资料，你可以看一下——阅后即焚。
你准备好收货，我就去预约报废，还有什么问题吗？”
里尔当即使用跨维度数据通道接收了这份资料——这样一来，赛博朋克世界甚至不存在资料的接收方，根本无法追溯。
“没了——合作愉快，医生，没准以后我们还能合作呢。”
“对了。”马丁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到，“你刚才写的那一段衰减模型，我建议你以后不要这么显摆自己的知识水平。
只需要知道衰减规律，就可以从模型里推导出你本人的DNA信息，你不想被人从基因上针对吧？”
里尔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