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在漩涡帮遗留的设备是天线阵列对吗？”
“对——不过和村正这个不一样，这AI手里的装备高级得多。”
“当然更高级这是升级版。”
“你在说什么？”
布莱斯一脸疑惑，不过这段描述却符合网络监察对村正的一段记录：
村正是从荒坂数据库中逃出来的流窜AI，逃出来之后短暂被海啸设计局，也就是现在的海啸防御系统公司所庇护。
海啸防御系统有一个业务：对客户现有的武器进行升级。
【村正也许在海啸设计局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升级，但在海啸设计局扩张为今天的海啸防御系统后，它就再次从海啸防御系统公司的数据库中逃窜。】
里尔可以断定：村正的这个委托是夜氏集团发布的。
但他没办法向布莱斯解释。
而且就算这个委托是夜氏集团发布的，就算这是夜氏集团贼喊捉贼.
他又能干什么呢？
相反，他还需要一个亮闪闪的身份亮相狗镇，搞一些“真正的高科技”，想办法解决自己的身体问题
就在这时，布莱斯忽然脸色大变！
所有来到包厢的人都没办法与外界产生过于复杂的信息交流，这是为了隐秘性和安全性保证的。
但如果只是紧急警报，根本不需要太复杂的信息密度，这是可以被安全协议限制的通讯——
布莱斯刚才接到了这种信号！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人要刺杀莱恩！而且是AI！”
两个房间，伊丽莎白在地板上感受着混乱，布莱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里尔就在两个包厢中间，V掐着他的脸，杰克在休息，小章鱼敲打着里尔的数据脑袋，大麦在赛博空间中自检，时不时发出模拟引擎轰鸣的哼哼声。
没想到是今晚。
莱恩被刺杀，夜之城的市长被刺杀，就在今晚。
原著中，莱恩的死是既定的，当游戏剧情的齿轮开始转动时，他正好来到生命中的终点。
现在，这个终点是今晚。
尤其在这一晚，这一晚还是对两个世界都同样重要的一晚。
【另一个世界的消息：民选投票进展加速，有望在两小时后得出结果。】
【巴恩斯先生开始呈现出优势。】
布莱斯焦急忽然抬起头来对里尔说道：“该死，莱恩这吊毛的感觉是真的！他有话和你说，他”
他当然要委托夜之城最牛逼的佣兵救他一条小命。
另一个房间，伊丽莎白从地上爬起来了一些，面色难看地说道：
“我只有一个诉求.”
可怜的伊丽莎白，她还以为是夜之城的法外狂徒对她来了个野蛮的下马威。
这只不过是另一个委托，一个精通人类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等等一切人文社科AI变相发出的委托。
委托内容是：不要趟这浑水。
他已经成功了，他是夜之城最强大的地下皇帝，稳固了下层社会之后，上层所有的资源都将经由他的手流向下层。
上层不希望他死，希望他维持秩序；下层也不希望他死，希望他漏点油水，给自己分配利益。
大家开始由将他视为眼中钉，转变为视他为最重要的中间人。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想开公司？可以；你想继续当个土皇帝？可以；你想搞女人、非叶子、住别墅、开云霄飞车
全都可以。
只需要视而不见.
美梦就可以继续。
V和杰克都察觉到里尔的状态不太对。
里尔只是说到：“.V，还记得你怎么评价亚特兰大的吗？”
“记得啊，怎么了？”
“你想真实一些，还是看上去美好一些？”
“就不能又真实又美好吗？”
里尔捂住了自己的脸，仰天靠坐在手术椅上。
他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于是笑了起来：
“可以，就是还得努力一下。”
“这么努力还不够？”
“还不够。”
“那就再努力努力。”
第504章 以太网格系统（上）
【莱恩：十年前，夜之城是个自由的城市，各家公司基本持平，而且，没有你今天能见到的五大巨头。】
【莱恩：硬要说的话，夜氏集团算是地头蛇，不过土地上没有产业，土地又值几个钱呢？】
【莱恩：2069年，军用科技发起统一战争，只用了一年，金属洪流就完全敲开了自由州联邦的防线，杀到了夜之城。】
【莱恩：于是，我重新找上了荒坂，有人因为这个骂我是荒坂的走狗，但其实这站不住脚。】
【莱恩：因为，我还找来了军用科技，为了制衡军用科技，我又找来了泽塔科技、沛卓石化；为了制衡荒坂，我又找来了康陶、足立—健立.】
【莱恩：作为一个城市，夜之城很渺小，要想独立，就得像個婊子一样多吃几根。】
【莱恩：吃一根是奴隶，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没准哪天就干死了；吃好几根.他们干着干着就该打起来了。】
【莱恩：然后你就看到了今天的夜之城——一个国际大都市！】
【莱恩：如果你去过其他城市，你就明白我说的：一个地方如果自由，他就必然贫穷；如果看上去富饶，他就一定.不会诞生你这样的家伙。】
在夜之城，公司的斗争激烈又克制，复杂又直接。
激烈到每分每秒都有员工的生命受到威胁，克制到在汉堡王闹翻天之前，这里最重型的单位也不过是一个扛着重机枪的独狼。
复杂指的是这里有AI，有法律，有还真有点意义的“民主选举”，毕竟在像是亚特兰大这样的地方，根本不会有选举。
从十个公司中选，总比总是从一个公司中选要民主一点。
公司在斗争中从手头流出一些残羹剩饭，就是这么一点残羹剩饭，就让夜之城变成了一个国际大都市
让佣兵和街头小子真有那么一点机会成为“大哥”。
【莱恩：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话，但是】
【莱恩：救命啊！】
“啧，这话说得好像咱有今天都是他的功劳似的.不过他说话怎么这么接地气，和电视上不一样啊？”
这段话引起了V的强烈不满。
夜之城这屎盆子一样的地方，莱恩竟然还真敢邀功。
一接到警报，布莱斯就马上离开了来生——
里尔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这段录音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莱恩的语气也和电视节目上大为不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用接地气的口吻讲话。
这种对小人物的“政治技术”里尔并不陌生，小人物会对熟悉的语气感到亲切，有时候人是很感性的。
不过莱恩确实做过这样的“小人物”。
“听说以前他是海伍德人，我之前一直都把这话当假的，现在听着有点像那么回事。”
吧台前，杰克一手端着汉堡，一手端着高能饮料，两种都是90%添加剂的人工合成精品食物。
食物被胃酸分解，养分和能量都被传递到每一个细胞中。
这些被蜥蜴血清浸染的细胞开始快速分裂，体温极具升高，将随着汗腺排泄出的废液蒸发，体表笼罩着一层白色水雾。
V换掉了破破烂烂的衣服，义体中属于消耗件的磨损零部件也进行了一通更换——
搭配一个好的义体医生和技术专家，高强度义体改造的优势尽显无疑，只是这么一眼看上去，她和杰克的状态都相当不错，完全看不出来是进行了一整晚高强度战斗的样子。
V耸了耸肩：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救这个胖子，我有点不爽。”
里尔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巨大电控系统硬件：“不爽是正常的。”
娱乐室里，这地方本来是用来放台球桌的，不过现在被小章鱼给占了。
三条机械臂简单维修了一下，虽然表面因为爆炸、高压和碰撞导致的划痕和发黑没办法修复，但总体功能还算正常。
最麻烦的是大麦。
作为一台载具AI，它的本体已经全部缩进了一块边长不超过一米的黑色主机箱中，囊括了处理器、运行内存、外部储存、输入装置和机械输出手臂。
但它原本应该搭配一整个强大的电子控制面板和完善的电控系统。
麦基诺的强大是建立在AI级别的精细控制上的，但现在那块控制板已经全部烧毁了。
小章鱼的三条手臂拖着损毁的电路板，看得里尔有些皱眉——
莱恩现在的位置不明，布莱斯还在调查，但肯定不会是什么适合他们这样的地下团伙能够光明正大出入的地方。
只是抓住村正，这么一个手头有一些地下资源和佣兵的AI，就得使出浑身解数.
现在要面对的可是掌控了夜氏集团，这个正经巨型企业的AI！
现在的状态冲上去无异于找死。
但这块电路板的来路相当复杂，使用的是正儿八经军用标准的技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军用标准，是霆威公司和幽冥犬工程师联合设计给下一代军事装甲车的控制平台，兼顾可靠性和功能性。
没了这套系统，大麦的很多功能根本用不了，传奇麦基诺也只是一台马力大得离谱，装甲硬得变态的铁盒子。
只靠几具身体，杀穿公司防御部队的事情只可能出现在游戏里，还是游戏的娱乐部分。
里尔揉了揉眉心——
怎么办？完全维修几乎不太可能，军用级、定制级多维堆叠电路板的生产，最快也是以天为单位生产的。
大麦黑色的服务器放在一边维持着运行。
在赛博空间中，它的形象就是一辆装甲车，完全按照它的现实形象一比一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