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帮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就算不和他们作对，是帮他们做事，也几乎没有好下场。
良心和性命总得丢一个，更多的时候是二者都握不住。
里尔摇了摇头：“恰恰因为我还有个家，所以我必须在事情继续恶化之前控制住局面。
在医生眼中，我昏迷了两年半，但我是有意识的，席卷我意识的全是恐惧。
我害怕我已经失去了我有的一切，我害怕一无所有就是结局。
而现在，我站在这里和你交谈，我有爱我的家人，友善的房东和社区里的其他好人。
人是被情绪驱动的，如果等到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相信驱使我醒来的恐惧和后悔还会驱使我做些什么。
但现在，我只希望驱使我的能永远是善意、爱和其他美好的东西。”
马特怔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18岁——实际上心理只有15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
人一辈子都会被失去的珍贵之物困扰，就像马特自己一样——他失去了双眼，失去了家人，现在驱动他的还是正义吗？
也许报仇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说来有些荒谬。”马特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从一开始，我就有了这种感觉。
我觉得你可能会是一个能承担这种风险的人，所以我才会和你说那么多。”
“换一个词，我更喜欢将其称之为，责任。”
里尔扭过头，目光穿过衣不蔽体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漏气的井盖、肮脏的街道、不怀好意的混混.
一直看到曼哈顿那些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
赛博朋克2077是个扭曲又压抑的世界，这里难道就是美好又轻松的现实吗？
如果你不想改变现状，现状就会改变你；如果你不想努力，就会有人逼着你努力，在你本不希望的方向上。
里尔沉默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马特也陷入了沉默。
然后里尔忽然说道：
“绿灯亮了。”
第19章 业主协会
度过了平静的一晚，里尔一大早就和马特一起出动了。
第一步，首先要在业主之间建立联系。
人类可以创造几百米的高楼大厦，可以用热武器在一瞬间就杀死成千上万的生命，可以逃脱脚下这颗60万亿亿吨的星球飞向太空。
但单独一个人类，却完全有可能被一颗小石子绊倒然后摔死。
越是散乱，越是互相猜忌，就越是容易正中敌人下怀。
“.里高多先生，昨天那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但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就一定能遏制那些小混混。”
里高多先生五十来岁了，头发斑白，不过身体倒是不错。
从那天差点和混混打起来就能看得出来，他不仅身体硬朗，脾气还很暴躁。
里高多夫人似乎早年因为疾病去世了，不过他还有个小儿子——
可惜的是，小儿子不听劝去混黑帮了，父子两已经有一年没联系过了。
“你说话就像我父亲，不过你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可能没看过新闻.”
“我来做业主协会的会长，我能承担这个风险，而且我还请到了默多克律师做我们的法律顾问。”
里高多诧异地看了一眼里尔：“你小子，你老妈还欠我3个月房租呢，你哪来的钱？”
“呃”里尔尬住了，“我说服了他免费给我做法律顾问。
至于租金，我会还您的，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每天帮您打扫卫生，就当付利息了。”
里高多喝了口茶，看了一旁的马特，又上下打量了几眼里尔：
“你小子要是只说前面那句话，我可能就要考虑明天就轰你母子两走了。
不过打扫的事情还是免了，你要是累死了就麻烦了。
你打算怎么做呢？”
“增加人数的第一个目的是向NYPD施压，像昨天这样的事情，如果报警人只有一个，那NYPD完全可以不管。
但如果公寓里的所有人，甚至是街道上的所有人，一起报警，事情就不一样了。”
“幼稚.”
“而且如果人很多，我们完全可以把那几个小混混逮住，实际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来搞定证据，马特律师提供法律支援。”
很显然这个比较对里高多的兴趣，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是的，他纯粹是想把那些小混混逮住打一顿。
“抓人是为了提高对方出动小混混的成本。
如果对方用金钱腐蚀了NYPD，那对于更多被抓捕的人来说，NYPD也会向敌人那边要更多的钱。
他们用暴力和恐惧离间我们，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贪婪。”
很显然里高多并不想听这种博弈的解释，眼看这位房东的眉头又皱起来，里尔赶忙说到：
“而很明显，对方用来恐吓我们的都是些混混，平日看着很厉害，一遇到硬茬子就跑路。
我们解决一个，就有更多的人愿意抱团，然后他们派更多的人，我们继续痛揍他们。
总之，打到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就该这样！”里高多鼻子喘着粗气，“妈的，早就看那群兔崽子不爽了！”
说着，里高多砰砰砰地拍了拍木楼梯，声音就像打仗了一样。
“都出来！都出来——我知道你们都在家，昨天没一个有种的站出来，现在——都出来！”
住户们犹犹豫豫地打开了门，而且都是拖家带口的，有男有女，还有小孩。
虽然现在是上班时间，但他们仍然在家——很显然，他们失业了。
“听着，我们以后再也不能让那些该死的混混欺负了，现在开始，我要加入里尔小子的业主协会，你们也来。
不要觉得你们可以像昨天一样置身事外，要是我真的受不了被赶走了，你们也要走！
我大不了亏一些钱，但谁还会让你们赊账住在这？
纳特、发卡多、约翰、迪恩——你们几个大男人，长那么壮，胆子小得和娘们一样！”
就在这时，其中一户人家的女主人发话了：“里高多！别他妈乱说，我早就说过我们该反抗的！要不是这怂货拉着我，昨天我就要出去把那几个家伙打一顿！”
那声音沙哑得像是鹅叫，讲话的女人肩膀都快和他老公一样宽了，她那一米八的丈夫看上去更像是她兄弟。
“哼哼。”里高多笑了，绅士地鞠了个躬，“对你，我的娜塔莉亚，我抱歉。”
这会儿娜塔莉亚身旁的丈夫不乐意了，看上去他是个拉丁裔：“我们有孩子，里高多。
不过你说得对，如果情况真的像你说得那样复杂，我们是该联合起来。”
“不，我们有孩子！”有人反驳，“你忘了上个月的案子了吗？”
里高多忽然暴怒对着那个瘦弱的爱尔兰人喊道：“那你就滚！我们出力，你享受美好日子？这世界上没这么好的事！”
对方悻悻的关了门。
不得不说，里高多确实是有点实力在里面的，这几嗓子吼下来里尔耳朵都有点生痛。
里尔知道这时候他该出面了：“各位，里高多先生说的是实话！如果不站出来，我们就要成流浪汉了！
纽约是个垃圾坑，但这里有我们的家！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仔细想想吧！互相帮助，才是我们能生存的关键！”
无需多言，利害摆在眼前，不过里尔知道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一下这些事情。
昨天混混踹开公寓大门，后天就可能闯进他们家。
里尔不觉得他们想不明白这件事。
“谢谢你的帮助，里高多先生。”
“哼，小事。”里高多又喝了口茶，然后郑重地对里尔说到，“但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他们有家庭。
你要向我保证，你会保护他们。”
“当然。”里尔举起右手，“我发誓会保护他们，实际上，我们会互相保护对方，这才是互相保护的含义。”
“哼哼——互相保护，你说话真是像
赶紧去忙吧，我猜你不会就打算坐在这等着别人上门吧？要是那样，我还是明天收了联合建筑公司的钱找个地方退休吧”
里高多先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马特说道：“结果来说还不错，不过要说服社区里的其他人就没这么简单了。”
“对的，所以我们要做好宣传，然后，要做好安全保障工作。”
“怎么做？”
里尔微微一笑：“技术改变生活，我们用互联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注册成立业主协会。
然后我需要注册一个面向社会服务的公司，这样我就能以公务身份为业主协会提供一些技术支持。
比如把公寓里这堆老旧线路更换一下，然后重新布置一下安全系统。
我是个法律盲，这方面需要委托你的律所了。”
马特耸了耸肩：“本来我就决定帮你了，不过在发号施令方面你还真是无师自通。
给我一点时间，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没帮人注册过公司.
现在我也算是有大客户了？”
“现在还不是。”里尔意味深长地说到，“以后会是的。”
第20章 第一件工作
业主协会是非盈利性组织，而且广泛存在于美国，由房屋业主自愿加入并提供会费。
协会存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管理居民社区的公共设施、安全、景观和其他共享资源，确保社区整体质量得到维护和提高，是美国社区文化的组成部分。
当然，通常对于地狱厨房这种穷人堆，业主协会的存在就有些微妙了，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特殊时期。
不管怎样，里尔现在决定用这种方法在社会上立足，他需要解决的迫切问题就是安全问题。
这样一来，他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去处理这些事情，比如一个提供安全服务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