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只需要闭着嘴巴摇头混过去就好了，就算真的背后有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公开。
DNA剪裁技术，里尔也不是没见过没听过这种技术。
但在原来的世界里，这种技术效果有限，而且受制于大量实验道德条约，要说用在人身上搞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那就还差得远。
赛博朋克世界自二战后开始就把油门给踩死了，大量战争、死亡和没有道德底线的实验促进了科技的跳跃式增长。
这种技术本质上也许并没有比里尔所熟知的技术先进多少，但他们一定对此相当熟悉了，经验丰富。
这一点可以从他们也发现了和康纳斯博士类似的衰减算法可以看出。
技术不完善，那就多找几个实验体，只要量够了，总是能推导出标准模型。
里尔看向了玻璃外——乌云遮住了月亮，今夜多云。
科奇用于调动机器的理由也遍好了：夜莺计划出现重大信息泄露风险，同时也出现巨大突破。
黑斑羚汽车公司遭遇袭击，大量流浪者死亡，在尸体解剖中得到技术突破灵感，需要紧急调整实验。
一场成功的实验，能在这个关键的节点稳住客户，压下流浪者死亡的噩耗，给予投资者信心。
当然，到底能不能把东西骗过来，还得看科奇的配合度。
数分钟后，科奇抬起头来：“上面批了，东西明天从轨道城下来。”
里尔好奇地摸了摸下巴：“你不用交个技术可行性报告、专家建议、解剖资料以及评估文件之类的东西？”
这一大串文件名字爆出来，科奇都愣了一下。
这人不是佣兵吗？怎么还是个懂行的？
“其实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调整方案，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我现在把文件传过去。”
“那就好——”
里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科奇发出的信息也通过了他的筛查，就是他看到的那样。
他看向V和杰克，两人也很正常，没发现什么问题，时不时两人还会到玻璃边偷瞄巡逻部队。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科奇越发自然了——这不太像好事。
当然，这女人毕竟是技术与开发地区总监，一直慌神也不太可能。
几人就这么坐在办公室里，科奇又道：“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可以回去等着我的信号。”
里尔没说话。
异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他已经悄悄提高了斯安威斯坦的功率墙，提高了数据挖掘的速度。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半意识进入了深潜状态，要是常人，估计会分不清现实和赛博空间。
【文件：疼痛杀手神经止痛药】
【文件：夜莺计划】
【文件：夜莺计划-附件】
文件破解。
里尔相信如果有问题，也一定在这些文件里——没有黑客能在不用深潜接口的情况下进行深潜挖掘，除了他。
这是一个意料外的操作，只有意料外的操作才能发现他注意不到的事情。
【夜莺计划：】
【简述：疼痛杀手神经止痛药被证明，在长期使用时，会让用药者发生渐进式神经退化。】
【但该款药物常年在药品畅销榜单上，各大军事承包商皆处于购买者排行榜前列。
军用科技已经观察到了这种副作用，并秘密与公司达成协议，研发一种能够免于副作用，并强化神经的人体强化技术。
该项目将以疼痛杀手神经止痛剂的作用机理，分析蛋白质激素以及电信号在“疼痛”发生机理中的作用。
从DNA层面对人体进行改良，将疼痛敏感性转变为电磁敏感性，这将大大提高人机交互灵敏度，在战争中占据上风。】
【已出现期望中的优良性状：细胞在电磁波刺激下活跃度提高，ATP合成加快】
【已出现期望中的不良性状：【已删除】】
【更多信息：】
里尔看到这里，忽然脑袋中的思路顿住了，将几个关键词联系到了一起。
夜莺计划是一项DNA改良项目
那是不是说，项目进行，本身就需要符合要求的设备
【已批准的绝密实验资产：DNA药物合成装置HR-XX1型。】
【绝密近期邮件：】
【已删除：你现在回家反省几天——公司你就先别呆了。】
【已删除：就这样。】
他要的设备就在这里——而且科奇本来不该在公司里面！
她已经被公司抛弃了！
那这女人在报批什么东西？
窗户旁的杰克忽然说道：“哇哦，蝎尾狮浮空车，那东西可真帅.这是要再显摆一下吗？”
“妈的——杰克，快闪开！”
砰！
第116章 忠心耿耿
“.看看你们周围！公司决定了一切！你们的衣服、食物、房子还有出行，全都是公司在控制，甚至是你们的出生和死亡！”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视而不见？”
“在没有和公司打交道之前，是的，我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我这辈子干过最操蛋，也是最不想干的就是种地——
但自从和公司打交道，老子的地没了，水没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我打死的那个士兵——
然后我开始盖房子，但干了几年，一分钱没拿到！
现在你告诉我，那群该死的杂种欠老子的钱也不怪他们？你怎么不说让我去找军用科技算账？”
“是啊，你确实可以去找军用科技算账——要是你敢的话。”
观众台一片嘘声，齐格Q一笑：“但你是个懦夫！你只敢挑软柿子捏！”
海克托青筋跳动：“你真的离开过演播室吗？齐格Q，你真的离开过你这个满是虚假人造光的演播室看过太阳吗？
当太阳洒在大地上，一家人开始劳作，渴望着丰收——
自从我和这群公司的狗杂种打交道后，我每天都在怀念从前我最讨厌的种地生涯——
是的，我是个法外狂徒，24岁就杀过公司狗，抢劫油田、劫车、走私，我全都干过。
但每次当我想要做个好人的时候——
我去给公司正经做运输，报酬连油费都不够；我去太平州盖房子，工程款全欠着；我想种田，公司早他妈把我的地给收走了！”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这他妈真是个操蛋的世界，老子每次倒霉都和公司有关系，但你们这群家伙还找我要证据？
还什么挥刀向更弱者？
你他妈觉得我是个小孩，会被你这种说辞唬住？！”
“这听上去像是为你自己的违法行为找借口”
“去你妈的违法行为，你们议会选举的时候让老子投票了吗？你们制定法律的时候和我有关系吗？！”
“可是是法律让你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夜之城这个大市场让你能在这里讲话，你应该感谢这些东西！”
“感谢？”海克托冷笑，“你这叼毛装得还挺像回事，你知道吗？我从不找借口——。”
枪口对准齐格Q，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家伙慌了。
但枪里没子弹。
“所以呢，如果你手头有子弹，你甚至还会杀了我？但我做了什么？是我邀请你到节目上！
警督，麻烦你把这个疯子请下去”
“现在，让我告诉你们，当你们尝试侮辱一个走投无路的流浪者会发生什么事——”
克拉科斯警督刚动起来，海克托忽然挥动手枪，一枪托猛地砸在了她的下巴！
这地方神经密集，砸得克拉科斯警督脑袋一空。
海克托紧接着又是一脚揣在克拉科斯警督的肚子上，两次打击有准又快，尽显老一辈法外狂徒的本色。
也许他们没有夜之城顶尖佣兵那些厉害的义体，但他们的战斗经验足以让他们媲美最顶级的战士。
他只是装得很痛苦，但实际上，在来之前他已经用完了所有的神经缓释剂。
更何况，身体的疼痛怎么比得上内心的愧疚和挣扎？
这一幕有些吓坏了齐格Q，海克托下一步的动作更是把他吓得亡魂皆冒——
只见海克托扯掉了身上的所有破衣服，露出了烧红烧焦的皮肤！
他伸手从自己的手臂——是的，他的手臂里！扣出一颗子弹！
“记住了，这是我干的！”
砰！
砰！
V反应极快，在一瞬间就开启了斯安威斯坦，一把拽倒杰克！
几乎是同时，子弹打穿了生物技术大厦的钢化玻璃，子弹在玻璃和墙壁上留下深深的黑色弹孔——
这种弹孔他们熟悉，这是猫又打出来的！
里尔焦急地喊道：“杰克——回话！”
“Mierda！我没事！发生什么了！”
“这娘们耍了我们！”
科奇被吓得亡魂皆冒，她不知道里尔怎么忽然反应了过来，甚至没想到外面的人会直接开枪——
但她知道自己应该趁乱跑！
里尔看着不管不顾打算跑路的科奇，愤怒大喊：“骗了老子还想跑——V！”
科奇边跑还边喊：“别杀我，我可以做人质”
V冷酷地举起枪来：“很乐意干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