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作为北境最大的钢铁商人，安德鲁对于自己的事业是感到骄傲的。
虽然他并没有做到自己理想中那种垄断整个北境钢铁行业的壮举，但如今占据了大量市场份额的他依旧做到了北境最大钢铁供应商的位置上。
行业内虽然还有其他人在分他的蛋糕，但这是建立在他的产能并不足以满足整个北境需要的前提下的。
但无论是高端特种钢材还是低端普通生熟铁，安德鲁的钢铁公司都占据了绝对的行业主导地位，能够和他竞争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让安德鲁十分的志得意满，看待同行的时候总有一种他们捡自己吃剩下的感觉。
虽然安德鲁不是一个骄傲且刻薄的人，但这种想法实在是很难避免，毕竟这是如同他所生产的产品一样铁一般的事实。
当然，安德鲁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够有今时今日的成就，离不开那位伟大的北境领主的帮助。
或者安德鲁更愿意称呼她为天才小姐。
因为除了这个称呼之外，安德鲁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汇能够贴切的形容这位伯爵小姐。
安德鲁曾经认为自己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人要有远见，也更加的聪明。
毕竟能够成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前提就是聪明，不够聪明的人可成不了大事，而远见则是你能够成就多少并保住自己产业的必要因素。
只是和那位小姐相比，安德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蠢材一样。
这并非是形容，而是和那位小姐相比，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能够被称之为‘聪明人’，而这里面显然不包括一个还算小有所成的钢铁商人。
毕竟，如果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换成安德鲁，他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才能，领导北境度过末日寒冬的危机，并在短短几年之内将北境建设成现在这样一幅繁荣的样子。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位小姐所建立的功业，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项，都是普通人需要花费一辈子才有可能与之比肩的。
即便是已经接近垄断整个北境的钢铁行业的巨头安德鲁，也觉得自己仅仅能与那位小姐所取得的功业的1%相提并论。
所以安德鲁对于珀菲科特的崇拜是绝对的，对于那位小姐给与的指示更是言听计从到了盲信的程度。
只是当他接到珀菲科特的命令，让他至少把自己的钢铁产能再扩大一倍的时候，安德鲁还是有些懵，不明白这位小姐究竟想要做什么。
“扩大产能我能够理解，领主大人的命令我也会执行，但我还是想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毕竟这么多的钢铁，总归要有个用处，不能生产出来了就堆在那里。”安德鲁面对珀菲科特派来的老管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福斯特面对安德鲁的疑问，只是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长叹道：“安德鲁先生，小姐只告诉了我需要你怎么做，而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只是凡人，不要试图去理解天才的想法。
尤其是小姐的想法，她的目光长远的我们根本无法企及，她就像是一位先知，她的远见卓识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所能达到的极限。”
“管家先生，我当然明白领主大人的远见与超凡，但总归可以告诉我她究竟要做什么吧？这样我也可以更好的为领主大人的计划服务不是么？”安德鲁试图说服老管家，尽管他觉得这样希望不大。
然而福斯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对安德鲁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小姐要做什么，但她显然有一个大计划，一个宏伟的超出了世间一切的大计划。
这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东西，就算小姐解释我们也听不懂。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计划做准备，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做好我们能够做的所有事情，别给小姐添乱。”
“为什么你这么说？是领主大人给了你什么暗示吗？”安德鲁看向了老管家，眼神中包含期待的追问着。
如果那位天才小姐真的有什么大计划的话，安德鲁不可能不想要插一脚。
这是作为一个商人本能逐利的想法，同时也是对那位天才小姐的绝对信任，他渴望追逐她的步伐。
因为安德鲁清楚的明白，哪怕只是跟随在那位小姐的身后，自己也能够取得远超同济的伟大成就，成就不世功业！
“小姐确实有一些暗示，她对北境现在的工业水平很不满意，似乎是觉得产能太低了。”老管家向安德鲁解释了一句，但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提醒安德鲁：“这是小姐唯一给出的明确信号，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让自己的产业产能尽可能的提升，就是支持小姐最好的办法。”
听到老管家这么说，安德鲁倒是能够明白些许，只是他还是有所顾虑的问到：“提升产能并不难，只是提升产能之后生产出来的产品该怎么处理？
产能提升并不是说把生产线建造出来就好了的，产品原材料的供应、销路和市场的保障……
我要做的事情非常多，我想知道领主大人如何保证这些增长的产能能够得到充分的利用和保障，毕竟如果没有足够的市场来消化这些产能，那它们很快就会萎缩。”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小姐既然这么要求，就必然有她的计划，她做事从来不是单独去做某一件事，而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囊括在她的计划之中，你我所能够做的就只是安心的充当一个齿轮，在小姐的计划当中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老管家注视着安德鲁，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提醒他做好自己的事情。
面对老管家这样的说辞，安德鲁也只能是点了点头之后，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他只是一个钢铁商人，就算珀菲科特给了他开拓骑士的头衔，他也只是一个商人。
和那位如今贵为帝国摄政的伟大人物相比，他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他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执行好珀菲科特的命令这一件事了。
第747章 我要造浮空城
珀菲科特有个大计划，这可能是如今北境人们讨论最多的话题之一了。
毕竟在进行灾后重建工作的同时，珀菲科特就已经在调整整个北境的产业结构和工业产能，在为某个目标做着准备。
而在北境所有被积雪堵塞的铁路交通都恢复通畅，偏远地区聚居点迁移安置工作也基本完成之后，她的动作明显增大了许多。
内阁对此感到诧异，毕竟珀菲科特之前才主持制定了国家经济发张规划，构建了飞空战舰项目。
如今这个项目在珀菲科特的控制与调整下已经逐步走上正轨，目前第一期相关配套产业已经基本就绪，甚至于一条飞空战舰的龙骨都在铺设之中了。
但现在珀菲科特的大动作明显影响到了飞空战舰计划，这就让内阁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的动作很难说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毕竟就算是内阁的官员们也很难全盘理解珀菲科特的计划以及她的目的，她高屋建瓴的决策很多时候就算是内阁也得等政策落地之后才能反应和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
所以就算是内阁，此时能够做的除了顺从她的要求去配合之外，也就只能是想办法打听珀菲科特要做什么了。
——
“所以你到我这来，就是为了问我要做什么？”实验室内，披着白色实验服忙碌的珀菲科特并没有回头，只是在忙碌之余问了一句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卡莲。
作为如今的内阁副首相，卡莲已经与珀菲科特初见她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这位怪盗小姐如今已经有了一位成熟政治家的气质，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谁也无法将她和当年那个试图偷盗珀菲科特、然后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小偷联系起来。
不过卡莲却一直都明白，自己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珀菲科特的指引与帮助。
无论是成为工人运动的领袖也好，领导自治领的独立运动也好，甚至是成为内阁副首相登上政坛也好，这一切都是在珀菲科特的帮助下做到的。
甚至可以说没有珀菲科特的指引，她根本就做不成这些事情。
亦或者说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只要有珀菲科特的指导，都能够做到现在她的成绩，甚至可能做的更好。
所以卡莲对于珀菲科特始终有一种想要报答的想法，这让她很想知道珀菲科特的计划是什么，这样她就可以更好的配合了。
“珀菲科特小姐，内阁和我都想知道你的目的，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好的配合你的计划不是么？”卡莲向珀菲科特陈恳的说着，同时也在好奇的打量珀菲科特究竟在忙什么。
毕竟她曾经是一个怪盗，在观察力这方面卡莲自认为自己还是很出色的。
只见珀菲科特的实验室里，摆放着大量她根本看不懂的金属零件，而在珀菲科特的实验台上则是一个看起来似乎是正在组装的机械部件，其核心似乎是飞空石。
想起那块让自己落入珀菲科特手中，并且引发了如今一切的飞空石，卡莲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怀念，但更多的是好奇珀菲科特所组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用到飞空石。
是飞空战舰的零件吗？可是飞空战舰不是已经开发设计完成了吗？
卡莲的脑海里转动着念头，却并没有将疑问说出来，只是看着珀菲科特忙碌。
而珀菲科特此时似乎是将手中的零件组装完成了，于是将其放到了实验室中间的空地上，然后启动了飞空石。
整个实验室内摆放的各种零件好似都受到了影响和牵引，纷纷从地上飘了起来，然后向着中间的零件飘去，在珀菲科特的控制下与之相连接，组合在了一起。
“你不是问我在做什么吗？这就是我要做的东西。”珀菲科特看向了卡莲，而在她们两人中间就是正在不断组装的机械零件。
卡莲惊叹的看着这一切，虽然她还是没看懂这究竟是什么，但如此复杂的机械零件和它们组装完成之后看起来巨大的体型与精细的结构，都在向卡莲诉说着一件事情。
这是一件伟大的作品，一件超越了她的认知的伟大作品。
直到最后一个零件组装完成，一个看起来像是由多重圆环和不同区块组成的浮空城市模型出现在了卡莲的面前。
“这……是一座城市？”卡莲虽然看不懂那些零件都是什么，但也不至于在它们都组装到了一起呈现出完整面貌的时候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是的，一座城市，一座浮空城，一座飞在天空中的城市。”珀菲科特并非是刻意向所有人隐瞒她要做什么，这不过是因为觉得在把东西做出来之前，向其他人解释只会被当成天方夜谭。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珀菲科特也不指望卡莲能够理解浮空城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要建造它。
果不其然，卡莲很快就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建造它？让城市飘在天上……这，实在是太过于超出我的认知了。”
“我从未寄希望于你或者其他人能够理解，毕竟我要做的事情和你们的认知本就相差甚远。”珀菲科特注视着自己的作品，内心也在感慨。
如果是三年前的自己，或许并不会制作这样一件作品，不会有将城市升到天上的想法。
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并没有高居于天上王座俯瞰人间的想法。
但是当她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上，又亲眼见证了神灵的降临，甚至直面了战神的煊赫神威的时候，珀菲科特清楚的知道，人类想要战胜神灵就必须要有屠神的武器。
这座浮空城，就是她所计划的用来屠神的武器。
之所以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拿出它来，以及它被塑造成了浮空城的样式，更多的还是因为之前的暴风雪触动了珀菲科特的神经，她觉得自己需要有一件可以弑神的同时，也可以发挥出神灵等级力量的武器。
至少下一次北境再遇到暴风雪的时候，她可以用这座浮空城来将其驱散，而不需要自己忙前忙后费尽心力。
第748章 皇家统计局
卡莲带回的珀菲科特要建造浮空城的消息震撼了内阁，并在消息扩散之后，让整个贝洛伯格的上层社交圈也同样陷入了震惊之中。
所有人都对珀菲科特的构想感到了不可思议，这甚至让很多人都觉得她或许是疯了。
毕竟这不是让什么其他东西飞到天上，而是一座城市！
如果珀菲科特是把一艘船、一座房子，甚至是一座山升到了天上，大家都会觉得是正常的。
因为她是珀菲科特，她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天才的炼金术士，她甚至打破了等价交换原则创造了空想炼金术！
她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来都是正常的！
可这是一座城市！哪怕一座小城，人们也很难想象它飞在天上的样子。
哪怕是最小的城市，也要比最重的军舰更重，这是所有人认知中的常识。
谁也不敢相信珀菲科特真的能够让一座城市飞起来，甚至于就算是听完了卡莲的详细讲解，甚至看到了她带回来的模型，安妮女皇也还是不愿意相信一座城市能飞。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一座城市居然会飞！即便它是珀菲科特做的，可……”安妮女皇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她知道这是真的，可就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实在是过于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了！”
她轻摇着头，但最终还是看向了卡莲，对她问到：“布兰德利斯卿有什么要求吗？”
“摄政阁下表示需要调整北境的产业结构，提升工业产能，以满足建造浮空城的需求。”卡莲将一封文书交给了安妮女皇，并说明道：“这是摄政阁下提出的具体要求，她还随信附上了相关的产业调整计划。
按照摄政阁下的说法，只要按照这份计划执行，北境的整体工业产能将提升50%，新大陆方面则会在现有规模的基础上扩充至少一倍的产值。”
“产值和产能，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布兰德利斯卿这么说，应该是对二者有着不同的规划和安排吧？”安妮女皇一边问着卡莲，手上则拆开了这封文书，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对于这个问题，卡莲点了点头说道：“北境方面主要的工业产能都掌控在领主府手中，无论是各种矿产资源还是各种工厂，摄政阁下才是北境最大的工厂主。
即便是明面上掌控行业的大商人，也不过是北境领主的封臣或者代理人。
所以摄政阁下在规划北境的工业发展的时候，通常只计算他们能够生产多少煤炭、钢铁和机器。
但新大陆方面相对来说拥有更大的自主权，即便是北境与新大陆有很深的合作，双方之间的贸易往来也依旧是以金镑来进行结算，所以计算新大陆方面的工业实力的时候，摄政阁下用的是产值。”
“她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统一使用一个标准，或者两个标准都统计一遍不好吗？”安妮女皇皱眉，她很不喜欢这种一件事要用两个标准的统计方法，实在是让人觉得很麻烦。
单独看其中一项没什么问题，但当把两项都统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非常麻烦了，因为需要把两边的单位都进行换算。
“摄政阁下表示这个问题要问新大陆那边，他们统计给她的数据就是产值。”卡莲对此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据实回答了珀菲科特的答案。
安妮女皇对此更加不满意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看向了卡莲，向她问到：“这样两个地区采用两种不同的统计方式实在是太愚蠢了，能否统一采用同一个标准？
我希望知道帝国最真实的数据，而不是有人在跟我玩文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