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菲科特当然不是在嘲讽或者说心动了在和战神谈条件，她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拒绝，同时也是在坚定自己的意志。
然而这样做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那个宏大的意志只是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大笑，随即红光一卷，直接笼罩在了刚才冲出去的那个红色女性身上，而她也在瞬间犹如神助一般一招同时斩下了两个脑袋。
第595章 超越诸神
看着被扔到自己面前的两颗脑袋，珀菲科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虽然她能够理解战神似乎看上了自己、希望她成为神选冠军，所以拿出了各种条件诱惑她答应。
也能够理解诸神之间应该是存在着不同派系和争斗的，但这种一言不合就把对方砍了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过于激进了？
看着重新回到自己面前，依旧穿着那一身狰狞蒸汽甲胄的红色女性，珀菲科特并没有摆出一副敌对的姿态。
她只是警惕的看着这个女人，随即开口问道：“就这么杀了他们，不要紧吗？你们不是应该同属旧日诸神的阵营，算是一边的吗？”
对于旧日诸神，珀菲科特所有的了解均来自于教会的记录，以及自己搜集到的各种资料、记载。
这些信息虽然帮助了她了解旧日诸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考虑到神话时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信息记录的真实程度与可靠性还是大大存疑的。
不是说这些记录中存在虚假信息，而是漫长岁月里记录的散失、失真，以及传承的错漏，都会导致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出现偏差。
所以面对一个可以交流的旧日诸神的时候，珀菲科特自然希望能够从对方口中套取更多的信息。
而眼前自称为战神竞技场冠军的红色女人此时也脱下了蒸汽甲胄，一副解除了战斗姿态的样子，走到了珀菲科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用一种很豪爽的声音说道：“你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小姑娘，拒绝战神的恩赐即便是在我那个时代也有很多人做到过，但像你一样驳斥战争之神的，你还是我平生见过的第一个！
难怪战神如此青睐于你，甚至诸神都渴望得到你，你确实有着成为神选冠军的资格。
至于你问的问题，这其实很好回答，战神虽然也是诸神的一员，但诸神之间可不是铁板一块，至少在对待美神这个荡妇和她那些裙下之臣的时候，你可以相信战神。”
显然，女冠军并没有正面回答珀菲科特的问题，但透露出来的信息依旧足够多。
最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诸神之间亦有利益争夺，这对于珀菲科特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但她还是不动声色的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向对方再度说道：“我可不敢相信一个想要扭曲我意志的神灵，诸神如果值得相信，那神话时代也就不会结束了。”
说到这里，珀菲科特看了一眼正在向她赶来的桑德里永，摇了摇头鄙夷道：“而且你们这种需要献祭大量生命的祭祀方式，恕我不敢苟同。
作为人类，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也被当成牲畜一样摆上祭坛。”
“能够作为祭品被献祭给诸神，那是身为人类的荣耀！”女冠军非常不满的驳斥了一句，看得出来她对珀菲科特鄙薄诸神非常生气。
但很快她就克制了自己的怒火，注视着珀菲科特说道：“你其实早已经明白，普通人和能够得到诸神青睐的你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区别，虽然你自称为人类，但你真的认为你和他们是同类吗？”
这个问题如果女冠军问的是这个时代的其他贵族，他们可能真的会认为自己和社会底层的普通人不是同类。
毕竟这是一个有着阶级、讲究血统和出身的时代，普通的社会底层和统治阶级从来都不是一类人。
但对于珀菲科特而言，人类只有人种的区别，并没有高下之分，她穿越之前所身处的时代，人人平等这个概念早已经深入人心。
或许还有人认为自己可以高人一等，社会现实也在某些方面确实存在着巨大的社会阶级差距，但没有人敢公然叫嚣自己就是高人一等，其他人和他相比就是低贱的。
所以对于珀菲科特而言，她可以接受自己社会地位比其他人高，也可以接受说自己产生的社会价值比其他人多，但要说她和其他人不是同类，珀菲科特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所谓天才是孤独的，只不过是思想和交流上的事情，并不是说天才就是另一种高等生物了。
因此，面对女冠军的质问，珀菲科特只是冷笑道：“我是人类，我和其他人类是同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们或许在你们眼中卑微、低贱，但正是因为有着无数被你们所蔑视的普通人，这个世界才能够得以存在！
他们是社会存在的基石，没有他们，无论是诸神还是贵族，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空中楼阁！
承认自己和他们是同类，非但不是耻辱，反而会令我感到光荣，因为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是什么神灵，也不是什么其他高人一等的存在！
如果我认为自己是高他们一等的存在，那么神灵也同样不配成为我的同类！人类能够升格成为新的神灵，那么所谓的诸神也不过是久远以前的人类罢了！我为什么不能成为新神？为什么不能成为比神灵更高等存在？”
珀菲科特的这番话并不仅仅只是在驳斥眼前的女冠军，而是她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已经解析了神性，了解了神性究竟是如何产生的，珀菲科特便对神灵是如何诞生的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些家伙并不是什么生而神圣的强大存在，祂们也只不过是在众生的膜拜之下汇聚了信仰、诞生了神性的生物。
或许他们现在确实高高在上，但祂们曾经也只是芸芸众生。
所以如果珀菲科特真的认为自己高人一等，那区区神灵还真不够一个穿越者放在眼里的。
“妄想超越神的凡人吗？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你不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小姑娘，而是我见过最狂妄的凡人。”女冠军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扛起了自己的战斧对着珀菲科特说道：“神灵的仁慈与恩泽不是无止尽的，如果你不识好歹，那么下一次我将亲自砍下你的脑袋！”
说着，这名女冠军便在一阵火光中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套鲜红的蒸汽甲胄。
第596章 战后
“珀菲科特，你没事吧？这里发生了什么？”桑德里永赶到，看着脑袋上因为将头冠钉入头骨而鲜血淋漓的珀菲科特，顿时关切的询问着。
此时珀菲科特除了满脸鲜血之外，面前是两颗被斩下的神灵脑袋，身旁还有一门看起来格外狰狞恐怖的巨炮，除此之外那套蒸汽甲胄也领桑德里永格外的在意。
很显然，刚才女冠军穿着这套蒸汽甲胄斩杀那对男女的时候，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现在珀菲科特的这幅造型，很难让人不觉得她是不是付出了什么代价，从而换得了那对男女被斩杀。
“我没事。”珀菲科特摇了摇头，随即便说道：“稍微出了一点问题，另一位神灵的降临稍微制造了一点麻烦，不过暂时已经解决了。
眼下我们的状态都已经到了极限，先回去再说吧！”
珀菲科特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而桑德里永的状态只会比她更差，两台弑神装甲和魔偶阿鲁鲁虽说还有一战之力，但也都处在需要维修的状态。
再打一场的话，只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葬送在这里。
桑德里永自然也不会强求继续战斗，她当然能够看出现在的局面并不适合再继续下去。
虽然未能完全将所有的邪神教派清理掉，但这一仗至少令三个邪神教派失去了他们的据点，其中两个更是遭受了重创，至少两个真正的神灵被斩杀，在桑德里永看来这一仗已经物有所值。
“好的，我让利爪狼去收集一下战利品，然后呼叫飞空艇。”桑德里永看着珀菲科特的样子，主动揽下了收尾的工作不说，还让阿鲁鲁留在了她的身边，防止有人试图对珀菲科特不利。
当然，让阿鲁鲁守着珀菲科特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防止珀菲科特可能出现问题。
毕竟刚才那道红光可是让桑德里永吓了一跳，而眼前这套蒸汽甲胄和那门狰狞的巨炮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正经玩意。
“珀菲科特，这两件东西要带回去吗？”看着眼前的狰狞巨炮与蒸汽甲胄，桑德里永向珀菲科特试探性的问到。
“带回去，这两件东西都被战神祝福了，已经变成了神器，而且威力过于巨大，放在这里的话一旦被其他有心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珀菲科特有些虚弱的坐了下来，看着眼前两件风格强烈的武器也感到了头疼：“带回去之后你亲自封禁这两件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与其发生接触，连看都不可以！
战争之神祝福过的神器恐怕会带有强烈的诱惑性，普通人与之发生接触很可能会被洗脑成战神信徒，就像之前那些接触到美神紫光的家伙一样。”
“行，我明白了，我会处理这些东西的。”桑德里永见珀菲科特的状态还算正常，也就放下了担心，开始指挥着两台弑神装甲将战场上的四具神尸收敛起来准备带回去。
这可能是今天最有价值的战利品了，毕竟神灵的尸体她们还从未见过。
上次清缴死亡教派，虽然也得到了两具神性生物的尸体，但那两具全是骸骨的玩意着实没有什么研究价值，在被珀菲科特拆解并抽干了神性之后，就成了一堆一碰就碎的骨头渣滓。
现在这四具新鲜的尸体，无疑要比那堆骨头渣滓有研究价值多了。
安排完了这些，桑德里永也发出了信号，让之前撤走的飞空艇回来接走他们。
与此同时，珀菲科特也启动了预设的指令，让自律骑士向她靠拢。
“伯爵大人，您没事吧？”跟随着自律骑士一起聚拢过来的蒸汽骑士看到委顿在地，还满脸鲜血的珀菲科特，都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们可不敢让这位北境伯爵出事，不光是珀菲科特的身份太过重要，更因为她是如今整个朗顿唯一的支撑。
如果她倒下了，那么朗顿也就完了。
所以没有人希望珀菲科特出事，更没有人敢让珀菲科特出事。
不过面对骑士们的关心，珀菲科特只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恙：“别靠近这里，刚才的敌人在这里留下了污染源，你们接触将造成不可测的后果，在外围警戒，让自律骑士过来就行。”
珀菲科特的命令固然有些挫伤这些骑士们的荣誉感和内心，让人觉得她不相信他们，但面对眼前两件被战神赐福的神器，珀菲科特可不敢冒哪怕一点风险。
自律骑士很快聚拢过来，珀菲科特一眼看去，就发现来的时候两个满编的骑士团，如今剩下的已经不到60%，伤亡超过了四成。
尽管这当中大部分都是自律骑士的损失，但超过两位数的蒸汽骑士阵亡，还是让珀菲科特神情变得凝重了些许。
她看向了一旁的桑德里永，向她感叹道：“和神灵战斗，普通超凡者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
桑德里永转过头，看向了那些五劳七伤的骑士们，也赞同的叹了一口气：“这种程度的战斗，没有勋位以上的实力参与进来就是一碰就死的炮灰，甚至连神灵的侵蚀都扛不住，死的简直一点价值都没有不说，还会给作战带来更多的阻碍。”
桑德里永显然想起了之前战斗中那些被美神侵蚀的骑士，他们不仅死的毫无价值，还造成了己方不必要的伤亡。
可以说今天这么大的伤亡中，又相当一部分都是源自于此。
想到这里，桑德里永忽然注意到珀菲科特脑袋上的头冠，于是开口问道：“你的头冠能量产吗？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之后和神灵作战，应该给每一个人都配备一个。”
“回去再说吧，今天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事了。”珀菲科特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桑德里永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同样点了点头，对她安慰道：“那你先休息一下吧，等飞空艇到了我叫你。”
听到桑德里永这么说，珀菲科特微微点了点头，召唤过来一台自律骑士，让它坐下之后自己靠在了上面，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597章 诛心之言
回到了内城区，珀菲科特睡了整整一天才恢复过来。
这不仅仅是精力上的损耗，也包括体力和心神的耗损。
毕竟是对抗神灵的战斗，就算珀菲科特并不是参战的主力，但抵御美神和战神两位神灵的侵蚀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事实上不仅是珀菲科特，在之前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骑士们也大多精神受创，更不用提大多都受伤不轻，需要时间修养。
唯一状态好一点的也就是实力最强的桑德里永，但她也累的够呛，勉强将所有事情收尾之后，便也躲回了自己的实验室，说是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但随着珀菲科特的苏醒，桑德里永也还是被她派人叫了过来，还是真正的对之前的战斗进行收尾。
这个收尾不是指打扫战场收拢战利品，而是要处理后续的各种影响。
战利品早已在她们回来的时候就都收拢了，现在正被存放在温德索尔城堡的仓库里。
而且与这些东西相比，之前的战斗所带来的后续影响，才是珀菲科特和桑德里永关注的重点。
“接连两次神降，这足以说明随着白星的出现，旧日的诸神已经在逐渐回归这个世界，事情恐怕比我们预想的更加棘手。”桑德里永在珀菲科特面前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喝，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但却并没有忘记说正事。
她这幅样子珀菲科特稍显不理解，虽然温德索尔城堡是目前全朗顿还能有充沛物资供应，并且吃到各种食物的地方之一，但桑德里永也不至于这样毫无形象吧？
朗顿的普通人现在只能吃压缩饼干确实不假，但她一个半神、曾经的炼金协会会长难道还会少了吃的？
这让珀菲科特甚至没有先处理正事，反而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奇怪的念头。
“别这么看着我，从昨天到现在我可没吃什么东西，把我饿坏了！”桑德里永似乎是察觉到了珀菲科特看她的奇怪眼神，赶忙解释了一句：“昨天把你弄回来之后，我就回去睡觉了，直到你派人来叫我才起床，这期间一直没吃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如果半神能够被饿死，那你一定是史上死的最搞笑的半神。”珀菲科特吐槽了一句，但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说回了正事：“关于外城区，你觉得我们是否应该继续对邪神教派进行清缴？”
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珀菲科特看到了如果强硬的清缴邪神教派，必然会引来神降，从而引发和之前同等规模的战斗。
虽说她确实不惧，也不至于因为战损而不敢继续打下去，但她必须考虑这样打下去的影响。
毕竟到目前为止能够和诸神战斗的，也就只有两台弑神装甲和桑德里永，以及她的魔偶阿鲁鲁。
一个据点一个据点的清理，那自然是问题不大的。
可问题是如果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邪神教派据点同时进行神降召唤来了神灵降临，那珀菲科特手上的力量就会顿时陷入不利的局面。
之前的战斗已经充分证明，她手上现在的力量最多能够应对一个神灵一级的敌人。
但从这次战斗的过程来看，旧日的诸神除了被邪神教派所信仰的神灵本身之外其下还有从神，再加上看起来数量应该更多的神性生物，足以说明神灵并不是单独的一个，而应该被视作一个完整的势力。
所以在珀菲科特看来，和诸神之间的战斗她或许应该先暂停一下，提升己方的实力之后，再去考虑和诸神战斗。
“我觉得你陷入了一个误区，整个旧世界这么大，旧日诸神可不只是在朗顿这一个地方回归了。”桑德里永反倒看的比珀菲科特透彻不少，她向珀菲科特解释道：“你或许并不太清楚，但旧日诸神过去的神殿和神话时代活动的范围大多集中在昔日的罗慕路斯帝国的核心区域，维克托亚在当时来说可是罗慕路斯的边疆。
之所以你能在朗顿看到邪神教派召唤旧日诸神降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帝国在工业时代之后成为了世界最强。
但如果从神话时代的角度来看，旧日诸神真正降临的地方应该还是昔日的罗慕路斯帝国首都所在的半岛，那里才是旧日诸神最在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