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能在荒土用废弃零件造机甲的妖孽人物。
连林语都感觉对方水平很高，甚至想招揽。
由此便可见莫老头的水准该有多么厉害。
“管中窥豹，应当不差。”
林语点头。
“行吧，那我联系别人问问，我和莫老头也没什么交集。”
听林语这么说，阿莲娜也更上心了几分，拿出智能眼镜通讯联系起自己的一些熟识之人。
很快，便有了结果。
“莫老头，真名莫得闲，具体来历不明，只知道大概一年多前来到这，开了这间义体诊所，脾气古怪孤僻，很少与人交集……”
没多久，阿莲娜就打听出了一连串信息。
“这可就有点难搞了……”
林语听完，又询问了解了一番，随后也不由微微蹙眉。
这莫得闲性格孤僻，除了诊所经营外哪怕是连周边的人都不怎么打交道。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其实力不差。
从开诊所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上门闹事，但基本都被其给扔了出去。
“要不我再托人专门调查一下？”
看林语蹙眉的样子，阿莲娜提议。
“不了，我让薛思巧查吧。”
林语摇了摇头。
阿莲娜也是见过薛思巧的，知道她是天庭机甲组的黑客，因此听这话后便也没再多言。
林语直接拨通薛思巧的通讯，开门见山：“帮我查个人，莫得闲，日常活动区域和照片待会给你发过去……”
智能时代，网络时代，可以说只要一个人还活着，就必然会在网络上留下痕迹。
各种软件搜集的隐私信息，大数据信息，完全能让各个互联网企业连一个人的喜好、收入、甚至是你今天做了什么，输入法刚刚打了什么字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一个不算秘密的消息，大多数输入法都在实时将你输入的文字记录并发给与他们合作的各种需求大数据的企业。
所以你前一刻刚搜索什么，下一刻各种购物平台立刻就能给你推送什么。
还是最精准的品牌，最适合你消费水平的价位。
而黑客们往往也习惯于从这些企业手中‘拿’信息。
甚至将所有人的隐私信息整理成容易检索的数据库，美名其曰「社工库」。
薛思巧作为顶级的专业黑客，在城内想调查一个人的情报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直接容貌识别，查公网信息，检索社工库，找出社交账户号等等信息。
任何一段文字、图片，都将成为锁定的线索，各种消费信息、账户信息等等，顺藤摸瓜，大多数情况下都能轻易将人扒个底朝天。
只是……
薛思巧的速度比林语想象中的还快了无数倍。
“这老头不叫莫得闲，原名其实应该是钱德森，之前化名莫得钱在熵增组织充当首席机甲工程师，熵增组织被彻底击溃后销声匿迹，据我所知是加入了野狼帮……”
薛思巧几乎是没有用丝毫时间，张口就平静的给林语说出一堆隐秘。
“野狼帮……难怪……”
林语听完，略微有些恍然。
说起来，野狼帮的覆灭其实还是他的功劳来着。
之前支援戴安娜的任务就是剿灭野狼帮任务的衍生。
对上的那个E级未注册机体，就是属于野狼帮最后的底牌。
一个帮派组织，能私底下攒出个E级机体，这可不太容易。
如果是莫得闲的手笔，那倒也能说的过去。
毕竟是面板承认的适格者，又是经验丰富的老工程师。
不过……
“女人，伱似乎知道的有点多啊？”
思量一阵，林语回过神，语气幽幽，若有所指。
他好歹也有着三级的网络攻防，自然知道这不是查一个人该有的速度。
薛思巧这是本身就知道这些，所以才张口就说了出来。
当然，能这么直白的说出，薛思巧显然也并没有隐瞒他的意思。
“通讯里不太方便，你要想知道的话等回来我再和你说。”
薛思巧听完没太大反应，语调依旧平淡。
“其实说不说我都无所谓。”
林语耸了耸肩。
他一直都清楚，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只是之前自己都时日无多的他并没兴趣对别人的过去追根究底罢了。
哪怕是现在，他更多也是无所谓的态度，最多了解一下会不会牵扯什么麻烦之类的。
“你找莫老头是想招揽他？”
薛思巧那边沉默的刹那，随后才继续出声。
“当然，项目越来越多，感觉挺缺人手的，这老头应该技术不错。”
林语微微点头。
薛思巧道：“莫老头脾气古怪，性子倔，而且很好强，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第166章 铁手米勒
“人品方面呢？”
林语追问道。
这才是他比较在乎的地方。
如果人品太差，哪怕技术再好他也不会将人纳入自己的核心团队。
当然，该虚与委蛇的利用还是要利用的。
毕竟任何东西都有自己的利用价值，不浪费是优良传统。
“莫老头性格古怪了点，但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讲规矩，也守信。”
薛思巧给出了一个让林语心情大好的答案。
“行，我知道了。”
林语边思索边挂断了通讯。
“好强么……”
看了看莫老头的义体诊所，又看了看黑拳赛场，他心中很快便有了定计。
再回到黑拳赛场，四处绕了几圈，没多久林语就在赛场侧门的一个走道里找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
一个躺在血泊中，只剩下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的精瘦白人青年。
这是前一场拳赛的败方，似乎叫什么铁手米勒。
正如其外号，其浑身上下就只有右臂是机械义体，还是最为廉价的那种。
一看就是穷到来搏命的炮灰角色。
上台就被对手活生生打得浑身多处骨折。
偏偏又有着不知该不该称道的过人意志力，强撑着不肯认输。
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作为对手的赛博改造者一拳打得胸腔都凹陷了下去。
“想活吗？”
林语在血泊旁蹲了下来。
而后者，连呼吸都已经艰难至极，自然不可能回他的话。
“接下来我说，你听，同意的话就连眨三下眼。”
林语伸出手在铁手米勒的眼前晃了晃，确定其有反应后才出声。
后者闻言，立刻连连眨眼，目光中满是求生欲。
出奇的，不是哀求，只是单纯的，纯粹到极致的求生欲望。
“我喜欢你这个眼神。”
林语微微一笑：“我看了下，你的伤势你自己也应该清楚，想要活下去只能进行大规模义体化……”
伴随着他的话语，铁手米勒的眼神渐渐暗淡。
有时候令人恐惧的从来都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而比等待死亡更可怕的，就是在这中途见到希望，又再次迎来绝望。
全身大规模义体化。
哪怕是采用最低阶的义体，四肢还好说，脏器类型的义体可一个个都价值不菲。
要有能进行大规模义体化改造的钱，他也就不至于来打黑拳了。
他也不认为有人会愿意为了自己这个一文不名的将死之人平白付出这么多钱。
“我可以给你改造，允许你分期付款，但你事后必须重新上擂台，同意吗？同意就眨三下眼。”
林语没有玩弄将死之人的恶趣味，直接开门见山。
而结果，自然是迎来后者的疯狂眨眼。
那中途眸光里重新迸发出的求生欲与灼热，似乎到了能让人融化的程度。
刚刚阿莲娜评价林语的这种思路是魔鬼。
但对于真正处于这般处境的他而言，这绝对是连幻想时都难以想象的天使。
于最灰暗，最绝望，甚至连身体都一点点冰冷下去、视野都一点点昏暗下去时划破所有黑暗的曙光天使。
有条件不可怕。
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有条件证明有价值，而且条件摆在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