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道题目不会，想要请教！”
一边喊着，周震一边已经追出教室，熟悉的走廊上，昏暗中灰尘因他忽然冲出的动作惊恐翻腾，空阔之中，不见半个人影。
周震手上拿着楚晶妍的作业本，但他刚刚踏出教室，作业本便消失不见。
教室里的东西，带不出教室！
※※※
彤福市，郊区。
废弃工厂院子里。
黑色越野车已然熄火，周震仰躺在主驾驶上，双目紧闭，正在睡觉。
陶南歌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她那条感染的手臂，已经完全动不了，另一条完好无损的手臂，则掏出银白色的小手枪，一阵光芒闪烁、数字重组后，小手枪化作一把25cm左右长度的合金短刀。
她用这把刀将幽灵战衣的一截袖子割了下来，然后重新把上衣穿好。
此刻，幽灵战衣的上装两条袖子一长一短，短的那一个，刚好把感染的手臂裸露在外。
刚刚做完这些事情，周震放在挡风玻璃下的手机，忽然亮起屏幕，在夜色下散发出柔和的亮光。
陶南歌立刻拿起周震的手机，屏幕上亮着，整个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白横竖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望着这一幕，她正要重新放下手机，忽然间，屏幕上那些黑白横竖线仿佛退潮般散去，转眼之际，显示屏在她眼中已经清清楚楚，正显示着一个陌生来电，IP归属地为滨海市。
陶南歌脸上没有任何喜色，能够看清楚周震的手机画面，说明她现在受到的感染，已经越来越严重！
甚至，到了接近周震的程度！
想到这里，陶南歌放下手机，没有去接这个电话。
周震的手机刚才调了静音模式，这个电话持续了片刻，很快自动挂断。
但紧接着，这个号码再次打了过来。
陶南歌没有理会，没过多久，电话又一次自动挂断。
接下来，对方不断拨打过来，屏幕一次次亮起，然后又在自动挂断里熄灭。
对方的呼叫似乎无穷无尽，一直打到第七次的时候，陶南歌终于再次拿起了周震的手机。
她不知道这是谁打来的电话，但能够在无人接听的情况下，连续拨打这么多次，肯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于是，陶南歌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周震，为了不打扰对方，她轻手轻脚的打开车门，走到距离越野车差不多有10米的位置，这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一个满含暴躁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周震！我****你M！”
“我是‘好义气’平台的张纲！”
“你借的钱，两个月利息下来，连本带利，一共要还25491元！”
“少一分都不行！”
“限你今天之内，必须凑齐！”
嘟！
陶南歌一个字没回，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反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024号幽灵。”
“滨海市有个叫做‘好义气’的网贷公司，涉嫌威胁官方公职人员。”
“希望尽快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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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第146章 见面礼。
滨海市。
某个城中村，乱七八糟的电线在窗外拉扯成乱麻，把原本空阔明朗的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一幢显然年岁已久的大厦，矗立在密集的建筑中，顶楼架着崭新的招牌：“好义气”网贷，要贷款，有义气！
大厦内部，顶楼。
打通成一个广阔空间的屋子里，木板分出一个个工位，坐满了一名名工作人员。
此刻，所有人都在非常忙碌的打着电话。
“先生您好，您借的5000元已经逾期，请立刻还款！”
“……不好意思赵女士，不可能再逾期了……您这么说的话，我们只能将您这笔借款提交专业客服跟您沟通，请问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抱歉路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可能接受您用您16岁的女儿来抵债，但是我们可以给您女儿介绍一份销售工作，请在今晚23点带您女儿过来面谈……”
“姜小姐吗？本公司新推出的业务‘红粉贷’，可以无抵押为您这样年龄在20岁以下的女性提供8000元的贷款，请问您在VV的照片头像是本人吗……是本人的话，那可以贷20000……”
最里面的工位上，坐着一名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长裤，椅背上搭着西装上衣的中年男人，他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满臂纹身，办公桌上放着身份铭牌，印着“业务经理张纲”的字样。
啪！
挂断电话，张纲神情扭曲，面容狰狞的骂道：“***的！”
“老子早晚弄死他！”
说着，他看向旁边一名正在一组显示屏前奋力敲打键盘的技术人员，冷冷问道，“怎么样？”
“定位到那***的位置没有？”
技术人员眉头紧皱，飞快的摇了摇头，说道：“对方的手机信号加密算法太复杂，这点通话时间，我来不及破解。”
“而且，这种加密方式，有点像是官方的加密……”
闻言，张纲一拍桌子，恶狠狠的怒道：“官方？”
“官方你M！”
“官方人员会借这么点钱，拖两个月不还？”
“就算是官方的人，借了我纲哥的钱，也必须连本带利的还！”
“老子就不信，那小子能……”
轰！！！
张纲话还没有说完，“好义气”网贷公司的大门，忽然被从外面爆破炸开。
弹药的使用非常精准，大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却没有伤到里面的人与物，只有滚滚浓烟涌入公司内部，遮掩了大门处的视野。
不等张纲等人反应，浓烟之中冲出一大堆戴着防毒面具的武装人员，个个荷枪实弹，动作敏捷专业。
“别动！”
“把手举起来！”
“所有人都不许动！”
转眼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锁定了整个网贷公司的成员，众多武装人员身影一分，让出一条通道，两名同样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防弹衣的官方技术人员拎着专用工具箱，迅速开始对公司内部数据的破解……
望着这一幕，张纲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换了一副热情谄媚的笑脸：“这位同志……”
砰！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名身强体壮的武装人员，一把将张纲放倒，动作熟练的扣上了手铐。
眼见局面得到控制，带头的武装人员顿时冷冷说道：“‘好义气’网贷公司，涉嫌暴力收债、殴打他人、威胁官方执法人员！”
“以及倒卖公民身份信息，涉嫌间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国家安全！”
“所有人带走，主机搬走，公司封存，连夜审查！”
※※※
幽暗昏惑的走廊。
厚厚的灰尘，仿佛封印了时光。
周震独自站在走廊上，白炽灯从身后打开的教室门照出来，在黑暗中描摹出他轮廓，他低头望向手中，作业本已经消失不见，顿时眉头一皱，又看了眼走廊的前后，“数字雨”已经完全没有踪影。
想了想，他立刻转身返回教室。
教室里还是下课时分，同学们或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笑，或者独自坐在座位上整理着书本文具，或者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气氛很放松。
周震快速朝后门走去，经过楚晶妍的座位时，他发现对方的作业本已经重新回到了课桌上。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要借对方的作业本，再抄上一题。
甚至为了多几个“数字域”，可能还会再找其他同学借作业本……
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
刚刚“数字雨”上课，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既然眼下已经大概知道解决陶南歌身上感染的方法，就必须尽快回到现实！
想到这里，周震大步走到教室后门，伸手按下门把手，拉开后门，直接走了出去。
※※※
彤福市。
郊区。
坑坑洼洼的公路，像是一条灰白的花纹，镶嵌在棕黑色的泥土原野上。
穿着燕尾服的身影站在马路中央，十几辆改装车东倒西歪，有的整个瘪下去，有的轮胎部分消失不见，有的玻璃全部碎裂……车厢里的物资翻了出来，枪械与尸体横七竖八的堵塞了整条道路。
热武器射击的痕迹遍布附近区域，道路上有新鲜的弹坑，硝烟的气息以及血腥味在夜色下弥漫。
正在缓缓止息的飞沙走石，簌簌盖住了许多残肢断臂。
此刻，燕尾服身影单手提着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手臂处如同被剪短的光缆般散开密密麻麻的彩色线路，仿佛寄生般扎入了对方的脑袋。
那名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还活着，但圆睁的眼睛中，目光无比呆滞。
高顶礼帽下，燕尾服身影的头部发出机械电子眼：“检测记忆中……”
“未检测到目标踪迹……”
“数据重新计算，请等待……”
“数据计算完成，方向性错误……”
“判定目标丢失……”
没有找到目标线索，燕尾服身影松开手，难以计数的彩色线路从那名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头部收回，没有沾染半点血渍。
咚！
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被扔到地上，他呆滞的目光没有半点改变，整个摔倒过程也没有进行任何下意识的自保动作。
燕尾服身影没有再给他半个眼神，高顶礼帽下微微转动，望向这个车队残存的人员，似乎打算换个目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燕尾服身影忽然转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与此同时，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官方信号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