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姐，查出是谁锁定我了吗？”
江远在舒缓了几次白帝剑歌后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宫素心上，这一路上宫素心都在暗中帮他，也是宫素心才让他知道有人锁定了他的气息。
“卦象显示，对方是依靠本源气息锁定你的，并且他已经出现在你附近。”宫素心将费了大心思占卜出来的卦象报给江远听。
然而江远听到这个结果却是神色复杂，他点头道：“好了，我知道谁了。”
“来者不善吗？”宫素心推测问道。
“素心姐，我的能量不足以支持两人的心灵沟通了，待会我主动联系你。”江远找了个借口推脱道。
“有吗？我感觉你能量挺充足的呀！”宫素心不解道。
“素心姐，那我先切断联系了。”
江远没有多说，而是将两人的心灵沟通关闭。
看着平静的山林，江远朝一个方向喊道：“出来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你歩瑶的习惯。”
回应江远的只有被惊起的飞鸟，而没有任何的人。
“掌握我本源气息的，除了你对我有敌意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江远也不急，继续凭空喊话。
这个世界上，他的本源气息就泄露过两次，一次在歩瑶那，一次就是宓檀儿，不过宓檀儿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能凭借体内本源气息找到他的就只有歩瑶。
也不知道两人相对沉默了多久，最终一道身影还是从树后走了出来，跟江远猜测的一样，正是歩瑶。
“怎么，来为你族人报仇？”江远脸上无喜无悲，两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他们立场不同罢了，所以你要让他去恨歩瑶，他做不到。
“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歩瑶站在远处略带着一丝苦笑道。
“你来干嘛？”
江远也不理会歩瑶，只是询问她的来意，如果要杀他为死去的圣灵族报仇，那他接着便是了。
“我……”
歩瑶说了两字后停了下来，最后点头道：“对，我是来为族人报仇的。”
“那来吧，我就在这。”江远握住暗星之矛，体内战意开始升腾。
歩瑶呼吸急促起来，她胸口仿佛有一团始终积郁着的气，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
看到歩瑶的迟疑，江远以轻浮的姿态笑道：“怎么，余情未了？”
歩瑶深吸一口气，随后道：“上次不是我泄露你的消息，只是圣灵族刚好看上问山道门的圣灵髓矿脉，我不想受到你充满恶意的误会。”
“没事，就算是你泄露的我也不意外。”江远语气并不算好。
听到江远这话，歩瑶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们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要走到对立面。
“既然找上门来了，你总不会来跟我聊天叙旧的吧，要打就快点。”江远不耐烦道。
“为什么把剑丢了？”
歩瑶说话时朝着江远步步紧逼，丝毫不顾忌两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可以下杀手的安全距离。
“无用之物，留它何用？”江远冷笑答道，君子剑是神物，但拿上它的因果也不是他能承担的。
“是吗？”
歩瑶抬手举着剑，说道：“所以你是打算否定我们所有的过去？”
“可以这么理解。”江远点点头。
看到江远神态的决绝，歩瑶抿着唇也不说话，只是用无声的对视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既然人都来了，打算光看着，不动手吗？”江远催促道。
歩瑶闭上眼，点头说道：“好，与其让你死在其他人手里，还不如死在我的剑下。”
江远选择先攻，暗星之矛直取歩瑶头颅，但他刚从暗之禁制的轮回状态里退出，看似躯体强大，实则外强中干，几个来回竟然被歩瑶一剑刺中了手臂，一剑下筋骨全部被淑女剑的锋口切断，血肉模糊的惨状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曾经朝夕相处五年的夫妻。
“再来！”
江远也发了狠，出手动作狠辣开始奋起反击，血肉骨形成的生命洞天作为先天优势，在不断恢复着伤势同时也让他保持着越来越强大的战斗力。
不多时，江远身躯上多了数十个贯穿伤，而歩瑶一袭蓝色长裙也被扯成简陋版，伤势也不会少，尤其是锁骨位置一条一尺长的伤口，那是暗星之矛无情留下的。
当时江远真有取了她性命的打算，可真当他将长矛送进那道孱弱身躯时，他犹豫了。
甚至不止是犹豫，他连握矛都握不稳。
不过反观歩瑶，倒是狠辣很多，一剑在他肩胛位置扎出一个窟窿。
“你赢不了的，刚才在横断山脉时你已经耗尽了力量，后面又中了白帝剑歌，现在你每一次动用力量都是在消耗自己的本源，没有必要与自己过不去。”歩瑶用剑指着江远头颅。
“是吗？那你还不杀我！”江远轻蔑一笑，永恒圣体没陨落前，这个世界没有人能要他的命。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会杀你！”
歩瑶握剑的手缓缓垂下，两人沉默三秒后，歩瑶再次开口：“但若想我放过你，你要给我一样东西。”
“我拒绝！”
江远一点余地都不给歩瑶，摇头道：“小小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放弃！”
现在歩瑶能跟他谈的唯有小小一人，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枢纽了。
“不，我要你的黑暗森林！”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歩瑶诉求
“对不起，我还是拒绝！”
江远虽然有些错愕，但回答依旧不变。
现在两人立场彻底对立，给她就是资敌行为，这种是要受到人族内部谴责的，他断然不能轻易去做。
“你不怕死？”
歩瑶柳眉微蹙，剑已经向江远脖子挥来。
然而江远对歩瑶的威胁不以为意，长矛直接迎上去挑飞了淑女剑，两人依旧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有杀我的能力，就不会在这里跟我浪费口舌！”江远很随意的说道，哪怕他说的了解完全是反话。
歩瑶从始至终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无论是第一次他去圣灵族的传承空间还是后面与她发生关系，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嘴上发狠话，而没有真正下杀手。
看到一点都不松口的江远，歩瑶也没了辙，她收剑入鞘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江远突然喊道，但喊完就后悔了，他干嘛要犯贱喊住她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你干嘛想要黑暗森林？”江远已经问了出去，索性再问清楚。
“我在西帝星得到了黑暗神格，铸就神位需要黑暗森林，本来我也打算去暗之沉沦的，但……”歩瑶停下脚步，随后摇头道：“慢了一步。”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拿走黑暗森林来铸就你的神位？”江远心里竟有些想笑，这丫头也太天真了吧，她凭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将黑暗森林给她铸就神位呢！
“不给就不给，别假惺惺在这说，我也不想听。”歩瑶很反感江远这种语气。
“不是，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江远变得嚣张起来，这妮子既然有求于他，那还不是任他拿捏。
“我一直都这态度，你不知道吗？”歩瑶反呛道。
“行！”
江远耸耸肩，而后道：“黑暗森林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作用，不过你想要让我白送你，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要什么？”歩瑶回过头带着怀疑之色看向江远。
“爽快。”
江远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随后提条件道：“我要帝封手里的白帝剑。”
“我拒绝。”
歩瑶回答的很果断。
江远目光一凝，改口道：“那我要帝封的人头，至少纳个投名状总可以吧。”
“我杀了帝封，你会给我黑暗森林？”歩瑶并不相信江远说的。
“对。”
江远给出了肯定答复，他的要求不多，只是慢慢改变歩瑶，今天她能为了一件宝物杀同族，那未来就会为了他背叛圣灵族。
人都是要慢慢改变的，虽然江远知道这做法很卑鄙，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能为了一个家庭的完整卑鄙下流一次。
听到江远笃定的回答后歩瑶陷入了犹豫，她确实可以杀掉帝封，而且因为修行者在外面生死仇杀是常事，所以帝封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她，但……
“我拒绝。”
歩瑶摇头否决了江远的提议，她带着灵动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今天我残杀同族不仁不义了，以后你和小小会怎么看我？”
“为什么残杀同族就不仁不义了，我成长到现在手上沾染的人族血液也不少，你见我不仁不义了吗？”江远反问道，他为了改变歩瑶的立场甚至已经做到了虚伪的地步。
“当我没来过。”歩瑶转身远去不再理会江远。
“这妮子！”
江远心里暗叹，他确实希望歩瑶背叛圣灵族，但若是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歩瑶也不是她歩瑶了吧。
“什么时候想要黑暗森林了，来安城找我，期满一个月我自然会给你！”
江远没有再逼她去完成什么任务，而是将她留在人族安全区内生活一个月，或许这段经历会让她对种族战争的看法有所改观。
并不是所有种族都和圣灵族一样充满侵略性的。
歩瑶脚步一顿，但原地站了几秒后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而歩瑶一走，江远就痛的跪坐在了地上，他是有金刚不坏，但那不代表不会痛，尤其是在体内肆虐的白帝剑歌，那更是钻心的痛。
“帝封，下次见面我定斩你！”江远咬牙道。
他现在只有玄神境九段的境界，在境界上肯定是弱项，所以目前想要提升战力唯有在境界上下功夫。
然而他正想办法解决体内的白帝剑歌时，突然歩瑶留在他身上的剑伤发作，每一个窟窿眼都流出了近乎黑色的污血，只是一会整个人都挂着恶臭满满的血污。
“白帝剑歌没了？”
江远被体内突然出现的状况搞蒙了，因为按照他的估计白帝剑歌至少会耗尽他九成的血能，并且持续的时间不会低于一周。
可现在，他竟然毫无苗头的释放掉了体内的白帝剑歌？
意外出现，江远将注意力放在了身上的剑伤上，刚才白帝剑歌就是通过这些伤口组成的剑阵释放出去的，而这些伤口全部是歩瑶留下的。
“她真不是来杀我的？”江远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直留了三分力，原来是想帮我释放白帝剑歌！”
白帝剑歌突然的消失只有这一个解释。
“呵！”
江远露出邪魅神色自语道：“你不会觉得突然对我好点，就想让我把黑暗森林送给你吧？”
他大概能猜到歩瑶心里的想法，两人相处五年也都知道双方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心一软说不定什么都同意了。
然而江远身上的伤确实比歩瑶想象的重，至少在她出手后并没有立马痊愈，而是拖到了歩瑶离开一会后才释放了白帝剑歌，不然江远真的很有可能会因为一时感动把东西送了出去。
江远摊开手，手心里正漂浮着一团黑色物质，这就是黑暗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