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吐槽的同时，酒保看了这边一眼，然后竟然解释起来：“我们行业内确实有‘没事可干就擦玻璃杯’这样的说法，但并不是强制性的。就我个人而言，我发现擦玻璃杯这个行为可以给刚进门的客人一种我很专业的感觉，所以就一直这样做了，总比让客人看到我在无所事事要好吧。那么，美丽的小姐和少尉先生，二位打算来点什么？”
芙蕾雅大大方方的坐到吧台前，扭头看着林有德，似乎把决定权都交给林有德了。
“这位小姐没喝过酒，而且她不是人类没有纳米机械可以调整体内酒精含量，给她一点适合她的低烈度酒好了。”林有德顿了顿，他回想起离开新郑州的前一天和夏咏芝一起去酒馆的经历，就点了和那天一样的东西，“来杯‘螺丝起子’吧。”
螺丝起子是一种鸡尾酒，据说要用伏特加调制，那天林有德和夏咏芝喝的就是这个，之所以选这个嘛是因为夏咏芝指着点餐簿大喊“这个名字好怪就来这个吧”。
芙蕾雅一听林有德的话，扑哧一下笑出声：“那是什么？听起来好怪！我也要那个！”
林有德正为难呢，酒保发来信息：“我会把小姐的那杯度数调低一点。”
林有德这才点头道：“好，就来两杯螺丝起子。”
这时候芙蕾雅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在林有德感叹伊拉莱人肚子饿了也会咕咕叫啊的同时，芙蕾雅吐了吐舌头，小声问：“我可不可以要点吃的。”
“当然可以，”林有德看着酒保，“这个，您看……”
“一般来说我们是不提供食物的，不过现在明显不是一般的情况，所以我会向旁边的餐厅要些点心。蛋糕可以吗。”
【蛋糕！】
林有德看了眼老老实实呆在身后的诺亚。
【你今晚已经吃了很多了吧。】
【嗯，你说得对，所以超厉害的我就忍耐一下吧。】
为毛这种场合还要强调一下自己超厉害啊！
芙蕾雅顺着林有德的目光，也看向诺亚，于是她问：“你的小机器人不吃点吗？”
“吃！”诺亚果断回答道，然后吧嗒吧嗒的跑到吧台旁边，拉过几乎有她人那么高的椅子，手脚并用爬了上来。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只比吧台高了一点点。
“你们人类的机器人都这么可爱吗？”芙蕾雅露出一副很想伸手抱住诺亚的表情，“我们伊拉莱人的机器人全都以实用为主，外形都由用途决定，只有‘礼仪机器人’这一个种类会造得和人类一样。”
“这其实就相当于你们的礼仪机器人，不过她里面搭载了我编写的人工智能，所以才会有这种可爱的表现。”
林有德一边吹牛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开脱：这是为了不让诺亚的秘密被发现。
“欸，林少尉你还是人工智能方面的专家啊，好厉害。”
芙蕾雅话音刚落，酒保就将两杯螺丝起子放到了吧台上。芙蕾雅立刻迫不及待的拿起靠近自己的那杯，扭头看着林有德：“这个就这样直接喝吗？”
“对，就这样喝就可以了，不过要注意不要太大口，像这样轻抿一口……”林有德拿起自己那杯做示范，他注意到自己示范的时候酒保嘴角挂着微笑，看来他做得也不对，不过酒保没有杀出来驳林有德面子。
芙蕾雅学着林有德的样子抿了一口，紧接着她的表情就变得异常的丰富生动。
几秒种后，芙蕾雅评价道：“很奇妙的感觉呢，我要再体验一下。”
于是她又喝了一口，这一口比刚刚要大多了，于是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持续的时间也比刚刚更久。
林有德注意到少女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就连低开襟里面露出的洁白肌肤也开始微微透出红润的色泽。
看芙蕾雅马上要来第三口，林有德果断用手按住芙蕾雅拿酒杯的手：“慢点喝，小姐，酒是要慢慢品才有味道的。”
“嘿嘿嘿，好的，听你的，亲爱的~”
亲爱的是什么鬼？
“我的蛋糕呢？”诺亚双手拍着桌子叫到。
“抱歉，我的人工智能就是专门设定成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一样。”林有德赶忙对酒保解释。
没想到酒保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回应道：“我理解，我们这里平常也会有很多带着人工智能机器人来的客人，他们的人工智能都很任性。”
他绝对是把林有德当成人工智能宅了——那都是些对人工智能机器人有病态依恋的家伙。
林有德正想稍微解释一下，有软绵绵的东西靠上他的肩膀——此时此刻能靠上来的除了芙蕾雅的胸部之外还能有啥？
林有德一扭头，就对上脸色红润还笑眯眯的芙蕾雅的目光。
“呐，给我讲讲你们的酒文化嘛。”说话的同时，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到林有德的耳朵上，让林有德半边脸的毛细血管都开始充血，好在靠着诺亚的纳米机器他立刻就把充血的趋势压抑下来，避免了半边脸都红透的结果。
看着芙蕾雅那充满好奇和求知欲的目光，林有德只能坦白：“其实我也是半年前才第一次喝酒，那时我高考刚刚结束，就和——就和同学们一起去了酒吧。”
林有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和夏咏芝单独去酒吧这个事实给篡改了。
“欸，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在这样天人交战的同时，林有德回应芙蕾雅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芙蕾雅你没有和同学或者朋友一起出去玩过么？”
“没有呀，我们伊拉莱人的社会，基本不会有你们人类那样的人际交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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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果然最后还得当一回孤胆英雄
在林有德产生了解伊拉莱人的愿望的同时，大量伊拉莱人的资料就涌进林有德的脑海。
芙蕾雅并不知道林有德这边已经搜索到了资料，她靠着林有德的肩膀，自顾自的说着：“我们伊拉莱人，曾经也像你们人类一样，是一种典型的社会动物，有着大量的人际交往。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伊拉莱社会开始出现一股不繁殖的潮流，年轻的伊拉莱人都不喜欢生育。这股潮流导致伊拉莱新生儿的数量急剧下降，但是因为那时候我们的寿命已经很长了，又有大量机器人作为劳动力，所以没人在意。
“渐渐的，伊拉莱人控制的星球越来越多，人口却不增长，社会活性急剧降低，于是终于察觉到的危机的伊拉莱政府启动了人工繁育后代的计划，利用生物技术人为制造后代，并且分配给遗传母体来抚养。但是这个举措开始得太晚了，伊拉莱人社会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形态了。
“现在，和大角星差不多大的伊拉莱人殖民星上可能就只有一万左右的伊拉莱人呢，每个人都住在单独的大房子里，周围是上万平方公里由机器人负责打点的庄园。有很多伊拉莱人终其一生没有见过另一个伊拉莱人的真身，只是通过全息影像通讯和他人联络……”
林有德看出来了，这位公主是个喝多了就话痨的性格。
不过美少女全身软瘫的靠在自己身上轻声细语，这种状况林有德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所以他一面通过诺亚严密监视彭瑞大使的女儿，一面享受和伊拉莱公主的窃窃私语。
“在伊拉莱，甚至有人以不和他人见面为荣，直接和人见面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啊，你在笑，讨厌啦人家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从生理上抗拒见到另一个真人。我们就连抚养人工制造的新生儿的工作也几乎全都丢给机器人，负责监督抚养设施的保育员也采用轮替制，以避免长时间监视新生儿导致心理疾病。我就是在机器人的抚养下长大的。”
“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讨厌和人交流。”
“因为我们家族是伊拉莱的外交官啊，”芙蕾雅露出笑容，“我小时候就和很多有着以假乱真的外形和行为的仿真机器人呆在一起，以培养我和他人接触的能力。另外我的外表也经过精密的调整，每一个遗传因子都是特别设计的，所以我一见面就直接抓住了特工候补先生你的心。”
林有德本来想反驳一句来着，但最终他没能说出口。
芙蕾雅嘿嘿笑着，她拿起林有德的酒杯，在林有德制止她之前就喝了一口下去，于是她的肌肤变得更红更诱人了。
“我的妈妈，和我不一样，她小时候和一般伊拉莱人接受的训练和教育是一样的，她能够安然置身你们当中，是因为她完全把伊拉莱人之外的种族当作动物来对待呢。”
原来如此，林有德想，难怪芙蕾雅的母后看起来一副高冷的感觉，和芙蕾雅完全不同。
“就因为这样，你们的官员、大使什么的，和我妈妈在一起呆多久都没问题，我就不行了，和妈妈带的时间一长她就会不舒服。”
“这么夸张啊……”
“嗯，所以我在这次出门之前，都是一个人呆着，通过全息影像和各种老师学习外交必须的知识，还通过虚拟实境来模拟置身于外星人的社会中的感受。老实说，好无聊。我期待这次旅行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了，我真的很像见识下宇宙中最像伊拉莱人的种族的群居社会，果然你们人类好有趣……”
说着芙蕾雅嘿嘿嘿的笑起来，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她那外表直接让她的傻笑也变得养眼无比。她又拿起林有德的杯子，这一次林有德反应很快，直接把杯子抢走了。
“请喝您自己那杯，公主殿下。”
“不，我就要喝这杯嘛！”芙蕾雅撅起嘴，开始跟林有德撒娇，让林有德不由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跟那些全息影像里的老师学过撒娇的技巧。
最终林有德拗不过芙蕾雅，把自己的酒杯乖乖交给了她。
芙蕾雅灌了一大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把还剩下一点酒的杯子压在胸脯上，像抱着个娃娃一样。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姿态继续说道：“我啊，其实是个很厉害的灵能系感知者哦！”
灵能系感知者是什么鬼，反了吧小姐，你真的喝高了……
林有德吐槽的当儿，芙蕾雅继续说：“我经常能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细节，当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发生了某些大变故之后回想一下，就会觉得莫名的有关联呢，刚刚，那机器人嘭的一下爆炸前，我看见彭瑞大使的女儿，在向机器人做手势……”
林有德一个激灵。
【诺亚，把刚刚我眼睛看到的图像和耳朵听到的内容编辑成视频，发给林香织。】
【已发送。】
林有德最头疼的就是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彭瑞大使的女儿向机器人做手势的，现在芙蕾雅这说法简直让他喜出望外，当然要第一时间通知宇宙军。
那边芙蕾雅还在呢喃：“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这边林有德就收到了林香织的回复：“我已经把这消息提交给保密局和宇宙军特勤部了。但是，我想这信息一定会被贴上‘感知系灵能者的能力一向不那么靠谱’的标签，得不到足够的重视。少年你如果能在她清醒的时候让她重新说一遍这话，也许能有用。”
“她要清醒过来最起码几个钟头后啊！还有这种时候不应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吗？”
“是应该这样没错，但是啊，高层里面有人可非常不愿意接受彭瑞人背叛了我们这件事呢。特别是那些靠着和彭瑞人建立事实上的盟约而获得了大量好处的人，比如贝莱家族和贝莱家族以及贝莱家族。所以这条线索肯定会有人去跟进，但会因为各方面的压力不得不优先度靠后，除非少年你能得到更加有利的情报。当然，得不到情报也无所谓，宇宙军本来就有遭到彭瑞人背叛时的行动预案，天塌不下来，少年。”
“我怎么觉得，宇宙军还有一套合适的时候背叛彭瑞人的预案？”
“当然有。不过那些和现在的少年你都没有关系，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哄好你身边的公主殿下，我已经得到消息，她会在大角空间站停留到元旦结束，如果你能争取让她指名你作为她的向导，我们家族在外交方面的地位就会陡然增强，贝莱家族肯定无比的头疼。”
不等林有德回应，芙蕾雅就伸出手，抓住林有德的耳朵，不满的埋怨道：“你又在和别人通讯了！你们人类不是一直在强调要珍惜眼前的人，不做低头族么？”
“那已经是两百年前的说法了！”
“欸，呃……我不管啦！我在你面前你就该看着我！”说着芙蕾雅两手都伸出来抓住林有德的脸，于是本来被她抓在手里的酒杯就这样向地面跌落，林有德眼疾手快抓住酒杯，没想到下一刻芙蕾雅就拿起酒杯，把里面剩下的最后一点酒灌进嘴里。
喝光林有德的酒杯后，她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放，很豪气的抹了抹嘴唇，随后大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想要去查明真相，警察先生！你就是这样对待热心帮助破案的市民吗？我要一起去！”
这都是哪儿来的古代电视剧的台词啊！
芙蕾雅一把抓起吧台上自己的杯子，又说了句“你别想甩开我”之后，就以豪迈的姿势开始灌酒。
“啊哈哈哈！”喝完她很破坏形象的大笑起来，接着手一松杯子又往地上落下——当然半路还是被林有德接住了。
紧接着芙蕾雅整个人就倒在林有德身上，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林有德看着芙蕾雅的睡脸，心说这姑娘竟然还能当外交家，这明摆着扔进大角空间站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卖掉的货色啊，被卖了之后说不定还会帮人数钱呢。
不知道芙蕾雅是不是感受到了林有德的吐槽，她低声呢喃道：“警察先生，我也要一起去……”
林有德看了眼满嘴蛋糕的诺亚。
【周围有负责保护她的SP吧？】
【对。酒吧外都是。】
【把他们叫进来，照顾一下这家伙。】
“警官先生，我很有用的~我的提包里有很多好用的道具……”芙蕾雅继续说胡话，可林有德听着像是在提醒他说包里有可以帮助他的道具。
【这货真的睡过去了么？】
【千真万确，那只是胡话。】
这时候SP已经进入酒吧，林有德借着SP和酒保的视觉死角，把芙蕾雅的手袋拿了塞给诺亚。
诺亚立刻把手袋藏进了自己身体里用来放置小东西的空间中。
紧接着林有德手指按住芙蕾雅的手心，他的纳米机械趁着这个当儿在芙蕾雅的肌肤上用人体分泌的黑色素排了一行小字：借走的东西之后会还你。字很小，一般人大概不会注意到，但芙蕾雅是“很厉害的”感知系灵能者，林有德觉得她多半有可能会发现。
紧接着，林有德有些依依不舍的把芙蕾雅交给赶来的女性SP，随后留下“我要回学校去了”的信息，就离开了宝格丽大酒店。
【我们要回去了吗？】诺亚问。
【怎么可能，事情还没有解决。诺亚，只要能直接碰到彭瑞大使女儿的个人终端，你就可以把里面全部的秘密都搜出来对吧？】
【没错，不过也许她没有把秘密留在个人终端里呢？】
【那我们就把彭瑞大使馆里的全部终端都黑一遍。】
林有德如是说。
【现在来清点一下从公主殿下那里拿到的道具，你应该一下子就能弄清楚那些道具的功能和用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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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