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第一位落到火星地面的宇航员因为机械故障，只在火星上活了几十个小时，他留下了一句名言——”
“窝在一个星球上老死，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夏咏芝抢白道。
“完整版本是这样的：不要谴责宇航局，我在知道这是个有去无回的任务的情况下来到了这里，没错，我就是自愿来送死的。窝在地球上老死，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请踩着我的尸体继续前进，完毕。”
其实林有德这一段话都是讲给芙蕾雅听的，人类只要对宇航史有所关系的人，基本都知道这句话。
“而且，”船长忽然接过话茬，“这个事情还催生了一个传统，每一艘第一次抵达火星的人类飞船，都会调整航线经过那位先驱者落地的地点的垂直上方。我们的变轨飞行的目的之一也是如此，现在我们马上就要经过那个位置了。”
“直接拍摄到画面。”侦测系统管制员大声报告——其实在现代，人类不需要用声音来传递指挥信息，大部分时候，激战中的舰桥上都静悄悄的，所有信息都通过数字化的电子通讯来传递。但在一般状况下，人类的宇航员都保留了大声喊出命令或者报告的传统。
下一刻，地面的画面被投在主屏幕上，荒原上竖着一座巨大的塔状建筑，那东西叫做“群星道标”，看起来就像一个指向天空的手，正是那个东西激励着人类不断涌向宇宙，那已经成为那场轰轰烈烈的大宇航运动的缩影了。
而现在，由那位先驱者启动的宇航运动，还在继续着，人类在太空中锐意进取，极速扩张，效率之高已经到了让银河系其他种族忌惮的地步。
“说那里是宇宙开拓史的起点也不为过呢。”
“真棒。”芙蕾雅真心实意的说，“光是听你们讲述，我就觉得这段历史真棒，不知道我们伊拉莱人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时代。”
“肯定有，实际上，每个银河议会的成员都一定有这样一个开拓进取的年代，不然也不可能最终加入银河议会了。”
芙蕾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表情凝重得都不像她了。
第198章 荒原上的铁丝网
进了传送室后，芙蕾雅小声说：“我一直在试着激活我基因中的群体记忆。”
伊拉莱人的基因技术强悍到可以把整个种族的知识都写入基因中，他们的DNA非常的复杂，如果有人能破解伊拉莱人的DNA，然后只要抓一个伊拉莱人去研究就能获得他们全部的知识。
但遗憾的是目前没人能做到这点。
对于伊拉莱人来说，学习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激活已经写入自己基因的信息的过程，一般这将通过外部刺激和冥想来完成。
“你打算找什么？”林有德小声问。
“找我们伊拉莱人的宇宙开拓史，地球人的宇宙开拓就是从火星开始的，对吧？按理说伊拉莱人也应该有一个开拓史开始的地方，可我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母星，完全没有关于伊拉莱人开拓的第一个星球的情报。”
林有德皱起眉头，他和夏咏芝对视一眼——显然夏咏芝也听到芙蕾雅在说什么了。
这太不寻常了，按林有德的认知，一个种族开拓的第一个星球一般都会成为他们宇航史中非常重要的星球，火星就是如此，直到150年前，火星还是人类控制区中非常重要的星球，大角超过火星也不过是130年前的事情。
顺便，大角星在人类的宇宙开拓史中也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像这样的星球，理应在每个种族的历史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以芙蕾雅只能想到母星肯定不正常。
伊拉莱人的宇宙开拓史中，肯定有什么和其他种族不一样的地方。
夏咏芝的电讯也发过来：“这很蹊跷，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宇宙开拓过程中，第一个星球总是开拓得非常艰难，留下很多传说。我们跟图拉人关系很好，所以士官学校里的外星人行为学课程里专门有一个章节是讲图拉人，我还选修了图拉文明史。图拉人的宇航史中大部分英雄都诞生在开拓初期，进入银河议会之后英雄的诞生频率就显著降低了，和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的宇宙开拓史相对于图拉人来说还太短，所以看起来依然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但仔细观察， 比起开拓火星和木星卫星时代，我们当代出英雄的频率确实低了。”
【实际上，还应该考虑人类的总体基数。】诺亚插嘴，只不过是在林有德的脑海里，【人类现在基数如此大，还同时开拓大量的新世界，哪怕英雄的数量和开拓火星时一样，也可以得出英雄的出现减少了的结论。】
【这难道是因为开拓火星的时候是最艰难的时候吗？】
【正确。顺便，在我的宇宙开拓史中，也是早期诞生的各种英雄事迹影响极端深远，所以我也认为伊拉莱人的开拓史有问题。】
林有德差点忘了，诺亚现在虽然超厉害，但之前也像普通的种族一样有过宇宙开拓时期，可能还在自己诞生的银河系经历过许多和现在人类面对的危机类似的危机。
既然超文明都这样说，那就可以盖棺定论了。
“这太奇怪了。”林有德对芙蕾雅说，“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什么，有机会的话我们要去探寻一下。”
“嗯，可我现在处于被放逐的状态，接近伊拉莱领地都属于违法行为。”芙蕾雅叹了口气，“我现在心里好痒痒啊，好想一下子就搞明白这事情啊。”
林有德微笑起来。
以芙蕾雅的好奇心强度，现在大概她的内心正备受好奇心的煎熬吧。
芙蕾雅开始绕着林有德快步走转圈圈：“好想搞明白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林有德一把抓住她的腰，把她限制在原地，这个动作使得林有德和芙蕾雅一瞬间处于一种即使马上接吻好像也顺理成章的状态。
“好啦，”林有德在极近的距离看着芙蕾雅的眼睛，“你除了把自己转晕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我答应你，之后有机会一定会试着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要开始传送了。”
林有德停下来，继续盯着芙蕾雅，似乎在等她点头确认。
芙蕾雅点点头，林有德这才放开她。
“好奇怪，”芙蕾雅歪了歪头，“你放开的时候我有种想要你继续搂着我的想法，为什么呢？”
林有德听到夏咏芝抽了一口冷气。
“冷静。”林有德赶忙发信息，“她明显还什么都不知道。”
“但已经有东西开始萌发了，她就是为了和人类谈恋爱才专门培养出来的！”
夏咏芝过去可从来不提这点，总是以“伊拉莱人不懂爱”为理由，豁达的对待芙蕾雅。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以后都和芙蕾雅保持距离吗？不过，理论上讲我确实从一开始就该和她保持距离……”
“不，我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啦。”
因为和外星人的交流，以及人类自身的变化导致观念的变化，现代人类的婚姻观和古代完全不同，虽然坚持传统婚姻，强调建立传统家庭的古典婚姻主义一直没有消亡——最近还因为复古主义的兴起而变得强势——但是大多数人都有更加开放的婚姻观已成事实，由复数同龄无血缘的男女组成的混合型家庭经常会出现在新开垦的殖民地上，全是男人或者全是女人组成的“共同生活社区”也屡见不鲜，不婚主义的市场也相当大。
夏咏芝确实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但林有德不确定在她的独占欲到底有多大，从过去的经验看，她肯定有独占欲，不然也不会用各种手法来赶走林有德和她自己身边的苍蝇，更不会和林香织那么针锋相对。
夏咏芝皱着眉头，看起来那是相当的苦恼。毕竟她现在和芙蕾雅感情很好，她自己开玩笑都说自己要被芙蕾雅“掰弯了”，要强迫这样的好友做一件事什么的，夏咏芝绝对不忍心。
【你内心在欢呼雀跃。】诺亚又冷不防的跳出来了，当然依然是在林有德的脑海里。
【你能不能不要隔三差五的就跑出来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让我意识到自己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俗人。】
【如果你什么时候认为你不是个俗人了，我恐怕就必须再次调整对你的定性了，到时候你会多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标签。】
林有德想叹气，但突然这么叹口气太突兀了，所以强行忍住。
这时候，船长问：“再不传送我们就要再次绕火星一周了，您不会要我们用自身动力和反重力系统强行调转飞行方向吧？”
在宇宙战中，如果是环绕恒星轨道运行，飞船相对可以比较自由的改变航向，虽然变向的过程中会被恒星的引力拉向恒星，但只要完成变相之后再次加速到足够的速度，就能摆脱引力。在恒星轨道上运行的时候180度改变运行方向这件事，只要用很小的动力就能完成，因为恒星离得太远了，要把宇宙飞船拉过去可能要数个标准地球月，飞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加速回到原来的轨道。
但在行星轨道上就不同了，飞船要堕落进大气层也就那么几分钟的事情，所以在行星轨道上一百八十度掉头必须反重力引擎全开——目前人类大型飞船的反重力引擎还无法做到独立对抗行星重力，所以人类的大飞船没法直接在行星大气层内飞行，于是人类的大型飞船只能在180度掉头的时候打开主引擎，提供一个斜向指着环绕行星的推力，并且全力运转。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自卑的事情，除了银河议会十巨头，其他种族的大型飞船很少能做到行星大气层内飞行。
十巨头则是例外，十巨头的飞船只要它想，就能直接降落到行星表面的水体上。
当然，人类的中型飞船就可以直接飞进大气层了。林有德等人搭乘的这艘商务快船则属于小型船，可以在大气层内飞行，但180度掉头依然会大量消耗飞船的能量，如果飞船在这时候遭到攻击，会非常脆弱。船长当然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好了，送我们下去吧。”林有德如此下令的同时，用力拍了拍夏咏芝的肩膀，于是女孩的表情瞬间舒展，显然她决定暂时把这烦心事扔到脑后。
传送的光芒开始包裹林有德的小队，和跟随他一起下去保护他的一个四人小队。
传送结束后，林有德站在火星的大地上。
他前面有一道铁丝网，林有德发誓自己之前在任何资料上都没看到过这片荒原中竟然有这么一条往左往右都看不到头的铁丝网的记载。
“得，”林有德不由得说出声，“这里还真有东西。”
“我们怎么进去？”莉莉问。
不等林有德回答，诺亚就用自己的采矿激光在铁丝网上划了个长方形的“门”。
【我检测到你的潜意识希望我这样做。】
【好吧，你没弄错，不过请你把那个门扩展到莉莉和你之外的人能站着通过的大小。】
【哦。】
激光再次从诺亚手中射出，把门扩大了一圈，之后还在大概是胸部的高度往两边各划了一个弧形。
四个佣兵都笑了，显然诺亚这举动很对他们的胃口。
“好，我们进去吧。”林有德说着率先迈出了第一步。
（虽然只有三更，但好歹一万字了。其实吧，我本来就打算快20号的时候爆发一波求月票来着，这个是上架前就计划好的，所以带节奏的可以省省了。今天没爆发是因为我还在调整生物钟，之前玩潮起经常11小时连续奋战什么的，睡4个小时起来又玩，生物钟全乱了。待会有个作品相关，我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抗台风经历，以及一些大家比较关心的事情，比如萌二战的状态什么的）
第199章 风暴之子月面的念碎碎
我这本书，到现在两个月零四天，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
我原本以为最大的考验就是九月的黑子们的波状集团冲击，但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我根本没想到上架以后更大的考验在等着我。
十月三号我在爷爷奶奶家吃完饭出来，看见当兵的在挨家挨户发防台通知。我作为一个在湛江住了16年的老海民，对台风的态度都是这样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点吧！向我来，别转向，正面袭击我吧！
这不是中二，而是非常现实的期望：湛江这地方海上一大堆网箱养鱼的，台风一来网箱基本全灭，鱼都跑了，所以台风过后湛江这里市场上总是充满了好鱼，而且异常的新鲜美味。
所以这次我也如此期待着。
十月四号中午，我刚发了一章，章节名上还带了个“一更”字样，当天我准备继续五更来着，我的计划是双倍月票的几天全是五更。
当我码完第一更之后，台风彩虹登陆了。
它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家小区的落地变压器给吹飞了。
这不是夸张，就是吹飞了！飞了！
更过分的是，它把变压器两边的大榕树都给吹倒了，这可是几十年树龄的大榕树！尼玛，两棵大树直接把变压器和电线全压在下面了，到十月八号大叔被起重机挪开之后，供电局才能够开始修理我们小区的电力系统……
说回四号。我根本没想到这台风这么大，所以用笔记本的电码了一章之后用剩下的电看起动画来。
接着，我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但是并没有想到会这么不对，我还在想，晚上小区没电我就去附近的购物广场看电影去，正好拯救吾先生我还没看呢。
下午七点左右，我感觉风减弱了，就下楼去探探路，尼玛一下去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就这么说吧，马路上除了汽车这种大块头之外，只要没固定的东西，它如果不在树上，那说明周围已经没有还站着的树了。
而且，整个城市都没电，哪里都是一片漆黑。
这局面就算我这老海民也有点迷惘，过去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当时我还是满心以为第二天就能来电，所以我找了个医院坐着，医院有发电机，有电，而且移动的基站神奇的还在——周围其他基站都被吹飞了。
就在这里我给编辑打电话，结果没人接，只能给编辑微信留言叫发个公告，非常的无奈。
第二天，电没有来，而且没有水，ATM机还不能用，取不了钱。我在周围晃了一圈发现沃尔玛在自己发电，所以同一栋建筑的ATM可以用！我兴冲冲的冲进去，结果发现都被取空了。
于是，我突然发现，我兜里没多少现金、家里没水没电，只有一桶90号干粮可以吃……
不过好在上午十点左右来水了，我喝生水度过了第一个上午。
为了了解情况，我把自己学生时代用的小收音机翻出来，把X360手柄里的电池拆出来装上去，想试一试能不能听到广播。我成功的收到了非常模糊的音乐广播，而且放的还是老歌，瞬间一种废土范儿油然而生。
下午没办法，决定回爷爷奶奶家。当时天色已晚，我穿了件旧的军用雨衣，推出单车，放着广播的收音机挂在脖子上，废土范儿更浓了有木有！加上外面一片漆黑，城市仿佛死掉了一般，各位，我在距离辐射4发售还有一个月的时候，玩上了真人版辐射！我骑行17公里，抵达了爷爷奶奶家，路上无数次下车扛着自行车越过各种树木，无数次和汽车抢道。
爷爷奶奶家果然储备了大量的东西，而且舰队那边还专门派来了供水车和炊事车，可惜还是没有电，而且没有任何手机信号，固话据说下午才刚刚恢复。这是台风彩虹过后第一个24小时中我的经历。
第二个24小时，我开始找电力，第一个想法是去小区附近的医院，结果我进门之后门卫问我：你是来给手机充电的？
我回答：我是来给电脑充电的……
门卫：电脑不行，走走。
然后我想到了军分区的生产基地，毕竟从小就在生产基地里钓鱼玩的，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
码字还算顺利，很快我被一名干事发现了。
“哎呀，你跟着你爷爷一起来那就没问题，你自己来我们很难办啊，这里毕竟军管区呀。”
其实吧，生产基地管理没那么严格，毕竟没什么机密的地方，里面还雇佣了一堆民工。而且这又是这么大的灾害，实际上很多周围的居民都到基地里面来弄水喝，但碰上一个死脑筋的小官你也没办法。
被赶出来之后，我想了想，我都已经到了生产基地了，何不继续往前走到湛江港作业区去呢？于是我就背着电脑，骑着车，直奔湛江港码头。
码头果然有电，而且因为台风吹倒的高压输电线挡住了码头往外的铁路，码头上所有人都在忙着处理货物的运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