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乍听上去很合理，但马恩觉得这些理由还不够充分，或者说制衡者那么做的确可能有着建立信誉的原因，但这肯定不是他所有的动机、
也不会是最重要的动机。
马恩接着说道：
“伱对这个暗日恶魔还有什么了解吗，以前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其实他很可能不是单纯的恶魔，他有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破绽？”
制衡者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我有了几个怀疑的对象，但是我没有任何的证据，在他重新出现以前也没有谁想到了这种情况，如果你让现在的我去回想的确可以挑出很多可疑的地方。
“但那不过是在知道了答案以后去回答问题而已，实际上在当时暗日的表现出来的秘密绝对没有比其他大魔多多少，能走到那个位置的恶魔本就不会简单。
“不过既然现在我们有了答案，那么自然也可以借此找到些本来算不上问题的破绽和漏洞，比如说我们已经知道了他至少活了上千年，并且当时他出现在地狱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不弱的Ⅴ阶实体了，这点就足以排除掉很多嫌疑人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身旁的柜子再次打开了，并且伸出的手臂递出了本书。
制衡者拿过书摆在了马恩的面前，并且翻开了第一页：
“这就是当时那位暗日恶魔的样貌。”
书页上浮现了特别精细的影像，倒映出了位看着就特别强大的恶魔，不过除了他胸口的暗环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特征了。
制衡者翻到了第二页：
“这后面记载了当时他在地狱里做了什么，不过即使是我也只能判断出来他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没法确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恩也开始翻阅了起来，其实如果不知道对方的问题，那么他的所作所为的确符合他作为大魔的身份，而且即使带着这样的疑问马恩也没看到什么破绽。
在千年以前，这位危险的幕后黑手就跟现在一样小心谨慎了。
制衡者接着说道：
“当时的我也和他接触过，如果要说我对他的印象的话，那就是他其实内心深处有种凌驾于我们的傲慢，但是却和常见的那种不同。
“在我看来凡人很多时候都傲慢都源于某种深根蒂固的恐惧，但是他身上的那种傲慢更加接近于淡漠和无视，他不是刻意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他只是看不见我们而已。”
马恩装模作样地说道：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的确也能想到几个家伙，不过以我这段时间的感受来看他很可能也特别擅长伪装，你的感受也未必是他的真实性想法。”
制衡者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当时的他其实也没有特别掩盖自己的意图，我们都知道他当时在地狱里正准备着什么，只不过后来失败了。
“如果结合现在的信息来看，当时他会被杀死很可能就是因为意识到了没法用那个身份完全在地狱里本来的计划，最终放弃了这具身躯。
“那么如果当时他是这么想的，也未必会真的很在乎自己的身份，毕竟靠着这些我们也没法察觉到真相，而且他也不可能预言到现在的事情。
“毕竟当时神霄还没有出生呢。
“这两点配上他的岁数，其实我们已经可以把目标缩小到很……”
说到这里的制衡者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他重新看向被推开的柜子，那只纤细的手臂重新将玻璃瓶递了出来，但其中的不再是熊熊燃烧的地狱烈焰。
出现的玻璃瓶是朵洁白的火苗，而当马恩看向它的时候，心中忽然升起了股特别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何他却总觉得自己在看着什么特别复杂和精巧的东西。
制衡者将其摆在了桌上，眼神中多了几分的不悦，在刚刚得知自己被陷害时他似乎没有任何的不满，看起来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
但现在他却明显地表露出了愤怒，只是控制得还算比较好。
“果然是他喜欢的做法。”制衡者露出了冷笑，“难怪那么喜欢死而复生的戏码，难怪说自己会像是第二颗太阳那样永恒不朽。
“他肯定也没胆子宣称自己是最初的烈日，说到底这样的行为更像是种狂热的角色扮演，或者说是极其笨拙的模仿。”
说到这里的他深吸了口气，接着重新露出温和的微笑，对着马恩说道：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毕竟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变得合理了，那种淡漠的傲慢，还有给他在地狱里执行的秘密计划，全部都能和他对得上，只是我真的没想到……
“智天使竟然会伪装成恶魔进入地狱。
“不过这其实也很符合他的性子，他就是喜欢恶心人，也正是他才会故意想要引导你们和我对战，我几乎对所有天使都没什么感觉。
“只有智天使让我恶心到想要出手将他杀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制衡者还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意。
而马恩也终于明白为何那个特性叫做“智慧幻影”，以及幕后黑手要引导自己和魔鬼起冲突的原因，因为他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智天使。
一切的轮廓都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除了联邦外最有动机对自己出手的不就是天堂吗，他们肯定得知了自己曾经杀死了陈云最初的那两位守护天使，很可能也知道正是自己帮助了尤月，让恶魔在东新洲战胜了他们和魔鬼，甚至他们可能还知道自己不记得的事情。
阴谋也正是智天使最擅长的事情，而且他们要如此谨慎地隐藏自己的原因也浮出了水面，这并不是不是因为幕后黑手最开始觉得自己有多强，也不是他由于们察觉到了自己身后还有力量存在，而是因为自己姐姐的存在。
他们刚开始很可能只是不想要被陈云在未来挖掘出真相，想要让自己的死看起来是因为和联邦的冲突，甚至这根本不是他们最早的想法。
在东新洲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天使的想过这么做了。
现在，全部的的疑点都有了最完美的解释。
第476章.可疑男子
马恩推开了车门，跟里面的制衡者简单地道了个别，接着将这位大魔撕下了伪装的智慧幻影重新收回收容间，并且立刻给秦岚发了个消息。
【安排堕天使伊恩找个时间看看这个解开了封印的智慧幻影】
虽然制衡者在契约的约束下没法撒谎，但因为在签订契约前制衡者就说过他不会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因此他们签订的条件也就是让他说出对这东西的理解，以及给自己关于暗日以前的资料，并没有说他要帮助自己推断幕后黑手的身份。
制衡者会将其对暗日真实身份的猜测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他察觉到了这家伙很可能是来自于天堂的智天使，但他这么做的时候可是没有任何契约约束的。
因此马恩也没有因此就完全相信了他，这段信息了准确的只有这个智慧幻影本来的力量来源以及暗日过去的资料，其他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其实制衡者没有什么可疑的问题，他还依然保持着这种怀疑仅仅是因为这个幕后黑手从始至终的表现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
而现在他终于能够找到线索，也只是因为他有着控制局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力量可以暴力地破解他设下的限制，直接指向伪装后的真相。
但对方是真的有把握自己没法看穿伪装吗？如果不预设答案去思考的话，其实马恩会觉得幕后黑手应该会更加谨慎，毕竟这东西也瞒不了制衡者，他又怎么真的可以确定这东西自己就没法看穿呢，而且在伪装下的力量正指向了智天使本身。
其实站在这个角度去看待问题的话，马恩觉得这件事还是有些可疑。
但还有件事，那就是如果他已经知道了幕后黑手是智天使的话，整件事情看起来就完全不同了，这个答案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可能再完美了。
因为如果幕后黑手是智天使，不仅仅可以解释为何他们不想暴露身份，同时也可以讲清楚为何这点并不可疑，因为他们不想暴露身份的原因不是忌惮自己。
他们如此行事只是因为陈云，也就是说自己在他们眼中并未必有多危险，如果站在这里去思考的话，那么智天使其实的确可以没必要在这方法伪装了。
他们只是不想让陈云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完全没觉得自己能看穿他的伪装。
同时这也可以解释第二个疑点，在自己和联盟谈判结束以后，即使幕后黑手本来没有觉得自己多强，也会因为密盟的出现多出几分的忌惮。
就算他是在这以前布置的这个陷阱，也应该会回来重新改变证据，
但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智天使，那么这个疑点自然也就消散了，因为他不回地狱完全可以跟他的天使身份联系起来，这里可以衍生出无数合理的解释。
再考虑到自己进入地狱后时也足够的小心，自己能找到他的破绽也很合理。
当他正着推断的时候其实这件事还有些疑点，但几乎所有的疑点在马恩得知幕后黑手的身份再反着推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当他离开车子朝外走了没几步以后，控制局也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秦岚：那个堕天使很笃定那就是智天使的力量】
很好，看起来制衡者的确不是在演戏，其实当制衡者用什么名誉解释他行事手段的时候马恩还有点以为他是在为接下来做铺垫呢。
不过现在看来，制衡者当时表现出的愤怒可能真的有几分真情实感。
不过得到这个答案的马恩并没有感到特别高兴，因为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反制对方，也很难跟对方讲和。
他可是亲自见过伊恩在堕落前的模样，天堂显然比多数的强大组织都更加难以沟通和谈判，除非他有神霄那样的力量才有可能跟他们坐下来讲讲道理。
不过这样的话也有个好消息，那就是陈云基本上应该算是安全了，毕竟如果他们不在乎陈云的安全，也就没必要来对付自己了。
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
其实现在马恩心中还想到了种很可怕的可能性，那就是真正让智天使对付自己的原因可能不是陈云，而是自己对伊凡做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得知了自己能够制造堕天使，所以拘束着天使思维的智天使才出手了。
不过其实马恩并没有特别怀疑是这种可能，因为如果是如此的话，本来已经可以得到解释的疑点就重新成为了问题，要知道现在这些全部看起来合理是建立在幕后黑手不想暴露自己的理由是因为陈云这点上。
因此第二个可能虽然很糟糕，但是马恩也没有特别担心。
他只是有点不安。
面对这样的复杂推测马恩不管是理性还是感性都有些不安和怀疑，可是真正地思考起来以后他又没法找出任何的问题，也想不到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
看来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小心行事，以及想想如何迅速提升力量了。
可现在智天使似乎还联合了南部诸神，限制了自己刚掌握的月神力量，也导致马恩本来想靠着月神和覆海权杖接着收取Ⅴ阶异常实体的计划停滞了。
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起这也是对方算计内的结果了。
就在马恩接着思考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眼前极其艰难的困境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接着当他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时候。
他才看见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类男子。
没错，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位活生生的人类，地狱里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类的踪迹存在，但他们多数都是大魔的信徒，身上也总是弥漫着邪恶的气息。
可面前这位人类男性看起来特别的普通，虽然他穿得像是很久以前的衣服，但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古代巫师，更像是随处可见的农户。
男人眼神真诚地看着马恩问道：
“你似乎遇到了点麻烦，而且还跟那些恶心丑陋的鸟人有关，看起来你特别需要来自外界的帮助，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个交易？”
第477章.误解和追踪者
马恩警惕地望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同时开启了“循环传送”计划，让他可以在有必要的时候最快地离开这里，并且也在注意着对方的行为。
因为他的出现对马恩来说过于忽然了，而他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面前，那么也就肯定可以在自己反应过来展开袭击，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
而且在地狱里忽然出现这样的人类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你是谁？”马恩保持着戒备问道。
神秘男子没有任何打算隐瞒的意思：
“我不是一直都在呼唤你吗？”
听到这话的马恩也意识到了他到底是什么，并且理解了为何自己对于他的现身丝毫没有反应，其实这并非对方有什么特殊的隐蔽技巧，只是它本来就始终都在自己的周围，或者说自己在他的里面。
一直在呼唤马恩的正是地狱。
但得知这点的马恩心中的疑问反而变得更多了，难道地狱是有意识的吗？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地狱的人形化身，而且如果地狱真的是意识的，现在这里也不应该是如今的这幅模样。
马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是地狱本身？”马恩也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还是那个被注定归来者害死的现实扭曲者？”
神秘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马恩的问题：
“伱并没有回应的我呼唤，所以我就亲自来找你了。
“虽然现在你心中几乎没有仇恨，平静的就像是湍湍溪水，但是我知道你正面临着难以抗衡的困境，我很清楚你心中的担忧。
“而恰好你的敌人也是我的，也许你会有兴趣和我谈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