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马恩回答道：
“没问题，只要临时工作合同合没问题行。
“实话实说，我也想见见她。”
卡妮亚点了点头：
“合同的内容只是用来保证你没法在见面时做任何小动作的，虽然说你也不可能做什么，但是联邦还是得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在异常世界里很多东西都是不讲道理的。
“小心谨慎永远不会出错。”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马恩本来就不打算借助这次机会主动跟神霄进行什么交流，毕竟这次他是在联邦已经知晓的情况下去见神霄的，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冒险。
就算自己要对神霄说什么，也绝对不会在联邦的注视下这么做。
而且正常来说他要注意的也不是现在被囚禁的神霄，而是过去的神霄通过力量留下的信息，现在他依然会期待和神霄的这次见面也是因为舒韵的事情。
但那件事说明了神霄其实已经找到了什么办法可以在囚禁中运用力量，也就是说她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跟自己说些什么，而且联邦是没法约束神霄行为的。
所以实际上神霄依然有可能对他单方面透露消息的，只是考虑到他们还是处于联邦的监视下，神霄恐怕也很难传达出什么有意义的信息来，尤其是现在这种单方面传递信息，如果她真的要说清楚什么肯定会留下破绽。
不过，马恩其实也已经想出了和帮助她更加准确传达信息的办法。
他可以先提前准备好几个问题，并且计划在更加久远的未来有机会的时候跟神霄提几句，说自己当时在和她见面的时候想要问这些事情，这样此刻的神霄就能预言到了。
而即便他不用说，神霄可能也有办法通过预言感觉到自己的问题是什么，这样在有了需要回答的问题的情况下，她就比较容易在联邦没法察觉地情况下拐弯抹角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只可惜这次有着临时工作合同的约束，他并不能询问自己要如何拯救她，毕竟联邦怎么说也是对付神霄的专家，不可能在这方面给他留下漏洞。
但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其实他即使什么都没有准备，神霄也肯定会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此时正在困扰他的“双神阴谋”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应对，包括太阳神是否成功地绕过了她的预言，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做些什么。
在说完这件事以后，卡妮亚又跟其他两位前神霄追随者聊了聊，接着又看向马恩说道：
“接下来你可以暂时休息下，我会代表小组去和联邦沟通，并且随时给你传回工作要求，让你给我提供关于神霄的信息，现在，你可以暂时出去，等我的通知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让马恩这位不值得信任的组员先行离开。
唐雪鸾也看了眼他，接着转头对卡妮亚说道：
“那我也先出去吧。”
实际上她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说完，马恩就和她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走廊上。
“跟神霄见面是你最基本的工作。”远离了他们的唐雪鸾对马恩说道，“只要你完成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接着处理这件事了，但这还不足以让你得到一个Ⅴ阶异常物品。
“我可以试着给你安排更多的工作，你觉得自己有办法影响神霄的判断吗？”
马恩顿了顿说道：
“我得先见到她，才能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第357章.刺激
“……，很好，所以说王阳你其实觉得神霄有的时候很像是疯子。”卡妮亚神色满意地点着头。
但是站在她对面的王阳神色很不轻松，在经历了冗长的询问以后，王阳本能地感受到了些许焦躁，卡妮亚提出的问题总是让他不愿意正面回答，但被联邦强制安排过来的他并没有逃避的权力。
就在他感觉自己怨气要爆发的时候，卡妮亚终于顿了顿，接着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方向。
“你们觉得那个马恩值得信任吗？”她忽然问道。
王阳神色烦躁地伸手抓了抓脸，见此的姜元达只能率先回答。
“不，我不觉得他值得我们信任。”姜元达实话实说道，“他是位救世联盟的成员，这个身份就已经说明了他不会屈服，我不建议你让他知道真正重要的内容。”
听到这段尽显愚蠢的话语，王阳有些没法压制自己的冲动了：
“别傻了，他对神霄多忠诚又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伱觉得他能做些什么，我觉得我们可以完全信任这家伙，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在我们眼皮下做什么小动作。
“我觉得等马恩顺利完成给神霄证明的工作以后，我们就没必要在细节瞒着他了，因为到时候的他也没法做任何不利于我们的事了，而且还有可能给我们提供有用的信息。
“他只是个Ⅳ阶能力者，根本不需要怎么谨慎。”
卡妮亚并不同意他的观点：
“据我所知，马恩曾经独自战胜过同阶的Ⅳ阶现实扭曲者，而且他的对手并不是那种根本没法进行正面战斗的类型，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完全没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我不建议你们看轻他。
“我并不是觉得马恩有多么强，他战胜伊凡妮的成绩在我看来也就那样，但是既然他有着和现实扭曲者对战并取胜的记录，那我们就必须以最小心的态度对待他。”
马恩的临时合同她也添上了几个条款，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什么看出来不可能的意外发生。
毕竟独自面对并杀死同阶的现实扭曲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像是注定归来者那样早早就已经做好要面对死亡准备，或者地狱创造者那样本身不擅长战斗的。
神霄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要是有哪位Ⅴ阶能力者可以独自战胜她，那么只会让现在的所有Ⅴ阶能力者都感觉到心惊胆战，因为那意味着出现了比神霄还不可思议的家伙。
近几百年真正独自胜过现实扭曲者的例子半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且她亲眼见过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才智远超过自己现实扭曲领域大师，真正的天纵奇才——她曾经的老师古兰。
他是少数真正战胜过现实扭曲者的凡人，可是他面对的能力者当时也不强，甚至心智都不成熟，而且古兰还是专门研究现实扭曲者领域的专家，他在面对这些生物的是本身就占据了优势，更别说当时的他完全取得了对方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但即使如此，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而正是因为见证过此事，卡妮亚才更加深刻地明白了战胜现实扭曲者有多困难，所以其实她始终都在怀疑马恩到底是不是真的战胜了洪元，还是让他以某种方式逃跑了。
如果马恩真的是让他逃跑了，那么就有可能他们其实是提前串通好的，马恩是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同僚给藏在阴影中，这也就意味着她最担心的情况——有个现实扭曲者想要救出神霄。
就算马恩真的杀了洪元，在卡妮亚的眼中也有很多的值得怀疑的地方，比起马恩真的独自战胜了位现实扭曲者，她更愿意相信其实有谁在暗地里帮助了他。
不过如果想要真的知道真相，她必须得去亲自问问马恩，而看刚刚这两个家伙的反应，他们还是觉得马恩肯定完全站在神霄那边，因此就算洪元活了下来，他也不可能告诉自己。
没错，虽然洪元如果活着对联邦是件坏事，但其实卡妮亚心中很期待这种情况成真。
因为这就代表自己多了个重要研究材料，自古兰的那次意外以后，他们已经很难在爱丽丝身上研究出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而神霄也不可能被他们拿来研究，联邦不允许他们这么做，跟别说研究神霄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王阳。”她变思考着现实扭曲者的问题，同时处理着手上的工作，“你还记得自己在遇到神霄以前是什么样的状态吗？跟你遇到她以后有什么不同。”
本来就已经很焦躁的王阳有些不耐烦说道：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还是说你在满足自己那种疯子科学家的好奇心？”
卡妮亚试图装出温和的声音，但是却根本没法隐藏自己话语中的冷漠：
“冷静，我能理解你的情况，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个艰难的问题，但我们的确需要答案，神霄的任何行为在我看来都暗示着某些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在赵老的计划下，你们的叛变是很合理的情况，可是神霄也不会没有理由地找到你们这两个容易叛变的怨灵，在她原本的未来中你们肯定有着什么其他的价值。
“不然对她来说这是个完全不值得的决定。”
王阳已经难以忍受卡妮亚和她接连不断地问题了：
“这话只能证明你根本不了解神霄，她找到我们只是因为想要满足自己那颗所谓的善心，让两个天生的怪物变成好人肯定能让她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卡妮亚一针见血地说道：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逃避，你不愿意接受自己心中对神霄的某些看法，这其实也是我要提前支走马恩和你们独处的原因，我想给你提供个更适合坦白的环境。
“你需要直面自己的内心。”
男孩的神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满脸都是怨气：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你想知道我在见到神霄以前是什么样？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是怨魂。”
说完这句话的王阳将自己心中全部的克制都彻底抛弃了，猛地化作了股黑烟朝着满脸平静的卡妮亚涌了过去，但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的般只能徒劳地围着她转，接着似乎是气急败坏了，他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涌去，直接穿门离开了这里。
姜元达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你不该那么刺激他的，虽然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了，可这依然没法改变他是个怨灵的事实，阴阳双子在遇到神霄前就是对没有理智的嗜血怪物。”
卡妮亚平静地回到：
“别担心，这就是我想看到的。
“只要在疯狂和环境中，怨灵才能看见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东西。”
毕竟要是他们能正常接受，也不至于是怨灵了。
第358章.疯狂
王阳脸色铁青地飞到走廊外，满脸都飘着黑色的怨气，不管不顾地在走廊中横冲直撞，直接朝着这座联邦建筑外飞去，现在的他只想遵循本性撕碎几个活人，喝干净他们的鲜血。
“冷静，冷静。”温和到有些懦弱的男孩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她是故意想激怒你，卡妮亚肯定知道你很容易被这个话题影响，不用让你的天性支配了。”
但是此刻的王阳根本不想理会自己脑内的声音，直接飞出了高楼，正如他听到的声音所说，卡妮亚不可能没法察觉到自己已经的烦躁和抵触，肯定知道接连的刺激很容易让自己展露本性，但这反而更加让他不想约束自己。
因为即便此时的他受到了怨气的影响，但也能依稀判断出卡妮亚这么做的目的，她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让自己失去控制，她知道受过神霄教导的自己其实有办法重新回归理智。
在遇到神霄前他和王阴就处于这样近乎疯癫的嗜血状态，跟那种传闻中的怨灵没有区别，要是有谁敢提到任何令他不开心的事情，他就会遵循自己的嗜血本年残忍地杀害他们。
直到遇到了神霄，他们才重新拥有了神智。
但就算是刚刚遇到神霄，被强行冷静下来的他们如果听到卡妮亚这样的话，肯定也会不管自己的死活以及下场，如同饥饿的野兽般直接将她撕成碎片。
即使现在他看起来这么像是活人，他本质上依然还是充满怨气的死者，早在多年前就被那邪恶的方士残忍地杀死了，现在的他能行动也是因为那个方士引导出来的强大的怨念。
如果他真的抛弃了怨念也不可能在存续下去了。
这才是真正的他。
“就算杀几个人又能改变什么呢？别忘记她教给伱的东西。”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并不想如同怪物般活着，即使要满足自己的本性也不能只追求最低级的快感。
“现在你都已经走到这里，不要向自己的本性屈服。”
王阳依然无视了自己的幻听，其实他生气的原因越是因为自己很可能真的没法跳出卡妮亚的算计，她反复提到神霄和自己以前的事情就是为了他充满怨念，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正常情况下，作为怨灵的他根本不可能会回答这种问题，因为那只会激起他的怨气，怨灵不会正视自己抵触的念头，就像是他们也从未接受过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只有真的陷入这种状态的时候，他才会面对自己内心深处最抵触的东西——他心中真正的神霄。
“没错，容易被几句话影响是你的本性。”男孩接着说道，“但你可以战胜他，如果你还活着，根本不可能因为卡妮亚的几句话就陷入这种狂乱，你觉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现在当然可以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跟随本能像个孩子样闹别扭，但你得先想清楚自己这么做最终会付出什么代价，你期望的未来将再也不可能成真。
“你也可以选择好好地想想卡妮亚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内心深处到底在担心着什么，她期待你说出口的到底是些什么。”
王阳不满地说道：
“你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只是我陷入疯狂以后的幻觉而已。”
男孩回答道：
“或者说我就是你自己——更理智的你，你听到的确实只是怨灵本能的幻听，可难道你的幻觉就不是你的一部分了吗？
“而且就连卡妮亚都可以看出你心中有些不愿意面对的东西，难道你真的可以视而不见吗？
“你想要逃避一辈子吗？”
王阳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幻听说得其实没错，他也稍微冷静了下来，身体周围弥漫的黑气也变得黯淡了些许，卡妮亚这么刺激其实也不是出于恶意。
至少不完全是。
他心中的确有些难以面对的心结，其中也藏着卡妮亚想要知道的东西。
没想到本来困住他们，引导着怨灵疯狂杀戮的幻觉此刻竟然会成为拦在他疯狂面前的障碍，当年神霄教给他们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终于略微平静下来的王阳开始思索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