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对于老师，我的心里只有尊敬和爱戴，但对于大天使长拉斐尔冕下，恕我直言，天使这种生物……”
“蝙蝠侠！”
一旁伸着手的白袍男子忽然打断了布鲁斯的话语，待布鲁斯转过头来，才面色不善地望着他说道：“大天使长拉斐尔冕下也是你能妄议的？少废话，快点交出你手上的那柄黎明之剑，我好带回总部交代！”
“……”
布鲁斯嘴角一扯，眼看着马虎眼打不下去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柄圣洁的白色小剑。
刚一掏出，白袍男子一把将小剑夺过，检查一番后满意地收起，而后冷眼瞥着身边的布鲁斯道：“看在冕下的份上，这一次，黎明之剑会全力助你，但此次过后，你与黎明之剑之间再无瓜葛，明白吗？”
“当然……”
布鲁斯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可惜。
白袍男子神色平静，与身边的两位同样白袍的伙伴对视一眼，而后重新恢复那古井无波的平静面孔，转身走向来时的蝙蝠洞电梯。
待三位白袍男子离开，布鲁斯再次望向戴安娜。
戴安娜听明白了布鲁斯刚才的话语，当即皱起眉头道：“你觉得老师只是大天使长拉斐尔的其中一个人格，所以才会逐渐对老师起了防备之心？”
“没错。”
布鲁斯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我见过行走于人间的恶魔与天使，也曾在光之吧与地狱撒旦路西法对饮，这些非人的幻想生物，无论表现得多么像人，内心中总有一部分属于恶魔或者天使。”
“可唯独老师，我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人性，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人类一样，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思来想去，我也只能接受路西法给出的解释——我们的老师林普林斯，其实只是大天使长拉斐尔的一个人格罢了！”
“……”
戴安娜皱起眉头：“这句话是路西法直接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布鲁斯神色平静地说道：“当然是我自己猜的。”
“那你就上当了！”戴安娜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说道，“老师说过，路西法最擅长蛊惑人心，或许这就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事情！”
布鲁斯神色平静地说道：“我早就考虑过你所说的可能性，但老师也曾说过，小心使得万年船，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事情真实发生之前，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你和老师会因此而对我心生怨怼……”
“相信我，能够将此事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已经是我最大的善意了！”
“……”
戴安娜叹息一声，目光复杂地望着布鲁斯。
果然，还是路西法更懂人心，他算准了布鲁斯谨慎多疑的性格，因此略施小计在布鲁斯和林易之间撕开了一道裂缝。
不过，这其实只是单方面的裂缝。
因为林易自己是完全不会在意的。
他太了解蝙蝠侠了，哪怕善良如超人，单纯如小闪，不也一样被他暗中提防，甚至以他们为假想敌设计出一套完整的应对方案。
林易从不认为自己会是例外。
甚至于，他认为自己在布鲁斯中心的威胁程度必然是仅次于路西法的，因为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超规格了，人间承受不起如此强大的力量。
当然，此时此刻的布鲁斯和戴安娜，自然是不知道林易的想法的。
一旁的史蒂夫抿了抿嘴，沉默地站在戴安娜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有关林易的事情，他自然不好开口，但相关的立场还是必须要有的。
一时间，蝙蝠洞中陷入了沉默。
阿尔弗雷德见势不妙，悄悄退到后方那张放着茶壶的桌子旁，然后端着三杯热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过来，这才打破了这片寂静。
短暂的饮茶时间过后，布鲁斯重新正色道：“言归正传吧，戴安娜，你好好想想，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老师有没有多次去过某个地方，最好是比较陌生的那种……”
“比较陌生的那种……”
戴安娜皱眉沉思，很快便若有所思地抬起头。
“我想起来了，五年前，小墨曾经跟我提起过，他和老师去了一趟堪萨斯州，似乎是去见什么人，但由于某些原因最终没能见到。”
“堪萨斯州……”
布鲁斯皱起眉头，沉思一二后忽然起身，快步走到蝙蝠电脑面前，双手好似幻影般在键盘上飞速地敲打着。
戴安娜和史蒂夫对视一眼，快步走到布鲁斯身后。
只见那巨大的屏幕上，绿色的数据如瀑布般飞速滚动。
很快，一份档案便从庞大的数据库中被筛选出来。
“露易丝·莱恩，女，美国国籍，出生于德国威斯巴登，27岁，身高170cm，体重115磅，未婚，现任星球日报记者。”
“一年前，露易丝·莱恩曾伙同自媒体工作者伍德·伯恩，在后者的网站上发表了一篇与外星人有关的文章，其中描述了一个隐居于地球的外星人的故事。”
“但很快，星球日报事后追责，对露易丝·莱恩私自通过网络途径发表报道的行为提出严厉批评，并处以停职两周的处罚，自此之后，露易丝·莱恩便再也没有提到过此事，那篇的文章也很快下架并且消失……”
“据悉，在网络报道发表之后，至报道下架消失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露易丝·莱恩曾在全国各地四处旅行，而她的最后一站，则是位于美国本土正中心的堪萨斯州。”
望着最后一句话，布鲁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戴安娜也是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说道：“隐藏在地球的外星人，堪萨斯州……看起来老师确实知道这个外星人的存在，怎么样，要我去找这个露易丝·莱恩吗？”
“来不及了。”
布鲁斯摇了摇头：“这份档案是我从FBI的数据库中调出来的，我能找到，说明FBI也能找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此刻，露易丝·莱恩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了。”
“……那就抢过来！”
戴安娜神色淡然地说道。
史蒂夫微微一怔，旋即面露难色。
“这……戴安娜，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平日里我不会干涉那群人类的肮脏政事，但事关地球存亡，绝不能再将决策权交给这群坏事的蠢货！”
“可不交给他们该给谁呢，你我吗？”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说道。
戴安娜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望向布鲁斯。
布鲁斯微微一怔，旋即神色有些动容。
“不要想多了。”
戴安娜淡淡地说道：“我相信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老师的判断。”
“我知道……”
布鲁斯叹了口气，收拾好心情后抬起头，望着戴安娜和史蒂夫道：“那就去吧，阿尔弗雷德会查出露易丝·莱恩当前的位置，你们负责将她救出来。”
“那你呢？”
“我想去堪萨斯州，查一查露易丝·莱恩最后出现的地方……”
第七百八十四章 现在呢？
华盛顿军区。
一辆辆迷彩涂装的坦克从军营中驶出，在大门前方的空地上一字排开，根根粗大的炮管在士兵的操控下高高抬起，对准了天空中那道飘浮的红蓝色身影。
克拉克神色平静地漂浮于空中，身上穿着蓝色的紧身战衣，表层有类似锁子甲的花纹勾勒，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在他的胸前，印着形如字母“S”的家徽，背后一袭大红色的披风在正午的暖风中猎猎作响。
很快，两辆迷彩涂装的装甲车从坦克群中缓缓驶出。
克拉克眉头一挑，身形在所有士兵警惕紧张的目光中缓缓下降。
不怪军队和士兵如此严阵以待，实在是克拉克的出场方式过于拉风，要知道，在人类一贯的认知中，只有神明，而且还是最强大的神明才能突破地心引力的束缚。
这一点，从各地神话中天空神的地位上就能看出。
因此，当克拉克从天空中缓缓飞落的时候，无需任何言语，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个漂浮在空中的红披风男子便是传说中那个隐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
很快，装甲车便停在了坦克群的最前方。
身穿陆军军装，胸前挂着三排勋章的将军走出了装甲车，神色肃穆而又隐含震惊地望着天空中身穿红蓝色制服的克拉克。
回过神来后，将军皱起眉头，语气凝重地开口。
“说吧，外星人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跟露易丝·莱恩对话……”
克拉克神色平静地说道。
将军当即紧紧皱起眉头：“谁告诉你她在这里的？”
克拉克摇了摇头：“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将军，我会投降的，不过前提是你们要保证露易丝·莱恩的自由和人身安全。”
“……”
将军和装甲车中的总统面面相觑。
一分钟后，克拉克双手被手铐束缚，在一整队重火力特种兵的押送下进入军营，很快便来到了关着露易丝·莱恩的监禁室。
望着对面一身红蓝制服，身形高大壮硕，面容英俊硬朗的克拉克，露易丝·莱恩不由得露出一抹无奈而又略带歉意的笑容。
没等露易丝开口，克拉克便微笑着说道：“不用自责，是我自己主动投降的。”
露易丝摇了摇头：“你不该投降的，相信我，那个佐德将军并不值得信任。”
克拉克淡笑一声：“我知道，所以我并非是在向佐德投降，而是在向人类投降，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露易丝眨了眨眼睛，目光下移落在那副手铐上。
“你让他们把你拷起来了？”
“如果我反抗的话又怎么能叫投降呢？”
克拉克耸了耸肩，而后望了眼监禁室的单向玻璃，低声补充道：“况且，这样会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
露易丝忍不住嘴角一翘。
当年在南极科考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识过克拉克的力量，哪怕坚硬如氪星金属，在他面前也像是泥捏的一样，更不要说区区一副合金手铐了。
“看起来，他们并不知道你——”
“嗤嗤——”
两声尖锐的杂音打断了露易丝的话语。
克拉克微微皱眉，转头望向墙壁上那面单向玻璃。
只听一道压抑着激动与忐忑之情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
“你好，外星人先生，我是埃米……”
“埃米·汉密尔顿博士。”
克拉克神色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我能看到你胸前口袋里的身份卡片，还有一颗吃了一半的糖，不仅如此，我还能看到隔壁房间里的士兵正在准备镇定剂——说真的，你们用不到那个东西。”
“先生，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对您毫无准备……”
没等汉密尔顿博士说完，克拉克叹了口气，好似掰断牙签般轻松挣开手铐，而后在隔壁审讯室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到单向玻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