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红衣主教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那颗黑金色灵魂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抬起头望着林易问道：“他的战争权柄呢？”
“……”
林易仰头望月，装作没听见。
年老的红衣主教瞥了一眼林易肩膀上趴着的小黑猫，见小黑猫身体一颤，当即点了点头，翻手将这颗黑金色的灵魂收了起来。
“灵魂残缺，而且还没有与之配套的战争权柄，相对的，你此次感悟规则之力的时间也只能是上次的一半。”
“一半就够了！”
林易连忙应了下来。
年老的红衣主教再度点了点头，随手用残缺的通缉令划开一道空间裂缝，裂缝中赫然是当年那片流光溢彩的特殊维度。
做完这些，年老的红衣主教再度转过身，继续撕扯着墙上的通缉令。
林易微微弯腰示意，而后便打算踏入这道流光溢彩的空间裂缝。
但就在这时，年老的红衣主教忽然动作一顿，转身拉着问道：“对了，你觉得战争天使这个名字怎么样？会不会有些太过黑暗？”
“……您打算将他留在天堂吗？”
“当然不是，他将成为地狱中仅次于路西法的堕落天使。”
“那黑暗一点岂不是正好？”
林易满脸无语地望着年老的红衣主教。
年老的红衣主教不屑地瞥了林易一眼：“你懂什么，就是因为他要堕入地狱，所以才得取一个光明一点的名字，这样才更有戏剧性，就好像路西法·晨星一样，有哪个天使的名字比他还要光明吗？”
“……”
林易眼角肌肉抽搐，但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算了，大佬你喜欢就好！
林易张了张嘴，刚想说几句没营养的话恭维一二的时候，年老的红衣主教却好像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满脸无趣地摆了摆手，像是赶苍蝇般将林易赶进了空间裂缝。
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实力不如人就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林易一脸愤愤地扎进了这片号称创世实验室的独立维度，决心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尽快将剩下两把规则之剑锻造出来。
……
事实证明，再怎么坚定的决心，在强有力的现实面前也只能让步。
短短半年多的时候，林易的目标已经从‘尽快锻造出两柄规则之剑’，下降到‘能够锻造出一柄规则之剑就好’。
时至今日，林易的目标已然变成了‘不管能不能锻造出来，只要能看到第四柄规则之剑的道路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样的变化并非是因为林易意志不坚定，实在是第四柄规则之剑太难锻造了。
再加上林易本人野心过大，不屑于将普通的规则锻造成剑，反倒是从上次开始就一直觊觎着那名为时间的力量。
没错，林易规划中的第四柄规则之剑就是时间之剑！
虽然目标早就确定了，但这过程却远比他想象中更加艰难。
足足半年多的时间，林易观看了无数次上帝创世的影像，其中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着重于上帝如何手捏时光长河，授予宇宙时间的概念上。
但无论林易观看多少遍相关的影像，都始终摸不到其中的门路。
时间的力量远比他之前预想的更加晦涩难懂，单凭观看上帝创世的影像，只能让他了解到更多有关于这个世界时光长河的知识，根本无法真正地领悟时间规则的力量。
就在林易无数次徘徊于时间之剑的门前不得而入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提前离开这片的维度，将剩下的时间转换成大佬的亲口传授。
林易要离开了，小黑猫自然也要跟着他离开。
在这半年多的时光中，收获最大的便是小黑猫。
他靠着上帝创世的影像，以及自己得天独厚的天赋，终于领悟了一种除战争业力之外的能量形式，也就是路西法身上的那种黑暗能量！
这种源自于上帝创世，扎根于地狱之中的黑暗能量，在位格和潜力上是与圣光等同的存在，领悟到极致便是创世两极之一的原初之暗。
可谓潜力无限，未来可期。
除此外，小黑猫还依据传承记忆中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将体内的战争权柄彻底转化成了自己的东西，而且还是那种类似于神兽传承的东西。
简单来说，一旦小黑猫死去，下一个诞生的穷奇不仅会继承小黑猫的传承记忆，而且还会天生携带战争权柄。
当然，如果小黑猫能生孩子的话，他的孩子也会以同样的方式自然继承。
林易并不清楚穷奇有没有传宗接代的概念，不过以他对小黑猫的了解，这家伙应该是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后代的，它会将战争权柄转化成穷奇的神兽传承，只是一种传承神兽特有的本能行为。
它们就是喜欢将各种乱七八糟的知识和力量塞进传承记忆，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后辈到底需不需要这些东西。
“别伤心，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在这里待个够的！”
林易低声劝慰着小黑猫，毫不脸红地给它画了张大饼后，便拉着恋恋不舍的小黑猫离开了这片虚空维度。
再次出现时，林易已经来到一座教堂的门外。
形形色色的行人在教堂门口不断，每一个人在进去之前或许还面有急色，但出门之后便全都神色宁静，脚步平缓，似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舒缓了下来，一股安定、宁静的气质便由内及外地油然而生。
林易眉头微微一挑，随手拉住一个路人询问了一下，这才知道教堂中有一个德高望重慈祥和蔼，而且学识渊博的老神父。
这些人都是来向神父忏悔，进而寻求安宁的。
听到这里，林易当即确定，这位老神父绝对是大佬的另一个马甲没差了！
不过……为什么来忏悔的人这么多呢？
莫非这里也叫哥谭市？
林易神色无语地望着周围拥挤的人潮，随手将肩膀上刚刚站起身，想要偷偷溜走的小黑猫又按了下去。
合作多次，小黑猫依旧对这位大佬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如非必要，它实在不想与这位能随手碾死它的大佬见面。
林易用神念稍微安慰了一下小黑猫，然后抬手在衣服上轻轻一抹，微不可查的银光顿时一闪而过，将原本稍显休闲的衣服变成了一身白色西服。
做完这些，林易才大步踏进了面前的教堂。
不多时，林易便排着队，在一个泪流满面的蒙面人匆匆离去后进入了忏悔室。
这里是一个面积极小的阁子，门上挂着隔音的帘子，墙壁上有一片开满孔的区域，忏悔者一般都会跪在这里，向坐在阁子内的神父忏悔。
在忏悔期间，神父与忏悔者彼此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人。
当然，这种情况对于林易来说自然是不存在的。
他在走入忏悔室后，银光闪闪的双眸便透过墙壁，看到了那个和煦慈祥的老神父。
林易刚刚走到墙壁边上，便听到墙壁后的老神父以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孩子，忏悔吧！上帝在听着……”
林易：“……”
虽然上帝确实就在墙后听着，但他怎么就觉得这么怪呢……
林易蹲下身来，隔着开孔的墙壁低声说道：“大佬，是我，别演了，我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老神父语气依然温和：“我当然知道是你，不过，既然你来到了忏悔室，自然便有值得忏悔的事情……孩子，忏悔吧，我在听着。”
“……”
林易脸颊肌肉微微抽搐。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对了！
大佬的这个马甲显然与之前那个红衣主教的马甲有着完全不同的个性，如果说那个是不拘小节，正中有邪的话，那这个就是仁慈怜爱，让人如沐春风。
林易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他好像更喜欢那个贱贱的马甲……
第六百九十二章 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林易的喜好显然影响不到大佬的决定。
既然大佬将林易离开虚空维度的地点定在了这里，那就说明大佬有意让他认识这个新的马甲，又或者……只有这个马甲才能解答林易此次满腹的疑惑。
想到这里，林易不多废话，直接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大佬，我想知道，到底该怎样才能领悟时间的力量。”
“……”
老神父沉默下来，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没想到林易会这么直白地抛出问题……
沉默了一会，老神父轻声说道：“这里是忏悔室。”
林易微微一怔：“所以呢？”
老神父语气认真地说道：“所以，如果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忏悔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
林易满脑袋问号，如果不是方才老神父承认自己身份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绝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明明是你把离开虚空维度的时空锚点定在了这里，现在不回答我问题就算了，居然还想要赶我走？
林易瞪大了眼睛，双眸中泛起淡淡的银芒，再度确认了一下墙后那人的身份。
确认无误，墙壁后的老神父还是刚才那个样子……
林易连忙收起窥探的目光，望着墙壁再度张开了口。
但就在这时，墙壁后的老神父忽然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林易，我不明白，既然你这么想领悟时间的力量，可为什么连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都不想等待呢？”
“……”
林易微微一怔。
老神父再度悠悠道：“去我的书房等着吧，等今天教堂关门再行谈话也不迟，你我都拥有着悠长的生命，时光对于我们不过是脚下的流水，何必急于一时呢？”
林易心中一动，隐约从老神父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在他抓住了一丝丝灵感，打算追根结底的时候，老神父再度开口了。
“离开吧，身为维度之主，你已经拥有了近乎永恒的生命，时间在你身上已经失去了它的威力，但门外那些信徒不一样，他们的一生短暂而又忙碌，错过了今天，再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找我忏悔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明白了。”
林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忏悔室的帘门走去。
“等一下。”老神父忽然开口，待林易停下脚步后，又温声道，“你也可以选择留在忏悔室，跟我一起倾听信徒的忏悔，这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林易仔细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这些十九世纪的西方凡人到底如何才能帮到自己，于是摇头谢绝了老神父的邀请。
“我还是去您的书房等着吧！”
“也好。”
老神父温和地点了点头，旋即安静下来，不再言语。
林易也再度迈开脚步，很快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待林易离开后，进入忏悔室的信徒依旧络绎不绝，直到夕阳西下，教堂门口进出的人流才渐渐稀少。
林易站在神父书房的窗户旁，望着外面那些神色安宁的人们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