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虚望长空，叹息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红云道友，虽然你在紫霄宫三讲后，就从未离开过五庄观，但未得罪过妖族中的任何一人！
“但是，因果间的错综关系，是不可能被时间的锋匕斩断的，即便你隐于五庄观不出，鲲鹏无可奈何，此法确可断前因，但你斩断的前因之果，又会成为更深层的【因】，让鲲鹏心里的怨恨更加强盛。
“鲲鹏一日不杀你，心中怨恨便会加强一分，这便是新的【因】，且以【后因】称之。本来只是鲲鹏与你之间的独斗，但你因你身在五庄观，背靠镇元子这一【后因】，才有如今鲲鹏密谋两位妖帝、冥河老祖杀你这一【后果】。
“其次，你之所以会想斩前因，无论是听信友人之言，还是自有想法，在【斩前因】一事上，又会连带出属于【斩前因】的前因，所以，你就算斩断，也还是会处于因果之中，一切都是注定。
“同理，各个事件的联系也不可能断！杀劫事件，皆因让座事件！”
红云彻底着相了。
他本能的掐动手指，算了一算，然而无论他怎样算，都逃不出秦羽精心为他设计好的思维圈子。
一刻钟后，红云眼框微微发红，他略有些面目狰狞的质问秦羽：“秦羽道友，吾尚有二问，还请明示。”
“但讲无妨。”
秦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当年《思想品德》课有认真听讲，不然还讲不出这么有水准的“因果关系”。
“吾第一问，让座之因，是否因杀劫之果了结？”
秦羽不知道红云是本来就这么傻，还是因为他被自己绕傻了。
这种问题还用问？
“未曾了结。”秦羽语气平静的说道，“红云道友，莫要多言，听我一问，让座让出的乃圣人果位，而你之死，可抵圣位否？”
红云认真的思考了秦羽所说的问题，最后满心颓废的回道：“不可抵。”
三个字，仿佛抽干了红云的所有力气。
不可抵，就意味着因果远未结束，鲲鹏依然不会放过他。
“红云道友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秦羽没有乘胜追击，与红云讨论鸿蒙紫气一事。
鸿蒙紫气太过敏感，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不小心刺激到红云，让他直接警醒，自己之前做了那么多的思想工作，可不就白费了吗？
红云现在脑瓜子嗡嗡的，也没敢往深处想，顺着秦羽的话就开始说第二个问题：“秦羽道友，之前老镇与吾说过西方二圣欠吾一桩大因果，吾尚且不以为然。
“今日，得你提醒，吾第二问，便是：为何西方二圣不将此事提点与吾，了却让座因果？”
红云也不傻，直接就给秦羽抛出了一个大难题。
秦羽没有立即回答红云这个问题，此事真要细说一二，对西方二圣而言，有太多的毒点，但若不说，红云这边基本没戏。
蛋疼啊！
都怪自己前面解释的太清楚了，没法重扯一回。
拼一次，先度人，再洗白！
思前想后，顾虑良久，秦羽沉重而又冗长地叹息一声：
“唉……！
“红云道友，你又着相了。
“先前我还与你说过，死劫虽完，却并不能抵消你与鲲鹏之间的渐接性让座因果。而你与西方二圣之间的因果呢？
“那可是直接性因果，关系到圣人果位啊！
“你真以为，他们点拨你几次生死大劫就能还清了？
“天真！
“有道是，升米恩，斗米仇。
“如果换作你，摊上这种还不清的因果，你会怎么做？你还会还吗？算了，你可能真会想法设法的去还因果。
第421章 心魔劫
“但是，对于洪荒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与人斗，与天争，对于这种还不清的因果，除非你主动上门找他们，不然，他们才不会主动来找你了结因果。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秦羽的措辞比较隐晦，红云听后，只叹世道无常，到也没有太怎么埋怨西方二圣。
见红云沉默少言，似有所思，神态纠结。
秦羽抖出最后一把料，“红云道友，我佛有言：
“世间有十等清净施，与你毕生所坚持善之一道，颇为同理，兴许可助你开悟。”
红云眼神一亮：“何等为十？”
“红云道友，此乃西方教教宗，你可要想好，当真要听？”
“吾……”红云被秦羽这一问，沉默了。
红云有自已的道。
若是在此时听取了西方教的教宗，肯定会对他固有的道造成冲击。
特别是当他以西方教教宗来解决自己道法上未能解决的难题之后，他是否还能继续延着自己的道法走下去还是个问题。
就算能，那自己今后修道之路上，产生心魔劫的机率，也会大大增加，说不得一不小心，便走火入魔，身损道消。
这不是红云想要的。
所以他犹豫不决。
秦羽没有打扰红云，除非红云能用自己的“善”道，完成脱变，解决当前困扰他心神的难题，不然，红云一定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