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在你自己心里。”小梳子:“在我心里?”
法师:“你心里想着什么,那就是你的归宿。”
小梳子:“我……我要是想嫁人,那也是我的归宿?”
法师:“是的,那是你的归宿。”
小梳子:“可我……可我还不知道嫁给谁。”
法师:“嫁给你心里这个人吧。”
小梳子:“我心里这个人……现在只有一个人,他是白爷!”
法师:“为什么是白爷?”
小梳子:“白爷心好……他本该娶品月姐姐的,可是……他娶不成了。……那天,他在品月姐姐面前落泪了,我知道,白爷是从不流泪的。”
法师长长叹了声:“唉,既然你心里有白爷了,你就嫁给白爷吧。——阿弥陀佛!”
小梳子站停了,哺声:“法师,那我真嫁了?”
明灯法师没有再回头,往黑暗深处走去。
20.杭州抚院大门外空地。日。
柴火堆出了一个高高的平台,足有八丈见方。
惊心动魄的鼓声连响了八下,沉重的抚院大门打开了,高斌领着一群文武官员列着队沉步从门内走了出来。黑压压的百姓站满了柴堆周围,默默地让出了一条通道。柴堆前放着一个短梯,高斌爬上了梯子,在柴堆上跪下。卢焯紧随着爬上柴堆,在高斌身边跪定。官员们鱼贯而上,一个个跪了下来,神色庄严。柴堆中央,空出了一个长方形的位置。一司官喊:“请刘统勋大人——!”
鼓声五敲,刘统勋大步从大门内走了出来,身后,周钟、老木等八人抬着那口大红棺材!
百姓们纷纷跪下。刘统勋走上柴堆。棺材也随之抬了上来,在那中间空位里停下。
刘统勋手一挥:“知县以下官员退下!”
抬棺者退下。场上鸦雀无声。
刘统勋高站在棺前,从司官手中接过一幅黄绸,哗的一声展开,庄严地念道:“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神降甘雨。庶物群生,成得其所!今浙江之民将尽,而天不赦,诚吏不良,所由致谴。更三日不雨,事无可为,请皆自焚以塞殃咎,以息天怒,海拯黎元!”
念罢,司官将黄绸点燃。化为灰烬的绸子升空而起。刘统勋啪啪打下马蹄袖,在格旁跪倒。动容的百姓们纷纷抬起头,仰脸望天。天上,日色如铜,乱云似火海!
21.衙门内顾琮屋门外。
屋门被撞开了,两条手臂从门里探了出来!顾琮抬着头,翘着白胡须,爬出门来。他的官袍前胸打着接骨夹板!
顾琮嘶哑着喊:“把我……拖……拖上柴……柴堆!”
周围无人。顾琮往大门口爬着,边爬边喊。
他从庭院的台阶上滚下,汗如雨,大口地喘着。
“帮、帮我……”他伸出枯瘦的手喊着,继续往大门外爬去。
22.大门外。
顾琮爬了出来!胸前的夹板磕在地上,咯咯地响着。
百姓们哭了起来。顾琮推开衙役伸过来的手,一步步往柴堆爬着……爬上了短梯,爬上了柴堆,扶着刘统勋的棺材站了起来。
刘统勋动容,道:“顾大人!刘统勋谢你了!”
顾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刘……刘大人,你……你真有……福气……有口棺……
棺材陪着“
刘统勋扶着顾琮跪下,低声道:“顾大人,你说,我刘统勋让人搭这么一个柴堆,让文武百官跪着祈雨,是不是过分了?”
顾琮:“要是……三天后……不下雨,你、你让人点火么?”
刘统勋点了点头:“会点!”
顾琮:“一定……会点?”
刘统勋:“一定会点!”
顾琮:“有你这……这句话,我就……我就爬得……值了!老夫我这辈子做什么事儿都不出彩,这会,可让老夫出大彩了!”
他呆笑着,抬起脸看了看天,轻轻摇了摇头:“雨……在哪儿啊?怎么……看不见哪?”
骄阳如火!
23·土道上。
骄阳如火。米河策马狂奔着,身后烟尘滚滚……
24.栈道上。夜。
残月如钩。米河策马狂奔着,身后烟尘滚滚……
日与月在交替……
无法交替的只是那马蹄下翻滚着的烟尘……
旁白:“也许是命运的刻意安排,刘统勋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率领百官在柴堆上跪了三日准备点火自焚谢天的时候,赶到的米河彻底改变了他的政治生命……”
一片白炽的阳光爆炸似的占据了整个天地……
25.柴堆前。日。
白炽的阳光化成了火把上的烈焰。高高的柴堆上,刘统勋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脸已被太阳晒得发黑,嘴唇上裂着一道道血口子。他的目光从头顶明亮的大空中收了回来,扫视了跪伏一地的百姓,又扫视了跪在自己身边的百官们,沙哑着道:“三日已过。看来,咱们的老天爷,真的是要我等文武百官以身许天了!”
26.巷子口。
风尘仆仆的米河从长巷急马驰出。
马在人群外停了下来。米河向着柴堆看去,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