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轻轻叹息:“松开,我不走。”
王琪大喜,慌忙松开了那条腿。
佛爷走到床前,慢慢的坐了下来,看着王琪。
问:“王琪,你知道你是谁的女儿吗?你知道抚养你长大的人,是什么人吗?你知道‘裙主’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你知道我的最高信仰,又是什么吗?”
王琪看着佛爷,搞不懂她怎么会忽然问出这些话问题。
“你上来坐,地上冷。”
佛爷拍了拍身边。
王琪立马爬出来,坐在了她身边,满脸的激动和幸福,抱住了她的胳膊。
佛爷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屋顶。
足足十几分钟后,她忽然:“王琪,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王琪回答:“我无时无刻的不再渴望,您用细高跟把我的眼球踩出来,慢慢的杀死!”
佛爷摇了摇头:“这是你的最高信仰。我问的是,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王琪压根没过脑:“我愿意!”
“王琪,你早就知道了,你是那些人收养的孤儿。”
佛爷说:“但你却永远都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从小长得漂亮,鬼灵精怪的小模样,透着满满的叛逆,才是你成为孤儿的根本原因。你的父母和祖母,都死在那些人的手里。只因她们觉得你是个做事的好苗子,才决定改变你的命运。”
王琪的身躯,猛地一僵。
“她们把你精心培养了十年后,就把你交给了裙主。”
佛爷继续说:“本来,她们是想让你成为裙主,最得力的手下。只是没想到裙主的成长是那样出色,竟然在五年前,就露出了竞争国际祭品的野心。并在当年,杀进了亚洲区的复赛。亚洲区已经几十年,没出现一个国际祭品了。那些人觉得颜面无光,才决定重点培养裙主。把你,送到了我身边。”
王琪没说话。
佛爷说:“虽说我也是从小,就被我那位好姨娘暗中培养。但我娇弱的外形,始终不符合国际祭品的要求。因此,我那位好姨娘才决定把我打造成,专门为裙主打掩护的佛爷。”
说到这儿。
佛爷自嘲的笑了下:“这些年来,我也始终生活在裙主的阴影下,很是自卑。只能利用我的长孙女身份来怼她,但我怼的越狠,我就越是嫉妒羡慕她,能那么的肉,那能有希望成为国际祭品!”
王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佛爷说:“自卑的人,自卑的心,就开始幻想自己是那只猫。”
王琪再次下意识的点头。
“可我的最高信仰——”
佛爷用力抿了下嘴角,看着王琪:“忽然在某个瞬间,悄然发生了变化。”
王琪满脸的不解。
佛爷满脸的茫然:“那天是大雪刚停,一个老头赶着毛驴车,载着我回龙山。他送我回龙山的佣金,是五十块钱。五十块钱掉在地上,我都不屑弯腰去捡。可那个老头却能用五十块钱,给他的亲人买很多东西。关键是,能让他觉得自己很伟大!”
王琪呆呆的看着她。
“老头牵着毛驴步行,一路上摔了七八个跟头。最后一次,额头碰在了石头上,都出血了。可老头却没当回事!因为我能看出,为了能赚到那五十块钱,能给家人买礼物!他,压根不在乎自己吃多少苦。”
佛爷笑了下:“王琪,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那群人。
明明活的这样苦,这样累,却拿出全部的力气来活着!
那是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的背后!!
有吃糠咽菜,腰板被苦难压垮,却依旧把他养大的年迈父母。
有从如花年代,陪他共同面对风雨,被岁月吹打成黄脸婆的妻子。
有过年时才会吃上肉,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美好幻想的孩子。
“那群人——”
佛爷很轻很轻的声音:“明明和我们一样都是人,明明过的那样苦。腰板都被压垮,却依旧倔犟的山不倒、他绝不会倒的活着呢?他们为什么,不把被人杀死当作最高信仰呢?他们的最高信仰,为什么就是人生再怎么苦难,也要艰难的活下去,为背后的亲人,死死撑着那片天呢?”
面对佛爷的问题,王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者干脆说。
王琪听佛爷说出这些心里话后,内心深处的那堵墙,好像也出现了裂纹。
却对那堵墙一旦倒塌后,露出来的新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屋顶。
天!
渐渐的亮了。
“王琪。”
一宿未眠,满脸疲倦之色的佛爷,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同样满脸疲倦的王琪,连忙回答:“我在。”
佛爷慢慢的扭头,看着她的眼睛。
梦呓般的声音:“我想活着。像那个人那样的,活着。”
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江文东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抬脚下地,踩着厚厚的地毯走到了窗前。
掀起窗帘往外看去。
只能看到天光,可外面的东西啥也看不到。
因为窗户玻璃上,结满了冰花。
其中一朵冰花开的格外大,也格外的惹人遐思。
十几分钟后。
女人还在酣睡,江文东悄悄的抬脚下地,洗漱完毕后,出了小院。
早上八点五十分。
江文东在市局的办公室内,最后一次检查起了值班表。
有很是悦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江文东抬头看去。
一个外形娇柔娇弱,穿着黑色小套裙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微微欠身:“江局,临时小秘书王佛,向您报到。”
第780章 我就是要争取田红敏,脱离苗系!
看着换上“秘书套装”的王佛,江文东满意的点了点头。
男人啊,就是这个德性。
暂且不管本事多大,都希望身边有个如花的小秘书。
“走了。”
江文东把值班表装在了公文包内,起身走向了门外。
他拿着值班表,是在春节期间,不定期的电话查岗时,能找到值班负责人。
王小秘立即抱起他的水杯,电话和公文包,关好房门后,踩着小马靴咔咔的追了上去。
江文东在这次离开龙山后,得在京城过完春节后再回来。
临走前,他当然得和苗书记以及应台市长再打个招呼。
顺便看看苗某人会不会借助这件事出招,算是为本年度的斗争,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市大院内。
江文东让王佛在车里等,从后座拿出了两条白皮特供,夹在肋下,一路上和人打着招呼,来到了苗世杰的办公室门前。
“文东同志。”
苗世杰满脸慈祥的笑容,快步绕过桌子走到了待客区,看着他放在案几上的香烟,打趣道:“咋,你这是来贿赂我了?”
“哈哈,苗书记您说是贿赂,那就是贿赂好了。”
江文东打了个哈哈,随即整理了下衣服。
他对苗世杰恭敬的欠身:“苗书记,我先给您提前拜个早年。祝您在春节期间,合家欢乐,平安幸福。”
“谢谢,文东同志。”
苗世杰立即后退半步,也屈指弹了下袖口,欠身:“请帮我向江老问好,并祝他老春节愉快,笑口常开。”
俩人在给对方拜早年时,都很认真。
尽管他们都很清楚,对方是自己不死不休的敌人!
可俩人都在年前的数次交锋中,真切领教到了对方的奸猾、狡诈或霸道的手段。
随着江文东在龙山彻底站稳了脚跟,也代表着苗世杰在过去的交锋中,处于了下风。
俩人却都没当回事。
倒不是说,不以成败论来论英雄。
而是俩人都很清楚,一方哪怕是始终处在劣势,但只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凭心而论。
如果苗世杰和江文东的敌对关系,仅仅是政见不同,俩人绝对能成为惺惺惜惺惺的忘年交。
毕竟苗世杰的智慧,和手段,都是相当的高超。
可惜的是,苗世杰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太多,江文东必须得干掉他!
同样。
不想去死的苗世杰,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得把江文东给干掉,或者赶出龙山。
江文东有后路可退,失败了就是像清中斌那样的败走龙山。
苗世杰则退无可退,背后就是死亡的深渊。
因此。
俩人都知道,年前所有的交锋,都只是俩人决一生死之前的热身赛。
春节过后,俩人才会迎来刀刀见血的死战!
“文东同志。”
俩人面对面的坐下后,苗世杰看似很随意的笑道:“我听说,王佛同志现在客串起了你的小秘书。呵呵,说实话。我也觉得她给你做秘书,可能比干副局更适合。但你千万不要忽略了,王佛同志是谁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