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泰因,你想做什么?”哈姆扎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毅夫暗叹了一口气,施泰因是哈姆扎的大儿子,也是他多年培养的继承人。不过,施泰因的口碑没那么好,是一个很贪婪与自私的狠人,这也是为何林毅夫和哈姆扎最近这几年慢慢疏远的原因。
施泰因咧嘴笑了笑,道:“我听说林先生到了,想请教他几句话。”
哈姆扎知道儿子的性格,自己病入膏肓,手下信任的人全部被更换,其实他已经成为孤家寡人,被囚禁了。
林毅夫暗叹了一口气,以自己的身份,施泰因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淡淡用英语问道:“说吧!”
施泰因沉声道:“林先生,为什么将厄立特里亚的生意交给了别人。”
厄立特里亚,是位于非洲红海沿岸的国家,地理位置在苏丹和埃塞俄比亚之间。
在西方国家的眼中,这里还被誉为“非洲的朝鲜”,被“记者无国界”组织称为“信息黑洞”,就新闻自由度而言被排在世界末列。
林毅夫微微一笑道:“我和你父亲哈姆扎是生死之交,但不代表和你有那样的友情,关于生意,我愿意给一些值得信任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信任?”施泰因被激怒,厉声质问道。
“没错!”林毅夫坦然说道。
施泰因气急败坏,直接从腰间取出了手枪指着林毅夫。
林毅夫身边紧紧跟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苏韬知道这是个高手,当施泰因拔枪的瞬间,苏韬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涌出一股森然的杀气。
如果施泰因敢扣动扳机,以两人只有三四米的距离,保镖绝对会暴起击杀。
林毅夫不为所惧,轻蔑地扫了一眼施泰因,沉声道:“放下枪!”
林毅夫虽然只是带着五六个人来到基地,但他对林毅夫的名气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射杀了他,绝对会引起佣兵界的轩然大波,不出一个月,这个基地将会被复仇的怒火烧成灰烬。
“哼!”施泰因收起枪支,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毅夫,摔门而去。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哈姆扎勉强支撑起身体,“你曾经跟我说过,我的大儿子不值得培养,我当时没有听你的话,如今算是遭到报应了。”
哈姆扎现在其实是被软禁的状态,主要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太差,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谁愿意跟随呢?
虽然大儿子施泰因的性格暴戾,但手下们还是知道谁在未来当家作主,所以如今施泰因已经成功夺权。
林毅夫无奈叹了口气,回想起哈姆扎当年拖着中单的自己,在荒原上步行近百公里的场景,叹气道:“你会好起来的,只要你能康复,以你的威望足以让手下恢复信心,至于你的大儿子,他太焦躁了。”
父亲还没死,做儿子的就嚣张跋扈起来,这与古代的帝王和太子之争,倒是有些相似。
当然,林毅夫也不太看好哈姆扎能康复,所以刚才与施泰因的对话,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强势。
哈姆扎的手下有不少林毅夫也认识,当初建立这近千人的武装力量,也有林毅夫的心血。
林毅夫不希望这个力量因为哈姆扎和儿子施泰因的问题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虽然对现在的自己不算太大的影响,但内心深处还是割舍不掉这段情感。
这里是林毅夫的发迹根基。
就和很多老板,多年成功之后,明知当年最早创办的企业,已经入不敷出,但还是会勉强经营,那是因为觉得这是自己的心血所在。
门外再次传出动静,一个年近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与林毅夫主动打招呼道:“林先生!”
“雅各,你好!”林毅夫嘴角浮出笑意,这是哈姆扎的心腹。
如今哈姆扎病重,他自然被施泰因隔离权力枢纽之外,成为了基地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但权力被夺走,但他的威望还在,正因为有这帮老人在,施泰因还是得顾忌一下。
林毅夫突然来到基地,这让施泰因突然变得很敏感,担心林毅夫会怂恿那帮老人闹事,影响自己对基地的主导权。
雅各有些生气地说道:“施泰因竟然敢对您无礼,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他可是知道,即使哈姆扎遇到林毅夫,也是极为尊重的。
“算了,我现在脾气变得好很多了。”林毅夫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了解他的人,却是都为施泰因捏了把冷汗,因为现在的林毅夫变得极为宽和,但年轻的时候,林毅夫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刚才施泰因用枪指着自己,以林毅夫的性格,绝对会让他自食其果。
雅各见苏韬开始给哈姆扎检查身体,无奈叹气道:“唉,我安排了很多医生给哈姆扎治病,但结果都不好。希望您能给他带来一点希望。”
从语气来看,雅各对哈姆扎的病情不是太乐观,觉得他必死无疑。
苏韬给哈姆扎检查了许久,眉头皱起,病情的确比想象中更加严重。如果在两个月之前,发病之初就开始治疗,或许还有机会,但如今哈姆扎的病情被恶意拖延下来。
中医有四大难症,分别是风、痨、臌、膈。
风,指的是中风,现代医学称为急性脑血管病,是中老年人的常见病。
痨,指的是肺结核。
臌,指的是腹部胀大如鼓、皮色苍黄、脉络暴露为主要特征的病证,比如肝炎肝硬化、血吸虫病、腹腔内肿瘤、结核性腹膜炎等病。
膈,指的是吞咽梗阻,饮食难下,甚至隔拒不通,简单来说就是,食管癌、贲门癌等。
哈姆扎的病症,属于臌胀之证,又叫做“蜘蛛蛊”。
病因是肝炎导致的肝硬化,但因为一开始没有太注意,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没有注意保养,所以病情变得很严重。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认为只有癌症让人恐惧,因为无药可治。事实并不然,每年死于伤风感冒的人也是不计其数。而更何况哈姆扎得的是臌症,放在古代的话,属于无药可治的难症。
现代西医治疗臌症,可以用手术、药物控制的办法缓解,但想要彻底根治也是难度很大的。
简单来说,哈姆扎的肝脏功能已经受损严重,除非你跟他更换一个肝脏,才能让他恢复正常功能。
然后,即使换肝,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因为哈姆扎现在不仅是肝脏有问题,已经累及其他脏腑的功能,除非五脏六腑一起更换,而哈姆扎的身体,已经无法经得起那么折腾了。
所以苏韬对哈姆扎的病情很不乐观,严格意义上,比起小泉冶平的病情还要难治疗。
林毅夫见苏韬面有难色,将他喊到门外,问道:“有几分把握?”
“五成吧!”苏韬如实说道,“他的病情已经拖下来,已经是病入膏肓,即使我给他尽力治疗,但还是得看他的运气。”
正说话间,施泰因带着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与林毅夫的说话语气有所改变,“林先生,这位是多米尼克大夫。他一直负责给我父亲治病,是肝病方面的专家,我想他比你从华夏请来的神医,肯定更加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