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君卓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胸,其实也没那么小。
水君卓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面颊一红,微怒道:“我在跟你认真说话呢。”
“我在认真听着,你没看都不说话了吗!”苏韬很无辜地说道。
“那你的眼睛也不许乱瞟。”水君卓很生气地说道。
苏韬想了想,哦了一声,望向远处的山,他有点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比较好。
“我刚才说道哪儿了?”水君卓被打了个岔,自言自语地问道。
“心胸狭隘!”苏韬低声提醒。
水君卓哼了一声,道:“对,我希望找一个我喜欢的人,同时他也只喜欢我。”
“这不叫心胸狭隘,那是人之常情。”苏韬肯定道。
“那你能做到吗?”水君卓红着眼睛问道。
苏韬没有回答,只能苦笑。
说能,或者不能,都不大合适。
如果说能的话,那就是欺骗自己。
如果说不能的话,那就是欺骗她。
所以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沉默如金。
“你又不说话了。”水君卓眼角有泪光了,她在做内心挣扎。
“我找不到话来安慰你。”苏韬叹气道,“我怕一出口,反而会伤了你的心。”
水君卓从石凳上站起身,迎着阳光走了几步,“你也不用说,不用安慰。”
苏韬看着水君卓的背影慢慢消失,他突然感觉到心痛。
后知后觉,唉,我也会失恋吗?
苏韬也站起身,握紧了拳头,喉头动了动,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韬能跟水君卓能怎么解释?
对不起,这辈子我先遇到了她们?
对不起,我为了你,无法做到狠心,将那些过往一刀两断?
再多的对不起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让自己不佳的形象,在水君卓的内心留下更多不好的污点。
水君卓努力让自己保持坚强,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心碎,回想自己和苏韬相处的点滴,每一次关系的进展,似乎都不是苏韬主动,而是自己主动的。
水君卓知道自己也有过错,她知道苏韬有追求者,也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飞蛾扑火呢?
水君卓很努力地在挣扎,不想让自己唯一的爱情弄得一团糟。
水君卓心里安慰自己,苏韬那张嘴巴一直都很会骗人,但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很少说过谎,其实她明明非常好骗。
比如苏韬说,自己未来会跟她们分开,那么自己也就信了。
又比如,苏韬现在抓住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离开,自己心一软,或许会动摇。
但苏韬像根被打成桩的木头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我不喜欢你了,苏韬!”
水君卓突然转过身。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国?”苏韬轻声问道。
“我什么时候回国,不用你管!”水君卓赶紧转过身,朝前走。
苏韬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迈开步子。
“你站在那儿别动。”水君卓仿佛后脑勺长了一双眼睛,命令道,声音有些沙哑。
“你哭了,我担心。”苏韬叹气道。
“不需要。”水君卓继续走,苏韬跟着,保持距离。
水君卓终于再次站住,她没有转身,因为脸哭花了,知道自己现在特别狼狈,“别跟着我了,继续跟着,我就跳进那个湖。”
水君卓真地朝那个湖的方向快走几步。
苏韬这下不敢再跟了,远远地看着水君卓走出疗养院的门口。
上车之后,她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无声地抽泣。
……
水君卓走了,苏韬返回汉州,一个人找地方呆着。
人被甩了的时候,果然不能一个人呆着。
没过多久,苏韬觉得更痛苦。
苏韬给夏禹打了个电话,夏禹赶到他借酒消愁的地方,苏韬已经看上去醉得不行。
夏禹从来没看苏韬如此失态过,在他印象里,苏韬是个无论何时何地都特别坚强的人。
“老板娘,再来三瓶江小白。”夏禹语气豪爽地说道。
老板娘皱了皱眉,提醒夏禹,“你是他朋友吗?他都醉成这样,你赶紧带他走吧,怎么能还灌他呢?”
夏禹摆了摆手,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怕出什么事。你赶紧给我上酒上菜,我朋友现在病得厉害,只有大醉一场才能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