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诗淼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情况会变得如此糟糕,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韬知道吕诗淼现在很混乱,继续说道:“我们找到你,并不是要逼你承担母亲的责任。而是,我们为了小媛,努力找到她的母亲。你现在的表现让我们不仅失望,而且心寒。我们也放弃原本打算让你们母女见一面的计划。这位女士是小媛的养母,她会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让小媛在一个单纯干净的环境中成长。既然你的态度如此绝情,只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不要打扰她俩的生活。”
鲍雅丽听到苏韬这么说之后,顿时鼻子一酸,嚎啕大哭。虽然她沦落风尘,但只要是人,还是个母亲,也是有良知和底线的。无数个日夜,她都梦见过自己那个女儿,充满了自责与愧疚。
苏韬见鲍雅丽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过错,语气缓和地说道:“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小媛跟着我们,绝对不会吃任何苦。我们也会给你一点钱,还会给你重新安排一份正经的工作。如果有一天你有足够勇气面对小媛,我们还是允许你来见她。因为你是她的亲生母亲。”
鲍雅丽抬起头,痛哭流涕,哑声道:“谢谢你们。”
吕诗淼叹了口气,从皮包里取出所有的钱,交到了鲍雅丽的手中,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选择这样的工作和生活态度,我们没有资格评价。这些钱你拿着吧,至于你对她曾经坐过的一切,我们会对小媛守口如瓶。”
鲍雅丽犹豫一番,终于还是接过了吕诗淼给自己的钱,她没有那么高尚,生活所迫使得她需要这些钱。
苏韬对鲍雅丽倒也没有太多憎恨,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若是有其他选择,她也不会变成这番模样。苏韬让谢畅安排人送走鲍雅丽后,小心嘱咐他,稍微关照一下鲍雅丽。
谢畅爽快答应,笑道:“这件小事保准放在我身上,以后她在白鹤市绝对没人敢惹。如果她有点头脑,我可以指给她一些门路,不过,就看她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苏韬和谢畅有些事情要谈,进了书房,吕诗淼心情复杂,既为小媛竟然有这样的父母感到心痛,也为小媛以后能够继续与自己相依为伴而感到庆幸。
人生就是这么复杂,总有意外不期而遇,如同苏韬跟自己所说的,要相信身边的人,再艰难的坎儿也能轻松跃过。
书房内,谢畅坐在椅子上,知道苏韬要问自己什么,低声道:“请你放心,经过前段时间的整理调查,睿行集团那些高层的底细大部分我都摸清楚了。”
睿行集团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一些高层蠢蠢欲动,试图在交接之际,将睿行集团的部分资源占为己有,苏韬让谢畅一直盯着他们,防止他们有什么不轨举动。
虽然在明面上,苏韬给予何朵足够的尊重,但在暗中,苏韬也做了许多准备。
苏韬沉声道:“何朵虽然工作努力,但毕竟没什么经验,暗地里还需要你相助。”
谢畅挥了挥手,笑道:“这些我当然知道,何况要摆平当初毛三留下来的那些势力,在白道上我还得靠着何朵的背景才行。如果不是有何朵出现,我们称霸陕州省的计划,至少得推迟三五年。”
苏韬笑道:“那一切交给你了。”
苏韬对谢畅很了解,他并不是一个莽夫,该狠得下心的时候能够硬起心肠,该巧妙周旋的时候能够妙计百出,是晏静手下最得力的人之一。
如今晏静和苏韬的产业早已相互融合,所以谢畅也在为三味集团的发展奔走。
第1090章 大喜大悲伤身
白鹤市的事情告一段落,夏禹立即返回汉州,
三味制药那边有许多事情要他负责处理,托斯卡集团已经安排了专业的团队,指导三味制药建设高标准的实验室,希望能够通过大量的临床试验,为三味制药的产品通过欧盟检测标准提供基础。
三味制药此次初步投资达五亿元,引起国际医学界的高度关注,尤其岩田制药那边非常敏感,在国际上发布诸多关于三味制药的恶意消息,甚至将大森唯的底细都给扒了出来,怒斥大森唯是背叛者,民族的罪人;而三味制药的产品,全部是被大森唯窃取了核心机密,因此三味制药就是个卑鄙的企业。
不过,三味制药一来没有上市,二来国内群众对外界的消息一向都很迟钝,而且三味集团的品牌部非常敏锐,这些消息没有在华夏扩散。
夏禹回去坐镇,也是担心大森唯受到影响。尽管对大森唯的工作态度很认可,但苏韬担心他抵不过舆论的压力,直接离开华夏,那损失可就大了。
虽然在中成药的配方上,三味制药进行了创新,但生产工艺、制造流程及临床试验,全部是大森唯从岛国那边带过来的一套完整体系,所以大森唯对三味制药垄断国内中成药市场,继而走向世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现阶段而言,如果大森唯直接离开,那三味制药的各项工作就得全部停滞,损失非常巨大。
苏韬一方面安排夏禹回到汉州,另一方面也给越智浅香打了个电话,让她以同胞的身份,劝说大森唯安心在华夏工作,不要被竞争对手离间计扰乱军心。
从越智浅香的反馈来看,大森唯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因为他受到妻子坂本奈月怀孕的影响,认为华夏是他的福地。以前大森唯在岛国京都工作的时候,不仅孤独,而且饱受冷眼。
如今到了华夏之后,不仅追求到了心中的女神坂本奈月,而且在工厂受到大家的尊敬,苏韬也给他放了足够的权力,大森唯也变得开朗许多,甚至经常和一些同事聚餐,他已经成功融入到华夏的环境里。
苏韬没有直接回汉州,而是陪同吕诗淼和许诗音这对姐妹,前往琼金郊区拜访吕诗淼的亲生母亲。
在路上耗费了五六个小时,辗转好几班车,终于抵达小镇,许诗音的家距离镇中心还有五百米,三人徒步前往,七八分钟过后,一栋房龄起码在二十年的老式住宅楼浮现在眼前,许诗音笑着说道:“我家在七楼。”
七楼是顶楼,没有电梯,夏天热冬天冷,如果楼上的防水没做好,下雨还得渗水,不过也比较便宜。
沿着狭窄的楼道来到七楼,许诗音敲开右边的门,没有动静,又敲了数下,门终于打开,露出一张二十来岁小子的脸,他看到许诗音有点惊讶,打了个呵欠,道:“咦,姐,你怎么回来了啊?
这小子叫田诤,是许诗音也是吕诗淼同母异父的弟弟,去年大学毕业,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在外面跑了半年,觉得日晒雨淋,还特别孤独,太辛苦,就辞职回家,现在每天在家看书,准备考国家公务员,虽说家里条件不怎么样,但一家人都非常宠他,尊重了他的选择。
许诗音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肯定在家睡觉,催促道:“赶紧开门,有客人到了。”
田诤朝许诗音身后望了一眼,露出吃惊地表情,因为他看到了吕诗淼,和许诗音实在太像,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是咱姐,还不喊她姐?”许诗音推开门,没好气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个爆栗子。
田诤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就是大姐?哎呀,老妈知道,恐怕要乐坏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显然,这一家人都知道吕诗淼的存在。虽然吕诗淼从未露面,但从心底就是他们的家人。母亲从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们,有一个亲姐姐当年被自己落在了火车站,如果她这辈子没找到,姐弟俩也得继续找下去。
所以当时许诗音才会反应那么快,瞬间就问吕诗淼的年龄,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亲姐。
见田诤真情流露,吕诗淼也是非常感动,她放下了行李,在客厅内走动几步,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虽然房子老旧,墙壁不少地方白漆脱落,但打扫和整理得非常干净,她走到摆放相册的橱窗边,看到一家四口的合影,觉得特别温馨。
田诤将睡衣脱掉,穿了一件牛仔裤和厚棉衣出来,显得没有那么随意,他笑道:“我出去买点水果,你们坐一会儿。”
许诗音等田诤走出房子之后,笑道:“这傻小子很高兴,平时懒得狠,怎么可能想到买水果待客呢?”
吕诗淼微笑道:“有点不好意思,我空手而来,什么都没准备。”
“你这是回家,人来了,就已经足够了。”许诗音抓住吕诗淼的手,莞尔一笑,“走,去看看我的房间吧,估计这么久没回家,肯定一团糟了。”
吕诗淼跟着许诗音走入她的卧室,因为没有事先通知,所以床上没有放被子和枕头。不过,整理得很干净,桌上纤尘不染,由此可见,屋子定是有人经常打扫。
“晚上你就跟我住在这个屋子吧!”许诗音笑着说道,“虽然床不算大,但我想跟你一起睡。”
苏韬在旁边笑道:“到家了,当然得住家里,晚点我出去找旅馆开个房间。”
许诗音笑道:“也罢,本来想让你和田诤挤一宿,不过那小子挺邋遢,我怕你受不了。”
这时身后传来田诤不满声,他耳朵挺尖,生气地说道:“姐,你又在说我坏话。”
许诗音领着两人走出,莞尔笑道:“我又没说错。”
田诤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草莓、香蕉和桔子,低声道:“妈,等会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请她给我做主。”
“哈哈,妈肯定站在我这边。”许诗音得意地笑着,拿了个桔子迅速剥皮,然后递给了吕诗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