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嘿嘿地笑起来，“就是要把你虚伪的面孔给撕开，不然以为你有多大方呢。”
将东西放在陶然车上，方小波说他来开车，陶然直接坐在副驾驶，很快两人来到海灵酒楼，到了西餐厅，大堂经理已认得方小波，直接安排了一个安静的位置。
点了菜，方小波说吃西餐可以喝点酒，陶然摇头，“算了吧，我今天想回去呢。”
“陶然，你不用急，下午我带你到江城玩玩，晚上住这酒楼，明天不是依旧放假吗？你慢慢回去也可以啊。”
“这酒楼的房间也不给钱，方小波，你的条件还真是诱人，可这样的话，程灵灵会不会觉得你太过分了？甚至她会想，凭什么我家出钱，让他泡美女啊，你考虑过吗？”
“怎么可能，刚才你不是在她家吗，如果不是我过来，她爸肯定会陪你吃饭吧，或许比这还隆重，我们吃这点算什么？再说了，我在泡你吗？程灵灵该漂亮吧，她有足够的自信，不会多心的。”
“说得也是，你一个土包子谁能看上啊，程灵灵也是看在你帮她家忙的份上和你恋爱吧，我也看不上你，想泡我也没机会。那我接受你的建议，喝酒，什么酒好，就给我来一杯。”
两人没一句好话，但倒是挺融洽，方小波也不生气，酒菜上来之后，方小波举起酒杯，“美女，认识你很高兴，你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一杯，祝贺你尽快离开纪检队伍，以后，我也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
陶然听着方小波这四不像的祝酒词，不由笑了，“方小波，你不用担心，我很安全，一个纪检干部没你想像的那么危险的，我借你这杯酒，再劝你一次，来吧，你到了纪检队伍，本人提携提携你，你会进步得更快。”
“哈哈…”方小波也笑了，喝了一口酒，“陶然，那我们来看看谁的工作更舒服哈，我今天是想玩就玩，想到什么地方玩就可以到什么地方去，自由吧。可你呢，你还得利用私人时间悄悄跑到江城来调查案子，而且自已的车，开自已的油，你那点工资月光族吧？唉，关键是你一个女孩子，谁要是欺负你怎么办？
当然，其实你最大的问题是，你投入到工作之中，有机会和男生接触吗？有时间恋爱吗，有时间享受和自已喜欢的男孩子自由自在地在外面玩耍吗？没有吧，也没可能。所以陶然，还是当个普通人好，你看看，我现在比你的生活质量好多了。”
陶然定定地看着方小波，这些问题方小波说得没错，可她走上这条道路之后，却没有反悔，这有什么啊，对于事业上的成就来比，方小波这些太渺小了。
但她不好反驳方小波，只得淡淡地说，“方小波，你这种腐朽堕落的思想，不值得和我比，你一个男人，得有志向，得有理想，得奋斗一番。别以为现在找了一个有钱的富翁，程家的钱在一夜之间消失也有可能……”她突然觉得自已说漏了嘴，赶紧停下，“方小波，你在石坝的工作情况怎么样？”
方小波见陶然转移话题，也不盯着问，“陶然，我真的很好，要不然你到石坝看看，原来我还是第一书记，不，现在也是石坝的一个村的第一书记，只是目前扶贫工作很少了，杜亮亲自抓风景区的开发，所以我主动回避了。可我是石坝学校的校长啊，是一把手，陶然，其实学校的一把手虽然没有你的官大，可以石坝，我说了算对不对？我把教学质量搞好了，为教育事业做贡献，难道会比你说的那些理想志向差吗……”
陶然静静地听着方小波的话，“行，行，我们不争这个，方小波，我问你一个私人点的事。”
“问。”
“你觉得程灵灵的父母最近有没有很明显的变化？”
来了，终于问到正事上来了，方小波故意想了好久，摇摇头，“没有啊，最近我带来的那中药把程灵灵妈的失眠都治疗好了，她爸的身体也恢复了好多。”
“不会吧，方小波，我可以肯定程灵灵的父亲变化是很大的，这和我之前见他的几次明显不一样。”
“是吗？你觉得是哪方面不一样？”
“以前他是孤注一掷，自已身边的一切他都毫不保留地说出来，可这次，最近一周，他的态度明显变化，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当面见一见他，我也感觉到了这种不同，不过我倒是奇怪了，你居然感觉不到，方小波，你是在帮他掩盖是不是？”
方小波定眼看着陶然，“陶然，你们的案子还没结案吗？高世鹏已被撤职了，高兴泰交待的事情足够多了吧，你觉得还有什么情况吗？”
“方小波，很多大的案子都是具有及其重要的关联的，高兴泰和高世鹏被程文云拉下马来，可程文云自已也被高兴泰举报了，但目前来看，暂时拿不出什么证据，但那些情况对程文云也是致命的，如果真的找到了证据，可能他也会走向和高兴泰一样的结局。”
“什么？这样的结局？陶然，你别吓我，程文云是受害者，高兴泰此时反咬一口的行为很正常。”
“方小波，要是那么简单，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过来吗？唉，程文云现在是不太信任我了，事情更复杂了。”
“陶然，你就把精力放在高兴秦和高世鹏身上，这两者是利益共同体，他们之间是真正的官商勾结，这才是你的重点。”
“方小波，高世鹏的问题已越查越严重，高兴泰交待的问题也不止是短时间的事，很多事情变幻莫测。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比如他在交待为了争取某个项目时，一定就会涉及到竞争对手对不对？如果两家公司为了得到政府的某一个项目，除了正常的程序之外，各自都会有一定的渠道，想方设法利用关系达到夺得标的。高兴泰当然会找高世鹏，可程文云呢，他会去找谁？”
“他通过正常渠道得到啊，他一向走正路，以质量和信誉和合适的价格来获得项目，他相信邪不压正。”
“方小波，你真的认为仅仅如此？”陶然定定地看着他。
第405章私人身份
方小波淡淡一笑，“如果我是和一个普通老百姓聊天，我肯定会说这些人肯定会有背后的利益交换，可当我和你说话时，我就得讲依据了，我就得很理性地回答这个问题。每一个政府招标项目，纪检部门都参与了监督，手续齐全，过程规范，谁能说是走过场，是走关系？如果程文云去找关系，在江城，又有谁可能与高世鹏斗，所以，陶然，我是很认真地说，你的怀疑是不会出现的。”
“与高世鹏斗的人为什么就不会有呢？如果利益足够大，而力量也可以与高世鹏相抗衡。”陶然丝毫不松口。
“没有，陶然，我相信你接触过太多的利益群体，如果一个人明知道某一个利益会触及另外一个人的利益，作为一个聪明的人，他一定会提前知道进退，而不是铤而走险，两败俱伤对企业来说只是财富的损失，可对于官员来说，却是终生的政治生命的结束，谁会冒这样的险？”
陶然点点头，“你说得有点道理，可官员挺而走险我们见得太多了，为了财色，好多官员不是这样做的吗，在利益面前，在美色面前，他们伸手去拿去要实在太多了，这些你应该知道的吧？近几年新闻报道的高官，他们不是伸出了手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是说两个高官为了争同样的利益，你认为会这样吗？比如有一个美女，明知道某人会插手的，另外一个人难道还会出手去夺吗？”
陶然淡淡一笑，“要是有个男人要从你手上把程灵灵抢走，你会拼命吗？”
“当然，因为我爱她，我们是男女朋友。”
“对啊，如果说不抢，或者是利益不足够大，美色诱惑不够，当到了一定程度，或者某些人的欲望会把持不住的。”
“陶然，你不要怀疑了。程文云为你提供了足够的证据，让你铲除了江城的黑恶势力，拉下高世鹏这样的大人物，他们一家人应该得到你们的保护才对，这样无端地怀疑是不应该的，而且对你也没有好处。”
“方小波，我知道你说的，我这不担心他们吗，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可我现在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保护他们？”
方小波淡淡地笑了，“或者你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保护。陶然，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你跑来干什么？”
陶然一楞，“方小波，我所谓的不知道，是不知道最近程文云身上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们有新情况时，会找他在电话里或者派人过来核实，他还帮着我们分析，对我们的案子促进很大，可现在他变化了，包括之前的一些举证他都说记不太清楚了，小波，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今天过来看他，也证实了我的感觉，你懂吗？”
看来在方小波的紧逼之下，陶然应该是把这次过来的目的真全说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陶然是真心为程家好。可现在他依旧不敢对陶然说出自已看到的情况，他不仅答应过程文云，更重要的是在江城，程文云之前也是风云人物，他都没办法，陶然又能有什么办法？
“陶然，这些事我的确没观察到。如果他真有危险了，你是不是可以出面去找你哥，他是江城市委书记陈书记的秘书，你们见见面，把你的分析说出来，然后让陈书记想办法保护程家，陶然，这是我女朋友的家人，我当然希望你能出面保护。”
陶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能通过正常途径，我又何必悄悄过来。”
“你连你哥都不能见？”
“唉，方小波，陈前进书记做事可谓滴水不漏，我见了我哥，其实就是提醒了别人。看来江城的事真是太复杂了。我本想过来了解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帮程文云，让他彻底胜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表面看风平浪静，实际上却为自已留下巨大的后患。方小波，这家人也是你的家人，你可得提醒他们。”
方小波心里一惊，但他是不敢让陶然知道自已的心思的，他装着不解地问，“陶然，你说的后患到底是什么？不明不白的，让我提醒啥啊？”
“方小波，你真不知道？”现在自已把该说的都说了，可方小波依旧不提，陶然不得不认为方小波是真不知道这个事情。
“陶然，我是真不知道，我在石坝上班，我每周才偶尔和程灵灵见一次面，到她家很少，你说我能知道什么？”
“好吧，方小波，那我就告诉你，在我审案的过程中，有人交待在几起工程项目中，程文云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获利，我综合分析当时的情况，觉得完全是有可能的，但目前高兴泰的案子和高世鹏的案子并案之后由更高层的领导亲自过问，我只负责高世鹏案子的部分工作，很多情况我也不特别清楚，所以我过来想了解程文云到底还有什么问题，会不会真是别人诬陷的……”
方小波暗暗想，沈建成的老婆和杨伟成一起过来肯定就是为这个事了，包括海灵酒店的股份，看来程文云果然也有问题，方小波强忍住心里的不安，淡淡一笑：“那你就放心吧，程灵灵和她父母各种表现很正常，特别是她母亲，以前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现百吃得饱睡得香，我估计应该是没问题的。”
“方小波啊，你这么聪明，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要提醒你的是程文云可能会面临新的危险，这一次危险或者比之前更严重。”
方小波吃了一惊，“喂，陶然，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有证据了，还是胡乱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