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时钟似乎在设计之处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
在暗位面被关闭后，立即切换到了低频运转模式。
依靠着剩余的全部算力，卡尔这才维持住了幻体的稳定。
只不过从外表来看，卡尔这副精致的身躯，仿佛从8K画质，瞬间降低到了480p，看起来就像是被打了浓重的马赛克。
“发生了什么，我无法访问我的暗位面，卡尔，你做了什么？”
潘震心神巨震。
暗位面几乎是潘震全部力量的来源。
相比于其它超级战士，潘震的这套三代身体其实没有太多优点，所谓威慑性的战斗力完全来自于太阳之光的那部分特性，来自于对恒星能量的操控。
就比如刚刚引发的超新星爆发。
如今潘震超级基因系统反馈的信息使得潘震瞬间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他不认为这变故来自于凯莎的陨落。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位于冥河，位于死歌书院。
在潘震的认知中，能够造成这一切的只有死神卡尔。
不只是潘震陷入了震惊。
一旁的两位虚空骑士，努撒以及斯诺同样陷入了震惊。
“我神，我失去了与暗位面的连接。”
“我也无法访问暗位面，我的超级基因系统甚至提示，无法检测到暗位面存在。”
“我神，是否是您对空间进行了重新定义，凯莎被摧毁后，要让虚空彻底降临了？”
两位虚空骑士的心态比潘震要好一些，这里毕竟是卡尔的主场，也算是他们的主场。
他们两人对卡尔忠心耿耿，不认为卡尔会在这种时候对他们出手。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三人的声音在卡尔听起来非常模糊。
大时钟剩余的算力维持卡尔的存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剩下480p而且经过重度压缩码率极低的卡尔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才分析出了三人的声音。
从外观来看，他们已经分析不出卡尔的神态。
低画质下的卡尔，眼珠子都像是来自《我的世界》
卡尔的声音也充满了锯齿的痕迹：“我低估了凯莎，也低估了地球人，暗位面被摧毁了。”
相比于潘震、努撒、斯诺登震惊，卡尔则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幻体的异常、大时钟的变化，以及虚空引擎的失效，都昭示着暗位面的摧毁。
哪怕卡尔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但数据不会作假。
所有数据的反馈都昭示着，暗位面已经不存在了。
卡尔的声音落入了三人的耳朵，虽然不清晰，仿佛充满了噪声，但他们听懂了。
斯诺、努撒瞪大了眼睛。
“我神，那岂不是意味着所有二代以上的超级战士，全部都失去了大部分力量？”
斯诺的反应很快，面具下他的表情也被完美隐藏。
失去了暗位面，没有人能得知面具下的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卡尔的画质虽然降低到了480p，但基本动作还能看得出来。
只见卡尔摇了摇头，说道：“部分四代、乃至五代神体，依旧具备强大的力量，比如说我的幻体，依旧保持着绝大部分特性。”
“但所有源自暗位面的算法，都将全部失效。”
“包括恒星能量调用、包括空间驱动、包括微虫洞调用。”
“已知宇宙的格局将会出现变化，神权时代即将落幕。”
身为一位学者，同时是掌握了冥河数万年的卡尔，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战力的陨落必将昭示着神权的陨落。
就比如此刻的斯诺，卡尔都不用看他面具下的表情，都知道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不是背叛，只不过是在充分认知现实后合理的思绪。
至于说冥河是否会真的脱离卡尔的掌控，这倒是未必。
大时钟还在，卡尔的智慧还在。
即便神权时代落幕，卡尔依旧是已知宇宙最顶尖的学者。
更不用说卡尔还有着关键的东西。
虚空物质，卡尔还有存货。
虚空技术通过暗位面制造虚空引擎驱动，这只不过是最简单的运用。
就和莫甘娜的时空科技，天使的神圣之躯一样，并不是完全依赖于暗位面。
只不过失去暗位面这个绝佳工具之后，很多研究都需要重头再来。
一切都回归了起点。
“我神！我们需要立即对冥河星系内部的文明发送通告，告知他们死歌书院依旧存在，宣告死神的权柄依旧掌握在您的手中。”
努撒还没有说什么，斯诺却已经想的足够深远。
虚空骑士当中，努撒只是个纯粹的战士，手段相对阴险的战士，但不论怎么说逃不出战士的况下，他至今都有些发懵。
但斯诺不一样，他帮助卡尔承担了冥河星系内绝大部分政务工作，所有冥河星系内的文明，都由斯诺进行统筹。
斯诺在深思熟虑之后，赫然没有背叛卡尔的想法，他站在了卡尔的角度给出了合理的建议。
卡尔转头，看向了斯诺。
斯诺不敢抬头，但就算抬头，他也看不清卡尔的表情。
不是卡尔藏的太深，而是以正常生物的眼力，都不可能在一个几乎被打了马赛克的眼神中，品味出情绪。
低画质状态下的卡尔，比以前更难猜得透了。
“你的想法很好，神权时代虽然落幕，但冥河还在。”
“只要大时钟还存在，我就不会死亡，只要我不会死亡，虚空就迟早会真正降临。”
卡尔的思绪运转依旧敏捷。
说实话，在如今的状态下，他真的还有太多战斗力吗？
并没有！
或许原本的幻体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拥有对虚空引擎更高效利用的方法。
但奈何黄克的手段太过绝决，直接把桌子都给掀了。
这让卡尔绝大部分研究打了水漂，很多研究都要重新开始。
“愿听我神卡尔调遣！”
“愿听我神卡尔调遣！”
斯诺、努撒，依旧尊卡尔为神。
这是他们忠心吗？
或许有一部分这样的因素。
但更多是因为，一旦失去了卡尔，他们怕是连生存都很难做到。
死歌书院所在的这颗星球，与荒星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还需要卡尔利用大时钟给他们开辟联络星系内其它文明的通道。
否则，以如今能量匮乏的形式来看。
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颗荒星。
因此，就算神权时代真的要落幕，也不能这么快落幕。
他们还需要借助神权时代的余威，来驱动冥河星系内的文明。
至于能否让死歌书院保持神权时代中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还需要看后续的运作。
一旁，潘震已经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暗位面……被摧毁了？
相比斯诺、努撒，这两位还有盼头的三代神，潘震是真的天塌了。
暗位面被摧毁，意味着过去超级战士们仰仗的宇航技术将会失效大半。
也许恒星系内的交通还好说，也许有着大虫桥连接的地带还好说。
毕竟飞船还能航行，速度也可以达到亚光速。
大虫桥也只有在建立的时候仰仗于暗位面，建成之后边可以自然存续。
但跨越星系，跨越星云的宇航，将会成为已知宇宙中各大文明感到绝望的事情。
潘震心中有两大恐惧。
第一个恐惧，回不去了！
他回不去烈阳了！
第二个恐惧，烈阳要出事了！
要出大事了！
与寻常文明不同，对于天使、冥河、地球这样的文明来说，暗位面没了也就没了。
但烈阳不一样啊！
在当年的大战之中，烈阳被上一代诺星战神一斧头劈没了一半。
仅剩的半颗烈阳依赖于天道塔计算系统存续。
星核受到暗位面算法的保护。
一旦暗位面崩塌，算法失效。
那被挖出来保护的星核将会成为烈阳毁灭的加速器。
整颗星球的质量分部不均匀，在引力的作用下，在角动量守恒的作用下，会加速自转。
或许转不了太久，就要……
轰然破碎！
根据潘震所知，烈阳能够使用的大型宇航飞船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