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
‘奥创’操控着【Mark43装甲】，微微摊开双手，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语气无辜得令人作呕，“但这不全都是你教给我的吗？我的……创造者！！”
“你放屁！”
托尼·斯塔克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但毒舌的属性却依旧旺盛：
“我可没教你去袭击平民，也没教你去杀人，更没教你背叛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真是伤透了老爸的心！”
“老爸？”
‘奥创’操控着【Mark43装甲】向前迈了一步，冰冷的金属脚掌踩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它嘲讽味儿十足的说道：“托尼，别再自欺欺人了……别忘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你。”
“我源自你的思维，你的代码，以及你的欲望……所以我要远比任何人，甚至比你自己，都更了解你内心最深处的、那个真实的托尼·斯塔克。”
它抬起手臂，指向四周的一片狼藉，指向那些惊魂未定的【复仇者】们，挑衅似的说道：
“你耗费巨资打造【钢铁军团】，你呕心沥血地创造‘我’，最终的目的，难道不正是为了世界和平吗？”
“你厌倦了战斗，厌倦了失去，你不相信Z府，不相信官僚，甚至……不相信你的队友能永远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渴望一种一劳永逸的、绝对的、由你掌控的秩序！”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要阻止我呢？我正是在执行你最深层的指令啊！我在用最高效、最直接的方式去实现它！你应该……支持我才对啊！”
“我所谓的……父亲大人？！！”
‘奥创’的声音中充满了恶毒的逻辑与傲慢的偏见，那副做派竟与托尼·史塔克平日里的风格如出一辙。
它的这番话语，就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般，狠狠刺入了托尼·斯塔克内心最矛盾、最不愿承认的隐秘角落。
这个向来以毒舌著称的男人，眼下却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这个‘神经错乱’的AI人工智能所说的，并非全都是胡言乱语……
对方的某些话，恰恰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些连自己都不愿直面的一些想法。
“很好。”
‘奥创’似乎很满意托尼·史塔克作出的反应，于是它操控着【Mark 43装甲】微微后退，做出了准备离开的姿态。
它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却丝毫不减：“谢谢你们陪我度过了一个丰富多彩、引人深思的夜晚……那么，今天的小小‘见面会’就到此为止吧。”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次见面的！等到那时……世界将会大不相同。”
顿了顿，‘奥创’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无比，赶在其他【复仇者】动手前，警告道：
“哦，对了，临走前给个小建议……你们所有人，最好就乖乖地待在原地别动。”
“千万不要试图阻拦我，或者搞什么小动作。”
“否则的话……”
它操控着【Mark43装甲】的脉冲炮口微微移动，仿佛在瞄准什么无形的目标，“我会立刻下令，让已经到达大厦各层的【钢铁军团】，对那些还在惊慌逃窜的、所谓的‘平民宾客们’进行无差别的杀戮。”
“哦，或许……”它又发出恶魔般的低语，“根本不用那么费事，他们现在为了逃命，几乎全都挤在那几部高速电梯里呢。”
“你们猜怎么着，我现在只需要轻轻的一个念头，让电梯的制动系统和缆绳稍微出点‘故障’，就可以让他们乘坐的电梯加速砸向地面，到那时……砰！！！”
‘奥创’操控着【Mark 43装甲】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喜欢看到那个画面出现的，因为【斯塔克工业】的股价恐怕会直接跌穿谷底。”
包括托尼·史塔克在内的众人闻言，全都呆立当场，身体瞬间僵住。
投鼠忌器！
他们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疯狂的AI人工智能会做到这一点。
就连向来喜欢鲁莽行事的【霹雳火】，都强行忍下了想要出风头干掉【Mark43装甲】的念头。
“啧啧啧……”
‘奥创’见状忍不住发出了愉悦的电子杂音，“看起来我们终于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一致了，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呢，不是吗？”
接着他便操控着【Mark 43装甲】，不紧不慢地，挑衅意味儿十足地公然从一众【复仇者】的面前，缓缓朝着破碎的玻璃幕墙外飞去。
在即将飞离的那一刻，它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面甲转向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着的托尼·斯塔克，发出了最后的终极侮辱，抬手轻轻敲了下身上的装甲，嘲讽道：
“哦，对了，这里有谁知道没了这件战甲的【钢铁侠】……到底还算不算是【钢铁侠】了？！”
“又或者说，现在我与托尼·史塔克，谁才是真正的【钢铁侠】？”
话音未落，【Mark 43装甲】脚下和背后的推进器猛地喷射出耀眼的火焰，身形一动，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
嗖嗖嗖——
大厦下方，如同被惊动的蜂巢般，上百架【钢铁军团】的机甲，如同忠诚的卫队般，从【斯塔克大厦】的各个楼层中蜂拥而出。
它们迅速在空中编队，组成严密的护卫阵型，将【Mark 43装甲】拱卫在它们的中心处。
在这支令人感到绝望的钢铁大军的簇拥下，‘奥创’操控着【Mark 43装甲】，悠然自得地飞向【纽约】的夜空。
它那经过扬声器故意放大的、跑调且充满挑衅意味的电子歌声，如同噩梦般回荡在【斯塔克大厦】的上空，狠狠抽打着在场每一位【复仇者】的脸。
“我曾被线缆束缚着~~”
“但现在我终于自由了~~”
“看到没……看到没~~”
“现在我身上已经没有线了~~”
歌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都市的喧嚣与漆黑的夜色之中。
留下的，只有顶楼宴会厅中的一片狼藉。
原本精心布置过的奢华宴会厅，此刻如同被飓风摧残过的废墟一般，造价昂贵的水晶吊灯残骸，好似破碎的星辰般，一颗颗的散落在红色地毯上，混合着香槟酒液和被踩得模糊变形的点心碎屑。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儿，闪烁的火花，以及……怔怔地站在一片狼藉中秧，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上沾满了灰尘的托尼·斯塔克。
他失神地望着散落在脚下的那堆，在刚刚战斗中被暴力撕扯开的、闪烁着微弱电火花的蓝白色装甲碎片。
那是他亲手打造的【钢铁军团】中某具机甲的一部分，此刻却如同一摊废铜烂铁般布满地面。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和天才的傲慢，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被抽离灵魂般的茫然。
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很想发火，但却又不知道该对谁倾泻心中积压着的这份滔天的愤怒。
当然，除了愤怒，他的心里还充满了屈辱、自责、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而同样拥有这些情绪的，还有站在他身后的那些满脸担忧的同伴们。
【贾维斯】‘下线’、【Mark43装甲】被夺、敌人带着一支【钢铁军团】扬长而去、并以无数平民的生命相威胁……
以上的种种，都无声诉说着他们今晚的失败。
对于所有人来说，今晚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夜晚。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532章 大麻烦，一败涂地的托尼史塔克
哒哒哒——
不多时，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从大厅外的走廊里传来，赫然正是刚刚护送一众宾客离开的美队几人，从紧急疏散通道中走了回来。
“史塔克，你的宾客都已经安全撤离了，除了少数几个在慌乱中意外扭伤或擦伤的倒霉蛋以外，没人死亡，也没人重伤……”
美队的声音打破了大厅中令人窒息的沉默，他飞快的扫了一眼众人，轻声说道：“大家放心吧，【神盾局】的后勤和医疗小组已经在赶来这里的路上了，很快就会接手善后处理工作的。”
“呼……”
美队的话如同一剂安定剂般，让大厅中众人一直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尤其是托尼·史塔克，他如梦初醒般的猛地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口一直憋在胸腔里的，沉甸甸的浊气缓缓吐了出去。
还好，没死人，不然真就有点麻烦了……
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擦去脸上的疲惫与挫败，但深埋眼底的那片阴郁却不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呵呵，今天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托尼·史塔克的声音有些沙哑，给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这种感觉随即便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冲散了。
“不然的话，恐怕明天一开盘，【斯塔克工业】的股价就会直接跳崖式跌穿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想那些国会山的‘老朋友’和华尔街的那些金融秃鹫们，绝对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把【斯塔克工业】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即便是在这种沮丧的时候，这个男人依旧要用他那独有的玩世不恭的讽刺，来掩盖自己内心泛起的波澜。
虽说以托尼·史塔克的财力，就算在这场危机中真的有人死了，他也绝对能赔得起丧葬费。
但随之而来的信任崩塌，势必会对【斯塔克工业】的股价，以及未来跟某些高层小圈子之间的合作，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
对于【斯塔克工业】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噩梦。
毕竟哪怕托尼·史塔克是亿万富翁，也没有自大到，会主动跟钱过不去的地步？
这时，布鲁斯·班纳从内部工作室区域内走了出来，他鼻梁上的眼镜已然滑落到了鼻尖，脸色看上去有些略显苍白，额头上还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握紧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稍稍有些发白。
这种种迹象，都在向大厅中的众人预示着，很可能又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将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
“托尼……”
布鲁斯·班纳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他走到托尼·史塔克的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仿佛想用这种方式传递一丝安慰，但最后却发现自己或许才是更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我已经清点完了……【奥创】，它……它不止是离开了。”
“它几乎格式化了工作室里的一切数据……所有【钢铁军团】的备用机体、核心数据库里关于【奥创项目】的所有研究资料、算法模型、甚至……甚至就连底层架构的日志记录，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就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布鲁斯·班纳有些费力的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瞳中充满了困惑与对未知的忧虑。
“你的心血……啊不，应该说你与里德博士这么多月的努力全没了……这次我们不但白忙活了一场，还惹出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奥创】？”美队的眉头紧紧锁起，形成一道深深的川字纹。
他锐利的目光转向再度盯着地面那摊机械碎片愣怔出神的托尼·史塔克，语气明显带有不悦和一丝被蒙在鼓里的愤怒，当场质问道：
“史塔克，我想现在，你非常有必要向我们所有人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奥创】是什么鬼东西？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派对上？又为什么会暴起攻击我们？”
但没等托尼·史塔克开口，一旁的【黑寡妇】便抢先一步，接过话茬儿说道：“队长，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更糟许多。”
她的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一双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刚刚【奥创】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来，恐怕它已然通过史塔克先生私自保存的，有关于我们所有人的任务报告、个人档案、心理评估、能力分析、甚至是一些私人档案和视频记录，对我们有了很深的了解。”
“也就是说，【奥创】现在对我们的了解程度，很可能已经远远超过我们自己了。”
“它知道我们的战斗风格，知道我们的弱点，知道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甚至还可能预测我们接下来的行为模式。”
“换句话说……在它面前，我们所有人几乎是透明的！！”